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原本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旁邊的廖以玫問了句:“你那朋友技能是複製別人的技能?”
胖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太像複製,不然我不會對饕餮失去控制, 應該是能搶奪別人的技能。”
廖以玫說:“那我明白了。他搶奪了殘魂神明的技能, 用這個技能增幅鬼怪能力,又治愈鬼怪傷勢。絕境逢生, 逆風翻盤, 厲害。”
“那是當然。”胖子見女神誇了盛鈺, 自己也覺得高興, 說:“和盛哥接觸多了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麽?”廖以玫疑惑。
胖子一臉過來人的心酸:“盛鈺, 這是一個敢於在狗嘴裡搶食,並且狗還搶不過他的男人。”
“……”
盛鈺一過來就聽見這句話,他無語的掏出匕首,敲了下胖子的頭:“瞎說什麽呢。我好歹還是個公眾人物, 警告你,以後不能說這話。”
胖子被抓包, 尷尬笑著連連點頭, 他指了一下盛鈺後邊:“樓梯下來了!”
回頭一看, 金光普照。
樓梯台階從上至下延伸, 最下面的一階已經無限接近於地面,看上去不過一米距離。
神明與鬼怪兩方陣營來回消磨, 都減去了不少。不過總體來看, 還是鬼怪佔了上風。
本來盛鈺是打算在樓梯下來之前, 一鼓作氣搶奪殘魂技能, 將神明趕盡殺絕。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還是有些過於理想化,不少神明都搶奪走玩家的身份卡牌,為自己贏得一縷苟延殘喘的時間。
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頭一看,傅裡鄴不知道什麽時候靠近。他指了指肥廚方向:“看。”
不止盛鈺看了過去,附近的人都在往那邊看。在一眾倉皇逃竄的神明當中,肥廚實在是太顯眼了,他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但凡有鬼怪上來,他就瘋狂的自殺式攻擊,即便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不會讓敵人落得半點好處。
不一會他就滿身鮮血淋漓,那些累贅的、堆積成一團的肉像是血袋子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眼見著神明陣營的頹勢越來越明顯,他著急大喊:“大家別擔心,只要異次元食堂的基業不被毀掉,那我們就有重來的那一天。一次失敗並不意味著永久的失敗,保住性命,咱們養好傷,追去新的小世界,向鬼王們報仇雪恨!”
“向鬼王報仇雪恨!向鬼王保持雪恨!向鬼王報仇雪恨!!!”
無數道咆哮聲匯聚到一起,震的玩家們茫然又驚慌,他們不知道鬼王是什麽,但這並不阻礙內心逐漸堆積起的恐懼。
四面八方都是恐怖的怪物,不管是神明還是鬼怪,現在的情緒都是鬥志昂揚。根本無法分辨這些怪物到底歸屬於哪一個陣營,非要說的話,他們就好像被丟入了一個大型亂鬥場,個人就是一股勢力,胡亂的與周圍的存在廝殺。
樓梯近在眼前,又好像遠在天邊。
“媽的。”胖子煩躁罵出聲:“這群糟心玩意怎麽一個個腦回路這麽像。上次副本的鬼娃也是,說他媽會來副本堵我和盛哥。這次又是這樣!”
說著,他優先跑向樓梯,極速狂奔的時候還不忘拉著廖以玫。後者眉心滿滿的倦怠氣息,要是胖子不拉著她,很有可能廖以玫就厭世的就地坐下,撐著下巴無聊的打哈欠了。
跑了一會,身後沒有其他腳步聲。
胖子回頭一看,整個人就驚了:“盛哥?”
廖以玫向後看了一眼,好笑說:“他好像還不滿足。殺人就要滅門,一點根基都不能給神明留,不愧是貪婪王,這張卡牌拿的好。”
就像是廖以玫說的那樣,在肥廚與一眾神明鬼怪的高度集中的關注之下,盛鈺跑到寸頭身邊,說:“你之前說你在副本丟了很多炸藥,全部都可以用意念引爆?”
