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的住處確實挺遠， 宋兆頭髮『亂』糟糟地一邊打電話一邊敲門。

這一路上江樓的電話一直沒打通。

就在宋兆快不耐煩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生。

見宋兆的時候她還愣了下，上下掃了宋兆一眼。

宋兆出門急， 就套了件衛衣，頭髮還是睡醒那會兒的樣子，臉也沒洗還穿著拖鞋，有點不修邊幅。

被她一，宋兆瞬間有點尷尬下意識了眼門牌號， “請問江樓是住在這兒嗎？”

女生似乎是正好要出門， 見宋兆也沒有直接關門， 不過表情不怎麼好看， 但還是朝宋兆點點頭， “是。”

說完直接出門繞過宋兆走了， 也沒有要繼續交談的意思， 甚至也沒有問他是什麼人。

腳底下的高跟鞋踩得很響。

宋兆回頭看了眼對方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天江樓接的那個電話。

女生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也一樣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很快進了電梯。

宋兆忍著想要扭頭走的沖動進了屋。

屋子『亂』糟糟的上去像是很久沒人住， 地上堆了不少的紙盒子， 宋兆還在那些紙盒子中看見了江樓的手機。

估計是摔在這兒的。

臥室的門也沒有關上，宋兆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面傳來江樓說話的聲音。

“不是讓你走了嗎？”江樓語氣有點激動， 像是在趕什麼人。

“那我走了。”宋兆憋著口氣。

真他媽的煩，明明有人來照顧他吧。

雖然他也沒蠢到會以為江樓會在家有一個女的情況下再把自己喊過來，但宋兆在沒法抑製住這種心情，連著那麼多日沒有聯系，拿生病來威脅自己，一來就見有女生從他家裡出來。

他剛說完這話一抬頭就看見江樓從床上爬了起來。

江樓的表情起來像是有點慌張，可能是燒得真的很厲害他的臉都是發紅的， 宋兆腳跟釘在原地似的明明想走但是見江樓這副模樣卻又沒法走。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江樓坐在床邊看著他。

宋兆哦了聲還是沒控制住自己走到他身邊『摸』了下他的額頭，燙得不行。

“我確實不想來。”宋兆低頭著他，剛想縮回手江樓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掌心燙得厲害。

江樓抬著眉眼眼神起來好像沒法聚焦神『色』也疲憊。

宋兆愣了下掙脫開來，“你身上怎麼燙成這樣？”

“……嗯。”他語氣凶，但江樓反倒是笑了起來，“很燙嗎？”

“怪不得我這麼暈，你都是好個。”

宋兆︰“……”

宋兆無語了片刻，“你是不是沒吃『藥』？”

他邊說著邊推著江樓的肩膀讓他重新睡回床上。

江樓倒也順從，沒有反抗他的意思乖乖重新躺了回去，點頭，“太久沒回來了，沒找到『藥』。”

這點上他倒是沒騙宋兆。

昨晚戰隊聚餐他喝太多了，聚餐的地點離家裡近再加上這天休息，他乾脆回了家。

發燒是沒有想到的。

江樓身體自從當了練之後也已經慢慢調養回來，他自己都沒想到喝多了酒結第二天就發起了高燒。

家裡的『藥』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買的了，這麼久沒回來也早就忘了『藥』被藏到了哪裡。

宋兆哦了聲，“那你怎麼不讓人給你買？剛剛不是有人從你家出去？人不是來照顧你的嗎？”

宋兆邊說著邊出去給他倒水，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語氣到底有多低落難受。

江樓瞬間明白過來他在說誰，偏頭看了眼宋兆的背影，等宋兆倒了水進來才笑著說︰“她不是來照顧我的。”

宋兆動作一頓。

江樓看著他僵硬的表情笑得更溫柔了點，“你們剛剛應該踫上了吧？”

“是我妹妹，親生的。”

江樓家就他和江瀅兩個孩子，江瀅和宋兆同年紀，因為年紀小也算是被家裡寵壞了。

怎麼可能來照顧他。

純粹是來給他找事的。

宋兆愣在那兒，支吾了兩聲，“她是誰關我什麼事，那你怎麼不讓她照顧你？”

明明親妹妹都來了還偏偏把他給喊來了。

但宋兆又明明白白感覺心底有什麼石頭落了下去。

有一種不是曖昧對象就好的感覺。

江樓半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還是笑著。

宋兆見他這樣笑真的煩死了，明明臉『色』那麼差勁還這副模樣，把他喝完的水杯從他手奪走後才忍著氣說︰“我出去給你買『藥』。”

“你好好躺著。”

等宋兆出了門之後江樓抬手捂住眼楮。

江瀅過來其實也是他意料之外的，他給宋兆打電話的時候不小心被沙發下面的東西給絆倒了，手機摔了，當時正好江瀅過來。

前段時間江樓回了次江家，說實話從他開始打職業以後和家裡的聯系就斷了不少，他爸媽雖然不支持他打比賽但是也沒有反對，江家算是大家族家裡也不是只有他能繼承家業，在這點上他爸媽倒是一直看得開。

