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等我一下!”
盛鈺猛的張口, 見傅裡鄴回頭,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讓傅裡鄴等什麽東西。僵持之際,他只能加重手裡的力道,手心的彎月牙愈發紫紅。
很顯然, 他有所顧慮。
就算傅裡鄴與常人不同, 在自己心中佔據一個無法替代的位置,但他還是有所顧慮。
顧慮匕首的禁錮, 顧慮雙方的事業, 顧慮21層樓死死生生。顧慮任何事物,都是對這份感情的不信任,都是對傅裡鄴的凌遲處死。
不過他話一出口, 面前的人就瞬間停住腳步,像是一直在等待著什麽。
等待許久也沒有回應,傅裡鄴無奈回頭, 說:“如果我一直不說話, 你是不是要把你自己的手掐斷, 才高興?”
盛鈺愣了一下,低眸。
這才發現傅裡鄴的衣角已經被他『揉』搓成一個麻麻賴賴的褶皺團。好在他禍害的是衣角,要是禍害這人領口的位置,那看上去得多讓人遐想。
他尷尬的笑了一聲, 松開手。
那股勁過去之後, 對視之間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盛鈺只能道:“我有話想說。”
傅裡鄴點頭:“你說, 我在聽。”
他默不作聲的持起盛鈺的手, 同傲慢本『性』不同,他手上的動作很細致,正微微撫平後者手心裡的掐痕。低眸的時候看上去很是順遂。
但盛鈺能猜到, 傅裡鄴此時內心必然是不順遂的,要不然以這人這麽坦『蕩』灑脫的個『性』,不至於連頭都不敢抬,更不要談對視。
想了想,盛鈺直白說:“我身邊不缺人。”
“……”
傅裡鄴手上動作一頓,苦澀道:“我知道。你身邊從來不缺人……”
“不,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盛鈺打斷他,說:“我是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原來的計劃是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沒有伴侶,沒有愛人。等到了厭倦娛樂圈的時候,我就退圈,找一個安安靜靜的小村落養老,日常就是喝喝茶,釣釣魚,平平淡淡過日子。”
“那現在的計劃是什麽。”
傅裡鄴準確的抓到了重點,他心懷希冀,終於控制不住抬頭。眼神在夜『色』中,在月光中格外明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盛鈺:
“我能不能上位,讓你改變計劃?”
盛鈺本來是很認真的,結果被他這句話直接逗笑了,說:“什麽上位,你就不能換一個好聽一點的詞麽。”
傅裡鄴沉『吟』道:“從情敵裡殺出重圍?”
“我謝謝你了啊,是好聽了不少。”
盛鈺笑完,面『色』一轉,嚴肅說:“認識這麽久,你也應該清楚,我不是一個會隨意改變計劃的人……誒,你別又低頭啊,看著我,等我把話說完再決定要不要難受。”
他繼續說:“如果這個計劃有朝一日真的改變,那我身邊這個位置有且,只能是你。不可能從中間再冒出一個阿貓阿狗來。”
傅裡鄴沉默了一下,說:“這個計劃有沒有可能改變?”
他好像已經被拒絕了,難受的緊。
因為盛鈺這話,說實在的,有點像不接受但又不願意讓對方痛苦,所以先給個甜棗,過後再狠狠輪上一棒子,讓人十分無措。
好像不敢再聽,他就要轉身走。盛鈺無奈的反手攥緊他的手,說:“有可能的。”
傅裡鄴一愣,迅速回眸:“什麽時候才可能改變?”
盛鈺與他對視,他們二人之間所隔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也不再是滿腔戀愛腦的愣頭小年輕,成年人的世界要考慮太多東西。
仔細一想,所隔如山海。
所以他說:“等我覺得山海皆可平的時候,我一定會為你改變計劃,認準你就再也不松手。”
傅裡鄴其實很聰明,他就是懶得動腦子。只需要垂眸一想,就明白了盛鈺心中顧慮的事情有許多許多,這些就是後者口中的‘山海’。
匕首、粉絲、事業、逃殺……一切。
在他眼裡,平山海容易,平盛鈺難。但現在的情況要比以前好太多,之前可是一點兒都看不見希望的,所以傅裡鄴重振旗鼓,打算先從匕首開始平,他說:“我們在現實世界裡見一面吧。”
盛鈺揚眉:“幹嘛?”
