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十一點鍾, 繁華喧鬧未退。
劇組所在的這一片拍攝地倒是沒那麽嘈雜,外形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停在街邊,黎初戴著帽子和口罩, 坐上了寧曼青的車,從私密性比較好星級酒店的貴賓出入道進了酒店裡。
之所以定在酒店,是因為寧曼青離劇組最近的房產,也需要行車二十分鍾。
對於明天都要工作的黎初和寧曼青來說, 距離不是很遠並且私密性很好的酒店就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換個地方,偶爾還能有點新鮮的感受。
寧曼青訂的情侶房, 黎初推門進去看見滿床的花瓣, 花瓣還沒什麽, 主要這還是個吊床。
四根繩子固定在床的四端,底下懸空了一些,黎初走進,發現床頭的一邊繩子上還掛著一副手銬, 表情越發微妙。
寧老師現在是攤牌了不裝了嗎, 被發現lsp的本質就乾脆這麽色批到底?
“房間是助理訂的。”
寧曼青看著那副手銬也挺詫異, 用指尖撥弄了一下,頗為無辜和黎初對視,只是眼底浮現的笑意表明了她不錯的心情。
黎初被寧曼青的眼神看的怪不好意思的, 立刻背向了寧曼青, 朝著浴室的方向走了兩步。
“那我們先去洗澡……”
黎初一句話還未說完,便感覺到了一陣失重感, 下意識的短促的驚喘了一聲, 發覺自己被寧曼青打橫抱了起來。
“既然是上門自提, 哪有讓老板清洗的說法, 當然是我這個買主自己洗。”
寧曼青垂眸,看著黎初慢條斯理的說。
桃子被打包進了浴室拆封進行清洗,黎初撲騰了兩下推辭不過,只能乖乖就范。
模糊的冷白的燈光像是流動的水線,在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緩緩流動。
黎初的屈起的指節帶著些粉,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層下清晰可見,她捏著浴缸的邊緣,在某一瞬間急促的緊握,指尖因為她的力道褪去血色泛白。
寧曼青注視著,將手覆了上去,將那隻手籠在自己的手心。
蜜桃的氣息在室內層層疊疊地湧動,寧曼青的舌尖抵著上顎,與體內的標記本能交鋒。alpha的天性和惡劣因子蠢蠢欲動,瘋狂下達著本能命令。
奪取她、擁有她、獨佔她。
那是不可言表的光是想想都讓神經興奮戰栗的存在,寧曼青閉上眼,控制著思想的起伏波濤。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可那信息素的蠱惑卻如同泥沼將人拖拽著層層下落,蜜桃味的信息素猶如空氣中無處不在的水汽,侵蝕著人的思緒。
不對……怎麽會這麽濃烈……
寧曼青猛地睜開眼,看向了身旁的伴侶,身旁泡在水裡的黎初身體已經在逐漸下滑,在她撈住她之後趴在了她的身上。
“熱……”
黎初無意識地喃喃著,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浮木一般握住了寧曼青。
顯然黎初的狀態不對勁,應該是提前進入了發情期,可寧曼青不能在這個時候對她進行短暫標記來壓製,明天黎初還要回劇組。
“這次怎麽提前了兩天。”
寧曼青將人從水裡抱起,水珠滴滴答答順著黎初垂落的小腿線條下滑,砸在浴缸裡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黎初覺得自己仿佛要被火給點著了,她置身於一片雲霧茶味的信息素裡,卻不得章法,就像是徒步在沙漠裡的旅人,一股腦扎在了水裡,卻怎麽也喝不進肚子裡一樣。
她抓著自己能抓住的東西不停地掙扎著,求而不得的痛苦讓她忍不住委屈。
“寧曼青……我難受……”
黎初一聲聲叫著寧曼青的名字,額頭冒著汗珠。
“桃桃,再忍一下。”
寧曼青此刻也並不好受,她不只要控制著黎初,還要分神控制著自己,避免自己被信息素控制而造成失控的局面。
門口響起門鈴,寧曼青在剛剛致電了前台要了一管抑製劑,現在應該送到了。
“乖乖,別動,我去拿東西。”
黎初的雙臂環著寧曼青,像是柔軟的藤蔓,纏著人動彈不得,寧曼青不舍得下重手,只能輕聲讓黎初松手。
黎初聽的模模糊糊,她松開了手,寧曼青順利起身,可就在準備邁出步子的時候又被拉住了。
“我馬上回來。”
寧曼青低哄著,解了床頭吊繩上的手銬的一邊,將那一端拷在了黎初的手腕上,披著浴袍去了門口,將房門打開一條縫,伸出手去拿東西。
黎初掙扎著將吊床弄得搖搖晃晃,未乾的水汽將床上的玫瑰花瓣盡數黏附。
蜜桃味的,又是玫瑰味的。
寧曼青摘去了她手腕上的花瓣,抑製劑不必直接注射在腺體,寧曼青抓著黎初亂動的另一隻手,給她注射抑製劑。
黎初微微清醒的時候,睜眼看見的就是寧曼青低垂著眼眸推進著針管裡的液體的模樣。
寧曼青是毋庸置疑的美人,她的眉目其實是婉轉的美人臉,但性格和氣勢然讓這張色若春花的面龐多了幾分凌厲和冷冽,像是細雪鑄就的美人劍。
當她與克制的欲望相結合,就有了亂雪飛花般的性感。
黎初的心跳的很快,她忍不住收緊和寧曼青交握的手。
抑製劑進入血液,以最快的速度捕捉控制壓縮著信息素細胞,帶來冷熱交替的輕微的疼痛感。
寧曼青不知黎初所想,隻以為她是疼的,將針管丟在了地上。
青色的血管似乎也帶上了滿床玫瑰的香氣,從表皮底下滲透而出,順著脈絡湧動。
“還好嗎?”
