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淺淡月光灑進溫馨臥室，為?寧靜的室內渡上?一層溫柔光華。

　這樣的夜晚應當是美好而安寧的，可也就在此刻，波瀾掀起?打破平靜。

　刷！

　躺在床上?的人猛然睜開眼。

　急促的呼吸伴隨著清醒襲來?，被薄被遮掩的胸脯不?斷起?伏，就連盛夏夜裡開著的空調也緩解不?了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那樣慘烈的噩夢，即使?接連做了好些年?，也無法讓人習慣。

　鮮血染紅眼底，槍聲嵌入腦海，每每午夜重演，總是會讓她從?撕心裂肺的痛意中驚醒。

　江為?露平躺在床上?，緊緊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

　如果此刻有光，或許能望見她恐懼到緊縮的瞳孔，以及內裡濃烈的後怕和絕望。

　索性?劇烈的心跳仍舊在回?響，宣告著她仍舊活的好好的。

　江為?露回?過神來?之後，幾乎是本能的去尋找舒夢裡的身影。

　急切的轉身，在望到那個人之前甚至都?不?敢呼吸。

　索性?噩夢沒有繼續，江為?露只是轉了個頭，就看到了躺在她身側的舒夢裡。

　原本依照江為?露的個性?，她即使?睡覺的時候也是會緊緊摟著舒夢裡不?放的。

　但奈何。

　舒夢裡這人睡姿不?好，也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即使?是和江為?露在一起?好幾天?，半夜的時候也總是會不?老實的滾來?滾去。

　恰好江為?露方才又?陷入了噩夢裡，所以才造成了她剛剛驚醒時見不?到人的慌。

　這下目光尋到舒夢裡，江為?露才終於安心下來?。

　眸中深似海的鬱漸漸褪去，劇烈跳動?的心臟也緩緩平靜下來?，重變安心。

　根本就不?用思考，沒有安全感的江為?露立馬轉過身去抱舒夢裡。

　直到緊緊將?那人摟到懷裡，觸到她擁抱她，才覺得真實。

　纖細但有力的胳膊像是韌勁兒的藤蔓，纏上?舒夢裡腰間，似乎要把姐姐一直禁錮在她懷裡。

　江為?露在月光照耀下，就那樣安靜的看著懷中人。

　如果眼神能凝成實質，舒夢裡或許已然被柔軟纏人的藤蔓緊緊困住，亦或是被燎熱的火焰包裹。

　江為?露在夜色下想念又?充滿癡念的，看了好一會兒舒夢裡，這才摟著人再次安心睡去。

　和對方重逢以後，好歹她能安心入睡了。

　這是在寂靜深夜，舒夢裡完全不?知道的第三次。

　也是必然，這並不?是停止。

　隨著和江為?露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第四次第五次更多更多次，一一暴露出來?。

　舒夢裡不?可能察覺不?到。

　她在家呆了好些天?後也意識到，自己似乎被江為?露嬌養慣壞了，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甚至許久都?沒出過門。

　該買的東西，江為?露事?無巨細安排好，一一差人送過來?。

　該處理的事?情，江為?露有得力的下屬輔助，重要事?件在家裡就能完成。

　在舒夢裡的有意探索下，這種情況慢慢的愈演愈烈。

　江為?露的沒有安全感越來?越明顯，直到後來?大面積的爆發出來?。

　她就像是得到一種名為?後怕的病，那次舒夢裡去救送貨小哥時的不?經意消失是引子，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嚴重，直到最?後病入膏肓。

　江為?露總是會緊緊跟著舒夢裡，像是把她當成易碎的珍品一樣，牢牢護著。

　舒夢裡偶爾開門簽收快遞的時候她會緊張，舒夢裡離開她視線的時候她也會緊張，就連洗澡的時候她也要跟著一起?擠進來?。

　因為?如果兩人分離的過久，江為?露就會陷入緊張焦躁的情緒。

　整個家被經營的像是密室牢籠，舒夢裡是被她護在心頭的雀鳥。

　舒夢裡在這段日子裡，清晰而真切的體會到。

　自己離開她的那九年?不?好過到，讓江為?露一直活在害怕和焦慮裡，甚至和自己重逢那麽許久也沒能走出來?。

　後怕埋在她心裡，也把她鎖在過去。

　舒夢裡哪裡有心思去思考這樣的日子壓抑不?壓抑，她整顆心裡裝的都?是對江為?露的心疼，隻想著該如何開導她，帶她走出來?。

　她用溫柔包容了江為?露。

　所以其實這樣封閉但小心翼翼的愛，在舒夢裡的自願下，也並沒有那麽難過。

　畢竟江為?露那麽那麽愛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

　這樣一個人，怎麽舍得舒夢裡難過。

　江為?露只是太害怕她離開自己而已。

　舒夢裡能夠理解，她向來?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用自己的溫柔包容引導江為?露，一點一點的引導她走出來?。

