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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有紅塵》第38章 舞團的重逢
吃飯的間隙, 寧玨尿頻尿急,頻頻出門,在洗手間用涼水潑自己滿腦子不切實際的幻想。對著鏡子她在想象中和孔老板過上了金迷紙醉的日子, 二十萬堆在腳底板下,比席夢思床墊好踩無數倍, 她在鈔票和攝像機前向孔老板賣/春, 孔老板得到初戀的影子, 她得到了美好的物質生活,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然後頻頻反胃, 越說服自己接納二十萬,越接納不了,種種疑慮浮上心頭。

 萬一是騙子?

 萬一產業不正當哪天就倒台?

 萬一只是哄她上床?

 萬一演電影是那種下三濫的片子?

 四個萬一浮出來, 寧玨終於確信了她無法接納天上這突如其來的餡餅。即便孔老板所言非虛, 她也不願意去做誰的影子,她要人愛她,全然地愛她, 愛她殘破的寧玨本人。

 夢想近在咫尺, 然後又飄然而去,她徹底治好了自己去洗手間的毛病,安穩坐在椅子上和孔老板吃完了這頓飯,接下來她就要換個地方生活,和孔老板說清楚之後就遠離南城。

 從包間出來, 寧玨腹中空空, 沒吃幾口,孔老板說了許多個和初戀的故事,自覺寧玨就是初戀,非要把自己的臂彎讓給寧玨攙扶。寧玨吊著膀子有些瑟縮地躲開, 然而孔老板盛情難卻,喝了幾瓶酒,又有些認不清現狀,硬是拽著寧玨抗拒的手伸進臂彎,笑呵呵地帶著她出門。

 上了年紀的男人和年輕的女孩走在一起,哪怕是父女也要被當作是富豪和小三,寧玨在小三的道路上懸崖勒馬,可從馬屁股看,她似乎還在賤/貨的路上一去不回頭。

 許立文和朋友們坐在一起聚餐,從同伴們腦袋的夾縫中看見寧玨和男人並排走,笑靨如花。

 酒入愁腸,他咬牙切齒。現如今他是小有名氣了,來南城拍新戲,他是怕寂寞的人,素來喜歡張羅著和這位那位聚餐,呼朋喚友,人緣極好。

 可是人前顯貴人後遭罪,他也是熬過了寂寞的日子,孤立無援,和家裡講,就說他被狐狸精洗了腦,狐狸精現在早就傍大款去了,拿他當個跳板,虧他還這樣上心,還是快回家去,礦區安排個工作。

 那段孤冷的日子裡,仔細想想,最大的安慰還是寧玨,過去的種種不好都放大了,種種的溫柔也放大了,寧玨在他腦子裡像腫瘤增生,不斷開疆辟土,讓他始終思想。

 他默然回想,是寧玨鼓勵他的,相信他有朝一日飛黃騰達,自己窮困還摸出五百塊給他,叫他踏上了演員的道路。後來縱有千般不好,比如總是神秘疏離的,去向也不交代,現在甚至真的傍大款了,他也紀念寧玨的好。

 就是和他小有名氣後認識的女孩對比,寧玨長得也不差,當初離開他,是因為他一時糊塗打了她。那時候他壓力太大了,生活把他逼得不像樣子,現如今,他又體面了,又恢復了在平都時的意氣風發,而如今也成熟了——

 他考慮請求寧玨的原諒,可雙眼所見,是寧玨輕而易舉地作踐自己。

 賤/貨!賤/貨!他咬牙切齒地罵她,在心裡,寧玨沉甸甸的,他幾乎裝不下別的,想起寧玨他覺得非常寂寞,好像一張複寫紙,印出剛去海京時茫然孤獨的筆跡。

 為了化解孤獨,他呼朋喚友,電影圈的朋友們聚餐幾次,四周認識的朋友們聚餐幾次,新認識的幾個朋友聚餐幾次,為了撮合某對男女他又張羅了聚餐。

 他一向是喜歡張羅的,最後實在沒有由頭,忽然間聽李娟娟說,謝一塵也在南城,也有舞團的幾個朋友在南城發展,立即四處尋找電話號碼,終於聯絡了幾個舞團的朋友聚會。

 幾個朋友去向不同,有兩個經舞團開了介紹信,從平都到南城的舞團去維也納學習藝術,現在還沒有出發;李娟娟和許立文經《打打鬧鬧一家人》有了些名氣,李娟娟又得了個女一號的機會,電視劇剛殺青,正在談下一部電影;有兩個結了婚,和丈夫或妻子南下,在南城求發展。

