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野息實習以來第一次準時下班,走出研究大樓的時候太陽沒落山,他還有點不習慣。
買了一堆吃的打包回家,趙野息準備度過一個悠閑的晚上,這又到了好基友該上線的時候。
趙野息本來是想向陶喬笙打聽打聽他們gay圈的情況,結果還沒等他開口,陶喬笙就開始嗷嗷嗷地亂叫。
【小強要努力變喬:我今天去醫院檢測了!!!】
【是猛男呀:什麽時候出結果?】
【小強要努力變喬:一周後!怎麽辦啊息崽,我好焦慮好緊張!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分化成了Alpha,然後開始瘋狂地長高長壯,腿還粗了一圈!嗚嗚嗚我都已經184了,要是再長高我就不活了,不活了啊!QAQ】
【是猛男呀:再說拉黑。(微笑)】
陶喬笙無視趙野息的威脅:【皇天在上,厚土為證,我願用趙野息單身一輩子,換我分化成Omega。(拿著三炷香拜佛.jpg)】
【是猛男呀:你這麽說,那你肯定完了。】
為了幫陶喬笙轉移注意力,趙野息拉他開黑吃雞。打個遊戲陶喬笙還唧唧歪歪個不停,嚴重影響趙野息發揮,搞得他開局沒多久就涼了。
“差不多得了啊,”趙野息OB其他隊友,解放了雙手,開始剝剛買回來的西柚,“你這結果還沒出呢,至於麽。”
陶喬笙哭訴:“我感覺我得焦慮症了。息崽,你不是有個表哥是心理醫生嗎?你幫我約約他?”
“……你認真的?”
“嗯嗯,我真的好難受,我肯定是得病了!”
“行,你等著。”
五分鍾後,趙野息告訴陶喬笙:“一小時1500,還要約嗎?”
陶喬笙沉默了兩秒,說:“我突然覺得我好多了。”
趙野息哼唧道:“出息。”
陶喬笙委屈地說:“我們窮鬼是這樣的啦。”
趙野息和表哥聊了幾句。表哥說他最近很忙,預約時間幾乎全滿。
【是猛男呀:是因為第二性別的事?】
【小表哥:對,很多分化的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突然多了一個性別。特別是女Alpha和男Omega,他們大多數還在讀書,高中生居多。青春期的孩子本來就敏感,現在又因為分化要遭受同學的排斥,或多或少心理都有點問題。】
趙野息想了想,問:【那你覺得第二性別該不該公開?】
【小表哥:我個人認為,還是看當事人本人的意願比較好。】
【小表哥:對了小息,我拿到博士學位了!】
【是猛男呀:6啊哥,恭喜。】
【小表哥:現在我們家只剩下你一個人沒有博士學位了。(憨笑)】
【是猛男呀:(靚仔冷漠.jpg)】
陶喬笙聽到趙野息這邊的動靜,問:“息崽,你在吃東西嗎?”
“是啊。”
“吃的什麽啊。”
“西柚。”
陶喬笙隨口問了句:“好吃嗎?”
趙野息感受著嘴裡的酸甜,仿佛一個無情的咀嚼機器:“難吃得要命。”
陸荒之不告訴他他信息素的味道,他自己又聞不到,雖然很氣,但他也只能吃幾瓣西柚泄憤。
腺體長好後,趙野息每次出門都要用氣味阻隔劑,還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準備迎接人生中的第一次易感期。
早上九點,趙野息踩著點走進辦公室,手裡捧著杯從餐廳拿的現磨豆漿。
趙野息把豆漿放到桌上,雙手揪住耳朵,燙得直跺腳。“草草草草草,燙死老子了!”
已經坐在工位上的陸荒之抬眸看他,臥蠶浮起,眼睛裡帶著笑意:“一大早就逗我開心?”
趙野息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點傻逼,鎮定放下手,說:“我逗狗開心。”
陸荒之問他:“用阻隔劑了嗎?”
“關你屁事。”
趙野息說完,聽到身後有人在笑,轉身看到原本空著的工位上坐著一個長相端正成熟的男人。
“趙野息吧,”男人主動向趙野息伸出手,“我龔俱仁,之前被外派調研了,今天才回來。”
“工具……?”趙野息看了眼男人的工牌,表情有些複雜。
這……ABO研究所招人是對名字有什麽特殊要求嗎。
趙野息和龔俱仁握了下手。龔俱仁問:“聽說你是個Omega?”
陸荒之朝兩人看去。
“是啊,”趙野息說,“有什麽問題?”
