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後,??藥王山已經成了為無數修習醫術之人,頂禮膜拜的聖地。
而蘇雲清的大名,也流傳於天下,以身試藥,??聚靈破道,??這是一條步步艱難又心懷慈悲的修行之路。
蘇雲清依舊隱居在藥王山中,??身邊除了一些救助後留下的仙仆外,??便只有一株人參。
有一天,??他慵懶地躺在床上,指尖劃過男人那結實的背脊,??描摹著肩胛骨上的紅痣,??冥冥之中,感覺到了某種不尋常的能量。
還未等蘇雲清慢慢細究其中的緣由,??一直陪伴在身邊的額天玄參突然化成原形,並且用須須遞上來了一枚散發著奇香的圓果。
他微微一怔,心裡暗暗猜想,??這難道是萬年仙參結出的果子?
比普通仙藥還要高出數倍等級的存在,甚至是蘇雲清,也只是在編撰藥王典的時候,??從一些歷史遺留下來的古籍當中,??窺見過一二信息。
蘇雲清正要開口詢問,??結果紅潤的雙唇才剛張開,??天玄參就把果子給塞進了他的嘴裡。
仙果入口即化,??清新甘甜的滋味,遠遠勝過什麽瓊漿玉釀。
蘇雲清沒有想到,能吃到這樣奢侈的……水果。
他無奈地捧著那一株人參,正要告訴對方好東西最好自己留下,??畢竟這種極為珍貴的果子,也許會在將來渡劫的時候,可以派得上用場。
結果下一秒,蘇雲清感到腦子一晃,龐大的記憶瞬間回籠,如同浪潮一般滾滾襲來。
他痛苦地雙手捂住額頭,瞳孔驟然縮起。
所有的一切因果,在眼前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片刻後,蘇雲清的意識重新陷入混沌之中,緊接著,他被送回了那一間白色的房間之中。
蘇雲清握緊了雙手,抬眼看向了前方的黑色屏幕。
他可以確定的是,那一株天玄參,或者說一直以來,在每個世界都會遭遇到,而後相互扶持,共渡難關的男人,應該和自己一樣,都是這種規則任務下的受害者。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掙扎求生,但是既然在上一個世界,他可以短暫地恢復記憶,那麽在下一個世界,也許還會有奇跡發生。
任何的機會,都將會有發現生路的可能。
蘇雲清掃過屏幕上新出現的那一行字。
“失敗!”
比起之前,竟是又少了一個字?
蘇雲清微微眯起雙眸,俗話說得好,字越少,事越大。
“異世載入中……”
“人設載入中……”
“驚喜拆包中……。”
他安靜地看著屏幕上的內容變換,並未對這個失敗的判定,發出任何的質疑和提問。
那些都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至少在蘇雲清看來,還沒有迅速進入下一個世界,繼續尋求破局的生機,來得重要。
過了一會,黑色屏幕上有鮮紅的字跡緩緩顯現。
“異世12載入完成。”
“第三者人設載入完成。”
“即將清除所有記憶(保留驚喜)。”
“孤兒命,無雙親(保留驚喜)。”
“長相不驚豔,聲音不絕美(保留驚喜)。”
“天資平平(保留驚喜)”
“無任何乾親(保留驚喜)”
“運氣一般(保留驚喜)”
“不愛種田(保留驚喜)”
“沒有良師(保留驚喜)”
“不擅交友”(保留驚喜)
“無奴無仆”(保留驚喜)
“無任何有利後台、家世、陣營”(保留驚喜)
“身體孱弱(新增驚喜)”
蘇雲清仔細研讀了一遍這一次的任務要求,唇角不禁泛起一絲淡然的笑意。
身體孱弱?
看樣子,對方已經吃了不少,因為身體健康,而挖掘出了無限可能的苦頭。
這是打算從生理上,直接遏製住他的行動麽。
對此,蘇雲清依舊沒有發出任何的抗議。
目前的情況,還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
對於這一切,他只能默然接受。
在失去意識之前,蘇雲清重新看了看“第三者”的人設。
這可真是一個讓人深惡痛絕的身份,能否扮演成功,也許真不是什麽關鍵。
如果這個房間帶著惡意,任務帶著陷阱,那真正的人設扮演,才是通往地獄的道路。
可惜,上一個世界之中,是有頂級仙藥的輔助,才讓他在最後的時光中,恢復了正常的記憶。
這一項效果,顯然不能帶入到下一個世界之中。
蘇雲清在心中暗暗歎息,輕輕閉上了雙眼,迎接未知的命運。
在一處荒野之中,有兩人有兩人一前一後,艱難地緩步前行。
稍微走在後邊一些,身上被這個簡單小包裹的青年,正抬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他抬起頭來,看了看湛藍如洗的晴空,又望了望四周高大鋒利的野草,輕輕喘著氣道,“這就是你生活著的村落附近麽?”
