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寧沒好意思跟著喊, 次被人錄音錄屏還被陸倦聽去了就算了,但那好歹也是在室內,旁邊也沒有人。
現在不同。
雖然跟著喊誰也不知道你是誰, 但畢竟人多,而且外婆還在旁邊。
鬱寧做不出來這事兒。
外婆很明顯對於他不願意宣示主權這事兒不太滿意,對他哼哼了兩聲,“有什麽好害羞的噻。”
鬱寧試圖轉移話題:“外婆,我給你講解比賽吧。”
外婆確實看不懂, 但不妨礙她被現場年輕人活躍的氣氛所感染。
鬱寧講的也不算專業, 但是到了tvt高光的時候, 他臉上的神情都會變得比之前生動許多, 笑意也根本掩飾不住。
見他這副模樣, 外婆也笑了起來。
當初做出讓寧寧和小陸相親的決定, 看來是正確的。
過去的那麽多年裡, 她很少能在寧寧臉上看到這麽生動的神色了。
怕外婆太累,兩人也沒有看完整場比賽,第二場比賽結束之後, 鬱寧就帶著外婆回了醫院。
這次的亞洲賽資格賽持續了兩個星期的時間, tvt戰隊依然保持了他們之前的戰績,成功拿下了資格賽積分第一的好名次, 成功晉級亞洲賽。
亞洲賽在一個多星期之後進行。
比賽之前,為了放松,不少戰隊又特意休假了一天的時間,tvt和eve便約了一起出來聚會。
臨下車之前,鬱寧又看了眼後視鏡裡的自己。
嘴唇有點腫,也紅得不太正常。
陸倦比賽,兩人挺長一段時間沒見面, 陸倦來接他去參加兩個戰隊的聚會,剛車,鬱寧就被按在椅子親了好一會兒。
襯衫也皺了,鬱寧扯了下襯衫的下擺,試圖把衣服恢復到原樣。
陸倦剛剛似乎是有點粗魯。
鬱寧又瞥了陸倦一眼,“你下次……”
陸倦察覺到他的視線,偏過頭,視線又落到了他的唇,沒等鬱寧把話說話,陸倦伸出手指,在他的唇角輕輕擦拭了一下,神色看起來帶了些許風流。
鬱寧的心跳一瞬間就開始加速,下意識抓住了陸倦的手腕。
陸倦抬起眼皮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兩秒,又探過身來,親住了鬱寧的唇角。
也就只是廝磨幾秒。
“我下次做什麽?”松開人,明明也紅著耳朵,但陸倦語氣就像是什麽都沒生過一樣,要不是他嗓音比平時低啞,鬱寧都要懷疑剛剛陸倦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鬱寧抿了抿唇,“下次別在車裡親我。”
陸倦開車門的動作一頓,一隻手搭在耳邊的口罩耳朵上,不悅地皺了皺眉。
鬱寧卻沒好意思看他,立馬戴好口罩下車,支支吾吾悶著聲音,“喘、喘不過氣來。”
車內氣氛太曖昧,空氣又不流通,感官被無限放大,太刺激了點。
陸倦哦了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抓著鬱寧的手就往停車場外走。
快出去的時候,他又突然停了下來。
鬱寧有些疑惑。
還沒反應過來,陸倦就傾過身來,隔著口罩,親了他一下。
鬱寧:“……”
“喘得過來了嗎?”陸倦十分不滿。
鬱寧沉默片刻:“喘不過來。”
“得給你買個氧氣瓶是嗎?我都會換氣你還不會?”
在接吻這種事情,陸倦確師自通並且升級得非常快。
但是被他這麽一說出口,鬱寧就感覺剛剛那種旖旎的氣氛直接沒了。
為什麽陸倦的關注點總是不對勁?
陸倦是特意去醫院接了鬱寧過來的。
他倆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全都到了。
平時一群人在那兒嘻嘻哈哈的,也根本不會陸倦過來。
但今天不一樣。
今天他們這群單身狗中間出現的叛徒要帶著對象過來。
雖然兩個戰隊經常聚會,還總是把可以帶家屬掛在嘴邊,但是真正帶過家屬的真的沒有,這還是頭一次。
南北摟著阿胖在那兒深情吐槽:“你都不知道隊長有多麽可惡!現在電腦屏保手機屏保全都變成了小嫂子的照片!這還是人嗎?關鍵是我們每次訓練不得經過他電腦?”
“他自己不關電腦開在那兒,那誰會閉著眼睛刻意不去看他電腦呢?”
