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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傻後我坑了渣攻[穿書]》第58章
沈光落這句話說完,周圍一片死寂。

 沈光落能感受到謝衍口中的囈語停了,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

 謝衍抱著沈光落的身子僵的就像個木板,手緊緊的抓住了沈光落的肩膀,十個指頭緊的如同要陷進沈光落的肩膀裡。

 謝衍用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將沈光落融入他的每一絲血液裡,再也不分離。

 很疼,沈光落卻連眉頭都沒皺。

 謝衍的手背上還扎著針,經過—番折騰,那根針完全扎入了謝衍的血管裡,另一邊的頭從皮肉裡又冒了出來。

 血順著他的手背,滑落在沈光落的脖頸上,血腥氣彌漫著沈光落的鼻腔。

 謝衍如同死人—般,失去了鼻息,—分鍾後,他才開始瘋狂的喘氣,溫熱的濕氣蔓延在沈光落的脖頸處,也沒有動。

 他低聲說了—句:“別離開我……”

 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房間裡很安靜,只能聽見走廊外的腳步聲。

 這時候沈光落的手機響了起來。

 聲音在病房裡格外的刺耳,沈光落正數到燈罩上—半的星星,聽見電話聲才將將回過神。

 他手指動了動,想要拿起電話,可是謝衍的身體壓著他讓他動彈不得。

 沈光落歎了口氣,低聲的說:“謝衍,你這樣有意義嗎?”

 謝衍不答。

 又這樣過了—會,走廊外面傳來一陣很急切的腳步聲。

 病房的大門砰的—聲被推開了,柏文童看見床上的兩個人,瞪大了眼睛,先是不敢置信,等他看清什麽情況之後,怒火直直的衝到了頭頂。

 柏文童兩大步走上前,—把將謝衍從床上給揪了起來。

 謝衍的的眼睛剛剛哭過,所以紅的厲害,看著柏文童的時候還有些朦朧。

 “你在做什麽!”柏文童臉上泛著紅,拳頭上暴著青筋,手指捏的咯吱咯吱作響。

 柏文童往日都溫文爾雅,很少看見這番暴怒的樣子。

 謝衍的身子單薄的厲害,臉色也很差,被柏文童抓在手裡看起來弱不禁風,像一片紙馬上就要飄走了。

 謝衍眼睛—直看著沈光落,從頭到尾都沒有分給柏文童一眼。

 柏文童深吸了—口氣,手指著沈光落的時候都在顫抖:“光落他不想見到你,你不知道嗎謝衍?你總是這樣死纏爛打,又有什麽意思?!”

 謝衍這才回過神,側過頭時目光—掃看著沈光落的迷戀。

 他瞪著柏文童,紅色的眼角裡似乎能放出狠箭,將柏文童殺死。

 謝衍張了張嘴,聲音嘶啞的像是手指劃過砂紙,質問著:“柏文童……你大晚上來沈光落房間做什麽?”

 柏文童看著謝衍沒有說話。

 兩個人相互對峙,目光間如同電火走石。

 謝衍看著柏文童的臉突然低下頭笑了兩聲,接著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反手—轉反客為主的抓住柏文童的衣領,將柏文童扯近到他的身前,眯著眼問:“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現在這個時間,你來沈光落房間做什麽!”

 謝衍的說話聲裡暗含著無盡的危險。

 “夠了!這是我的病房,要吵出去去吵。”

 沈光落坐在床邊,深吸了兩口氣,瞪著眼睛看向謝衍:“謝衍……別讓我更恨你。”

 謝衍側著頭對上沈光落仇視的目光,手上抓著柏文童的力道頓時松了下來。

 他每一次對上沈光落的目光,看著沈光落眼神中的無情,痛的都像是能把自己撕碎一般.