走在前面的高大男子,一邊用手將那些會割到人的野草給撥開,一邊低聲地回道,“如果我的記憶沒有恢復錯,應該是的。”
青年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道,“聽說過失憶了什麽也想不起來的,還沒聽說過恢復記憶後,還能恢復錯的。”
男人回過頭來,看著青年紅撲撲的臉上,那晶瑩剔透的汗液,輕歎了口氣,道,“前面有一處空地,先休息一會。”
青年抬了抬身上的包裹,擺了擺手,道,“別擔心我,先回家要緊,你的父母肯定非常擔心你了。”
男人往回走了幾步,不顧青年的掙扎,直接將人給扛了起來,用外套包裹著抱在懷裡。
他底下頭去,俊美的容顏比太陽還要耀眼。
男人沉聲道,“不必勉強,這日頭太毒,萬一你倒在半路上,還會更添麻煩。”
青年心想,這倒也是,強行撐著,萬一暈倒,那只是亂上加亂。
他點了點頭,雙手順勢攀附在男人的胸膛上,微微笑道,“那麻煩你了。”
男人抬起下巴,繼續往前走去。
他邁開大步,周圍鋒利的野草擦過肌膚,就像是在撓癢癢一樣。
這個世界上,荒獸橫行。
許多與生俱來,便具有強悍體質的人,承擔起了守護和發展各個村落和人類聚居地的責任。
而根據概率學的原理,總有一些人遺傳基因失敗。
他們出生之後,體格孱弱,很難適應這樣艱苦的環境,要麽在長大前就因病死去,要麽長大後苟延殘喘,成為拖累族群的廢物。
但就算可以順利的成年,這些人的壽命也不會長久。
畢竟在危機四伏的荒野之中,哪怕是一直害怕地藏在村落裡邊,足不出戶,也很有可能遭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機。
男人知道,懷裡的這名青年,就是一名孱弱者。
哪怕是簡單的步行,在頂著炎炎烈日,時間又相對青年而言,過於長久的情況下,對方很有可能會出現虛脫的情況。
他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在到了那快寬敞不少的空地上時,才找了一株次參天大樹,動作平穩又溫和地將青年放在了那一棵大樹下。
“喝點水罷。”男人從身後背著的巨大包裹之中,拿出了一個竹製的瓶子,擰開瓶口,裡邊是出發之前,裝好的山泉水。
這樣的瓶子,他帶了許多個。
一路上水源容易受到汙染,在野外隨意喝水,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建議。
尤其是身體孱弱之人,很有可能被那些水給直接毒死!
青年沒有扭捏,他接過了那個瓶子,抬起頭來,一飲而盡。
清亮的水滋潤著乾渴的喉嚨,讓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聲音。
男人看著對方白皙顫抖的喉結,眼眸微深。
他坐在青年的身旁,用身體抵擋住從側方吹來的冷風。
天氣詭變,環境惡劣,是目前世界上最好的真實寫照。
如果身體不夠強悍,那麽在野外的時候,要麽會被曬死,要麽會被凍死。
所以能夠存活下來的人們,大部分的體質都得到了一定的強化,根據強度不同,他們所擁有的實力等級也不同。
男人看了看日頭,預估了下時間,同身旁的青年道,“再走一個小時,就可以抵達我的部落了。”
青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用手把玩著那個空著的小竹瓶子,道,“許久不見,你會不會近鄉情怯?”
男人摸了摸青年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燙也沒有發冷後,才緩緩開口道,“不會,回到自己家裡,這有什麽好怯的。”
青年笑了笑,道,“畢竟你是外出後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然之間回來不說,還帶回來了一個累贅。”
“??不是累贅。”男人低下頭,親了下青年的額頭,道,“身體孱弱不是你能改變的事情,但是能不能把這樣的你養好養胖,那就是我的問題了。”
“謝謝,我還是保持身材比較好。”青年看著男人深邃的眼眸,笑道,“那有沒有想好說辭呢,失憶的流浪漢子?”
男人無奈地把青年重新抱起,再次踏上了回鄉的歸途。
他是在一次外出之中,因為追捕一頭強大的荒獸,在殺死對方後,不幸受傷失憶,流落在外。
而後遇見了這名在野外摘草藥的青年,兩人從相識到相知,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恰好在上個月,他被青年用藥治好了暗傷,取回了記憶。
既然父母健在,就沒有不回去報一個平安的道理。
在經過了協商之後,青年也答應和他一起遷移到村落生活,這對於男人而言,是一件非常圓滿的結局。
一個小時後。
部落近在眼前。
男人才踏入部落門口,便被守門放哨的人看見了。
“等下,站住,這裡是炎夏部落的領地,你是誰?!”
