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殷和顧軒的嚴防死守之下, 蘇雲清愣是沒有找到再次溜出去的機會。
不過看在北境這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又是第一目擊證人的情況上,蘇雲清便也覺得應該留下來, 等處理好了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後, 再謀其他。
總之, 想要他老老實實回去擔任指揮官的位置, 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還有叛逃犯的尊嚴需要維護,不能夠沉迷在副指揮官們的吹捧之中。
比如像現在這樣……
顧軒看著已經快要變成廢墟的基地遺跡,由衷地讚歎道, “不愧是西境的未來指揮官,出手如此乾脆利落,不留後患。”
席殷掃了他一眼, 道,“那些星怪沒有死光,一些工作人員也還活著,被關押在了旁邊的倉庫內,等待候審,如此萬事在握,面面俱到, 也不過是東境指揮官日常普通的一面罷了。”
蘇雲清:“……能換個話題麽?”
他總感覺尷尬得手指頭不受到控制,想要把肥皂給削成個蛋蛋。
顧軒微微頷首,聽話地回到了正題上,“您什麽時候回去,肥皂已經到貨了, 可以挑選喜歡的味道。”
應該先給你自己配一塊草莓味的, 蘇雲清心裡暗暗想著, 眉眼輕輕抽了下, 婉拒道,“謝了,我有這一塊就夠。”
他把手裡的肥皂給捏了回去,放回腰間的小兜裡,這種日用品隨身攜帶,還是挺方便的。
席殷盯著那塊肥皂片刻,才收回了目光,殷切地說道,“東境全軍已經等候您多時了,無論是要將西境直接收入囊中,還是像北境公然宣戰,我們都願誓死追隨您!”
蘇雲清微微一怔,他道,“……我沒想過開戰。”
為什麽要打北境?
等等,把西境拿下也不在自己的計劃內!
席殷心下了然地點了點頭,緩聲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就像是西境這樣,我們懂的,但是屈歸屈,不好留在這裡,窮鄉僻壤,條件惡劣,哪裡像適合長久居留的地方。”
顧軒揚起眉梢,淡淡地開口道,“既然指揮官願意接手西境軍權,那自然要一碗水端平,在東境住著那麽久,早就厭煩了罷,現在西境正適合悠閑開荒,擁抱自然,不比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好多了麽。”
兩人嘴裡說著話,視線不斷碰撞,讓黎永和南小天不由自主地躲到了一旁。
他們可不想成為雙境之爭的炮灰。
黎永鼓起勇氣,湊到了蘇雲清的身邊,小聲道,“雲清,你很快就要成為東西雙境的掌權人了罷?”
蘇雲清拿著水瓶的手微微頓了頓,他不是很想承認這個事情。
南小天也跟著低聲道,“北境這邊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南境的指揮官據說在前段時間,也入獄被捕了,四境動蕩不安,你要小心為妙。”
一下子掌控了兩境的軍權,可不就是眾矢之的麽。
“也不知道聯盟是怎麽想的,下個月就是全軍大會了,萬一四境連指揮官都湊不全,那可就成為年度最大新聞了。”
黎永歎了口氣,道,“想要抵抗星怪,總得有領軍人物站在前頭,否則怎麽集結整個境域的兵力呢。”
南小天聳了聳肩,道,“上面挑不出人,能有什麽法子,好地方大家都想去,壞地方人人都想躲,你也知道上位了就要直面星怪,古往今來,戰死的指揮官可不在少數。”
在面臨星怪這種級別的敵人入-侵-的時候,強者最重要的崗位,不是坐鎮後方,而是踏上前線。
蘇雲清對於聯盟的事情,其實不太了解,他一直都對那些內部情況沒有多少興趣。
只是既然提到了全軍大會……
蘇雲清暗中想了想,似乎在接手了兩境後,重新叛逃,罪行等級還會更高一些!
他輕輕點了點頭,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三個月後,聯盟首都。
北境將士們的休息室內,有一名白色長發的男子坐在中央的椅子上,而他的身前,則站著一名蘇雲清眼熟的人,張萬凱。
“等會就要開幕了,你來這裡……難不成是在單挑賽上,讓北境手下留情一些?”寧少卿拿著一杯溫茶,輕輕抿了一口。
他看向眼前的南境副指揮官,嗤笑道,“聽說你們的指揮官已經認罪伏誅,倒是你,逃得一劫,快點再找一隻替罪羊上位,才是要緊的事情。”
張萬凱冷哼一聲,他沒有客氣,直接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道,“你用不著這樣趾高氣昂的,北境的事情被暴-露-出來了之後,還不是招惹了不少麻煩,看你這段時間忙得團團轉,連私底下見面的時間都沒有了。”
說到那一件事,寧少卿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把茶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抬眼看向張萬凱,道,“有事說事,有屁放屁,我沒有閑工夫在這裡和你回憶往事。”
張萬凱笑了一聲,他道,“怎麽能算是往事呢,發現你基地的是蘇雲清,破壞你基地的還是他,那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下手之前打個商量,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寧少卿挑了挑眉梢,道,“哦?你打算下手了嗎,有什麽好主意,可以一次性了結掉蘇雲清的-性-命?”