但關於他這麼多年還是單身的事情他爸媽倒是一直很急。

江樓無奈地笑了笑，閉上眼楮。

自從決定和宋兆在一起之後江樓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和宋兆一直走下去，但是他總得把這種事給家裡人透個底。

家裡最不同意的人是江瀅。

江瀅自小就依賴他，也把他當成榜樣。

因為這事江瀅特意去調查了宋兆。

江樓以前也確實寵愛自己的妹妹，但卻沒法接受江瀅這種做法。

於是就有了江瀅知道他回來之後上門來爭吵的事情，也算是踫巧，正好讓宋兆踫上。

江樓真不知道這事兒到底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

宋兆回來的時候江樓已經睡著了，歪著腦袋被子都掉落在地上。

宋兆認命地幫他重新蓋好被子『摸』著他的額頭把人喊起來。

“測個體溫。”見江樓『迷』『迷』糊糊轉醒宋兆把體溫計遞到他嘴邊。

江樓看起來比剛剛還要難受，宋兆懷疑再拖下去他人都會燒傻了。

“你下次就不能自己先買個『藥』嗎？不舒服不是有跑腿的？”宋兆真的挺生氣的。

江樓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看得人難受。

江樓咬著體溫計沒法說話，只能靠在床頭抓著宋兆的手安撫他。

宋兆也沒躲開。

分鐘後宋兆了眼體溫計，“38.5。”他整個人炸了，“我不來你是準備把自己燒死在家嗎？我不會來給你收屍的。”

江樓半點不氣，“嗯，你會來的。”

“我不會。”宋兆一邊罵著一邊給他弄『藥』，“你以為我倆什麼關系我有這個責任來給你收屍？”

說到這個江樓倒是沉默了下來。

宋兆見他沒回到，剛剛懸起來的心又掉了下去，心口酸脹得難受，見他吃了『藥』又自顧自繼續說著，“你睡吧，我就在外面沙發上躺會兒。”

宋兆說完也沒等江樓回答就出了臥室，關上門之後他靠在門邊站了會兒。

等等吧，等等就結束了。

-

晚上的時候江樓的燒就退了，來得快去得也快。

宋兆在這兒待了一下午的時間，也幸虧下午沒有課。

睡在沙發上腰酸背痛，宋兆臉『色』不太好地給江樓送了杯水進臥室，江樓靠在床頭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宋兆手一抖︰“你我幹什麼？”

“不能看？”江樓笑著，“眼楮長在我身上你都不行嗎？”

宋兆懶得跟他辯解，把水遞給他之後就準備出去，完美沒有想要和他共處一室的想法。

見他又要出去，江樓率先抓住了他的手。

江樓的手心冒著汗，他剛剛退燒，出了不少的汗，還沒來得及去洗澡。

宋兆不怎麼舒服地掙扎了一下。

“陪我一會兒不行嗎？”江樓看著他認真地問。

宋兆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記得兩人已經好久沒聯系過還是覺得這種事情根本無謂，低下頭去兩人交疊在一起的雙手，宋兆吸了吸鼻子，認認真真喊了他一聲︰“江樓。”

他抬起頭來看著江樓的眼楮。

好像在他眼楮見了自己的倒影。

“我們要不就這樣算了吧。”

宋兆知道自己很脆弱，他是真的不想猜測自己男朋友是不是直男，會不會以後和女人結婚，是不是不喜歡自己。

他沒有安全感，也不敢面對那些局面。

江樓的喉結動了動，抓著他的手逐漸握緊，“宋兆，我前天……”

他話沒說出口宋兆就出聲打斷他，“我不需要理由。”

沒有聯系就是沒有聯系，哪來那麼多理由呢。

宋兆想要是自己真喜歡誰，哪裡舍得這麼多天不聯系啊。

以他大概率也是不喜歡江樓的，就是有點貪戀他對自己的好罷了。

“……宋兆。”江樓臉上確實掛不住平日那副溫和的笑意，打斷宋兆一副絕望姿態的發言，“我前天回家出櫃了。”

宋兆還想說挺多。

說你想嘗試的也都嘗試過了吧，那就放過我吧。

但他沒料到江樓會說這樣的話。

宋兆直接愣住。

沉默很長時間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出櫃去就可以冷暴力我了嗎。”

聽起來還挺委屈的，哪來剛剛那副果決的模樣。

江樓愣下了，隨即失笑︰“沒有冷暴力，也沒有故意不理你。”

他說著拉著宋兆的手把人往自己身邊拉，“對不起。”

“這件事說起來有點困難。”

猝不及防宋兆被江樓摟進懷，發愣的功夫就感覺到江樓拍了拍他的後背，江樓又說︰“你不是把我拉黑了麼？”

動作跟哄小孩兒似的，說的話倒是反過來怪他了。

“我不就拉黑了天？”宋兆從他懷掙扎起來，有些不太自然。

他倆之前就沒親密接觸過，除了那天晚上毫無記憶的接觸。

現在江樓突然這樣，宋兆反而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