寸頭一驚,他很想感覺跑到樓梯那邊,但是想起胖子的話,他還是勉強點頭說:“是可以用意念引爆,但是威力你也看見了,都不怎麽……”
“沒事,技能借用一下,我能增幅五倍。”
盛鈺打斷他的話,緊盯寸頭的腦門。不出幾秒鍾,上面就出現一行黑色的小字。
【身份:學者(火藥方向)】
【技能:每十分鍾生產0.5公斤炸藥,無法隨身攜帶,可隨時憑借意念引爆。】
【是否選擇掠奪學者技能?】
【是/否。】
“我選擇是。”
就在盛鈺這話出的下一秒鍾,他的精神就好像被接入了一個全新的局域網。在總操控室中,他可以很輕易的看見過去幾百個小時裡,寸頭扔下的所有炸藥,以及方位。
僅僅是心神一動間,遠處傳來巨大爆破聲。
最先坍塌下的是異次元食堂,那個建築模擬了金字塔的形態,也確實像金字塔一般存在了數千年的時間,但是論好運。異次元食堂明顯沒有金字塔那般,可以永久的傳承下去。
最低層被炸毀,上面的樓層全部傾斜倒塌。即便是隔著天壁,也能感覺地面在震動,仿佛爆破的聲音就近在咫尺,閉眼就能感覺到漫天飛舞的灰塵與消逝而去的神明古老文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肥廚崩潰的咆哮,他瘋了一般的要朝盛鈺衝過來。只可惜有無數鬼怪比他還要更加瘋狂,張牙舞爪的舉著爪子擋住肥,凶猛的撲上去與其互毆。
異次元食堂過後,就是肉食廠。
這一次的動靜明顯要更大,不斷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將天壁上的岩石震落。
碎石塊掉落在地面上,塵土四起,昏黃的煙塵遮天蔽日,鼻尖全是辛辣的鐵鏽氣息。眼睛被辣到睜不開,只是淺淺的呼吸一下,這種怪異的辣味就會嗆入肺中,讓人咳嗽不止。
神明們痛苦的伏地,像是已經喪失了鬥志,任由鬼怪們將其侵蝕吞噬。
傳遍了鬼神界的七王信息自今日起更迭。
傳聞傲慢王傅裡鄴單槍匹馬殺過整整一層樓,鬼怪們敬畏他,神明們恐懼他。又有傳聞說憤怒王翁不順乖張跋扈,奪過玩家的憤怒身份卡牌鳩佔鵲巢,以鮮血平息怒火,以死亡慰藉心靈,明明身為神明,卻與神明陣營對立,他就這樣遊蕩在所有陣營之外,自成一派。
現在,有了新的傳聞。
三千世界三千副本,大大小小引申許多,但神明的傳承基業就那麽幾個。
異次元食堂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盛鈺開創了先河,他憑借一己之力推翻了存在萬年的異次元食堂,這對神明的打擊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輕易之間就可以讓他們難以自已,沉淪在悲痛與憤怒中萬念俱灰。
這一戰,貪婪王盛鈺一戰成名。
盛鈺沒有再對‘戰場’投向太多關注,樓梯已經完全出現,現在首要應該做的,就是爬樓。只要站到更高的位置,才有資本獲得新的技能。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他轉身,步子卻忽然頓住。
第一看見的就是傅裡鄴拉弓的背影,箭支射出去,打在樓梯的光罩上面,直接變成黑光消失。樓梯頂端破了一個大洞,黑色的虛影趴在樓梯最上方,從洞內往外爬。
胖子和廖以玫都已經爬到了中段,眼見著前方樓梯忽然結冰,並且那冰正在往下方蔓延。不知道是黑影的緣故還是冰的緣故,胖子和廖以玫一齊轉身,速度極快的往下跑。
跑到後面,他們幾乎用跳的。
摔落在地滾了好幾圈,胖子苦著臉說:“他娘的,上面那是個什麽鬼?”
“不是鬼,是神明。”廖以玫將碎發攏到而後,重新扎了一個高馬尾,說:“論壇有教過怎麽鑒別領域,血是紅色的就是銅領域,血是藍色的是銀領域,那是一隻銀領域的神明。”
提起‘銀領域’這三個字,盛鈺和胖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第一個副本的鬼娃。
胖子驚呆了:“他媽不會真追來砍我們吧?”
“你還記不記得那隻鬼小孩血液的顏色。”盛鈺的關注點明顯不太一樣:“小孩說過他是來銅領域養傷的,她媽媽也在這邊,會為他報仇。”
胖子想了好幾秒鍾,有些不確定的說:“好像是藍色的。我感覺那隻鬼娃也不是很強,銀領域聽起來牛逼哄哄,看起來也不怎麽呀。”
就像是回應他的話,傅裡鄴搖頭說:“受了傷,來到底層領域還被削弱實力,即便這樣,我的箭還是穿不過她的防護。”
胖子迅速扭頭看廖以玫,淚眼婆娑說:“小美,我砍你一刀,送你出副本。不用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一定要替我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找個比我更愛你的……”
廖以玫冷酷拒絕:“滾。”
幾人交談的間隙,辛迎雅也來到了旁邊。
爆炸來襲之際,她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現在竟然毫發無損。看了一眼周邊一圈鬼王,她翻出了整個白色瞳孔,說:“我之前理解錯了,以為最大危機就是祭祀。現在看來不是,就算是銀領域裡的弱神,也比銅領域強上千百萬倍,你們說的鬼小孩可能就是靠親戚關系上了一個領域,他的媽媽無法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保護他,只能一起下一個領域,成為雞群鳳首。”
“還能靠親戚關系上一層領域?”