“我那天就不小心瞥了一眼他電腦桌面!!!!他就讓我加訓半個小時!我還不知道他嗎?肯定是公報私仇!就因為我多看了小嫂子幾眼!”
“但是有一說一小嫂子長得真的可愛!”
說到一半,他嘴巴剛張開,瞥見包廂的門把動了一下,立馬改口:“隊長還是厲害的!隊長永遠的神!”
阿胖:“……你這個馬屁……”
孫溧笑了聲,看向門口的兩個人,挑了挑眉。
鬱寧是被陸倦牽著手過來的。
陸倦一點也不在意路上別人什麽眼光。
包廂裡,兩個戰隊的七個隊員都在,徐酩和江樓因為要準備過後的亞洲賽,抽不出空過來。
陸倦腳步沒停,拉著人往裡走到特意給他倆留的位置上,才給鬱寧介紹,“eve的。”然後就沒了下文。
鬱寧之前也有在比賽視頻中看到過eve的隊員,之前還和阿胖和高原打過遊戲,但現實裡就是第一次見了,見陸倦這樣介紹,鬱寧扯了下他的衣服,才朝著eve的人露出笑意:“你們好,我是鬱寧。”
陸倦原本不打算多說什麽,被他這麽一拉,皺了下眉,一邊脫口罩一邊漫不經心介紹,“孫溧、阿胖、淺淺、高原。”
孫溧有些意外,鬱寧雖然動作不明顯,但還是能看到。
陸倦居然這麽聽話。
還真是稀奇。
被陸倦點名,他們也一一和鬱寧介紹自己。
“阿胖!我們一起打過遊戲的!”
“高原,另一個一起打過遊戲的是我,下次你開直播我們也可以一起組排。”
“我是淺淺,我也開直播!下次也可以找我!”
“孫溧。”
一群人都很友好,鬱寧也松了口氣。
介紹完,南北就迫不及待地問:“小嫂子,你喝酒嗎?”
剛說完,就感覺到隊長的眼刀落在自己身上,南北噎了一下,但有小嫂子在場,他膽子又大了點:“小嫂子不喝我們可以喝吧?”
“這是隊長第一次帶小嫂子聚會,是不是得喝點酒慶祝一下?”
陸倦眼皮半搭著,邊把玩著鬱寧的手指邊哼笑:“理由挺多的,少喝點,沒人送你們回去。”
孫溧笑了幾聲,“沒事,大不了明天熱搜tvt和eve戰隊眾人醉倒在本市某家酒店。”
“有了次出車禍上熱搜的事情,我已經對什麽都免疫了。”
eve隊長都這麽說了,陸倦本身也沒打算太阻攔他們。
見狀,鬱寧也湊了個熱鬧:“我也可以喝一點。”
他酒量其實挺小,但是這種時候,不喝酒就有點掃興了。
南北立馬喊了服務員來點餐點酒。
一群人雖然平時宅在基地一天到晚摸電腦打遊戲,但是喝酒也是真的頭,酒量都還不錯。
就是陸倦酒量就不怎麽好了,喝了沒幾杯,鬱寧就察覺到他抓著自己的手緊了不少,鬱寧偏過頭去看他。
陸倦喝酒不臉,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但是眼神騙不了人。
南北已經喝多了,和阿胖在中間的空地上跳恰恰,畫面格外詭異又搞笑。
陳孑年紀小,秦奇也一直在旁邊管著他不讓他喝太多。
高原和淺淺在那兒猜拳,輸了的喝。
鬱寧看了一圈,戳了戳陸倦的手臂。
陸倦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許渙散地盯著他,“?”
鬱寧忍著笑:“陸倦,你次衝我家表白,喝了多少酒?”
這事兒鬱寧能記得一輩子。
現在回想起來,鬱寧覺得陸倦也挺慫的,居然還搞喝酒壯膽這套,也幸好他倆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
陸倦沒說話,反倒是攬住了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懷裡帶,又伸手拭去他唇邊殘留下來的飲料的痕跡,“不多,也就兩瓶酒。”
“你怎麽酒量這麽差?”鬱寧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皮。
眼皮在發顫。
鬱寧沒喝兩口酒,自然是不會醉的,他有資格嘲笑喝醉的人。
陸倦果然皺眉,“酒量差?”
鬱寧點頭同意,下一秒陸倦就又把他箍得更緊了點,俯下身來,在他額頭上貼了下。
陸倦溫度很高。
鬱寧嚇了一跳,下意識去看別人。
見沒人注意他們,他拍了拍陸倦的手臂以示警告:“要親回去親。”
陸倦:“回去?”
