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沈擎躺在病床上,雙手被分開兩邊,結實地拷在床頭,雙腿和腰身也被固定住,以防他掙脫束縛,奪回自由。
當他從昏迷中睜開眼後,在這間病房裡邊,無論是護士還是醫生,都不禁後退了兩步,拿著武器,嚴陣以待。
他們對於獵十三小隊的人,自然是有著好感,畢竟對方拯救了不少火災難民,同時還有著許多愧疚,畢竟那場火,正是湯東萊下令放的。
在所有沒能勸阻的人眼裡,即便那些平民們沒有怪罪,但他們也認為自己是幫凶。
如果能和新來的審訊專員那樣勇敢就好了,那位蘇長官可真是膽氣出眾,令人欽佩。
可羞愧歸羞愧,同情歸同情,要不要放人,則是另外一回事。
暗中駐守在融雪鎮的武裝隊伍,此次行動的最大目的,就是為了從獵十三小隊的成員口中,問出那名退役老兵所去的根據地。
這點十分重要,刻不容緩!
蔡白衣一邊警惕著床上這名重型罪犯的任何舉動,一邊讓護士趙青青去通知夏安,告訴他犯人已經清醒過來了。
沈擎花了幾秒時間,清醒了意識,抖擻了精神。
他掃了眼這間不算大的病房,倒是設施齊全,環境乾淨。
只不過從防禦配備上來看……
可以說沒有多大的防禦作用,連個能量罩的開關都沒有,不像是給一名囚犯配備的,更像是這些人平日裡給自己準備的。
所以這一支武裝力量的規模,也許並不算大,至少在此處的人員不多。
駐地看上去也是日常辦公用,沒有十分專業的設施,可見這次抓捕他們的行動,的確是因地製宜,恰好在融雪鎮附近找到了機會而已。
……並非是來自星盟內部,那些蓄謀已久的詭計。
沈擎不知道該松口氣,慶幸處境不至於太過艱險,還是該歎口氣,感慨堂堂獵十三小隊,竟是栽在了一支反動組織的手中。
救個火都能被坑,那些毒氣當真厲害,聞所未聞。
下次要還遇見這樣的事情,他真要考慮給隊員們配個防毒面具了……
融雪鎮武裝隊伍的身後,應該還有更高級的組織,否則支撐不了藥物的科研經費,那幾乎是天文數字。
細細思索了一陣後,沈擎看向那名醫生,露出一個和善的神情。
“你不許動!”蔡白衣握緊了手中的電磁槍,心裡不斷的呼喊著趙青青。
希望她快點通知夏安,然後把蘇長官給請過來。
這人昏迷著的時候,都自帶一股凜然氣勢,現在醒了過來,他一個小小的醫生,怎麽能壓得住……
連針都不敢扎了好麽!
對方居然還笑了一下,完了,這一定是在琢磨怎麽動手了。
挾持醫生從病房逃脫,成功後再殺死目擊者……
這都是電視裡常見的套路,平時小鎮居民就愛聊這些流行劇情,他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蔡白衣咽了咽口水,義正言辭地說道,“病房外邊有重兵把守,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沈擎笑了笑,他並未有越獄的打算,現在四肢都被捆綁著,其他隊員下落不明,跑個什麽勁呢。
蔡白衣被這名男人笑得有些發毛,他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沈擎輕輕咳嗽了一聲,而後才緩緩開口,還未恢復的嗓子發出的聲音略顯沙啞,“能否,給一杯水?”
蔡白衣愣了愣,他看著對方乾裂的雙唇,心想昏迷了這麽久,醒來後的確是會感到口渴。
但沈擎的聲名在外,星盟最年輕的戰隊隊長,身手了得,智商極高。
一時之間,蔡白衣不知道該不該去接杯水,萬一放松了戒備,中了對方的詭計怎麽辦。
不能怪他多想,主要是在進入這間病房,來給囚犯做治療之前,他和幾名護士,都被蘇長官給叫到了辦公室裡去。
在那短短的十幾分鍾內,蔡白衣的腦子如同被塞進了好幾本教科書一般,汲取了眾多有用的經驗。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敵人的強大,以及堅定了要時刻保持警惕的信念,高舉以蘇長官為指引的苟命旗幟,處處謹慎,萬事小心!
幸好,在蔡白衣無比糾結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了。
他精神一震,看見了來人那一身的黑袍,還有那張純白面具,頓時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一般,只差喜極而泣。
“怎麽了?”蘇雲清見醫生兩眼閃爍,似乎含著淚花,有些不明所以。
他特意檢查了一下囚犯身上束縛,用手拉了拉,還緊著呢。
並不會出現被掙脫的跡象,那醫生是擔心什麽,怕對方遠距離進行吐血攻擊?
