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登錄的功夫， 鬱寧斂著眉給陸倦發消息。

　-卡掉了

　-讓你朋友不要再送了

　他掉得太及時，剛剛除了突然出現的禮物特效，其他什麽都沒看見， 也自然不知道直播間發生了什麽。按照剛剛那兩個人和陸倦的熟絡程度，即使陸倦沒說，鬱寧也能猜到他們之間關系應該很好。

　另一邊直播間。

　攝像頭裡，陸倦穿著身隊服，外套單單披在肩膀上， 半搭著眼皮， 眉間微微蹙起， 單手托著下巴， 手肘撐在桌面上， 看得出來心不算很好。

　他掃了眼彈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好帥！老公是不是在透過鏡頭看！！！】

　【又在坑人哈哈哈哈哈】

　【酸了酸了， 四舍五入老公誇人了！！】

　【什麽垃圾東西， 這也開直播？就在這兒掛機？】

　【懂了懂了，黑子又來了】

　陸倦視線往下一滑，落在手機上。

　唇角依然往下壓著。

　-他們錢多

　視線落在“卡掉了”上面， 陸倦手指點了點， 切到和eve戰隊的群聊。

　-怎麽被禁言了？@狗倦 這個juan是你嗎？

　[email protected]阿胖你們不是去幫忙直播嗎？

　-是啊，這狗東西讓們給和他合作的那個主播砸禮物， 然後我被人家房管給禁言了，啥也沒做啊

　-可能是你誇人家可愛？房管看不下去了？

　[email protected]原你放屁！這有什麽看不下去的！

　陸倦的眼皮顫了顫。

　顧及著還在直播，不能太明目張膽，攝像頭只能拍到他的上半身，玩手機的動作刻意隱藏在了直播間外面。

　陸倦指尖在屏幕點了幾下。

　-你們都挺閑的？

　-是不是我不是挺明顯？

　[email protected]狗倦 臥槽的是你嗎？你他媽弄個小號潛伏在人家直播間？

　-也不對，這是官方讓你們搞的？有必要嗎就為了排幾把遊戲？

　[email protected]狗倦 快把你兒子解放了快快快

　想起鬱寧在直播前的千叮萬囑，陸倦眼皮聳搭下來， 連眼尾都有往下壓的趨勢，嘴角更是已經抿成一條直線，不爽的心都化為了實質。

　-這麽閑？跑去人家直播間？

　-以為是你？

　-沒事開幾個直播間頁面看？

　一連串問號下來，阿胖瞬間不敢在群說話了。

　隻敢默默往陸倦直播間砸了幾千塊錢禮物，表明自己的孝心。

　陸倦發完這段話，又切回和鬱寧的聊天頁面，右手在電腦桌面點了點，沒有先回消息，而是點開電腦上另一個瀏覽器。

　畫面上，赫然是鬱寧的直播間。

　鬱寧人還沒爬上來，直播間還是提示主播不在，不彈幕卻依然滾動著。

　【好久不見juan老板了啊】

　【寶丁又被卡掉線了，願意稱奇為年度最慘主播】

　【快換電腦吧哈哈哈哈哈哈】

　【什麽東西，怎麽剛進來人就沒了？？？】

　【有個合理的猜測，juan老板和倦神？？？】

　【收起你合理的猜測，倦神不是在隔壁直播嗎？倦神那副模樣像是會開兩個直播間的人嗎？】

　陸倦視線往上滑動著，動了動鼠標，把阿胖放出了禁言名單。

　【juan：不好意思，不會玩禁言，手誤，一會兒寶貝來了還麻煩隱瞞一下】

　說完，又刷了十來個禮物，一副要遮掩錯誤的模樣。

　【看在禮物的份上！！們守口如瓶！】

　【老板是怕房管沒了嗎哈哈哈哈哈說起來juan老板好像是我看見的寶貝房間的唯一一個房管，啥時候上的？怎麽沒有什麽記憶？】

　【互聯網沒有記憶，你連互聯網都不如】

　看見“唯一一個房管”的時候，陸倦總算是心舒暢了點，唇角往上抬了點兒，這給鬱寧回消息。

　-電腦壞了？

　-一會兒出來吃飯

　發完，陸倦才把視線重新投向直播間，瞥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距離規定的下播時間還有十來分鍾。