一名身材強健,肌肉繃起的男子從瞭望台上直接跳下。
雙腳重重地砸在了土地上,濺起一道灰土塵埃,可見對方的體格相當強悍。
一般情況下,會負責部落門口戒備的人,本就是部族成員中佼佼者,畢竟這裡一旦被突破,或者放漏了什麽危險進去,那可是致命的事情。
那名男子握著手裡的骨刀,警惕地打量著這兩名外來的陌生人。
其中一名皮膚白皙,看上去十分柔弱的青年,身體似乎不太好,身上背著一個簡單的小包裹,依舊有些氣喘籲籲。
而他身邊的那名男人,卻絕對是一名強悍的戰士,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也不同尋常。
男子如臨大敵,但是當他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後,卻不禁被這俊美至極,又眼熟無比的臉給驚呆了。
“你是……唐越?!”
唐越眯著眼,看了看眼前的“熟人”。
他在記憶裡搜尋了一會,很快就準確無誤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顧傑,是我,我回來了。”
顧傑眼裡流露出喜悅和驚訝之色,他大步上前,用力擁抱住了兄弟的肩膀,還大力拍打了一下,“沒想到你竟是自己回來了,這一年大家夥找你都找瘋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對此慶幸極了。
唐越在部落裡是一名重要又強悍的戰士,當初他的失蹤,生死不明,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打擊。
現在既然人回來了,那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至少都可以讓大家把心放下。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比生存更重要了。
顧傑同唐越說了幾句話後,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旁邊,看在了那名青年的身上。
注意到了顧傑的視線,那名青年微微笑了笑,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蘇雲清。”
“你是唐越的朋友嗎?歡迎來到炎夏部落!”顧傑朝他點了點頭,伸出手去,正要友好地握一握,順便推銷下單身的自己,而後手卻被唐越給握上了。
“他是我的伴侶。”唐越非常直白地宣布道,沒有給久別重逢的老友半點機會。
顧傑愣了愣,木訥地重複了一遍,“你的……伴侶?!”
他停頓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問道,“從哪裡找來的伴侶,以前可沒有聽你說過……”
“是在離開部落後才相識的。”唐越輕輕拉上了青年的手,同顧傑道,“具體的過程,我一會再統一解釋罷。”
“不是……可你……”顧傑撓了撓頭,有些欲言又止。
蘇雲清見狀,不禁敏感地發現了,似乎這其中,有什麽問題?
他開口道,“難道炎夏部落不能和外族通婚麽?”
顧傑搖了搖頭,道,“沒有這回事,我們歡迎任何一名友好的來客,如果願意留在這裡生活,我們也不會出現排外的舉動,只要遵紀守法,勤勞肯乾,不要危害部族就可以了。”
蘇雲清稍稍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會出現地域歧視,或者種族歧視之類的呢。
蘇雲清覺得這種明顯就能看出不妥的地方,最好能問到底,免得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後面又會產生更多的誤會。
他非常直言地說道,“那為什麽你是這樣的表情,一臉不讚成的模樣?”
話音剛落,唐越便眯著眼看了過來,一副你敢對我的伴侶圖謀不軌,我就敢和你單挑,或者說單方面痛毆的表情。
顧傑先是不好意思地同青年笑了笑,擺手道,“我對你們在一起的事情,沒有任何意見,只要是相愛的兩人,自然可以結為伴侶。”
但是緊接著,他又朝唐越狠狠地瞪了回去,壓低了聲音,道,“你是怎麽回事,忘記了夏小希了嗎,他可是等你等了許久,日夜擔憂,都瘦了不少!”
唐越不禁凝眉,夏小希?
他在記憶中,也找到了這個名字,並且似乎還有些印象深刻。
唐越坦然地回答道,“我沒忘記。”
顧傑抓著頭髮,焦慮道,“那你怎麽還……還帶回了人!”