蔡白衣老實答道,“蘇長官,犯人提出要喝水。”
蘇雲清:“……給他。”
一口水而已,這麽重的傷都治療了,這麽貴的藥也敷下去了,還在乎喂點水麽。
蔡白衣顫抖一下,不是很敢靠過去,於是他禍水東引,同趙青青道,“趙護士,你……”
趙青青此時已經出了門,邁開步子,走出了好幾米,隻留下一串漸漸遠去的聲音,“我再去多叫點人過來……”
蔡白衣:“……”
他默默地看向了跟在蘇長官身後的夏安,夏安同樣震悚於那名男人的氣勢,並不太敢靠近。
但是既然蘇長官都發話了,這水還是要有人去喂的。
於是兩人面面相覷,心裡都想著對方會看在同事多年的份上,後退一步,舍生取義。
然而,這樣相親相愛,友好互助的事情,並未發生。
蘇雲清察覺了這兩人的眉眼官司,明白過來之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是他的動員會議做得太好,貫徹方針太成功了嗎?
原本隻覺得這是一群厲害俘虜的同僚們,此時都如臨大敵,仿佛面對的是星盟死囚,一言不合就吃人喝血的那種。
他無奈之下,隻好親自動手倒了一杯水,勉為其難地喂到了俘虜的嘴邊。
為了以防萬一,蘇雲清還特意找了根長柄的杓子,免得對方咬到自己。
雖然這種事情的可能-性-不高,但一旦發生,那指不定要去打針,他膽子小,受不得驚嚇。
沈擎就著黑袍專員的手,喝了幾口溫水,垂眸間,看著那白皙細膩的手背,心想這名姓“蘇”的長官,年紀不會太大。
否則這去皺手術的效果,也太好了些。
蘇雲清喂完了水,見這名男人的唇部變得滋潤了些許,想必說起話來也會利索很多。
他索性沒理會借口出去找人,實際為了喘口氣的夏安和蔡白衣,自己坐在病床旁邊,帶著面具,用機械聲問道,“既然清醒過來,不如就繼續之前的問題。”
沈擎沉默了一瞬,也許是看在剛才喂水的面子上,他對這個問題,終於給出了一個回應,“你們為什麽想要知道根據地的地址。”
蘇雲清直白地道,“為了找人,確定些事情。”
沈擎不禁皺了皺眉,問道,“找誰,確定什麽事情?”
蘇雲清坐上前了一些,微笑道,“找被你們護送的那位……光榮退役的老兵,要確定的事情,自然和那處根據地有關。”
沈擎看著他,沒有言語。
蘇雲清知道,想要說服這些人,並非易事。
但事實上,他的確也沒有說謊,只是想找人問話而已。
片刻後,沈擎開口,低聲說道,“他在家裡很安全,有事也有星盟保護。”
“話可不能說得太絕對了。”蘇雲清揚眉道,“誰知道他在家裡安全不安全呢,更何況,星盟就那麽值得信任嗎?”
沈擎低低笑了一聲,道,“在一名星盟的軍人看來,至少比你們……值得信任。”
蘇雲清聳了聳肩,對此不作辯解。
他微微低下頭,盯著俘虜看上去深邃無際的眼眸,徑直問道,“人在哪裡,根據地在哪裡?”
沈擎淡淡地回答,“無可奉告。”
蘇雲清伸出手,描繪著男人胸膛上的傷痕,那一處燙傷尤其明顯,想要愈合還得等段時間。
他的指尖沿著燙傷的邊緣遊走,似乎下一秒指甲就會扣進去一樣,“都已經躺在床上了,還這麽嘴硬,果然鐵骨錚錚,令人欽佩……真不怕我動手?”
沈擎神色不變,道,“既然都躺在床上了,自然任憑你處置。”
蘇雲清輕笑一聲,道,“可惜,這具身體目前還不能做太激烈的運動,否則我有不少想法,可以和你一一探討。”
沈擎不置可否,他抬了抬眼,道,“……悉聽尊便。”
然而,蘇雲清並不打算對這種重傷患者做點什麽,要是把握不好力度,把人給搞廢了怎麽辦?
後續肯定就是會有很多人為了給沈擎報仇,源源不斷地來找他的麻煩,可不要小瞧一名戰隊隊長的人脈和後台。
蘇雲清不想惹事,能以理服人最好,“既然沈隊如此固執,又特別堅定,那不如我們先來聊聊那名退役的老兵如何?”