“沒問題。”龔俱仁笑道,“我們部門好像就你一個Omega。”
趙野息:“哦。”
陸荒之收回了目光。
部門開了一上午的會,會議主講就是龔俱仁。他站在關承濟的陣營,認為第二性別應該全面公開,因此他在一個十八線的小城市調研了一個月。
“我走訪了該市十所高中,發現只要有正確的引導,大多數人都能理智地看待第二性別的出現,對已經分化了的學生關心多於偏見。”
關承濟點點頭,“辛苦。”
梁清桓淡道:“關鍵在於,那些分化了的學生想不想得到別人過多的關心。”
龔俱仁有條不紊地說:“不是他們想不想,是他們必須接受。Omega易感期的症狀大家都知道,一個易感期的Omega會對周圍的人造成多少麻煩?Alpha和Omgea對彼此的信息素極其敏感,即便是第一性別一樣,也理應做出區別。尤其是在全日製的高校,不能再出現男Alpha和男Omega住一間宿舍的情況了。校方,學生,以及學生的家長都有權利知道學校每一個人是Alpha,Beta,還是Omega,這才是對每一個學生負責。”
趙野息剛想發言,被陸荒之搶先了一步。
“能問一下麽,你采用了什麽調研方法?”
龔俱仁靜了一靜,說:“陸同學是什麽意思?”
“如果方法錯了,這些結論就沒什麽意義了。”
龔俱仁風度翩翩地笑著:“我方法怎麽就錯了呢?”
梁清桓看著陸荒之,溫和道:“荒之只是說‘如果’,到底有沒有錯……”
“我會和梁教授商議。”關承濟起身道,“散會。”
回到工位上,龔俱仁對趙野息說:“我還以為你會出來讚同我,有點失望啊。”
龔俱仁會上的那句“一個易感期的Omega會對周圍的人造成多少麻煩”讓趙野息有點不爽,說話也沒之前那麽客氣了:“是什麽給了你這種錯覺?”
“你不是關教授的學生嗎?”
“是啊,”趙野息說,“但是我師尊剛剛好像什麽都沒說啊。”
龔俱仁一時語塞:“這……”
吃完午餐回來,趙野息拿出熊初沫給他開的藥膏。陸荒之問:“你要上藥?”
“你瞎啊。”
“在辦公室給自己的腺體上藥,的確像你能做出來的事。”陸荒之從趙野息手中拿走藥膏,“去茶水間。”
趙野息想起上次在茶水間發生的事,臉色有幾分不自在,“我不。”
“那去會議室。”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午休,會議室裡沒有人。趙野息問:“你跟過來幹嘛?”
陸荒之靠著會議桌,說:“看學長需不需要我幫忙。”
“你不是說,不能把腺體給Alpha碰嗎?”
“是不能給‘別的Alpha’碰。我已經碰過了,所以無所謂。”
趙野息冷嗤一聲,道:“我信你個鬼。藥給我。”
陸荒之把藥膏丟給趙野息,“輕點,別亂抓。”
“你在教我做事?”趙野息在指尖擠出藥膏,往腺體的地方抹,清清涼涼的。
陸荒之的目光落在趙野息的手指上。
趙野息的手和他的人一樣小隻,手指比一般男生要細一些。白皙乾淨的手指沾上藥膏,在他清瘦的後脖頸上輕柔打轉,把那一小塊皮膚變得濕潤透亮。
陸荒之看了一會兒,說:“你弄到頭髮上了。”
趙野息下意識地回頭看,結果看了個寂寞。
陸荒之從桌上抽出一張紙,“我幫你擦掉。”
“我自己可……”
後脖頸間一陣紙巾的柔軟觸感,陸荒之在他身後說:“別動啊學長,不然會碰到腺體的。”
趙野息身體一僵,“你特麽是故意的吧。”
他自己上藥的時候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可現在陸荒之只是離他的腺體比較近,手都沒碰到他,他就有點不對了。
陸荒之幫他擦著頭髮,漫不經心地問:“你不是說要找Alpha幫你聞味道,找了嗎?”
“還沒。這幾天太忙了,等我閑下來再找……”有什麽溫熱的東西碰到了他的腺體,貌似是陸荒之的手,趙野息“嘶”了一聲,催促道:“你好了沒啊。”
“好了。”陸荒之把紙巾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又重新抽了一張,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擦手。
步淳齋道:“好了嗎?那我們走吧!”
“走。”趙野息愣了一下,嚇得往陸荒之身後躲,“臥槽誰啊——”
陸荒之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步淳齋,微微皺起了眉,“你什麽時候來的?”
步淳齋嘴上笑嘻嘻:“我一直在會議室啊——你們進來的時候就在了。”
趙野息心裡mmp:“這真的是ABO研究所,不是什麽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