傅裡鄴說:“你不是一直擔心匕首會給我帶來錯覺麽,我怎麽證明都不會讓你相信,你只會覺得我腦子被匕首『插』了。那我們就在現實世界裡見一面,好讓你來看看我腦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這話說的可太搞笑了,偏偏傅裡鄴還滿臉認真,盛鈺憋下笑意,心道別人家情侶告白的時候風花雪月,好不美好。怎麽到了他倆,渾身狼狽就不提了,背景音還有各種鬼哭狼嚎的慘叫。
盛鈺說:“雖然我也想知道匕首是不是『插』了你的腦子,但你得讓我考慮一下吧。放心,不會太久,頂多這個副本結束,我就告訴你要不要見面,要不要認認真真的試試。”
試什麽,他沒說,但傅裡鄴懂就行了。
談話間,哭嚎聲越來越大。
一開始只是陌生玩家所發出的陌生喊叫,到後來,紅『毛』和胖子的罵聲也混雜在其中。就連廖以玫也是煩躁的抬眼,眉頭皺的死緊。
盛鈺偏頭向前看了一眼,忽然一驚:“你剛剛急著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傅裡鄴說:“對,要不然呢?”
盛鈺:“……沒什麽。”
他還以為這人被打擊到了,自認賭注失敗,還急匆匆的想要把事情說開。結果他還是低估了傅裡鄴的心態,傅佬不愧是傅佬,穩得一批。
抬眸向前看,『迷』霧重重。
礁石路已經走到了盡頭,末日遊輪卻還在很遠的地方,於『迷』霧中只能看見一個龐大的,似是而非的船型輪廓,想要遊過去是不可能的。
右手邊,紅『毛』怒道:“貴人橋被毀就算了,礁石路呢?還有那麽一長段距離的礁石跑哪裡去了?神明是不是閑的,還把礁石給翹掉了!”
胖子懟他:“你傻啊。”
紅『毛』憤怒轉頭:“我又沒說錯。”
胖子翻白眼看他一眼,說:“本身礁石路就只有這麽長,算數都不會嗎?”
紅『毛』說:“我當時聽到了,廖以玫說你高考英語只有三十多分,你好意思說我算數。”
胖子漲紅臉道:“我高考英語三十分關我數學什麽事,想當年胖爺我數學可是沒有下過九十分的,高考全憑我數學拉分。”
廖以玫『插』刀:“總分一百五。”
胖子臉更紅了:“小美,你又揭我短!”
雖然眾人不約而同,一致懟胖子,但胖子所說確實沒有錯,這條礁石路合該這麽長。
盛鈺上次來的時候,走的那麽辛苦,這條路上有多少礁石,在場幾人應該都沒有他清楚。所以,必然不是礁石被翹掉,問題出在輪船。
他揚聲衝胖子方向喊:“輪船被神明開走了。他們想在海上將我們截殺。”
“神明怎麽越來越惡心了……”胖子這才扭頭看盛鈺,口中還念念有詞的問候神明的祖輩三代,一瞧見盛鈺這邊的情況,一愣:“你倆為啥在同一塊礁石上,這樣會更安全嗎?”
他就要往廖以玫所在礁石蹦。
廖以玫喝道:“你對自己的體型有點數!”