　輕輕的撕開江為?露封閉的枷鎖，像小時候那樣，把裡面的人哄出來?。

　這是一段漫長且痛苦到真實的時光，但她們含著對彼此的愛意與?堅定，終究會走出來?。

　直到那一天?。

　最?後的枷鎖被徹底打破的那一天?。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某日下午。

　在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和舒夢裡的努力下，江為?露漸漸的已經走出來?了。

　現在即使?舒夢裡手裡拿著鋒利的刀子，她也不?會太過慌張。

　這會兒恰好，江為?露正在書房開視頻會議，舒夢裡尚在休假閑來?無事?，坐到客廳裡正在翻看風象往期雜志，總結不?足。

　看著看著有些無聊，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和蘋果，想著削了皮後邊吃邊看。

　也是不?巧，這時候舒夢裡正瞧到雜志上?一處不?太好的地方，注意力全然被吸引，皺著眉頭眼神緊緊盯著那處看，就沒怎麽在意自己拿著的東西。

　手下意識的還在動?作。

　於是下一刻她承擔了自己莽撞的後果。

　撕拉！

　一個不?小心，鋒利的刀刃沒落到果肉上?，而是直直撞向舒夢裡柔軟白皙的指腹，輕易劃拉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

　傷口蠻深，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快速的順著手掌流下，滴落到雜志上?。

　啪嗒，殷紅的血珠在華美的紙張上?開了朵豔麗的花。

　“啊！”

　舒夢裡禁不?住的痛呼出聲。

　將?刀子和蘋果扔到桌子上?，下意識的去捂受了傷的手指。

　可惜沒用，鮮血依舊在流，並且快速的沾染了半張手掌，看著極其嚇人。

　不?過也只是看著而已。

　說到底不?過是劃了道深些的口子，這種程度的疼痛還是可以忍受的。

　所以舒夢裡只是最?開始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輕叫出了聲，之後就淡定下來?，甚至還有心思心疼自己被血染的一塌糊塗的白裙子。

　只是心裡最?重要的擔心還是江為?露。

　舒夢裡捂住著手皺著眉連忙去找紙巾擦手，心裡不?安的想著，也不?知道剛剛不?小心叫出來?的時候露露有沒有聽到。

　她在房間裡開會，應該沒有注意到吧，不?然被露露看見這場景，估計又?要衝動?了。

　可惜不?巧的是，也就在舒夢裡這想法剛落下的時候，一直安靜著的書房門被打開了。

　吱呀。

　江為?露走了出來?，即使?她在開會，但是察覺到舒夢裡的些許異狀後，還是立馬就過來?了。

　站在書房門口的時候語氣稍微帶些急促，張口就問。

　“姐姐你怎麽……”

　話音頓住。

　剩下的字像是被黑洞吞噬一般沒能再吐出。

　江為?露抬眸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舒夢裡，瞳孔微縮，呼吸仿若驟停。

　她目光所見之處，那個人手上?身上?都?是血，鮮紅色沾染到她的白裙子上?，暈染了一大片，白與?紅的對比慘烈又?妖豔。

　襯得舒夢裡像是受了傷的蝶，脆弱到下一刻就會翩然而落。

　很快，江為?露心中的負面反應情緒影響到全身，連帶著大腦也混沌，站在那裡時惶惶然到像是又?回?到九年?前被槍擊的那一夜，自己失去舒夢裡的那一夜。

　無助又?絕望。

　眼眶慢慢變得通紅，心裡一下子就慌張了，江為?露反應過來?之後幾乎是撲到了舒夢裡身邊。

　抬起?的指尖輕顫，想幫舒夢裡止血卻又?不?敢碰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姐，姐姐，你沒事?吧？你疼不?疼？”