張萬凱伸出手指頭,敲了敲椅子扶手,道,“想要讓他死,可不容易,別忘了,你的星怪,可是有不少折在了他的手中。”
“不死有什麽用。”寧少卿冷冷地說道,“那是他的運氣好而已,在西境主艦上,派過去的那一頭落了單,沒能和其他兩頭一起集體行動,反而被蘇雲清和顧軒挨個擊殺了。”
他神色不變,仿佛被殺死的東西和自己無關一樣,“基地的那些星怪被飼養熟了,沒有什麽防備,加上蘇雲清是暗中潛入,半夜放火,那群蠢材才會被一網打盡。”
張萬凱並不讚同這種小看敵人的做法,他道,“之前我負責截留西境的物資,你負責處理東境的指揮官,結果現在兩邊的任務都沒有完成,距離目標還有很遠,倒不如現下你我聯手,做一票大的,如何?”
寧少卿盯著他半響,才緩緩開口,問道,“你想做什麽,又需要我做什麽?
“和你講話,就是痛快,不像我以前的領導,總是猶豫不決。”張萬凱翹著腿,道,“雖然這不算是什麽小事,但對於你而言,其實很簡單,只要我們聯手,一統南北兩境,不就可以壯大自身力量,並且用不著繼續暗地裡交易了嗎?”
寧少卿笑了,他道,“聯合?你指的是,像西境和東境那樣麽。”
張萬凱坦然地點了點頭,“有何不可,蘇雲清被同時推上了西境指揮官和東境指揮官的位置,頃刻間便是手握重權,想必聯盟不會願意看一家獨大。”
“我們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不就是恰好合了上面的心意嗎?”
寧少卿把這一番話聽進了耳裡,他細細尋思了好一會,才開口道,“照你這麽說,應該是早就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麽現在才提出來,等會就要開全軍大會了,如果有什麽聯合的決定,在大會上就得當場提出。”
張萬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順勢摸了摸自己的大腿,道,“我的腿傷才好,所以才能親自到場,在那之前,自然要萬分小心,誰知道你還缺不缺副指揮官呢,萬一連我都想做掉,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寧少卿同樣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道,“怎麽會呢,我這邊的副指揮官,之前因為發現了豢養星怪的秘密,被直接處理掉了,位置正空缺著呢,你若是有意願過來,北境一定虛位以待。”
張萬凱見彼此的話說開了,便點了點頭,道,“南境與北境聯合之後,你是指揮官,我是副指揮官,這倒是剛好合適。”
寧少卿對這樣的安排,也沒有什麽意見。
兩人合計了一會,決定在聯盟的議員們提出指揮官席位候選時,便趁機提出南北兩境聯合的要求。
“希望一切順利。”寧少卿喝完杯中的茶水,整理好衣領,邁步朝外走去。
“放心,聯盟的官員必定不會想看見有誰一家獨大,蘇雲清在上任之前也許有功勞,但頂多就是與你我平齊,等下看他身上的勳章有幾個就知道了。”
寧少卿神態輕松地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全軍大會,要是連一枚黃金勳章都沒有,那可就有意思了,現在新人上位速度快,但是根基不穩,貽笑大方也很正常。”
張萬凱樂呵呵地說道,“哪怕退一萬步,他和我們的實力旗鼓相當,戰績也都差不多,那在他已經擁有了東西兩境的軍權後,其他議員支持我們這邊,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嗎?”
寧少卿笑了笑,道,“說起勳章,你是不是又加了一枚黃金勳章?”
張萬凱低頭含笑不語,他的腿是被打斷了,但是擁有一枚特級鑽石勳章,三枚一級黃金勳章,七枚二級白銀勳章,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各種榮譽證明。
哪怕是坐在輪椅上,也足以笑傲軍部。
寧少卿歎了口氣,道,“要是基地沒有被毀壞,我應該也能利用星怪,讓它們放手屠殺一段時間後,再去派兵剿滅,估計就能多拿一個勳章了。”
張萬凱搖了搖頭,道,“這急什麽,以後有的是機會,我這枚勳章也不過是救災得來的,去年邊域餓死了很多人,要不是發放物資及時,可能他們都得滅族了。
寧少卿挑眉看他,道,“聯盟早就下放了物資,運送這麽久才到麽?”