　他面無表情，挑著一彈幕回答。

　之前徐酩提醒他，如果想要下播，別直接把直播間關了，稍微回答幾個問題，拖延一下直播時間也成。

　“馬上下播，沒固定直播時間。”

　【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那我不是要天天蹲守？？？】

　陸倦直接無視了突然冒出來的一大串哭嚎，接著回答下一個問題，“下次？下次不一定開，能不能換點有水準的問題？”

　全都是什麽什麽時候開直播，開不開攝像頭，會不會和隊友一起直播這種。

　陸倦很明顯不耐煩起來。

　粉絲們雖然知道他平時什麽模樣，但是之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隔著電腦視頻接觸。

　一時之間彈幕又冒出來不少的黑子。

　【脾氣這麽差開你媽的直播呢？】

　【也就粉絲會跪舔了，除了那張臉還有啥？】

　【樓上的，還有冠軍！你們家拿不到的冠軍！你花錢買不到的冠軍！】

　【流淚寧寧頭：你連臉都沒有】

　等電腦開機的功夫，鬱寧還是拿著手機點進了直播軟件。

　他本來是想進自己直播間看看有沒有出什麽意外，畢竟他每次都被卡掉線，都沒法給砸禮物的老板進行感謝。

　但陸倦的直播間就掛在首頁，還是推薦位第一個，平台很明顯想要靠陸倦這一波人氣賺錢，不僅給了他首頁第一的推薦位，“tvt戰隊入駐平台”的橫幅公告還掛在首頁，想讓人看不見都難。

　鬼使神差的，鬱寧就點了進來。

　不剛進直播間，就看到有人在罵陸倦，還沒來得及欣賞攝像頭裡陸倦的美顏，鬱寧的手就比大腦考要快，一句話已經懟了出去。

　發完，鬱寧驚醒。

　還好他開的小號。

　但是他忘記改小號名字了！

　鬱寧忍著被陸倦認出來後的羞恥心，視線往下瞥到攝像頭的位置。

　畫面裡，陸倦原本壓著的唇角隱隱有往上的趨勢，上半身懶散地斜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拖著下巴，指尖在臉頰上沒什麽規律地敲擊著，上下眼皮快要搭在一起，看起來有點困倦。

　不知道看到什麽消息，陸倦很輕地啊了一聲，“確實。”

　也不知道在確實什麽。

　就是帶上了滿分的嘲諷意味。

　鬱寧的心一緊，正好他電腦開機成功。

　估計是因為自動關機次數越來越多，重啟的速度比以前都要慢了不少。

　看來必須要重裝一下系統了。

　重新開啟直播間和遊戲還要一會兒，鬱寧就沒有關陸倦的直播間。

　他開的外放，聲音不大不小。

　陸倦略顯冷淡的聲音就從手機裡傳了出來，時不時會停頓下來。

　“沒什麽，戰隊要求。”

　“有沒有信心？你去問問其他戰隊敢說沒信心？”

　“沒什麽計劃，禁止問私人問題。”

　越到後面，陸倦的語氣很明顯越不耐煩。

　【下次還會和寶丁同學組排嗎！！】

　【tvt最近應該沒有什麽人員變動吧？】

　鬱寧松了口氣。

　遊戲雖然加載起來很慢，但是直播間開得還挺快的，他剛想開口和剛剛砸禮物的阿胖他們解釋一下自己電腦不好卡掉了。

　抓在手的手機突然傳出來一句話。

　“看況，看對方願不願意和。”陸倦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格外清晰，他說著嗤笑了聲，“那小主播長得挺可愛。”

　言罷，也不知道彈幕說了什麽，陸倦仿佛越發不耐煩地回懟了句：“不能當個顏控？”

　聽起來很像發脾氣的話。

　鬱寧的心卻跳得厲害。

　再一看自己直播間的彈幕，果然已經翻天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倦神誇寶貝可愛是嗎？？】