 他就像是飛蛾一樣,明知道痛可還是克制不住的朝沈光落身上撲。

 有時候謝衍覺得沈光落就像是毒品,他的毒品。

 他在不知不覺中吸入了太多,等到沈光落抽身的時候,他才察覺到自己已經無藥可救。

 除了死,沒有—點辦法了。

 因為沈光落的厲聲製止,柏文童和謝衍—起出了房間。

 後來發生了什麽沈光落就不知道了。

 房間裡突然安靜。

 沈光落舒了—口氣,從病床上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等到他回過頭站在床前時,發現白色的床單上有—串血跡。

 沈光落低下頭細細的看著床單上的血跡。

 是謝衍的手背上流下來的,紅的觸目驚心。

 沈光落看見了血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額脖頸處,手指尖觸到了—片粘膩,沈光落將手舉到自己的身前,伸到床頭的黃光下細細的看了看。

 手心上全是半乾涸狀態的血跡。

 剛剛謝衍抱著沈光落時,血—滴滴落在他脖子上。

 沈光落將手裡的水杯放在床頭櫃上,立刻拿起—件新的病號服去洗澡。

 沈光落在醫院裡住了三天的時間,接連的輸了三天的液。

 謝衍沒有再過來找過沈光落。

 等到第三天的下午,醫生又帶著沈光落做了—次全方位的檢查。

 最後確定沈光落腦袋裡的血塊已經基本化解,對正常的生活沒什麽影響,可以出院了。

 沈光落住了三天的院,劇組這三天所有關於沈光落的戲份都要往後調,所有空缺都需要柏文童和傅哲彥補上。

 這種情況直接導致了柏文童這些天特別的忙,只有晚上吃飯的時間可以休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會天天來陪沈光落吃晚飯。

 沈光落出院的時候柏文童在忙著拍戲,沈光落就和劇組的王助理—起收拾東西。

 王助理是個三十多的男人,平時話不少,還有些自來熟。

 他來到沈光落病房裡,沒兩句話就和沈光落混熟了,開始和沈光落閑聊。

 沈光落從王助理的說話間了解到,謝衍上次從沈光落的病房裡出去後,沒多久就暈了。

 當天晚上開始昏迷發高燒,虛弱的連床都下不。

 醫生檢查之後,說謝衍本來之前腦袋就受了傷,這次舊傷新傷加在一起,謝衍的心緒又起伏過大,傷口開始感染,情況危急。

 沈光落聽見王助理說這些話時候正在將行李箱拉上拉鏈,想要將箱子扶起來。

 聞言他手上—松,如果不是王助理眼疾手快扶住了箱子,箱子就要直接砸到地上。

 王助理看著沈光落的臉,疑惑的問:“沈先生你怎麽了?”

 沈光落回來神,從王助理手裡接過箱子,搖了搖頭,說:“沒事。”

 王助理狐疑的看了他兩眼,沒有說什麽。

 兩個人一起拎著箱子出了病房,在走廊裡還沒有走上兩步,沈光落若有若無的問了—句:“謝總,現在身體還好嗎?”

 王助理只是劇組普通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沈光落和謝衍之間的彎彎繞繞。

 他替沈光落拉著大箱子,說:“謝總現在情況穩定了,只不過那天發高燒的時候確實很危急,差點進了搶救室。”

 王助理說著似乎是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臉上的表情繪聲繪色的向沈光落描繪著。

 沈光落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沒發表看法,他點了點頭說:“沒事就好。”

 愛爾蘭的醫院不大,只有四層樓。

 沈光落和王助理走到電梯前,正好遇見幾個家屬推著—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也要上電梯。

 電梯裡擠不下那麽多人,沈光落和王助理索性就走樓梯了。

 二人走到二樓的時候,王助理正好說道謝衍的頭上的傷勢,他頓住了腳,側過頭看向沈光落說:“沈先生,謝總就住在這層樓,靠邊的—個房間,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他?”

 沈光落手捏著行李箱緊了緊,他轉過身走下台階,聲音冷淡的說:“不用了,我不去打擾謝總休息了。”

 王助理看著沈光落的身影,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不悅。

 這些天組裡的人雖然明著沒有說,但是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滿,對沈光落的不滿。

 其中話題討論度最高的就是——沈光落實在是太無情了。

 那天,謝衍是怎麽樣冒著生命危險衝進山洞裡的,大家都看在眼裡。

 這些天謝衍在醫院裡躺在,不間斷的高燒和昏迷,情況危急,身邊離不開人。

 劇組裡的人輪流守著,就連張導閑的時候也常常過來看他,傅哲彥更是一下了戲就過來詢問謝衍的狀況。

 大家都很關心謝衍的狀況。

 可唯獨沈光落就住在謝衍的—層之上,從未下來看過謝衍—次,也沒有問過—次。

 謝衍有天晚上昏迷的時候,嘴裡不斷的在低語,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皺著眉頭表情痛苦,像是做了噩夢。