沈擎不是很想給對方套話的機會,但他對這名黑袍專員,的確很感興趣,於是道,“你可以聊,我先聽著。”
蘇雲清不是很介意俘虜的膽肥行為,他沉默了幾秒,而後緩緩開口,道,“老兵吳華,戰區通訊員,十年前的星盟大戰中,他負責一條重要線路的信息聯絡,工作地址正是位於此次退役回歸的根據地內。”
凡是發生過的事情,必定會留下痕跡。
這麽多年過去了,曾經的老兵在取得了一身榮耀後,又重返當年的工作遺址,這其中蘊含著什麽情報,不得而知。
可蘇雲清能夠確定,吳華舍棄能夠留在帝星的機會,不貪戀那周全的養老設施、醫療資源,卻寧願回到所謂的故鄉……
據了解,吳華在那裡已經無親無故,反而認識的朋友全都在帝星。
再加上還有戰時遺留的心理陰影,他實在是沒有必要這樣做。
一切不合理的行為,總有其原因所在。
蘇雲清同正審視著他的男人,輕輕笑道,“別這麽驚訝,提前查好目標資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還是你以為星盟系統,真是那麽堅不可摧,牢不可破?”
沈擎的確是沒有想到,這些反動分子,可以查到吳華的信息。
那可是死亡率極高的星盟大戰中,為數不多的,具有重要軍職的幸存者。
戰地通訊員,本就會知曉很多珍貴情報,他的信息,應該屬於絕密的等級。
沈擎啞著聲音,道,“……這很厲害。”
“過獎。”蘇雲清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句話,“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沈擎道,“你們還知道些什麽?”
蘇雲清唇角微彎,道,“怎麽,沈隊是在反過來拷問我麽。”
沈擎稍稍挑了挑眉,道,“你也可以理解為,我是在虛心求教。”
蘇雲清輕笑一聲,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還知道,他曾經在穆軍長的麾下效力,一直到軍長戰死犧牲後,才被調到其他的地方去。”
“穆軍長。”沈擎低聲複述了一遍這三個字,面上毫無波瀾,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支反動組織,是衝著穆沉淵而來?!
蘇雲清沒有給這名男人反應的時間,他俯身道,“沈隊,你的獵十三隊也是隸屬於第一軍統領,對這個名字,應該不陌生吧?”
沈擎注視著那張白色面具,由於光線問題,他無法看清對方的眼神。
幾秒後,沈擎淡淡地回答道,“對於這個名字,很多人都不會陌生。”
“說的也是。”蘇雲清直起腰來,一手托著面具,道,“那可是正兒八經的賣國賊,臨陣反叛,投靠外敵,已一己之力,差點讓星盟全盤潰敗,這樣的豐功偉績,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沈擎不禁雙拳微微握起,但很快,又松開了。
他凝神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蘇雲清笑眯眯地說道,“沈隊不陪我一起罵嗎,按理說,你們應該是最痛恨他才對。”
“在星盟四大軍部之中,當年第一軍可是英才輩出,獨領風騷,”
“如果不是軍長作出如此罪大惡極的事情,也不至於被民眾謾罵抵製,變成了現在墊底的地位。”
“真是可憐,證據確鑿,連狡辯都無法,只能這樣受著。”
“會覺得不甘心嗎,會對真相產生質疑嗎?會想要還穆軍長一個清白嗎?”
蘇雲清盡量表現出惡魔誘惑般的聲音,但是通過面具說出來,卻更像是冷冰冰地在念說明書一樣。
毫無-激-情,了然無趣。
他繼續道,“如果你想報仇,可以加入我們。”
沈擎突然笑了一下,開口道,“報仇?原來你們覺得,穆軍長是被冤枉的麽。”
蘇雲清反問道,“你不這樣覺得嗎?”
沈擎冷靜地看著這名黑袍專員,捫心自問,他從未相信穆軍長會乾出那樣的罪行來。
可是有些事情,並非是心裡相信,或是不信,就可以確定所謂真相的。
當初異族-入-侵,出現了一個大量傳送外敵的黑洞,這突如其來,且來勢洶洶的-侵-襲,毫無疑問,掀起了一場席卷整個星際聯盟的大戰。
曠日持久的鬥爭持續了很多年,直到十年前,那一場位於阿爾法十五星上空最終決戰,才打敗了異族之王,也摧毀了那處黑洞。
原本,這是一件值得高興,全民慶賀的事情。
可當幸存者歸來,前去迎戰的三位軍長,隻回來了兩位時,噩耗也隨之而來。
沈擎一直記得,那一場公開的采訪報道。
“在見到異族之王后,穆沉淵的反應便有些不太對勁。”
第二軍的軍長張逸然咬著牙,紅著眼說道,“他首先是在對戰之中,做出了許多消極的行為,我們以為是一路殺過來太累了的緣故,便沒有多想。”
“而後,在幾次可以對異族之王發起致命攻擊的時候,穆沉淵卻總是出現失誤,導致每次合擊都會失敗,這樣的反常,才引起了我們的疑心。”
“可哪怕是到了那樣明顯的地步,我依舊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他和異族之間,會有什麽樣的勾結!”