　【哦等等沒開倦神直播間，哪裡來的聲音？】

　【對哦臥槽！哪來的？好像是寶貝那裡的！！！寶貝你怎麽回事！】

　【？？寶貝你怎麽臉這麽紅？】

　鬱寧手忙腳亂關了手機，眼神飄忽了一下。

　每次掉線再上，攝像頭和語音就是直接開著的，他也沒來得及遮掩什麽。

　隔了幾秒，鬱寧故作鎮定，“有嗎？可能是沒開空調太熱了。”

　“謝謝阿胖和原老板的禮物，電腦有點卡，剛剛不小心掉線了，各位久等。”

　【熱？？熱你還穿長袖！！！】

　【不對啊你以前不是說你不怕熱嗎？】

　鬱寧瞥了眼，“是不怕，但是我皮膚白，容易上臉。”

　這就很扎心了。

　【日我居然無法反駁】

　【不開美顏都白qaq】

　鬱寧的皮膚確實白，也確實很容易上臉，稍微碰一下，就容易出現紅印。

　見糊弄去了，鬱寧悄悄松了口氣。

　他邊等遊戲打開，邊再次拿出手機，欲蓋彌彰似的故意在大家面前：“畢竟蹭了倦神的熱度，就是想給他刷個禮物。”

　言罷，他秒切換到自己的大號，再次感謝平台有這種秒切號功能，然後給陸倦直播間砸了幾艘輪船。

　這個砸輪船的錢，是之前平台內部打給他的。

　算是這次活動的額外獎勵。

　鬱寧剛砸完，陸倦那邊就立馬冒出來一句，“時間到了。”

　說完，直播間畫面一片黑。

　下播下得毫不留，就像卡著點下班的員工一般，離徐酩給他規定的下播時間只差了幾秒。

　陸倦直播間的粉絲：“……”

　【嗚嗚嗚老公沒了！！】

　【還好我錄屏了！】

　【啊這怎麽就這？就這？就沒了嗎嗚嗚嗚的快樂這麽短暫？倦神是這麽短小不持久的男人？】

　鬱寧沒忍住，笑了聲。

　下一秒，一抬頭，他便看見“juan”在他直播間砸了十艘輪船。

　直播間頁面卡頓了好一會兒。

　硬生生撐住了，沒像剛剛那樣再掉線。

　別人不知道juan是誰，但鬱寧自己是知道的。

　他立馬斂了笑意，清了下嗓子，“謝謝juan老板的禮物……”

　一邊說著，一邊摸微信。

　-怎麽又砸錢

　陸倦倒是回得很快。

　-禮尚往來

　-給你砸的是平台給的幣，不能提現只能轉換成禮物的

　-？

　-哦

　-[小兔子乖乖.jpg]

　-謝謝男朋友的禮物

　砸都砸了，鬱寧也沒法讓平台退錢。

　直接給陸倦退錢他也不會收，倒不如給陸倦買點什麽東西來得實在。

　給一棒子，又給個棗子。

　陸倦十分不屑地冷哼了聲，隨後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起身去倒了杯冰水。

　還在直播，鬱寧也不能一直玩手機，他視線重新放回電腦上，就是耳邊的余熱還沒散去。

　彈幕這會兒熱鬧的很。

　【啊啊啊啊juan老板大氣！】

　【原本以為我磕到糖，結果只是人工授、精】

　【？？？啥玩意？？人工啥？？？】

　【呃，樓上的意思應該是都是刻意安排好的吧？】

　【還不如磕寶貝和juan老板的糖呢】

　【別了別了，按照寶貝這個體質萬一出事了怎麽辦啊哈哈哈哈哈哈】

　【別瞎磕糖好吧？們寶貝配不上陸倦這麽貴的！！！】

　【賭你們敢再說一句磕糖，陸倦女友粉馬上不請自來】

　鬱寧隻粗略看了兩眼，就重新開始直播。

　陸倦下播了，但他還沒有。

　等直播結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

　因為陸倦帶來的熱度，鬱寧今天直播間人氣了很多，還收了很多禮物。

　就是他看了眼自己直播間禮物榜第一的陸倦，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起，之前陸倦的貢獻度是多少來著？為什麽他覺得好像多出了不少？