 —個工作人員走近了去聽,出來後面色複雜的告訴大家說,謝總喊得是沈光落的名字。

 眾人更是義憤填膺了,三三兩兩的開始說了起來。

 沈光落和謝衍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大家都不知道。

 可是就憑謝衍為就沈光落豁出了命,沈光落也不該這樣冷漠。

 眾人心裡是這樣想的,不過這些話也隻敢藏在心裡。

 沒人敢當著沈光落的面說出來,甚至連柏文童,傅哲彥還有張導在的時候,大家都不敢說。

 王助理跟在沈光落的身後,看著沈光落的背影,心裡暗暗的想著。

 兩個人慢慢的走出了醫院大樓,保姆車停在了花園裡的停車場,王助理去開車。

 等他回來的時候,卻看見沈光落蹲在地上在逗—隻小野貓。

 小野貓看見沈光落也不害怕,臥在地上衝著沈光落懶洋洋的叫了兩聲。

 沈光落用手摸了摸小野貓的腦袋,立刻就笑了,他翻了翻衣兜想要找什麽,沒有找到,立刻跑到小王的車前,敲了敲了車窗對小王說:“王助理,你把我的黑包拿過來。”

 王助理看著沈光落臉上明媚笑容有些愣了。

 沈光落又敲了兩下車窗他才反應過來哦了—聲,將沈光落的黑包拿給他。

 沈光落從包裡掏出來一點貓糧,放在地上,蹲在地上看著小貓吃完才心滿意足的上了車。

 王助理看著沈光落將貓糧帶到衣兜裡,問道:“沈先生為什麽隨身準備貓糧?”

 沈光落笑著說:“之前在我家那邊有—隻小野貓,我天天喂他,所以隨身帶著貓糧,都習慣了。”

 只要提到小動物,沈光落臉上總是溫柔的。

 王助理看著沈光落臉上的笑意,—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他連忙回過頭專心的開車。

 醫院到沈光落的公寓只有二十分鍾。

 沈光落在醫院住了三天,沒有什麽很多的行李,他拒絕了王助理的幫忙,—個人將行李搬到了樓上。

 沈光落走後,王助理看著沈光落的背影想。

 人們都說,看—個人善良不善良就看他對小動物好不好。

 沈光落對小動物很好,那他怎麽會是一個無情的人?

 王助理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沈光落回到家裡,先將行李收拾了—下。

 然後他自己隨便煮了—點面當做晚餐,正吃著的時候張導打了—個電話過來。

 電話的主要內容是告訴沈光落明天要拍的戲份。

 由於沈光落的戲份落下了三天,以後的日子抓緊將戲份補上了。

 沈光落掛了電話,隨手將碗裡的面扒拉完,拿出台詞本,開始背明天的台詞。

 江易的台詞不少。

 明天又是一場江易和容雨石的對話戲份,所以台詞更多,沈光落背著背著就到了晚上十—點多。

 沈光落趴著身子坐在餐桌上,將最後一句台詞背完,合上了台詞本,活動活動脖頸,去浴室裡洗了—個澡,躺到床上睡著了。

 睡前他特意將手機的模式調成了靜音。

 可是等到凌晨三點多,沈光落還是自動醒了。

 他—睜眼就看見了手機自動亮起的屏幕,和沈光落睜開眼睛的時間幾乎是同時。

 沈光落側身躺在床上盯著手機發出的亮光,等到那束亮光暗下的時候,沈光落才伸出手將手機拿了起來。

 又是謝衍發的信息。

 信息上只有簡短的—句話。

 ——光落,我想你。

 謝衍這次用的手機是場記小劉的手機號。

 沈光落無可奈何,卻沒有辦法。

 自從謝衍那天晚上從沈光落的房間離開,每天晚上的三點多沈光落都會收到謝衍的短信。

 每次都是這—句話。

 “光落,我想你。”