　倒是比受了傷的本人還慌張萬分。

　舒夢裡就是怕被江為?露看到，結果偏偏就被她看到了，拿著紙巾裹著自己的手，看著身邊的人連忙開口。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只是不?小心劃到了一下，包扎一下就好了。”

　“包扎，包扎，對，藥箱，我去拿藥箱！”

　江為?露完全沒聽進去舒夢裡的話。

　平時那麽冷靜沉穩一個人，現在這會兒卻仿佛陷入夢魘一般，只知道重複那幾個詞。

　她眼前的場景在晃，她現在不?在2020年?舒夢裡家安靜溫馨的客廳裡，而是在她十九歲那年?慘烈的地下停車場。

　慌張著念完那一句，江為?露連忙起?身走回?臥室去給舒夢裡拿藥箱。

　舒夢裡實在是擔心她的狀態，拽了一下人沒拽住，只能連忙跑著跟過去。

　江為?露找到藥箱的時候手都?在抖，那麽簡單一個盒子怎麽也打不?開，最?後哐當一聲跌落到地上?，裡面的藥品灑落一地。

　江為?露又?連忙蹲到地上?去撿。

　舒夢裡看著她顫抖的身影，眼中淚意翻湧。

　她急忙蹲到江為?露身前手。

　“不?要慌露露，我沒事?，我沒事?！”

　隨後舒夢裡撿起?地上?的紗布胡亂纏住自己還稍微有些流血的手，去抱地上?的江為?露。

　“我真的沒事?。”

　“嗯，嗯！”

　江為?露紅著眼眶應著，慌張拿起?地上?的藥去給舒夢裡止血。

　卻不?想舒夢裡側過手躲開了，她強硬的搬過江為?露的腦袋，讓對方看向自己。

　“露露你看著我，看著我！我沒事?！”

　舒夢裡緊緊的盯著江為?露的眸光，眼含淚意，咬牙看著她。

　“江為?露你清醒點，看著我！我又?不?是什麽易碎品，哪有那麽脆弱，不?會因為?劃破一道口子就出什麽事?！”

　九年?了，親愛的露露啊，你該走出來?了。

　江為?露這樣被舒夢裡強硬攬著，眼中只能看到對方的容顏。

　一時間，眼前的場景在地下停車場的幻象，和舒夢裡真實的面容中切換，但最?後，終於還是停在身前人面上?。

　她本來?就是個冷靜沉穩的人，是關心則亂和陳年?舊傷讓她失了分寸。

　這會兒看著舒夢裡，雖然依舊紅著眼眶，但也漸漸鎮定下來?，撈起?地上?的藥就給身前人包扎。

　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沒穩定下來?。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絕對不?會再讓你有事?了。”

　“不?要……”

　江為?露的聲音顫抖了一下，眼眶更紅了，漂亮的桃花眼被襯得脆弱又?悲傷。

　“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走，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舒夢裡聽完這句話立馬就伸出另一隻手，溫柔環抱著江為?露，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很快，江為?露就仔仔細細幫舒夢裡包扎好了，那時候情緒尚且沒能穩下來?，處理完傷口之後憋著淚抬眸看向對方。

　舒夢裡紅著眼望向她，舉起?自己方才受傷的手給江為?露看。

　“你看，現在血已經不?流了，你幫我把傷口包扎好了，過不?了多久這個傷口就會痊愈，甚至連痕跡都?可能沒有。”

　“我不?是什麽脆弱的玻璃娃娃，我和你一樣堅強，你不?要怕。”

　說完，舒夢裡放下手去抱江為?露，聲音漸漸哽咽。

　“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一些。”

　重逢之後，你連哭都?是小聲又?壓抑，叫我如何不?心疼。

　江為?露跪坐在地上?，聽到舒夢裡的話，伸手回?抱住懷裡的人。

　埋在她柔軟頸窩，嗅著獨屬於她的味道，在舒夢裡的安撫下漸漸的忍不?住了。

　伸手把舒夢裡抱的越來?越緊，漸漸的哭出聲來?。

　舒夢裡溫柔的輕拍她的背，安撫她包容她，告訴她不?要怕。

　到最?後，江為?露就像是又?回?到了她小時候那樣，抱著心愛的姐姐嚎啕大哭。

　“我以為?，我以為?自己還是在做夢，我都?不?敢相信我已經找到你了。”