張萬凱摸了摸下巴,道,“這我怎麽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呢,畢竟得等我們自己人瓜分完了,剩下的才會運過去。”
兩人相視一笑,眼底布滿了陰鬱的殘酷。
全軍大會的會場上。
蘇雲清很久都沒有來這邊了,他記得最近一次過來,還是在受封東境指揮官的儀式上。
全軍大會這樣規模的盛事,蘇雲清也是第一次參與,可光想想就覺得煩惱得不行。
他倒不是怕麻煩,反正來都來了,不差多走幾步軍用地毯。
但是聯盟上面的那些人,總喜歡搞一些花裡胡哨的東西,讓人總感覺有些不太自在。
就比如現在這樣……
軍歌奏起,氣勢如虹。
節奏明快,踩點急促。
這首配樂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即將上戰場了一樣,還自帶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
“好燃!”前段時間,自願加入了西境部隊,並且通過考核的黎永,頓時感覺靈魂得到了升華,他小聲道,“我覺得自己還能再通宵一晚上做實驗。”
南小天通紅著臉,忍住四下張望,去看各種軍區偶像的衝動,同樣小聲地回道,“我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攻破信息系統的時候,心裡激動萬分,恨不得跳一場廣場舞。”
黎永:“……你這個愛好真是有點獨特。”
顧軒和席殷的表現就好多了,他們跟在蘇雲清的身後,一人唇角帶著散漫的笑意,眼眸卻深邃而銳利,一人神態鎮定,氣勢凜然。
至於蘇雲清……他正在糾結一會的上台發言,要說些什麽。
剛才上網搜了下歷年的指揮官演講大全,結果年年不同,還要貼合實際,所以沒有什麽參考價值。
蘇雲清正尋思琢磨著,突然聽見全場公開廣播中喊了他的名字。
……該上台了。
此時,黎永的腿肚子有點軟,他道,“我總感覺有些心虛。”
南小天不只是腿軟,他脖子也軟,被這麽多軍區大佬看著,有點不敢抬頭直視。
蘇雲清見狀,不免鼓勵道,“不用害怕,挺胸抬頭,心裡想著老子天下第一,就行了。”
黎永:“……”
南小天:“……”
實話實說,他們覺得這樣更加困難了。
但是等走上了地毯,聽著廣播進行領頭指揮官的軍功播報後,兩人便不再有羞怯的感覺。
他們甚至和身後的將士們一樣,越走越來勁,越走越有氣!
不能怪大家,主要是東西兩境共同的指揮官蘇雲清的軍功,實在是讓聽見的人猶如幻聽了一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子不是天下第一沒關系,跟隨著的指揮官是就可以了!
“星辰榮耀勳章五枚”
“聯盟十字勳章十枚”
“鑽石勳章三十七枚”
“黃金勳章一百二十二枚”
“……”
蘇雲清並不太記得他具體擁有多少枚勳章,畢竟它們長得大同小異,放在一起很容易弄混,所以蘇雲清平時專門放在一個盒子裡,等需要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他打開一直搭在肩頭的軍裝外套,披在肩膀上,上面掛滿的獎章便被展示了出來,就像是要拿來拍賣似的,一片星光閃閃,耀眼奪目。
他舉止自然地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穿好外套,扣上紐扣,那些勳章叮叮當當個沒完,並且相當有分量。
如果不是出於禮節考慮,蘇雲清完全不想穿得如此重金屬風。
許多人只是知道東境有一位出色的指揮官,也知道他即將接手西境軍權。
可並不清楚,這個優秀,到底是有多優秀。
現在,眾人知道了。
“等等,星辰榮耀?!”
“是教科書上說的那枚勳章嗎,竟然真的有人得到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勳章未經本人同意,都不對外公布。”
“十字勳章是怎麽得的,雖然排在星辰榮耀勳章後邊,可從來沒聽說過……”
“那是書本上沒有的東西,據說是要對聯盟作出特殊貢獻,才會被授予的勳章。”
“幾十枚鑽石,閃瞎我算了!”
“我很想知道一百多枚黃金牌子帶著身上,是什麽樣的感覺……”
“西境這是賺大發了,他們怎麽拐騙到東境頭上的?”