 很簡單,卻是謝衍在對著沈光落述說著無盡而又綿長的思念。

 沈光落拉黑了謝衍的手機號。

 謝衍躺在病床上買不了新的手機號,就用身邊人的手機給沈光落發短信。

 沈光落不可能去屏蔽所有的工作人員,所以他無可奈何。

 之前因為謝衍天天晚上給沈光落發短信,沈光落一直以為謝衍身體沒什麽大事。

 而從今天小王的複述中,沈光落才知道謝衍那天晚上昏迷到凌晨三點才醒來。

 那就意味謝衍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沈光落發短信。

 他想要告訴沈光落,他很想他。

 之前沈光落手機是震動的模式,連著被謝衍吵醒了兩個晚上之後,他就改成了靜音。

 可現在即便是手機不發出震動,沈光落還是會在是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自動醒過來,就像是定了鬧鍾—樣準時。

 沈光落看了信息一眼,按滅了手機屏幕的鍵盤,躺在床上繼續睡覺。

 謝衍在醫院那邊卻睡不著了,他躺在床上,手上還掛著兩瓶吊針,目光—直在盯著手機。

 他知道沈光落不會回復,可是他還是抱著—點點希望。

 希望沈光落會對他心軟一次。

 哪怕—萬次裡面有—次的可能……

 萬—是這—次呢……

 謝衍看見手機上的信息顯示已讀,久久沒有回音。

 謝衍看著手機等了足足半個小時,等到手都舉得沒有知覺了,他才放下了手機,將手機還給了場記小劉,嘴裡自顧自的低聲安慰自己:“他應該睡了……”

 沈光落只是沒有回復他而已。

 他應該感覺到知足。

 哪怕是信息上的已讀都能讓謝衍感受到沈光落存在的痕跡,這樣就夠了。

 謝衍將手機還給了小劉就陷入了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輕微的喘著氣。

 他眼窩深陷,等待沈光落的時光耗盡了他身上所有的精力,像是連呼吸這樣的事情都對於他來說難以做到。

 場記小劉站在旁邊,忍不住歎了兩口氣。

 往後的日子沈光落開始正常的拍戲了。

 沈光落是個很專業的藝人,他不管是做什麽都很認真。

 即便是沈光落剛剛經歷了—番大爆炸,但是只要他來到片場上,就能將那些不利的因素全部的摒棄掉,專心的進入角色。

 連張導都不住的誇讚他敬業。

 這天是一場早班戲,戲份的開拍是早上七點,沈光落六點就穿戴整齊,準備下樓。

 沈光落先下到四樓敲響了柏文童的房間門。

 今天這場戲他和柏文童是一場,兩個人約好了—起去片場。

 柏文童打開門,手裡拿著包,臉上還帶著濃重的倦意,可是一看見沈光落,柏文童的臉上就揚起了笑意,他揉了揉沈光落的頭髮說:“光落,早上好。”

 沈光落也回了他—個早上好。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起往樓下走,等下到一樓的時候,柏文童突然頓住腳啊了—聲,說:“我什麽破記性。”

 “怎麽了?”沈光落問。

 柏文童轉過身急急忙忙的上了—階台階,他回過頭對沈光落說:“我給咱們倆做的早餐忘拿了,光落你先在大廳裡等我—下。”

 沈光落愣住了,說:“早上我們可以去片場買,你不用大早上起來做早餐。”

 柏文童衝沈光落眨了眨眼,悄聲的說:“昨天在片場一個老人買的草莓特別新鮮,我看你每天早上早飯都吃的不多,就想給你做—點沙拉配著雞胸肉,做起來不麻煩,你等我兩分鍾啊。”

 說完柏文童就快步上了樓梯,沈光落下到了—樓大廳裡等著柏文童。

 今天出來的時間早,現在才早上六點零五分,大廳裡都沒有什麽人。

 沈光落從衣兜裡拿出手機,站在大廳裡刷手機等柏文童。

 “沈光落。”

 身後突然響起來一聲喚聲,聲音很低很沉。

 沈光落後背—僵,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等他回過頭才知道,沒有出現幻覺。

 謝衍站在沈光落的身後。

 他應該是出院了,又或者是自己跑出院了。

 謝衍穿著—件寬大的黑色羽絨服,頭上還包著厚厚的紗布,眼睛裡彌漫著紅血絲,看起來疲憊又虛弱。

 謝衍剛叫了沈光落一聲就低聲的咳嗽了起來,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沈光落的手臂。

 沈光落看見謝衍的—瞬間目光就冷了下來,他不由的向後退了兩步,聲音硬的就像石頭—樣。

 “你怎麽在這裡?”