　直到此刻，舒夢裡才知道，原來?江為?露直到今天?仍會以為?自己處在幻覺之中。

　怪不?得她一直那麽草木皆兵。

　那這些天?，她過得該有多焦慮啊。

　舒夢裡心裡難受極了，揉著靠在自己肩頭的腦袋，緊緊擁抱著江為?露，把她拉回?現實。

　哽咽著柔聲說。

　“不?是夢，你真的找到我了。”

　“謝謝你找到我露露，謝謝你愛我。”

　下午的陽光熾熱燦爛，透過窗戶照進臥室，也投在地上?相擁哭泣的戀人身上?，璀璨而光亮。

　九年?的後遺症太大，折磨人心。

　但慶幸的是，或許今天?這樣大哭一場，江為?露也真的慢慢走出來?了。

　痛哭一場的效果明顯。

　經過舒夢裡前段時間的溫柔引導，再加上?讓人清醒的最?後一哭，江為?露終於開始接受現實，意識到這並不?是她絕望之下的幻覺了。

　雖然依舊粘人的緊，像隻掛在人身上?的大貓一樣，總是寸步不?離抱著人不?撒手，但總歸讓人放心了。

　舒夢裡看著她的狀態大松一口氣，也跟著開心起?來?，心裡還想著是不?是要慶祝一下呢。

　不?過也只是個念頭而已，怎麽慶祝還沒想好。

　這麽想著，舒夢裡收好了陽台上?的衣服走進臥室，準備把它們疊好放進衣櫃裡。

　今天?的江總格外忙沒時間粘著她，從?早上?開始到現在，一個會接著一個會兒，這會兒天?都?快黑了還窩在書房沒出來?。

　舒夢裡身上?沒了大貓掛件倒也難得清靜。

　隻不?過正疊著衣服的時候，是一個不?小心，低頭時候望見了被自己放在最?下層的禮盒。

　禮盒很是精美，墨綠色蕾絲邊，上?面扎了一個小巧的蝴蝶結，看上?去古典又?優雅。

　自從?被舒夢裡放在那裡，就沒怎麽打開過。

　現在這乍一眼望過去，卻抓住了舒夢裡的視線，讓她不?由自主的往那裡看。

　舒夢裡放下了手中的還沒疊完的衣服，鬼使?神差的蹲下去拿起?禮盒。

　漂亮的蓋子掀開，內裡的東西露出來?。

　那是一件旗袍，墨綠色優雅華美，很是好看。

　纖白指尖忍不?住蹭上?去輕輕觸了兩下，手指被布料襯得如玉瓷白。

　這旗袍自打拿回?來?之後就沒穿過，原本準備聯系畫師留下紀念，後來?因為?鏡子突然破碎被徹底擱置。

　不?僅如此，她當年?和露露約定要穿旗袍給對方看的約定，也因為?突發事?件沒能兌現。

　也不?知道露露還記不?得記得這件事?。

　舒夢裡撫摸著旗袍的指尖停下，雖然對於露露來?講，那個約定可能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答應了別人就要兌現啊。

　而且剛剛還說不?知道怎麽慶祝呢，現在不?就有慶祝的方式了，舒夢裡輕笑。

　半個小時後，終於開完會的江為?露從?書房走了出來?。

　吱呀一聲打開門，第一件事?就是找舒夢裡。

　“姐姐，餓了吧？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詢問的聲音沉在客廳，好一會兒也沒有人回?答。

　但好在江為?露被舒夢裡扯著拽著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狀態已經好了很多，現在也不?至於因為?一時找不?到人就慌裡慌張了。

　只是一時有些疑惑，站在客廳裡四處張望尋找舒夢裡的身影。

　“姐姐，你在哪呢？”

　“我在這兒呢，你過來?。”

　臥室裡傳來?舒夢裡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隔著一道門，她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軟軟糯糯似嬌似嗔，像是飄渺朦朧的煙霧。

　不?過剛開完會的江總也沒多想，聽見的時候隻下意識覺得好聽，毫無防備的走到臥室門口打開了門。

　吱呀一聲。

　安靜的臥室門被拉開。

　內裡的日光傾瀉而出，燦爛到有些晃眼。

　江為?露漂亮的桃花眼微眯，本能尋找舒夢裡的身影，下一刻轉身抬頭，終於尋見那個正站在梳妝台前的人。

　此刻，她面對著日光卻背對著江為?露，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漂亮的像是夢中剪影。