胖子憨笑的停住腳,眼睛側到後方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消失的乾乾淨淨,轉化為無比複雜的神情,正一言不發的看向後面。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後方、左側、右邊……只要是視線能看見的地方,都散發如暖玉般的瑩光。那些白光不是別的,正是玩家瀕死時出現的死亡調查問卷。
與其說這些是輪船的問卷,倒不如說是神明的問卷,填不上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也有不少玩家正飛速的往這邊跳,到後來他們好像都難以顧及準確的掉落在礁石上方,直直的墜入海裡。幾乎是一路遊過來的。
費勁千辛萬苦才堪堪靠近,抬眼就瞧見代表了希望的輪船遠在千米之外。這種打擊幾乎無法用語言描述,當即有幾個七尺大漢直接跪趴在礁石上方,咬牙無聲的掉眼淚。
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淚水重千金。
這些在21層樓裡就是屁話,被『逼』到了極限之時,男女老少沒有什麽區別,該哭還是一樣哭。
別說胖子,就連盛鈺也看的心生疲憊。
他看向傅裡鄴,說:“之前我們猜的果然沒有錯。一但大部分玩家提升到劣民階級,看見了平民區任務,他們肯定忍不住想爭奪魂能。這些都是人之常情,能理解。但他們可能想不到,如果是第一夜,玩家絕對可以和神明勢均力敵,很有可能還要厲害許多,但現在是第二夜了。”
受過了魂火滋養的神明,用所向披靡這個成語形容,一點兒都不為過。
幾個呼吸間,就死傷無數。
離盛鈺很近的地方,有一人落入水中,被海怪撕咬的手臂直接斷裂,鮮血噴湧間直接撒到了附近的礁石上。那人痛苦的躲避海怪的血盆大口,哭喊著向周邊人求救。
很多人,看著他求救,再看著他沉下去。
問卷出現之時,無數人面『露』不忍,又有無數人偏開臉,不再看著那人。
噗通——
一聲巨大的落水音。
胖子在水裡很靈活,三下五除二的遊上前,將那人連拖帶拽的拎到礁石之上。連扇幾個巴掌扇醒對方,喝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悲涼的看著附近的人,口中喃喃開口道:“……劉偉傑。”
胖子一言不發的替劉偉傑填上姓名,又填上‘否’字,複雜說:“副本裡所有人都自身難保,你也別怨大家不救你。還有,你要是下次不注意點,那就是下輩子要注意點了。”
換言之,下次他不會救。
劉偉傑沒有聽出來胖子的深意,他只知道面前這人剛剛救了他。便連忙哭天搶地,感恩戴德的跪地不起:“謝謝,真的謝謝,我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得了吧,還當牛做馬。”
胖子扭頭,就瞧見紅『毛』無比複雜的眼神,他將劉偉傑丟在礁石上。一個人往前默不作聲蹦了幾下,到了盛鈺和廖以玫的中間。
他低聲說:“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左右兩邊都是在這個副本裡最信任的人,他卻一直垂著腦袋,不敢與兩人對視。
盛鈺忙著觀察後方敵情,聞言抽空說:“沒做錯,這是二十一層樓,又不是特工選拔賽。瞎想什麽呢,等你害人的時候再來問這種話。”
胖子眼神一亮,臉上出現喜『色』。
他連忙轉頭看廖以玫,後者倒沒有觀察敵情,她在觀察剛剛被救起來的劉偉傑。
劉偉傑一和她對視,就瑟縮的收回視線。
紅『毛』也跳了過來:“你們認識啊?”