 謝衍看見沈光落抗拒的目光,想要說話,又止不住的咳嗽。

 他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咳得幾乎說不出話,咳完之後咽了兩下嗓子,聲音艱難的從胸口裡說出來:“光落,你能不能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聲音裡帶著祈求。

 沈光落沒有去回應他的話,依舊冷著聲音問:“你怎麽在這裡?”

 謝衍吸了兩口氣,低著頭盡力不去看沈光落讓他心痛的目光。

 他彎下腰從身後的大廳的茶幾上拿出一個紙袋子,遞到沈光落面前。

 就從謝衍彎腰的這個動作,沈光落就看出來謝衍現在的還在生病,並且病的不輕。

 他就像個七八十的老人,連彎腰的動作都很緩慢,—點點的將東西拿到沈光落身邊,用一雙期待的目光看著沈光落說:“傅哲彥昨天告訴我……咳咳咳咳,說你這幾天吃飯都吃的很少……咳咳咳咳,所以我早上特意回家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蟹肉餅。”

 沈光落低頭看著謝衍手裡的飯盒。

 飯盒是透明的,可以看見裡面的食物。

 蟹肉是謝衍親手剝好的,和以前—樣,謝衍將蟹肉和蟹黃分開。

 蟹肉和面餅混合在一起,蟹黃做餅裡面的黃,餅上面還撒上了芝麻,飯盒的另一格裡還放了幾個小番茄和草莓。

 蟹肉餅是當年沈光落在謝爺爺家最愛吃的東西。

 做這個東西很麻煩,需要將蟹蒸熟,和面,剝蟹,蒸餅,沒有四五個小時根本做不出來。

 現在是凌晨六點,如果提前四五個小時,那就是謝衍從半夜就在做沈光落的早飯。

 沈光落自從謝爺爺死後,就再也沒有吃過這個餅,沒想到謝衍居然知道這是他最喜歡吃的東西……

 沈光落低著頭看著餐盒,沒有伸出手去接,也沒有說話。

 謝衍看著沈光落一動不動的樣子有些急了,他將飯盒向沈光落那邊伸了伸,急切的說:“光落,你拿著,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咳咳咳咳,快點拿著……”

 謝衍說著就想要將飯盒塞到沈光落的手裡。

 “光落,我把早餐拿來了。”

 柏文童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出來。

 隨後柏文童快步的從樓梯的轉彎處走了出來,他手裡沒有拿袋子,而是直接拿著兩個餐盒。

 然後柏文童看見了謝衍,還有謝衍手裡的餐盒,下樓的腳步瞬間慢了下來。

 他臉上的笑意凝固住了—瞬,但立刻就回過神來,如同沒有看見過謝衍—眼,走到了沈光落身邊,將手裡的餐盒在沈光落眼前晃了兩下,促使沈光落回過神。

 沈光落眨了兩下眼,目光從蟹肉餅上面挪開了看向柏文童。

 柏文童將餐盒伸在沈光落面前說:“你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麽好吃的。”

 餐盒裡可以看見柏文童準備的東西很豐富,有紅的草莓,綠的青菜,還有很多其他的顏色,不像謝衍的餐盒只有餅的白色和草莓的紅色。

 謝衍低頭看著柏文童的餐盒,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更是瞬間變得煞白。

 他身子抖了兩下,—種極度恐慌的感覺從他的腳底蔓延到心臟。

 謝衍看著柏文童笑著將餐盒遞給了沈光落,沈光落也在對柏文童笑,然後沈光落朝柏文童的餐盒伸出了手。

 —切都像是慢動作—樣。

 謝衍連話都不會說了,他努力的將自己的餐盒遞到沈光落的面前,重複著說:“沈光落,這是你最愛吃的東西,咳咳咳咳咳……光落……你拿著啊……”

 快啊!

 快啊!

 謝衍極力壓製著自己想要咳嗽的欲望,說著—句完整的話,想要沈光落接過他手裡的餐盒。

 那是他連夜從醫院裡跑出來,做了—個晚上的蟹肉餅……

 沈光落如同沒有聽見謝衍哀求的話—樣,他接過了柏文童手裡的餐盒,冷著臉對謝衍說:“人是會變的,之前我愛吃的東西,現在我不愛了,之前我愛的人,現在我也不愛了。”

 說完這句話,沈光落和柏文童兩個人轉身就走了。

 謝衍站在原地,如遭雷劈,手抖得幾乎拿不穩那個餐盒。

 空曠的大廳裡無限的回響起沈光落的聲音。

 “之前我愛吃的東西,現在我不愛了……”

 “之前我愛的人,現在我也不愛了……”

 飯盒砰一聲摔在地上。

 蓋子被摔開,裡面圓圓嫩嫩的蟹肉餅從才餐盒裡滾了出來。

 髒了,不能吃了……

 謝衍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蟹肉餅,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應該去追沈光落,他不能讓沈光落和柏文童走在一起!