“回去哪兒?”
鬱寧語了,怎麽就醉得這麽快?次他喝多了也沒醉這麽快吧?一開始明明還是保持著清醒狀態的。
鬱寧沉默片刻:“回基地。”
陸倦皺眉,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孫溧把位置挪到了陸倦身邊,感歎:“他談戀愛居然是這副樣子。”
陸倦十分不爽自己的話被打斷,瞪了孫溧一眼,又回過頭去看鬱寧。
鬱寧還被他夾在懷裡動彈不得,只能仰著頭看孫溧。
不過孫溧似乎也不在意他倆現在這副造型,笑出了聲:“我們都沒料到他是最早找對象的。”
陸倦偏頭,“你閉嘴,話真多。”
孫溧也不怕陸倦,“嗯以前剛打職業的時候,就是lol那會兒,你知道他本來是在lol青訓營的吧?那會兒裡面有個選手喜歡他,給他告白,結果他把人揍了。”
“本來這事兒該升到職業選手不能打架上面,但對方怕被通告,就把事情藏下去了,不過他也換遊戲了。”
鬱寧倒還不知道有這種事兒,其實也有聽說過陸倦是從lol轉過來的,就是沒想過背後還有這一段。
一時間不知道笑好還是感慨好。
陸倦似乎很不高興孫溧把自己的黑歷史說出來,從桌拿了杯酒遞到孫溧手裡,“喝你的酒,話真多。”
孫溧喝了口酒,鬱寧覺得他可能也有點醉了,大概是有點上頭,又開始繼續講:“後來我聽說他學時候有人給他遞情書都被他扔了,那會兒還挺多女主播喜歡他,還有什麽女解說,他愣是一個都不搭理,我就想到底他以後能看得什麽人。”
陸倦估計也知道他喝多了,懶得和他計較,冷笑了聲,“看得鬱寧。”
說得這麽直白,鬱寧耳朵一下子就紅了,拍了拍他的手臂,“你也閉嘴。”
孫溧嘿嘿嘿了兩聲,和陸倦碰了個杯。
鬱寧:“……”
孫溧似乎就是過來叨叨幾句,叨叨完,又晃晃悠悠站起來,“祝你們百年好合。”
搞得跟結婚似的。
偏偏陸倦還迎合他:“承你吉言。”
明明剛剛還眼神渙散的人,這會兒倒是接得話來了。
有了孫溧這麽一出,其他人也開始效仿。
一人一杯酒。
一人一句百年好合。
要不是這會兒地方不對,鬱寧還真覺得這是結婚現場,就是他全程被陸倦夾在懷裡,姿勢怪異得不行。
到後面,陸倦才是真的醉了,但他看起來高興。
也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麽勁。
鬱寧又給他塞了點吃的墊肚子,避免他一會兒胃不舒服。
一群人吃飽喝足之後,還剩下清醒著的南北喊了基地的司機來把眾人都給送回去。
陸倦喝了酒不能再開車,鬱寧也只能跟著他們一塊兒回基地。
車上酒氣悶,下車的時候鬱寧都覺得頭暈。
還好被晚風一吹,就舒服多了。
南北還得照顧其他人,江樓和徐酩人都不在,陸倦只能丟給鬱寧負責。
還好鬱寧拖著陸倦,陸倦還會聽他的指令。
“抬左腳。”
“抬右腳。”
“拐彎了。”
南北在樓下聽得耳根抽抽。
這要是換成他們,早就被隊長揍了。
雖然只是短短幾步樓梯,但到陸倦房間門口的時候,鬱寧還是出了不少的汗。
仿佛跑了八百米一樣。
陸倦房間門沒鎖,但平時也沒人敢進他的房間。
鬱寧把人扔到床,還沒來得及給陸倦脫鞋子脫衣服,陸倦便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一按。
鬱寧沒防備,就被他攬進了懷裡。
陸倦睜開眼睛看著他,“睡覺。”
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鬱寧:“……”
鬱寧有點受不了滿身的酒氣味道,但陸倦壓得緊,閉上眼睛後,又自己往裡挪了挪,又把他往拖了點。
這力氣倒是看不出來陸倦喝醉了。
但行為上確實是的。
鬱寧便由著他去,察覺到陸倦呼吸平穩下來了,他又盯著陸倦漂亮的眉眼看了好一會兒。
這個時候的陸倦看起來比平時柔和了許多,不過估計因為喝多了不怎麽舒服,他眉頭還是皺著的,鬱寧伸手把他的眉頭撫平了,又在他眉間和唇角親了親,然後才輕手輕腳地準備去隔壁房間洗澡休息。
但是隔壁房間門打不開了。
鬱寧盯著門鎖看了會兒,他也沒有鑰匙。
最後只能認命地回到陸倦房間。
鬱寧身上酒味很重,之前又出了汗,黏膩得很,不洗澡他估計自己會睡不著,最後還是試圖在陸倦的衣櫃裡找一下次陸倦給自己穿的那身衣服。
但是一拉開衣櫃,鬱寧就驚了。
次陸倦給他穿的那身衣服倒是沒找到,但是鬱寧在這兒看見了好幾身……之前放在隔壁房間的衣服。
鬱寧:“……”
他又回頭看了眼睡得平穩的陸倦。
陸倦腦回路都不太對,應該不會是故意鎖門的吧?