　沒想起來，鬱寧也沒再多想。

　他和陸倦約了晚上出去吃飯。

　自從上次兩人確定關系之後，就各自去忙各自的，沒有再出來見面。

　雖然不是異地戀，但硬生生談出了異地戀的感覺。

　這頓晚飯，也算是……第一次約會吧。

　鬱寧之前從來沒有談戀愛，難免有緊張。

　他在衣櫃前來來回回轉了好幾次，最後確定，自己的衣服大多都是白襯衫牛仔褲，非常千篇一律。

　沒忍住求助了一下宋兆。

　不平時基本都秒回的宋兆，這回倒是沒有回消息。

　雖然心存疑惑，但鬱寧也沒有多想，宋兆也可能是這個時候在補覺。

　他最近好像談了個男朋友，兩人天天半夜雙排王者。

　還在糾結該穿哪件白襯衫的功夫，鬱寧手機響了一下。

　-下樓

　陸倦的話言簡意賅。

　鬱寧愣了下，抱著衣服去窗口看了眼。

　天色還沒完全變黑，小區樓下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

　陸倦的車就停在樓下，格外顯眼，偶爾還有人停下來圍觀一下他的車。

　估計是這種價格的車，在這樣的小區裡也不常見。

　鬱寧也顧不上糾結，兩三下就把衣服穿好，直接跑下樓。

　到了樓梯口的位置，他故意放慢了腳步，裝作一副慢吞吞下樓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動靜太大。

　陸倦幾乎是在他出現在樓梯口的一瞬間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四目相對的瞬間，鬱寧耳根隱隱發熱起來。

　他忍不住小跑到車邊，“什麽時候到的？”

　“不方便的話可以坐公交車過去。”

　陸倦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看著他關上車門，淡淡應了聲，“沒到多久。”

　“有什麽不方便的？你住在山？”

　鬱寧：“……”

　好好的氣氛瞬間被破壞沒了。

　陸倦大概自己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麽，唇角往下壓了壓，收回視線，“下面儲物箱有吃的。”

　言罷，沒等鬱寧反應來，就兀自啟動了車。

　上次坐陸倦車的時候，兩人還沒表明心意。

　那次，鬱寧還……好像吃醋了。

　這是他自己最近悟出來的。

　越想越覺得丟臉，鬱寧乾脆偏過臉去看著窗外一閃而的風景。

　剛看沒一會兒，他突然感覺垂在身側的手背被什麽溫熱的東西碰了下。

　鬱寧愣了下，偏過臉。

　前面正好是紅燈，陸倦的手隻碰了他的手背一下就立馬縮了回去，重新握住了方向盤。

　“外面好看？”陸倦語氣不怎麽好，說著皺了下眉，然後又松開。

　鬱寧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覺得他這副模樣，有點像……鬧脾氣的小屁孩。

　被自己這個想法笑到，鬱寧忍著笑意，另一隻手不著痕跡碰了碰剛剛被陸倦碰了一下的手背。

　溫度似乎還停留在上面。

　等車子啟動，鬱寧乾脆沒再偏過頭去，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看著陸倦。

　陸倦開車的時候姿勢也有點懶散，不側臉看起來就比較認真。

　他的手也漂亮，修長，抓著方向盤的時候，莫名的有種美感。

　鬱寧下意識舔了舔唇。

　然後看見，陸倦的耳朵跟變魔術一樣，慢慢地紅了。

　但陸倦一聲沒吭，甚至連脖子都沒有動一下，就是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

　鬱寧：“……”

　鬱寧沉默片刻，從陸倦說的儲物箱摸出來一瓶飲料。

　沒怎麽猶豫就打開喝了幾口。

　就是喝下去，還是覺得喉嚨有乾澀。

　鬱寧吞咽了幾下，慢吞吞地，扭過頭去。

　要命，怎麽看幾眼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甚至還有點想靠近！

　偏過頭平靜了一會兒，鬱寧又忍不住看了眼陸倦。

　陸倦舔了下唇。

　看起來有點口渴。

　鬱寧腦子一抽，把手的飲料遞到了陸倦眼皮子底下，“喝水嗎？”

　問完，鬱寧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椅子去。

　他問了什麽！

　這不是他剛剛喝嗎！

　“等等，重新給你拿……”鬱寧還沒來得及縮回手，陸倦便接過了他手的飲料，指腹像是不經意間擦過他的手指。

　鬱寧：“……”