顧軒:“……”
說實在話,他並未想過,蘇雲清的戰功會如此顯赫。
高調得讓身後的那些兔崽子們,活像是撿了個星星似的,咧著嘴快要笑成了傻子。
顧軒看著眼前青年的背影,心想,這曾經是拚了多少次的命,才奪得的無上榮耀。
以後那些需要浴血廝殺的戰場,就由他們來上罷,指揮官只要在家裡數數日益增多的牌牌就好了。
等蘇雲清走到了最前邊的時候,現場一片安靜。
無他,大家都被震住了。
至於後續跟著走來的北境指揮官,和南境副指揮官,都沒能吸引到半點眾人的視線。
他們那個位數的勳章,原本足以獲得陣陣熱烈的掌聲,此時卻是在冷冰冰的廣播中,悄無聲息的被掠過了。
寧少卿和張萬凱的臉色都變青了,他們猶不可信,蘇雲清是吃了狂暴藥劑嗎,怎麽能拚殺出這按堆來計算的勳章?!
蘇雲清對此也很是無奈。
他明明每次都是想立了功,然後就叛逃離開,留下一身罵名。
結果被那句“一個人越是出名,犯罪越被宣揚”的話所忽悠,總覺得可以再緩緩,多立一個功便撒手。
就這樣立著立著,把自己立成了個靶子……掛滿勳章的那種。
現場的寂靜,在一名議員宣布南境也將歸於蘇雲清麾下時,才得以打破。
隨之而來的,是南境將士們期盼的目光,東西兩境軍部嫌棄的眼神,以及那排山倒海般的掌聲。
張萬凱瞪大了雙眼,沒想到他還未有開口的機會,軍權就落於旁人的手中……憑什麽?!
他當即提出了異議,但是被聯盟上層給駁回了,且理由很是充分。
公布任命書的那名議員淡淡地說道,“重要職位,能者居之,我們不怕一家獨大,就怕不進反退。”
說完後,他特意看了看張萬凱,又掃了眼寧少卿,意有所指地說道,“更怕的是,那些蓄謀作亂之人。”
張萬凱被議員的眼神看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隻得閉上了嘴巴,不再抗議。
寧少卿同樣咬了咬牙,沒有出聲,只是看向蘇雲清的眼神,更加不善。
全軍大會落幕後,蘇雲清身兼三職,苦惱至極。
還沒等他喘口氣,想想後路的時候,很快,就得到了北境指揮官寧少卿落馬的消息。
看來聯盟高層也不是吃素的,在星怪基地的那件事情發生了以後,寧少卿並未成功瞞天過海,他只是被當成餌料,假裝不管,放著繼續釣魚罷了。
至此,聯盟議會直接公布,四境軍權歸於蘇總司令統管,下面再重新分配各境指揮。
接到改了又改之後的任命書的蘇雲清:“……”
從東境指揮官,到兩境指揮官,到三境指揮官,再到四境。
這是什麽意思,讓他退無可退,跑無可跑?
蘇雲清忍不住抬起手來,輕輕揉了揉眉心,這下怎麽辦,只能狠下心來,去星怪的地盤上了!
數年後。
蘇雲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播報裡邊,所講述的星怪-入-侵-抵禦戰,以及乘勝追擊攻掠戰等歷史。
他回顧過去的歲月,仿佛叛逃了個寂寞似的。
蘇雲清百無聊賴地躺了下來,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心想還能否從其他的地方,來獲得叛逃的成就。
他躺著躺著,眼尖地注意到同居舍友洗好澡出來,正用長長的白毛巾擦拭著發絲。
背對著沙發喝水的時候,肩胛骨上的紅色小痣,還是那樣色澤完美。
蘇雲清很喜歡顧軒身上的這點小記號,他腦子一轉,琢磨著睡完就扔,會不會也算是一種叛逃呢?
顧軒喝著涼涼的飲用水,猝不及防感受到身後有一股灼熱的目光投來。
他微微側過身去,卻只見到指揮官躺在沙發上,正抬起手來,朝他輕輕勾了勾。
顧軒不禁一怔,他放下手裡的水杯,邁開長腿走了過去,坐在了沙發邊上。
顧軒問道,“怎麽了?”
蘇雲清用手指劃過對方的浴衣,道,“上禮拜你送我的生日禮物,還記得嗎?”
顧軒順從地俯身靠了過去,卻還不是很肯定對方的意思。
畢竟都這麽久了,指揮官總想著到處跑。
他頷首答道,“記得,一架最新研發的機甲。”
蘇雲清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唇角,問道,“為什麽送我那種東西。”
顧軒想了想,也覺得以青年的能力,就算沒有機甲,也能空手撕星怪。
但他還是選擇了這個禮物,原因很簡單。
顧軒笑道,“不是有這麽一句廣告詞麽,機甲,男人的浪漫。”
蘇雲清揚起眉梢,把浴衣輕輕拉開了一點,隨口道,“嘰假……這有什麽浪漫的?”
顧軒:“……”
他覺得應該好好地證明一番,是真是假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