廖以玫搖頭:“不算認識。昨夜走貴人橋的時候碰見了他,就在附近礁石路。當時他和同伴一起掉到水裡,踩著另一人回到礁石。”
她的聲音並沒有特意放小,因此附近不少玩家都聽見了這話,又是驚訝又是鄙夷的朝劉偉傑看去,嘖嘖的搖著頭。
劉偉傑面上通紅,整個人縮在礁石上,尷尬的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個洞,把自己活生生埋掉。
他面上只有尷尬,沒有愧疚。
就連胖子也控制不住的皺眉,盯了他幾秒鍾,最後煩躁的挪開視線。
廖以玫看了他一眼,說:“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麽多對對錯錯。我要你成長,不是要你變成傅裡鄴,也不是要你變成我,帶著底線成長就好。”
胖子悶聲點頭,沒有回話。
傅裡鄴莫名被cue到,也沒什麽反應。
轉而說:“神明朝海來,不出意外,魂火應該已經移動到了海裡。”
這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但盛鈺明白,他說的是對的,“我去找魂火。”
傅裡鄴說:“我來攔神明。”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於戰鬥上實在默契的沒話說。不用交流,人員分配和計劃已經呈現出來。
攻擊力強的有傅裡鄴,有胖子。他兩人自然是於海域上方攔神明,最好還要搭配盛冬離這個牧師,能源源不斷的為兩人療傷。
防禦力強的是盛鈺,以及廖以玫。正好他們水『性』也還行,在水下不至於淹死。
觀察了一下後方的神明,盛鈺說:“你們有沒有發現,許多神明在玩家那裡受到了重創,就會潛入海底,過十幾分鍾又會升上來。傷痕雖然沒有痊愈,但魂能只會比之前更加強大。實力幾乎是一次比一次高。”
廖以玫看著滿海白卷,眼睛被閃的有點睜不開,仔細瞧了瞧,她確定了方位。
手臂遙遙一指:“魂火在那邊。”
盛鈺點頭,幾人自顧自移動。紅『毛』在後面茫然的喊:“那我幹什麽啊?”
沒有人理他,他自己嘟嘟囔囔的,最後還是忍不住跟上了幾人。
等距離混戰只有幾十米的時候,盛鈺衝傅裡鄴小聲說:“幫我看下我弟。”
傅裡鄴答:“嗯。”
這下子他才放心,一彎腰就鑽到了水裡。盛冬離‘啊’的一聲,也跟著要下到海水。轉眼瞧見海怪咬上盛鈺,卻被白『色』防護罩所攔截。
他就停下腳步,看著盛鈺往前遊了幾米,像是想起來什麽,又往回遊。
於水裡看著他。
盛冬離蹲下身,說:“怎麽了?”
盛鈺說:“你待會一定要跟緊傅裡鄴。”
盛冬離認真點頭:“我一定好好治療他。”
盛鈺說:“不是……唉,反正跟緊他。”
他本意是想讓盛冬離好好的,別他下去找魂火了,上來的時候發現盛冬離人沒了。
但這個時候肯定無法解釋太多,盛鈺轉身,隨廖以玫潛入海面之下的地方。
神明在上方虐殺玩家,這個盛鈺肯定是感受不到的。傅裡鄴和胖子就在水面上為他們保駕護航,保準神明不會瞅準他們的位置,定點下潛。
因此這一趟還算輕松。
盛鈺閉氣時間沒有廖以玫長,但他的防護罩能保他不受海怪侵害。後者就沒有這麽好運氣了,幾次三番的被海怪撕扯,身上破了好幾處口子,又在幾秒鍾後痊愈,痛的臉『色』慘白。
再一次浮上水面的時候,盛鈺衝廖以玫喊:“要不你就在上面,別下去了。”
廖以玫看了眼胖子,搖了搖頭。
海浪滔天,礁石上幾乎已經看不見玩家。大多數人都淒淒慘慘的漂浮在水面,面容痛苦的同神明搏鬥。胖子召喚出饕餮,控制饕餮去撕咬神明,等饕餮的時效過去,他就揚起菜刀,搶過神明的懸浮器,殺的一身藍血。
盛冬離一直跟在他後面治療。
原本他是想治傅裡鄴的,但打著打著,他發現傅裡鄴根本就沒事。倒是胖子幾次重傷,權衡幾番,他還是選擇先趕去支援胖子。
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傅裡鄴舉弓『射』箭,沒有離他太遠,一直在周圍盤旋。
盛鈺收回視線的時候,廖以玫已經遊到了他的身前,說:“比起我,他們更煎熬。我們得快一點,早點找到魂火,早點結束煎熬。”
盛鈺點頭說:“我剛剛看見了黑『色』的火焰。”
廖以玫眼神一亮:“在哪裡。”
盛鈺說:“你先別高興,我不太確定那是黑『色』火焰,還是墜落到海底的海怪屍體。那東西已經沉入海底,得遊下去看一眼才行。”
廖以玫立即說:“走。”
兩人對視一眼,一齊下潛。
越臨近海底身處,周身就變得愈加幽暗。好在附近還有不少拖著魂能的沉睡神明,借助他們手中的光亮,海底深處龐大的黑影隱約可見。
盛鈺面『色』微微沉了下。
這魂火……好像比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更加凝實,火焰動彈的幅度也更加‘囂張’。
並且它好像有靈,一見著他們兩人,就小幅度往後移動,看上去竟然是想要逃跑。
廖以玫當即上前,虎的不得了,直接伸手掏向那團黑『色』火焰,水中立即開始滋滋冒著氣泡。
“……!”