黎初沒有回話,她閉著眼忍受著那股悸動過去,她無法控制,只能任由那巨大的情緒浪潮慢慢地回湧。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寧曼青解開了束縛著她的鐐銬,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因為剛剛的掙扎覆上了紅痕,寧曼青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握住了黎初的手。
“寧老師,我好像搞砸了。”
黎初悶悶地說,她弄掉自己身上的花瓣,帶著一點輕微的發泄的意味。
“怎麽會搞砸,我們桃老板熱情好客,一次性就讓我聞了一個月的信息素的量。”
黎初被寧曼青的話逗笑,她翻了身說:“這麽一說我好像是很慷慨,那麽為了回報我,幫我一起把這些東西弄下去吧,背上我弄不到。”
黎初感覺自己鼻子都快失靈了,因為串味了,又是桃子味又是茶味又是玫瑰味。
今晚的活動只能這麽遺憾的停止了,因為要運動的話信息素勢必是不可控的會外冒,黎初剛剛注射了抑製劑,如果再受到信息素刺激的話,可能會反覆,這樣對她的身體和腺體會產生一些影響。
月光下在情侶套房的吊床上和女朋友一起挑玫瑰花瓣,也算是一種……浪漫吧?
“什麽時候殺青?”
寧曼青問了自己比較關注的問題,她一直是認為拍戲在精不在多,所以她覺得在黎初殺青後,應該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到時候她們就可以常見面了。
黎初想了想做了回復:“按照現在的拍攝進度,還有半個月就可以了。”
在《放逐者》的第二個明線結束後,幕後的人也浮出了水面。
那個人就是岑蘭和容雲之前共同的故人,謝書。容雲認識她比認識岑蘭要早,岑蘭是通過謝書才認識了容雲的。
謝書是個女beta,愛好刑偵和推理,理想是當警察。容雲和她從小就認識,經常被她拉著做各種解謎遊戲。
她們倆往往都能猜對答案,但不同的是,謝書靠直覺,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是靠抽絲剝繭,而是靠代入和自己對事件的敏感,容雲則是靠證據,哪怕在她心裡已經有了人選,但她仍然不會斷言。
兩個人是一起考入警校的,在一起遇上案件的時候,謝書往往能先指出凶手,然後容雲進行搜證推理和總結,因此謝書笑稱自己是法拉第而容雲是麥克斯韋。
岑蘭因此知道了麥克斯韋,在被謝書科普之後,還知道了麥克斯韋妖,因此她如此稱呼容雲,因為她覺得容雲就像是能分辨兩種微粒的麥克斯韋妖,能分辨所有的好人和壞人。
從岑蘭的這種稱呼可以窺見,相比較先認識的謝書,她更加崇拜容雲,加上兩個人都是omega,雖然容雲身上並沒有什麽omega的特質,但岑蘭更喜歡和容雲待在一起。
這樣便導致了友情裡的失衡,岑蘭就像是一個催化劑,把謝書長久以往的不滿引爆了,她不明白為什麽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明明她說出的也是正確答案,為什麽沒有人誇她呢?
於是她對容雲進行了情緒傾泄,可她忘了,容雲是無法共情的人。
各種事件堆疊,讓謝書走上了另一條路,她策劃了自己的死亡,開始了她的布局。
“這個本子是真的好,寧老師,你真的給了我好多。”
黎初可以想象這部劇會有的熱度和可能帶來的東西,其實也不光如此,寧曼青給她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不算多。”
寧曼青將手指嵌入黎初的指縫裡,握住了她的手。
她能給黎初的是黎初未來都可以得到的,可黎初在現在給她的,可能是她永遠也無法感受到的。
“哪有,有這麽這麽多呢!”
黎初用一隻手比劃著,來形容自己所說之多。
“不對,你給我的是這麽多,我給你的是這麽多。”
寧曼青糾正,握著黎初的手比劃了小小的范圍。
“我們這麽比好幼稚哦。”
黎初嘴裡這麽說,但是卻樂不可支。
愛情其實很好概括,大概就是成熟的人,願意陪你玩幼稚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