 謝一塵的結婚讓不少人覺得驚奇,大約都覺得她不食人間煙火地過著,又瘸了腿,現在拄著拐由丈夫攙進來,像是換了個人,微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自己落座。

 薑望一手搭椅背,輕輕傾下身,聲音溫柔:“我大概四點半來接你,就不打擾你們了。”

 謝一塵就笑吟吟地點頭,兩個人旁若無人地擁抱了一下,惹得許立文又莫名地想起寧玨。

 要是寧玨在,其實也能坐在這兒,畢竟認識李娟娟和謝一塵,到時候還是他的家屬……謝一塵和丈夫恩愛,酸不到他頭上去。

 閑聊了片刻。

 你來我往,現如今混得不錯,啊呀氣色更好了。

 明明都還年輕,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聚在一起,又忽然垂垂老矣,這個開始說自家的生意,那個說自己的老婆,謝一塵倒是言語稀少,上次和舞團的眾人見面,還是平都她在舞台下看他們表演,她淚水漣漣地認為這不對——天真地隻想著舞蹈的謝一塵一去不返了。

 李娟娟和謝一塵關系微妙,隔了一個許立文坐著。謝一塵不懂時,說過李娟娟的處理不好,當著評論家的面讓李娟娟下不來台,可謝一塵是個殘廢,說什麽都是可憐的,李娟娟又不甘心,又不好怪她,可也有些期盼謝一塵能服氣,能認她李娟娟就是有些實力的,夠格跳白蛇,而不永遠是小青。

 而謝一塵卻看著李娟娟,想她是否還是喜歡許立文,看起來不太像,許立文如今意氣風發了,誰能想到當初打了寧玨呢?這不像他,可寧玨那時赤著腳在衛生間坐著,她看得明白,總是對許立文頗有微詞。

 於是三個人反而很少說話,和別人說得多,大家都長大了,能夠彌合氣氛。

 等到觥籌交錯,三三兩兩地私下聊起來的時候,許立文卻率先地將酒杯舉到謝一塵面前:“我真羨慕你早早地找到了心愛的人,俊男美女,你和你先生非常般配,恭喜你——錯過了喜酒,我就把今天這杯當喜酒喝了。”

 “謝謝。”謝一塵舉起茶杯還敬許立文,她入席就告訴大家,為了恢復雙腿,她不沾酒精,今天以茶代酒,等腿好了再敬。

 “其實我本來該比你早結婚的,你知道的,我喜歡王玉……你們還有聯系麽?”許立文眨了眨眼,似乎有些醉了,謝一塵稍微一想:“沒有,我去美國療養回來,就沒再見過她了,你有她的線索?”

 “線索?哈,我不該說的……我前幾天還看見她,攙著個比她大一輪的男老板的胳膊在南城飯店。哈,現在演員,做文藝工作的不吃香,舞蹈演員也是一樣,只有賺錢的人才吃香,想要幾個女人就有幾個,想要多漂亮的女孩子就有多漂亮的女孩子,錢……這個社會有錢,什麽醃臢的事都有……”許立文搓搓臉,正要說什麽,李娟娟忽然從另一個話題轉過頭,接了話茬:

 “許仙現在混得也不錯,也是有錢人了。”

 許立文自嘲地笑笑,沒說什麽,一口飲下。

 謝一塵頓了頓,感激地看看李娟娟,舉杯敬她,無聲地用唇形表示了謝謝。

 李娟娟有些愕然,轉過臉去自顧自地夾菜,一塊豆腐夾了四五次,在碟子裡混沌稀爛,放下筷子,瞥向謝一塵,謝一塵垂著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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