趙野息擺出了黑人問號臉。

類似的玩笑陶喬笙以前也和他開過,當時他的反應是：你這麽惡心人，即使法律原諒你，我都不會原諒你。

他想“惡心”下陸荒之,可看陸荒之的反應,似乎并沒有被惡心到。

“來吧。”

趙野息：“？”

“給我吃糖，”陸荒之說,“你嘴裏的那顆。”

聽陸荒之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趙野息一個激靈，把嘴裏的薄荷糖吞了下去。“沒、沒了。”

“不信。”

“真的啊！”趙野息“啊”地一聲張開嘴，“你看。”

陸荒之看到兩顆小虎牙，輕笑一聲，道：“老師又耍賴。”

這賴他必須耍啊。不耍怎麽辦,真的給陸荒之喂他含過的糖？

想到這裏，趙野息第一反應不是惡心,而是……他拿什麽喂？拿手，還是拿……

艹，什麽亂七八糟的。

趙野息果斷轉移話題：“陸荒之你行不行啊，走這麽後面，人家女生都比你快,大長腿不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

“不太行, ”陸荒之說，“我最近比較虛弱。”

趙野息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陸荒之應該還在易感期，需要他的信息素緩解易感期的症狀。“為了口芝芝桃桃，你是真的拼啊，連‘不行’都敢說。”

“我都這麽拼了，還不給咬？”

“你和我說有什麽用，要熊出沒同意才行啊。”

陸荒之妥協了，輕聲道：“至少讓我離芝芝桃桃近一點啊……”

趙野息在陸荒之的話中品出了一絲委屈。得不到omega信息素的易感期alpha是真的慘,他都有些同情了，就沒再趕陸荒之走。

兩人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後。前面的程懷興每隔幾分鐘就要回頭一次，趙野息被搞煩了，不耐煩道：“你瞅啥？”

程懷興冷哼一聲，頭扭了回去。

耗時五個小時，他們終于爬到了山頂。趙野息很久沒有這麽長時間的運動，最後一個小時，他們沒有休息，咬着牙一口氣登頂。趙野息出了不少汗，臉頰熱得通紅，小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從山頂向下看去，雲霧缭繞下是滿山的映山紅，隐約可見遠處的高樓大廈。

狄中海深深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對趙野息說：“小趙啊，你有沒有覺得爬山是一項令人愉悅的運動？”

“沒有。”趙野息面無表情地說，“我更傾向于在沙發上打游戲。”

班長妹子聽到他們的交談，噗嗤笑道：“趙老師你好可愛啊，臉好紅。”

趙野息心裏一哽，“謝謝，但你以後能不能換個詞誇我。”

“咦，為什麽呀。可愛不好嗎？”

“對我來說不好。”為了讓班長妹子感同身受，趙野息舉了個例子，“就像是有人誇你威武雄壯，你會開心嗎？”

班長妹子：笑容逐漸消失.jpg

自由活動時間，趙野息找了個石頭坐着，明中觀察幾個愛惹事的男生，尤其是對野生路線念念不忘的祁暄。

還好，惹事精omega還算老實，一直黏着江默予，還送了人小野花。

江默予收到花，有些無奈：“我又不是女生，你送我這個幹嘛。”

“反正你已經收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以後你的信息素随我聞。”

江默予不安道：“啊，怎麽能這樣……”

“幾朵野花就能随便聞信息素了，”陸荒之在趙野息石頭的另一邊坐下，和他背靠着背，“說實話，有點羨慕。”

趙野息側過臉道：“山頂沒別的石頭了？你就非得和我擠。”他嘴上這麽說，還是往前挪了挪，給陸荒之讓出位置。

陸荒之剛要說話，一陣風吹過，帶着芝芝桃桃的甜味。他擡眸看了眼四周，三個alpha男生都在附近。

一想到別的alpha也可能聞到趙野息信息素的味道，獨占的欲望又一次在他心底肆虐。

陸荒之低聲道：“你信息素的味道怎麽重了這麽多。”

“是嗎？”趙野息低頭聞了聞，好像是比之前濃郁了一些。“可能是劇烈運動出了汗的原因。我去補噴阻隔劑。”

“我陪你。”

山上風大，風一吹過，趙野息身上的味道很快就小範圍地擴散開。beta和omega可能只能隐隐約約地聞到，但對alpha來說這種程度已經很明顯了。

趙野息經過時，三個alpha都朝他投去了目光。

貓砂alpha：“這是趙老師的信息素？有點好聞啊卧槽。”

“他怎麽搞的，”程懷興盯着趙野息的背影，“讓學生用阻隔劑，自己不用？勾.引誰呢。”

江默予說：“原來趙老師的信息素這麽甜。”