洗完澡出來,鬱寧就往陸倦懷裡鑽。
陸倦身倒是還有一身酒氣,但是不難聞,反而聞著安心。
睡夢裡的陸倦似乎有所感覺,又刻意伸出一條手臂來好讓鬱寧枕著進自己懷中,又把人摟緊了。
鬱寧這一覺睡得很安穩。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從前那些日子都已經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鬱寧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臉上貼著,溫熱的。
他一下子睜開眼睛,就看見陸倦明明一臉困倦,還在親著自己臉。
鬱寧:“……”鬱寧沉默片刻,摟住陸倦的腰:“你頭不疼了?”
陸倦嗯了聲,沒再說話,而是繼續親他,但也只是蜻蜓點水,就像是溫存。
“你知道你昨晚喝了多少嗎?”鬱寧一邊順從,一邊數落他。
陸倦掀了下眼皮,隱約從鬱寧話裡聽出來一點不高興的意思,身形一僵:“不記得。”
“你次喝多了不是什麽都沒忘記?”鬱寧伸腳踹了踹陸倦的小腿。
陸倦反過來壓製住他。
“喝之前你還在罵別人讓他們少喝點。”
鬱寧這就算是秋後算帳。
陸倦以前只有罵別人的份,沒想到這會兒還被鬱寧冷嘲熱諷起來。
但他也沒有不高興,反而心頭有些軟,盯著鬱寧看了一會兒,“你繼續罵。”
像是故意找虐一樣。
鬱寧下面的話就被他這麽一句話卡在喉嚨口說不出來了。
他只能推開人,“我去看看有沒有蜂蜜水,你先去洗澡吧,身上太臭了。”
陸倦還真的頭疼,聽見他這話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身上,聞到一股隔了夜的酒味,自己都覺得難聞,也不知道鬱寧昨晚是怎麽受得了睡在他懷裡的。
但他低頭的功夫,鬱寧就趁機下了床,跑下樓去了。
陸倦看著被鬱寧關上的房間門,勾了下唇角。
基地的廚房什麽都有,阿姨也已經開始在給他們準備吃的了,見到鬱寧,也不太驚訝,畢竟之前見過很多次了。
就是這會兒其他人一個沒醒。
鬱寧弄了蜂蜜水,又讓阿姨備了幾樣陸倦愛吃的東西當早餐,才又樓去喊陸倦下來。
浴室裡有水聲,鬱寧腳步頓了頓,不受控制地往浴室看了眼,但什麽看不見。
只能有些可惜地收回視線。
陸倦出來的功夫,鬱寧翻了翻手機。
宋兆朋友圈又了一條什麽【逝去的就失去吧】。
鬱寧:“……”深夜網抑雲?
宋兆最近可能是失戀了。
但最詭異的是,江教練居然在下面評論了一句哦。
鬱寧之前和tvt所有人都加了微信好友,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個人有互動,還覺得挺新奇。
但他也沒有多想。
剛想再往下翻,手機響了起來。
是醫院的護士,鬱寧長得好看,護士們都願意幫他多關照一下外婆,也就留了電話,萬一平時有什麽事情也好通知他。
怕是外婆有什麽事情,鬱寧沒猶豫直接接了。
護士聲音壓得低,“鬱寧,有個自稱是你爸爸的人來找你外婆,你要不要回來看看啊?”