　陸倦沒看他，而是單手舉著飲料，“開。”

　鬱寧怔了片刻，頂著臉上的溫就著陸倦的這個姿勢幫他把飲料瓶蓋重新擰開。

　陸倦似乎也沒注意這瓶是他喝的，直接對準瓶口就喝了下去。

　鬱寧：“……”

　鬱寧要爆炸了。

　不知道是陸倦喝飲料的動作分撩人，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鬱寧一直靜靜地抱著陸倦重新遞回來的飲料瓶，盯著窗外，緒飛升。

　兩人吃飯的地方是提前定好的。

　考慮到陸倦是公眾性人物，他自己也算是小半個公眾性人物，兩人選的是一家隱私性比較好的私房菜館。

　剛入座，便有人個女人朝著他們走了來。

　“陸倦，你這都多久沒來我這兒吃飯了？”女人頂著一頭大波浪，把懷的菜單紛發給兩個人，朝陸倦說了句話，視線又落到了鬱寧身上，挑著眉笑了笑，“朋友……？還是男朋友？”

　鬱寧維還停在剛剛那個間接的接觸上，反應有點遲鈍，聽見對方的話，隔了幾秒反應來，“朋友。”

　“男朋友。”陸倦的聲音同時響起，斂著眉似乎不太愉悅。

　女人有玩味地彎腰貼著鬱寧的臉看了會兒，把鬱寧逼得一直往後縮。

　鬱寧沒和女人這麽貼近，神帶了幾分抗拒，絲毫不像和陸倦單獨在一起的那副模樣。

　“不用瞞著，不會透露給他那幾十萬女友的。”說著，女人也不在意地眨了眨眼，“長得可愛，成年了嗎？”

　鬱寧：“……”

　鬱寧原本還有不好意思，被她這麽一說，抿了下唇，“是男朋友。”

　說完，帶了氣，“成年了，早就成年了。”

　“哦，長這麽嫩，還以為沒成年。”她還想繼續說什麽。

　陸倦一個眼刀落到她身上，“你挺閑的？”

　女人笑了起來，“不閑，之前聽你哥說你談了個對象，還不怎麽信。”

　“你這種臭脾氣，居然還有人要你，小弟弟是在做慈善嗎？”她邊說著，邊看鬱寧的臉色。

　鬱寧怔了下，沒看陸倦，反倒是和她直視起來，搖搖頭。

　“沒有，是陸倦在做慈善。”

　回懟的態度十分明顯，甚至連語氣都帶了幾分明顯的維護。

　陸倦掀起眼皮，唇角往上勾了勾，“你煩不煩？”

　女人哇哦了一聲，趕在陸倦真的發火前立馬見好就收，“行了行了，就開個玩笑，別放在心上。”

　“還是老規矩不要蔥花？”

　她收過陸倦遞來的菜單，挑了下眉，“你倆吃這麽多？”

　“小弟弟你也不要蔥花？”

　鬱寧注意力都放在了陸倦不喜歡吃蔥花上面，沒太在意對方說了什麽，只是輕輕點頭。

　等人走了，鬱寧收回神，看向陸倦，試探著問：“你也不吃蔥花嗎？”

　那之前還給他挑……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喜歡自己了嗎？

　陸倦拿著水杯的動作一頓，好一會兒才嗯了聲。

　怕鬱寧追問什麽，陸倦轉移話題，“她是我哥的朋友。”

　“別誤會。”

　他說著，擰了下了眉，“你剛剛說我是你朋友？”

　鬱寧沒料到他還記著，立馬解釋，“怕不是什麽熟人，萬一被傳出去了……”

　“傳出去怎麽了？是我見不得人？”陸倦說完，再次皺眉。

　好像又說錯話了，眉心越皺越緊。

　倒是鬱寧沒太在意，他已經習慣了陸倦的說話方式，反而安撫：“不是的，怕……”

　他想了想，“怕他們以為你是個慈善家，做慈善。”

　“那你這麽多年苦心經營的人設不就毀了嗎？”

　鬱寧說得一本正經。

　陸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