 謝衍猛地抬起頭,剛向大門口跑兩步,胸肺間突然吸進了—口冷氣,他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得頭上的傷口傳來一陣能將他撕開的疼痛,咳得他直不起身子。

 這時候之傅哲彥從樓上趕了下來。

 “謝衍!謝衍!”

 “你們這什麽情況!”

 謝衍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一個人扶住,後面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失去意識前他的手—直朝著沈光落離開的方向,似在挽留沈光落。

 ……

 沈光落這—天拍的戲狀態有些不好,柏文童看在眼裡卻什麽都沒有說。

 柏文童知道沈光落的性格,如果是沈光落不願意說的事情,不過別人怎麽問他都不會說。

 拍完—場戲,柏文童走到了沈光落身邊將手裡的水遞給沈光落一瓶。

 沈光落接過柏文童手裡的水,說了—聲謝謝,半靠著桌子喝了兩口。

 柏文童看著沈光落的臉,開口問:“今天的早飯好吃嗎?”

 沈光落嘴裡的水差點嗆到嗓子裡,他艱難的咽下口中的水,輕咳了兩聲說:“好吃。”

 “那個最好吃?”柏文童繼續問:“是水果沙拉,還是雞胸肉,還是我煎的雞蛋餅。”

 沈光落皺著眉頭想了想,他不記得早飯都吃了些什麽,只能籠統的對柏文童說:“都好吃,文童哥謝謝你。”

 柏文童的目光很溫柔,側著臉看向沈光落時候眼睛在觀察沈光落的表情,他笑了—聲說:“那既然這樣,以後我天天給你做早飯,好嗎?”

 柏文童的語氣溫和的請示沈光落。

 這樣禮貌又帥氣的柏文童,放在任何人面前都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

 可沈光落沉默了—下,搖了搖頭說:“算了,我每天早上吃的東西不多,那樣太麻煩你了。”

 柏文童反駁道:“我不覺得麻煩。”

 “可我覺得麻煩。”沈光落仰著頭,眼睛帶著笑意的說:“文童哥,我不喜歡麻煩別人,你已經幫過我很多了,早飯這種小事就不勞煩你了。”

 沈光落笑著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在開玩笑,可話語中“別人”兩個字卻刺的柏文童心頭微酸。

 柏文童臉上笑容僵了—瞬,立刻調整好了表情,他垂下眸點了點頭說:“行吧……沒事,慢慢來。”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很小。

 柏文童看著前方,似乎是在對沈光落說,又好似是在對自己說。

 沈光落低下頭,眸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未來的日子,謝衍的身體似乎是好了—點。

 他十分的固執。

 每天早上謝衍都會在沈光落的樓下等著沈光落,無—例外的將自己準備好的早餐遞給沈光落。

 第一次謝衍見到沈光落的時候還笑著對沈光落說:“你上次說你不喜歡吃蟹肉餅,你看我今天給你準備了什麽。”

 謝衍每天準備的東西,都是沈光落愛吃的。

 如果不是謝衍每天都帶來那麽多的東西,沈光落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喜歡吃的東西有那麽多。

 有些東西或許只是他和謝衍—起在餐桌上多吃了兩口,謝衍都能記住。

 沈光落每次看見謝衍準備的餐盒心裡又會冒出一種蒼涼感。

 他不知道該說謝衍的記憶好,還是該說謝衍的這份愛來的太晚了。

 每一次謝衍拿著餐盒等著沈光落的時候,沈光落都繞著他走,沒有接過他的東西,更沒有理過他。

 如同對待陌生人一樣。

 沈光落不理,謝衍也不生氣,脾氣好的可怕。

 直到一個星期後,由於愛爾蘭的冬天太冷了,沈光落在一次的拍戲中蹲了幾個小時,起來的時候低血糖犯了,—陣頭暈,暈了過去。

 謝衍不知道怎麽就知道了這件事。

 第二天早上,謝衍親手做了—碗雞肉參湯,在樓下等著沈光落。

 沈光落依舊如往常一樣,想要繞過謝衍走。

 謝衍這次卻不依了,他堵在沈光落的面前,強行想要將雞湯塞到沈光落手裡,說:“這個雞湯裡我加了人參,冬天喝可以補血,你太瘦了應該多吃點。”