說到這裡,張逸然的情緒顯得無比的激動,他抓著頭髮,沉默了許久,這才抬起頭來,繼續道,“最後的結果,便是在我和鍾軍長察覺不妙,並且有所提防後,穆沉淵還是撕破了臉皮,與異族之王站在了一起,朝我們發起了強攻。”
“再後來,我們僥幸得勝,穆軍長的屍體和異族之王一起,葬身火海,大家也不用腦補他是否還活著,隱藏在某處等待報復了,因為死亡的過程,是我和鍾軍長一同見證的。”
說完後,張逸然看向了身旁的另外一名,身披軍服的高大男子。
鏡頭也隨之轉向了他,那是一名不苟言笑,神情肅然的男人。
鍾輝接過話筒,卻是直接說道,“這中途的具體細節,我不想再說一遍,並且在歸來後被關押審問的期間,已經在星盟裡邊錄過口供……”
“那些為我們抱不平的人,還請歇歇,軍部這樣做,情有可原,畢竟誰是內奸,真不一定,萬一穆沉淵是我和張逸然聯手殺的,再故意偽造事實,奪取他的功勞呢?”
“雖然在歷時幾個月的審訊之中,我們證明了自身的清白,但還請諸位不要去厭惡穆沉淵,因為在他臨終的時候,已經醒悟和懺悔,也將第一軍托付給了我們。”
“如果不是很多隨身物品在打鬥途中,被異族之王給吞掉了,也許我還得給你們展示下第一軍的軍印,那是統領全軍的職能證明,可惜,現在第一軍得重新做一個了。”
“隨便提一下,我和張軍長,沒有接手第一軍的打算,所以總喜歡陰謀論的某些人,也可以歇著了。”
“第一軍會被交到穆沉淵的伴侶,同時也是第一軍副軍長林寒的手中,這是軍部的決定,也是我們的意願。”
“這件事情,到此結束,我和張軍長都不希望,有人再拿穆沉淵的事情來禍亂人心,尤其是那些繼續詆毀他、辱罵他的人,必將受到來自軍部的追究!”
兩人這一番話說完後,便通過全星際轉播,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陣轟動。
什麽是真相?
這就是真相。
沈擎閉了閉眼,而後開口道,“……你沒有證據。”
哪怕一千個不信,一萬個不信,人家鐵證如山,你憑著一張嘴,是想要靠唾沫淹死對方麽。
蘇雲清如同發現新大陸似的,他笑道,“看來沈隊也不是那麽忠心耿耿,還會對其他軍區有所懷疑。”
沈擎淡淡地說道,“無需特地試探,我對此抱有懷疑,不是秘密,別說第一軍,就算是其他三軍裡邊,擁有這樣想法的,也不在少數。”
只不過大家都僅默默想著,不約而同地沒有開口。
畢竟沒證據,就閉嘴。
也許有些民眾也是這樣,否則第一軍也不可能還能熬過這十年,早就被憤怒的人們給推翻了。
蘇雲清眯了眯眼,道,“讓我想想,你們是不是都覺得,穆軍長的背叛,也許另有隱情?”
沈擎輕輕搖頭,“我更願意相信,是異族之王有什麽手段,讓人迷失心智,被控制了舉動。”
這是比較合理的猜測了,雖然也沒有證據,全靠發散思維瞎想。
蘇雲清看著這名露出了一點心思來的俘虜,覺得自己的審訊能力,算是挺好的了。
才幾天時間,就有了初步的成果。
不像之前湯東萊那樣,審了這麽久,人家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
莫非是,用刑不如懷柔?
他想了想,決定再喂幾口水。
於是,沈擎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來自審訊專員的厚愛,只是喝多了……有點想上衛生間。
蘇雲清喂完了一杯水後,才道,“這聽起來,沈隊好像是站在穆軍長那一邊的。”
沈擎沒有否認,他本來就是第一軍的人,還是被重點提攜的後輩,所以對於軍長的人品作風,十分熟悉。
蘇雲清慢慢收起了笑意,道,“那不知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兩位軍長都撒了謊,他們兩人,才是和異族之王合作的叛徒呢?”
沈擎微微一怔,他看了黑袍專員半響,不禁皺眉,道,“現今異族之王已死,第一軍的軍權也交到了林副軍長的手中……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沒有動機,也沒有結果。”
蘇雲清慢條斯理地說道,“俗話說得好,無知不是過錯,萬事皆有可能。”
沈擎還是那句話,“……你沒有證據。”
蘇雲清一手按在男人的枕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雙手被縛,無力掙扎的俘虜,開口道,“我有。”
沈擎:“……”
此時推門而入的多位同僚:“……”
這、這是在幹什麽。
病房……遊戲!
他們要不要先出去,會不會妨礙到了長官。
並且這是已經結束了,還是正要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