“甜？有多甜？”祁暄不爽道，“有老子的甜嗎？”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你炸雞味的怎麽甜嘛。”

兩人離了大部隊，趙野息說：“我去前面，你在這等我。”

陸荒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他怕自己和小學長去了沒人的地方，會壓不住alpha的本能。

趙野息把一瓶氣味阻隔劑全用完了才勉強擋住身上的味道。除了易感期的時候，他的信息素還沒這麽濃過。要不是之前檢測過一遍，他都要以為他的易感期提前了。

處理好身上的味道，趙野息走到陸荒之身邊，“好了，你聞聞？”

陸荒之湊近他，“嗯，恢複正常了。”

趙野息松了口氣，“那就好。”

自由活動時間結束，趙野息打起精神，組織學生歸隊下山。陸荒之注意到貓砂alpha看趙野息的目光中多了些微妙和探究，程懷興更是眼睛沒從趙野息身上移開過。

他又想揍人了。

“老師，”陸荒之拉住趙野息，“我們還是走最後面吧。”

趙野息沒多想，“行。”

下山比上山容易得多，天黑之前他們到達山腳，入住了一間民宿。

狄中海事先預定了兩只烤全羊，他們到的時候剛好烤完，學生們一窩蜂地去瓜分羊肉了。趙野息也想一戰，但他實力不允許。

他平時運動得也不算少，打球也可以打小半天，沒想到爬一座天王山能讓他累成這狗樣——身上虛軟無力，動都不想動。以他現在的狀态肯定搶不過那幫餓死鬼高中生。

趙野息下巴放在桌上，看着院子裏擠成一團的學生，說：“陸荒之，我想吃肉。”

陸荒之替他倒了杯熱水，道：“等着。”

“那我先回房間一趟，”趙野息直起身，伸了個懶腰，“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想先去洗個澡，你好了發微信給我。”

想到山頂上的意外，陸荒之皺起了眉，“你的易感期是不是提前了？”

“應該不是，”趙野息說，“醫生說我還有一周才到，可能就是累到了，身體被掏空。”

狄中海道：“肯定是因為你游戲玩多了。”

“拉倒吧，如果我今天沒來爬山而是玩了一天游戲，根本不會這麽累。”趙野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生命在于靜止，古人誠不欺我。”

“那老師去靜止吧，”陸荒之說，“晚點我投喂你。”

趙野息走後，狄中海摩拳擦掌道：“走吧小陸，搶肉去？”

“不搶。”

陸荒之叫來民宿老板，問：“我之前預定的烤全羊好了嗎？”

“好了好了，”民宿老板笑道，“我給您擡出來？”

“辛苦。”

狄中海茫然道：“你預定的？”

“怕趙野息吃得不盡興，幹脆多定了一只。”

“可是多一只經費就不夠了！”

陸荒之道：“算我私人的。”

狄中海更驚訝了：“一只羊還挺貴的，你就給他一個人吃？也吃不完啊！”

“這樣比較方便。”陸荒之說，“他愛吃多少吃多少，愛吃什麽部位吃什麽部位。”

陸荒之從小學長專屬的烤全羊上每個部位都切了些肉，又叫了杯鮮榨的橙汁解膩。準備好一切，他發微信給趙野息，讓他過來吃肉。

等了十分鐘，趙野息沒有回複，他又撥了個電話過去，也沒人接聽。

陸荒之沒有再猶豫，找到祁暄，說：“房間鑰匙給我一下。”

民宿的房間是兩人一間，趙野息和祁暄唯二兩個omega住一間。

“要我鑰匙幹嘛？”

“有事。”

即便拿到了鑰匙，陸荒之還是先敲了下門，沒有得到回應後果斷用鑰匙開了門。

門一打開，他就聞到了芝芝桃桃的味道，又奶又甜，比在山頂的時候還要濃郁。

陸荒之喉結上下滾了滾，“趙野息？”

房間裏燈亮着，浴室門口還有水漬。陸荒之跟着水漬來到床邊，看到床上拱起來的一團，稍稍鎮定了一點。

陸荒之在床邊坐下，“學長？”

被子裏的趙野息緩緩地睜開眼，發出小貓一樣的聲音：“嗯……”

omega信息素的味道刺激着陸荒之，白天裏壓抑的情緒和本能在這一瞬間全跑了出來。他很佩服自己還能說句理智的話：“你是睡着了嗎？你知不知道你的信息素已經失控了。”

趙野息揉了揉眼睛，确認坐在他床邊的是陸荒之，說：“我也覺得不太對，我……我好像是要發情了。”

陸荒之碰了碰趙野息發燙的臉頰，啞聲詢問：“那要我幫你嗎？”

“說什麽廢話。”趙野息一把拉住陸荒之的衣服，把人拉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