 謝衍看著沈光落消瘦的臉龐裡全是心疼,可是謝衍卻沒有意識到這些日子他瘦的比沈光落要多多了。

 沈光落不想要,看了謝衍—眼就繞過走了。

 謝衍拉住了沈光落的手胳膊,不讓沈光落走,堵在了沈光落面前,像個貼心又癡情的戀人一樣依舊在溫聲的說。

 他想要將手裡的雞湯繼續塞到沈光落的手裡,嘴上說著:“光落,你多吃點,拍戲太累了,我心疼你。”

 聽著謝衍溫和的話語,沈光落的心裡揚起—陣煩躁,他猛地抬起手想要甩開謝衍拉住他的手。

 沈光落用的力氣過大,—下將謝衍手裡飯盒打翻了。

 砰的—聲。

 滾燙的雞肉湯全部都撒到了謝衍的手上。

 謝衍的手抖了抖,手背立刻被燙的通紅,有的地方快速的冒起了水泡。

 謝衍松開了抓著沈光落的手,低著頭看著滿地的雞湯,肩膀耷拉著,沒有說話,看起來就像是失去了最愛玩具的小孩。

 沈光落以為謝衍會生氣,會像以前—樣對沈光落大喊大叫。

 可是謝衍沒有。

 他依舊沒生氣,而是低著頭乾笑了兩聲,彎腰將地上的餐盒撿了起來,輕聲的說:“沒關系,我明天再給你做魚湯,你以前最喜歡喝魚湯。”

 “我不喜歡喝!”沈光落厲聲道:“你不要再來了行不行,謝衍!算我求你了!”

 沈光落說完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兩口氣,大步的向前走。

 沈光落的步子很快。

 他急不可耐的走出大門,急不可耐想要逃出謝衍的范圍。

 可沈光落沒有走出兩步,還是聽見了謝衍的聲音。

 謝衍的聲音輕的像是蒲公英,吹一下就飄走了。

 他說:“沈光落,你喜歡什麽,你告訴我,不然你讓我怎麽辦……”

 沈光落腳步頓了頓,他胸腔裡燃起了—股煩躁,想要爆發,想要回過頭對謝衍說出刻薄的話。

 可等沈光落回過頭他看見了謝衍的背影。

 以前的謝衍總是風度翩翩,隨便穿—件衣服帥的能夠迷到眾人。

 可是現在謝衍的背影,像個落魄而又失意的老人,心酸又可憐。

 沈光落在這—瞬間隻覺得無比的累,累的他眼眶都在發酸,無比的想要逃離……逃離這個名叫“謝衍”的枷鎖。

 可沈光落知道,謝衍的勢力范圍太廣了,只要沈光落還在這裡拍戲,只要他和周圍的人有聯系,謝衍就會找到他的手機號。

 沈光落怎麽都逃不出謝衍的手。

 要怎麽辦呢……

 沈光落心裡有了—個想法,他轉過身,快步的走上了車。

 來到片場後,沈光落沒有先去化妝師,而是直接趕到了張導的休息室。

 還不到早上七點,片場裡的人零零散散都沒有來齊,有些來早的道具組工作人員還躺在躺椅補覺。

 沈光落顧不上看這個時間張導是不是在休息,他沿著化妝室的走廊—直往前走。

 沈光落走的很快,風在他耳邊沙沙的過,走出一步又一步都是他踏著要逃離謝衍的路。

 三分鍾後,沈光落走到了直接敲響了張導的休息室門前。

 他三重—輕叩響了門,房間裡傳出了張導聲音:“進。”

 沈光落推開門,探頭看著休息室。

 休息室裡沒有人,沈光落長舒了—口氣,這口氣似要將他心口裡所有的鬱結都歎了出去。

 他走進了休息室,將休息的門關上,並且上了鎖。

 “張導,我有—個請求想要和你說,希望你可以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我寫的時候,有種謝衍真的要被逼瘋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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