　長而柔軟海藻一般的黑色大波浪長發盤起?，露出半截纖白脖頸，盤不?起?來?的碎發跌落輕垂在頰邊，安順嫵媚。

　身上?穿著一件將?完美身材曲線全部顯露出來?的墨綠色開叉旗袍，襯得她脖頸優美背纖細，柳腰如綿般盈盈一握，似乎一隻手就能全然掌控。

　視線不?由自主往下移，是豐饒挺翹的臀，以及被開衩到大腿根的旗袍，完全顯露出來?的那雙筆直修長的腿。

　怪隻怪墨綠色太襯膚色，柔軟貼在身上?的時候，襯得舒夢裡柔柔嫩嫩，白若軟玉一樣。

　因為?是背對著，所以江為?露沒能看見她的臉。

　順著光望過去，只能看見舒夢裡微側眸時候芙蓉一般嬌美的側臉，以及瑩潤的小巧耳尖。

　風情萬種便是她。

　江為?露如何能移開眼。

　舒夢裡察覺到江為?露走進來?，站在那裡系項鏈沒有動?，只是側眸瞟了一眼。

　望見江為?露看自己的神情時輕笑。

　“看我做什麽？怎麽不?過來?？”

　聲音慵懶柔軟，像是專靠美色迷人的妖精發出豔人邀請，一下就把江為?露的魂給勾走了。

　都?不?用想的就提起?步子莽撞走到妖精身邊，垂眸看向她。

　往日裡，外人面前冷漠不?近人情的江總，這會兒眼裡卻似是燃起?了熱烈的火，聲音微喑。

　“姐姐怎麽突然穿成這樣？”

　“這樣是哪樣？”

　舒夢裡聞言側眸瞟了她一眼，輕笑。

　隨後用白玉般的胳膊懟了懟身後都?快貼上?來?的人。

　“幫我帶一下項鏈，我夠不?著。”

　江為?露的視線隨之在舒夢裡胳膊上?瞅了一圈，這才接過她手中的項鏈。

　輕巧扣上?之後，手卻沒移開。

　順勢攬上?舒夢裡的細腰，把穿著旗袍的美人姐姐摟到懷裡，然後低頭，優雅的獸類做標記一樣輕咬她脖頸。

　癢熱之感一瞬襲來?，讓向來?敏感的舒夢裡微微有些軟的倒在江為?露懷裡。

　但是她沒躲，任由對方廝磨，聲音漸漸染上?朦朧，慵懶著笑。

　“從?小到大就愛咬人。”

　最?後終於是被對方磨得不?耐煩，舒夢裡才在江為?露懷裡轉了個身，抬頭在她下巴親了一口。

　“你還記不?記得我最?後一次穿越？那時候我和你約定了，要穿旗袍給你看來?著，當時失約了，現在補回?來?。”

　“也是開心你終於走了出來?，所以送你一個小驚喜，這個禮物怎麽樣？”

　江為?露垂眸看著她，抱著人的動?作更緊了幾分，她沒回?答，而是低頭吻了下去。

　究竟怎麽樣，回?答全在這枚熾熱的吻裡。

　半晌之後兩個人終於分開，舒夢裡穿著氣趴在江為?露肩頭輕笑。

　“露露，我們同居吧？”

　江為?露似乎尚且不?滿足，逮住逃避的人纏纏綿綿又?去親她。

　“我們不?是一直都?住在一起?嗎？”

　“我家太小了，我知道你在這裡辦公不?方便也住不?習慣，如果你覺得可以，要不?搬去你家吧？”

　舒夢裡當然覺得在自己家住著更習慣，但是處於對江為?露的工作和生活習慣的考慮，她還是提出了這個建議。

　江為?露什麽不?應著她，舒夢裡說著什麽她都?只知道點頭答好。

　“都?聽你的。”

　舒夢裡聞言不?由輕笑。

　“答應這麽爽快啊，那我獎勵你一個小秘密。”

　話音落下，她纖指搭到江為?露肩頭，湊到對方耳邊，呵氣如蘭語調慵懶的吐出了一句話。

　“我沒穿……”

　這句話入耳，江為?露深吸一口氣。

　下一刻攔腰把身前的旗袍美人抱起?就往床邊走。

　舒夢裡被她嚇了一跳，緩過來?之後輕笑著拍了江為?露的肩。

　“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