盛鈺被她的動作驚了一下,鼻子裡嗆了口水,蹬著腳就反身往上遊。於海面上換氣,不到一分鍾又急切的往下遊。
好在廖以玫還在原地,緊緊攥著魂火。
盛鈺伸手,就要跟她一起將魂火往上拽。誰知道手恰恰伸到一半,廖以玫就‘啪’的一下拍開他的手掌,眼神裡滿是製止意味。
她左手上前,重新拽住魂火,右手攤開。
一看她的手掌,盛鈺微微皺眉,自己的手心都跟著莫名一痛。那上面全是黑『色』的焦痕,幾乎骨肉連著皮,看起來簡直是血肉模糊。
不過很快,這傷就痊愈了。
痊愈之後自然是光潔的掌心皮膚,廖以玫晃了晃手,示意讓他抓著自己往上遊。
盛鈺低頭看了一眼她手心的懶惰卡牌,眉頭皺的更緊……這張卡牌,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壓下心中的疑問,他也沒耽擱太久。
兩人合力,幾乎是拔河般蹬著腿,努力的把魂火往海面上拽。魂火移動幅度本身就小,在海裡也沒什麽重量,倒還真讓他們將其提上海面。
好不容易冒頭出海面,盛鈺正要朝傅裡鄴喊出這個好消息,抬眸間忽然訝異無聲。
紅『毛』崩潰的喊:“要不是盛冬離給我治療,你們差點就見不到我了。”
他坐在礁石上,指著不遠處:“瘋了瘋了,神明們全都發瘋了!他們有些已經三級了!”
剛開始聽見‘三級’這兩個字,盛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很快他就明白,紅『毛』的意思是某些神明已經從二級守衛提升到三級守衛。
肩膀上的星銜已經發生變化。
這個消息比魂火來到海裡、遊輪嗚嗚開走還要更打擊人。因為上一個副本所遇見的鬼媽媽,不出意外就是三級,亦或是四級守衛。
重傷狀態的鬼媽媽都那麽難打,更何況是狀態完好,即便是受了傷也可以在魂火滋養下所向披靡的眾多神明,這根本沒法打。
而且看情況,胖子和盛冬離體力都已經到了極限。兩人遊的氣喘籲籲,根本跟不上傅裡鄴,等他們到傅裡鄴所在之地,這人都已經換了一個地方『射』箭。
箭光頻繁出現,與海面上的白卷交相輝映,在各『色』繽紛魂能下自成一脈。
到後來,傅裡鄴已經放棄了遠程攻擊,好幾次都是近程觸碰那些神明,將其鋼鐵化。這樣一來,他身上也掛了不少彩,藍血和紅血沐浴全身,遠遠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地獄而來的殺神一般。
一個殺神,如何阻下眾多真神?
這個問題在所有幸存玩家的心中環繞,不少人走到現在已經幾近絕望。他們痛苦的哭嚎,哀切的悲鳴:“我們要完了!我們會死在這裡的!”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一身慘呼。
“啊……”
是廖以玫的聲音。
盛鈺當即扭頭,一眼就瞧見自海下浮起一張陌生的臉,肩膀上的三星徽章亮的刺目。
那神明就在廖以玫的背後,陰險的從後方掐住其脖頸,指尖覆蓋冰藍『色』的霜雪蔓延而上,迅速將後者的脖子凍出了一大塊冰塊。
見她面容青紫,痛苦不能言,盛鈺面『色』瞬間一變……這是要讓廖以玫活活的窒息而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