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裡很快響起一陣歡快地伴奏，歡快得讓直播間裡的兩個成年人都充滿了裝嫩的羞恥感。

　祁羨玉本著只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心態，開口唱了。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著那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明明是耳熟能詳的兒歌，換了把清澈溫潤的嗓音唱出來，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那聲線好聽得令人驚豔，充滿了畫面感，讓人瞬間腦補出一個俊逸溫柔的白衣少年耐心地哄著一群可可愛愛的孩子，給他們唱兒歌，帶他們做遊戲，藍天白雲，歲月安寧，溫馨又美好……

　網線另一端，戴著降噪耳機的男子愣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劃過一絲異色，竟完完整整地聽完了這首歌。

　兒歌比較短，祁羨玉唱完一遍後又壓著嗓音模擬了童聲，以一個七八歲男童的聲線又唱了一遍。

　唱到一半時，忽然屏幕上彈出一條系統消息。

　【“MJ08983”為主播“曬曬太陽”送出一片星海！】……

　這系統消息重複了10次。

　祁羨玉初來火羽直播，根本不知道星海價值多少，只知道是充值禮物，可他唱歌時不喜歡中途停下，就打算唱歌再感謝一下數字君，沒料到直播間裡忽然湧入一群看到系統公告後前來瞻仰土豪的網友。

　結果眾人一進來，腳步一頓：擦，這是什麽？親子頻道？怎麽是小朋友在唱兒歌？

　【火羽什麽時候開親子頻道了？】

　【都說土豪品味奇葩，誠不我欺！該不會麥上是土豪親兒子，今年還沒上小學那種？】【給兒子零花錢為什麽要通過火羽？平白被平台分一半……】【只有我覺得這小朋友唱歌還挺好聽嗎？好好培養以後一定能當大明星！】【小朋友，可以點歌嗎？給叔叔唱個《葫蘆娃》？】【不是！現在火羽簽主播都沒下線了？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我要舉報！】祁羨玉看到屏幕上的留言，有些好笑，唱完後才恢復正常聲線：“謝謝數字君的星海！謝謝大家關心，我和數字君不是父子，這裡是正經的唱歌頻道，大家想聽什麽歌可以點主播關注後在公屏點歌，我看到會唱的就唱。”

　【納尼？剛剛不是小孩子在唱歌？】

　【剛剛是主播弟弟唱的？】

　【？？？主播你多大？】

　“你要多大就多大。”

　【……我覺得主播在開黃腔。】

　【不是你覺得，我也……】

　祁羨玉隨口念了幾首詩，聲音從幼童到少年，從青年到老年，光聽聲線年齡至少有幾十年的跨度，切換流暢毫無違和感，讓直播間的觀眾齊齊抽氣。

　【臥槽！流弊了主播！】

　【我以為是個青銅，結果是個王者……】

　【從小孩到爺爺，這TM果真是要多大就多大！】

　【啊啊啊啊，所以剛剛的兒歌真的就是主播唱的？】【天呐，我點別的歌日日也能模仿嗎？】

　【日日……？】

　【主播名叫曬曬太陽，太陽不就是日？親昵一點喊日日沒毛病！】【……】

　祁羨玉：“……”

　他剛想說什麽，結果就見公屏一條系統消息，管理員MJ08983封禁了用戶“XXXX”“XXXX”的發言權。

　[管理員]mj08983：本頻道不能開黃腔。

　【……】

　【……是主播先開的！】

　【沒錯！是主播先開的！】

　祁羨玉立即道：“我沒有！我冤枉！帳號是樣好東西望你們珍惜……這裡是個正兒八經的唱歌頻道，唱歌唱歌，我們繼續唱歌，讓我看看……好，既然公屏上沒有一首主播會唱的歌，那我就繼續自由發揮了！”

　【……我發現，陽陽是不是只會唱兒歌？】

　【我生平第一次聽兒歌聽得津津有味！原來不管什麽歌，只要聲線對胃口，我都可……】【我不信我點的《月夜歌謠》有人不會唱！小哥哥神仙嗓音，炒雞想聽聽他唱的《月夜歌謠》和光光有什麽區別啊啊啊啊！給我唱！我送禮物點歌行不行！】【握爪！雖然光光的歌從來沒有人翻唱能超過原唱，但是還是想聽！】【嗚嗚嗚嗚，原來兒歌這麽好聽得嗎，我要錄下來讓我表弟學著唱！】屏幕上異常熱鬧，漸漸又刷起了一片禮物，只是沒有人像MJ08983這麽土豪，再送出一個全服通告的星海。

　祁羨玉看到自己粉絲數量直線攀升，很快就從突破10，達到了100多，確認自己已經完成任務，就準備收手：“各位朋友，你們點的歌我確實不會唱，等我回頭學會再說。今天主播會的歌已經全唱了一遍，再次感謝數字君，感謝XXXX，XXX送的禮物！先撤了，今後有緣再見！”

　【？？？這就走了？？？我褲子都脫了你】

　【什麽叫有緣再見？不日播的主播都不是好主播！】【這是會隔很久才播一次的意思？】

　【又短又小頻次還低……主播你能不能好了？】

　【我告訴你，上一個主播就是這麽糊的！】

　退出直播界面後，祁羨玉就切換到火羽的後台，本想提取500余額，結果一看自己帳戶余額赫然已有……五位數？！

　近六萬。

　祁羨玉倒抽一口氣，仔細查看了一下禮物價值，這才發現數字君送的全服公告的星海10000/個，送了整整10個就是10萬，平台抽成一半，他到手五萬，加上其他人零零碎碎送的禮物，一場直播下來收入已經快六萬。

　祁羨玉：“……”原來直播這麽賺錢？？？

　祁羨玉甚至懷疑這余額是不是詐騙公司搞出來的虛假數字，他嘗試著全部提現，很快，錢全部轉到了他銀行卡中。

　在收到銀行提醒帳戶資金的短信時，祁羨玉有種一夜暴富的錯覺。

　可他今天隻唱了幾首兒歌，數字君為什麽要給他打賞這麽多錢？莫非數字君其實是個母性泛濫的冷豔富婆？頂不住可可愛愛的調調？

　一時間想不明白，祁羨玉不再糾結，用音樂播放器打開了榜單第一位的《月夜歌謠》聽了起來。

　這是一首極為靜謐的歌曲，與它的歌名極為貼切，開篇沒有任何音樂伴奏，以一段空靈的男聲吟唱為開始，聲音由遠及近，猶如天際飄來的天籟之聲，讓人忍不住仔細聆聽。隨後慢慢加入了鋼琴、豎琴的背景樂，潺潺流淌的音樂與人聲相互契合，猶如寧靜的夜幕下灑落一片銀白月華，美得令人沉醉。

　祁羨玉一下子被歌曲吸引，將排行榜上的歌挨個下載下來聽。

　傍晚六點左右，祁羨玉叫了一個外賣。

　七點零三分，王苟的電話就打來了：“說了讓你別遲到，你人呢？怎麽還沒到？”

　祁羨玉打了個哈欠，從電腦前坐起身舒展了下腰背，隨口道：“有點堵車，馬上到。”

　“快一點。”

　“好。”

　半小時過去，祁羨玉吃完外賣在別墅裡散步消食，王苟再次打電話來催促。

　“好，馬上到了，再等我五分鍾。”

　“還有一個紅綠燈。”

　“很快就到。”

　在離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兩小時，王苟打了二十幾通電話，聲音咆哮，開始狂怒後。

　祁羨玉終於施施然叫了輛車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