“夏小希是誰?”蘇雲清沒有給這兩人繼續眉目傳-情的時間,直接開口問道。
“他是……是……”顧傑不知道該怎麽說。
“是我之前追求過的人。”唐越幫他說了出口。
蘇雲清:“……”
唐越補充了一句,“在失憶之前也許追過,但是他拒絕了我。”
“也許?”蘇雲清並不喜歡這個詞語。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追人哪有什麽也許,這聽起來就像是渣男的專用詞語。
就連顧傑,也都不讚成地皺起了眉頭來,“唐越,做過的事情承認得乾脆點,別忽悠人家外來人員,當初一群人追夏小希,你是實打實的其中一個。”
唐越斂眉道,“我沒有狡辯……的確是追過他。”
但為什麽要追,他並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出自於任何情感。
仿佛心裡冥冥之中,就有個聲音,要求他去追求夏小希。
這種意願,強烈得讓人無法反抗。
幸好……他及時失憶了。
唐越注意到了自己的這種心態,似乎有些奇怪。
他神色不變,看向了身邊的青年,道,“那是之前的事情,和現在無關,和以後也無關。”
蘇雲清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所以,我是個撿漏的?”
“不是。”唐越握緊了青年的手,生怕對方一氣之下,掉頭就走,他懇切地說道,“我很抱歉,之前沒能想起來這件事情。”
如果不是踏入部落的土地,他有很多記憶細節,無論是人還是物,都不會變得清晰起來。
這也許是之前失憶的後遺症?
唐越此時此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不能松開青年的手。
蘇雲清輕輕歎了口氣,道,“別握得這樣緊,我不是那種要求伴侶三貞九烈的人。”
“噗。”一旁的顧傑不由得笑出聲來。
他看見唐越這樣仿佛鎮定,其實卻很緊張的模樣,心下了然。
“不管怎麽說,你們能安全抵達這裡,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顧傑掃了眼握著手的兩人,回頭朝著村落裡邊大吼一聲,道,“唐越回來了,活著回來了,人好好的,就在部落門口!”
很快,部落裡邊傳出了各種響動。
開門聲,開窗聲,跑步聲,高吼聲。
“唐越回來了?!”
“是唐家那名失蹤的孩子嗎?”
“唐哥,你快出來,唐越回來了!”
“都一年了,蒼天有眼,人能平安就好。”
越來越多的部落人員聚集到了大門口處。
他們看著一年未見,變得更加成熟了的男人,那俊美強悍的外表,依舊讓一些未成婚的人眼含熱烈之色。
而有些人則是注意到了唐越身邊的那名青年。
這是誰?
唐越帶回來的朋友麽?
流落在外一年,認識好友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看這名青年的身體似乎不太好,想必這一路走來,也很艱難。
炎夏部落的人們,對於這名被唐越帶來的外來者,抱著友善的態度。
有不少人上前去打過招呼,噓寒問暖。
只是當他們看見了兩人相握著的手時候,目光都不禁微微一頓。
蘇雲清自然是留意到了這個現象,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男人一眼,卻見對方一本正經地把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蘇雲清不由得心想,看樣子,對方的風流韻事,眾所皆知。
“唐越,你回來就好。”炎夏部落的族長走了出來,溫聲道,“這一年來,大家都很擔心你。”
“夏叔。”唐越喊了一聲,隨即眼光透過對方的肩膀,看向了後邊往這奔跑而來的家人。
唐父和唐母見到失蹤的兒子,見到對方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終於從那生死不知的恐懼中掙脫出來,眼底充滿了極度的喜悅。
唐父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不斷感歎和慶幸著。
唐母直接喜極而泣,抱著兒子不撒手,直到周圍的人勸了好一會,她才收拾了好情緒,眼睛依舊舍不得離開唐越的身上。
不過很快,唐母的注意力,就順到了一旁的青年身上。
不能怪她變得太快,主要是和父母擁抱完後,一旦有機會,兒子就會悄悄握住那名青年的手,好像是擔心對方趁機跑掉一樣。
再加上對方瘦削孱弱的身體,不得不讓唐母懷疑,兒子是不是在外邊幹了什麽壞事,把人給拐騙回來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疑惑地問道,“這位是……”
唐父將視線投了過來,周圍的人也跟著豎起了耳朵。
唐越同大家介紹到,“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年前,我在外出狩獵的時候,不幸受傷失憶,所以才沒能找回來。”
“如果不是遇見了他,被他治好了身上的傷,後來又幫助恢復了記憶,可能現在都流落在外,不知歸處。”
唐越說完後,眾人不由得對青年露出了感激的神情來。
萍水相逢,卻是救命恩人。
這位實在是有情有義,值得欽佩!
“那你還讓人站著做什麽,快點把他帶回去,讓人好好歇息!”唐父瞪了兒子一眼,道,“長途跋涉,肯定很勞累了,馬上回家,給你們弄點吃的喝的。”
唐母卻還是有些不太確定地看了看,兩人一直握著的雙手,和之前的顧傑一樣,有些欲言又止。
唐越見狀,便主動解釋了一句,“並且,他也是我的伴侶。”
唐父:“?”
唐母:“!”
眾人:“……”
失蹤人口,帶伴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