“外婆好像還挺生氣的,情緒起伏太大對身體恢復不太好。”
護士其實還覺得挺奇怪,這個男人之前一直沒來過,現在自稱是鬱寧的爸爸,看起來像個騙子。
但他們做醫護人員的,管不了病人的私事,也只能拿對病人恢復不好這種理由來稍微幫個忙。
護士一說,鬱寧立馬就知道是誰了,壓下心底的情緒,鬱寧同護士了謝,表示自己馬上就會趕到。
剛換完衣服,陸倦正好洗完澡出來,隻瞥見鬱寧落在衣服底下的一小截白皙的腰。
見鬱寧臉色好像不怎麽好看,陸倦收了心思,“怎麽了?”
鬱寧抓著手機,“易洮……”
“就是我爸好像去醫院鬧事,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
他抬起頭朝陸倦眨了眨眼睛。
第一次這樣主動找陸倦幫忙,鬱寧其實還是有點忐忑。
陸倦絲毫沒有猶豫便點了頭。
出去的時候,陸倦揉了揉鬱寧的頭髮,難得安慰:“別擔心。”
鬱寧只是在想該怎麽徹底解決易洮的事情。
易洮這樣的人,真的是那種為了錢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還有易家,鬱寧義的爺爺奶奶,也真的惡心。
鬱寧從來沒見過他們,卻被他們所作所為給惡心到了。
陸倦昨晚喝了點酒,這會兒還不是很方便開車,便騎了小電驢。
鬱寧都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時候買的。
路上,鬱寧稍微把事情和陸倦講了一下,當然舍去了他媽媽和易洮當年的那些事情。
次鬱寧回過老家,拿到了外婆說的鬱芷的日記本。
日記本很舊了,有些字跡看不清,但是能看出,鬱芷當年是對易洮付出的真心的,但是最後那些真心都變成了恨意,和對鬱寧的愛意。
如果鬱芷當初沒有出車禍去世,她也是個好媽媽。
到醫院的時候,鬱寧便看見外婆病房門口站了站了幾個人,是隔壁病房和外婆關系很好的那個奶奶和她的家人。
看那副模樣,仿佛是一看苗頭不對就想衝進去的架勢。
見鬱寧過來,拿著托盤的小護士立馬跑過來,“你終於來了,剛剛那個人在找你。”
易洮連鬱寧住的地方都去過了,但是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
貸款給的最後期限要到了,沒有資金,他的公司就徹底倒了,還拿不到家產。
之前就打聽到老人住在這兒似乎還病得不輕,他也就破罐子破摔,看看鬱寧在不在這兒。
沒想到鬱寧不在,老人嘴巴又嚴得很,又不肯交出戶口本,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易洮這會兒哪有之前那副一臉施舍的模樣,胡子拉碴,不修邊幅。
鬱寧覺得他像個街邊的乞丐。
乞丐好歹還有點良知。
見鬱寧過來,外婆立馬一副虛弱的模樣躺了下去,拿被子悶住了腦袋,哪裡有剛剛那副指著易洮鼻子罵的氣勢。
倒是心虛得很。
鬱寧看見外婆的動作,也隻當沒看見,和門口的人說了句謝謝,便關了病房的門。
隔壁床的女人換病房了,病房裡就只剩下外婆、易洮、他和陸倦。
陸倦靠在門邊沒進去,而是掏出手機,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鬱寧就聽見他嗯了幾聲。
易洮自然也看見了鬱寧,雙眼猩紅,臉上卻染了笑意:“寧寧!”
“爸爸沒什麽惡意,就是想讓你回到易家。”
鬱寧抿了下唇,往後退了兩步,一點都不想靠近易洮的模樣,語氣也很淡:“你之前一共給過我和外婆多少錢?”
“我不會回去,但錢會還你。”
鬱寧其實心裡沒多少把握,他不願意回去易洮自然沒法綁著他,但他這樣也只是一次阻止了易洮,卻沒法讓他一直別來。
易洮剛想說些什麽,瞥見站在鬱寧身後的男人。
那人也在盯著他,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易洮心頭一突,下意識說出一個數。
鬱寧淡淡點頭,又往後退了一步,扯了扯陸倦的衣服,輕聲:“給錢。”
鬱寧一時之間拿不出來那麽多錢。
陸倦眉眼一下子就溫和下來,忍著笑意嗯了聲,把自己手機給了他,“密碼你生日。”
鬱寧哦了聲,還沒來得及讓易洮把收款碼給自己,病房門便次被敲響了。
陸倦直接去開了門。
門外,站了十來個黑衣保鏢,這十來個人視線齊刷刷落到了易洮身。
然後他們又齊刷刷讓成了兩路,露出他們身後的陸榮來。
陸榮穿著一身的西裝,一派總裁氣派,趾高氣昂地進來了。
鬱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