胖子驚悚的回頭看了一眼奇形怪狀的神明們,一言難盡說:“長得潦草,性趣還挺蓬勃。”
這吐槽,犀利。
擱在平時盛鈺估計就笑了,但是他完全沒有胖子的好心態。
要是現在幾人互相捅死對方,那的確是可以出副本,回到現實世界,這也是胖子的第一想法。但……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撒了好些水晶去鋪建樓梯,要的不就是更上一層樓嘛,現在離開副本,那這幾天幾乎是白忙活了。
功虧一簣,這是盛鈺絕對抗拒的。
形勢輪不到他抗拒。
顯然從高樓層高領域下到低樓層低領域對鬼媽媽也是一種龐大的損傷。
還沒有露出全貌,就聽見她痛苦的咆哮聲,明明樓梯大洞上什麽也沒有,她卻好像面對著一塊無法逾越的高山與溝渠,每一寸都爬的艱難。
那尖叫聲穿透雲霄,只是刹那間烏雲蔽日,陽光像是羞澀的小姑娘,怯弱的躲進雲彩背後,不再照拂大地。殘魂神明留下的火把依然在燃燒,只不過在尖叫聲剛冒頭的那一瞬間,火把上的火焰騰空而起,一下子結冰。
冰塊‘啪’的一聲落在鬼怪身上。
隻消片刻就整個包裹住鬼怪全身,形成一座一座形態詭異的冰雕。要是這個時候有其余生物衝撞到冰雕,那這些冰雕就會從撞擊處開始存存碎裂,化成一地冰渣子,連屍體的痕跡都沒有。
局面轉瞬間反轉,不少鬼怪都碎成冰。
盡管攻擊不是衝著自己來的,還是有不少神明畏懼的匍匐在地面上,像是本能壓製,他們本能的對銀領域神明臣服。部分玩家趁機上前,搶過地上的黑水晶,就要嘗試爬樓。
這次甚至都沒走到中端,就被凍在了樓梯之上,給這份金碧輝煌添一絲詭秘氣息。
“她快出來了。”胖子焦急的扭頭說:“傅佬技能打不破防護罩,盛哥,你可以掠奪鬼媽媽嗎?”
使用了這麽多次技能,盛鈺心裡多多少少也有點譜,“我的技能和對方實力無關,更多的看對方的精神。要是精神不堅挺,那輕易就能掠奪過來,就像是祭祀殘魂……我現在都沒有辦法靠近那隻鬼媽媽,而且我技能只能使用三次。”
辛迎雅急說:“不是讓你省著用了嗎!”
第一次和胖子結合,饕餮吞噬食材,反殺神明。第二次和神明結合,增幅與治愈使得神明陣營只剩下殘兵敗將,第三次和寸頭結合,用爆炸摧毀了神明的根基,摧毀所有在場神明的心智,剩下的就交給鬼怪,將漏網之魚全殺光,直接斷掉未來被突如其來尋仇的可能性。
無論哪一次都很重要。
盛鈺下意識皺眉,正要開口說話,一旁的胖子倒是忍不住罵辛迎雅:“剛剛那麽多次危險,你人都看不見。除了一張嘴會叭叭叭,你做了什麽?現在來指責別人,你好意思嗎?”
辛迎雅不講話了,扭頭不去看胖子。
周身都是一片火光,不時有冰渣子掉落在地,祭壇上的人群都在尋找庇佑自己的地方。鬼怪們像是瘋了一樣,見著有冰塊砸向鬼王,他們主動以肉體去擋,誓死也要守衛他們的王。
這些鬼怪單純,且忠誠。
然而這些並不能阻擋絕對的實力,冰塊正向祭壇方向蔓延,玩家們也不想著爬樓了,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的往後方躲。有些速度快的,甚至已經鑽入了天壁的洞,想要往金字塔方向跑。
只是恍惚間,她終於爬上了樓層。
一步一步向下走,這個距離,盛鈺可以看見鬼媽媽仿佛凝結起冰霜的臉龐。
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只是冰霜折損了她的美貌,眼底的血腥與憎恨情緒扭曲了她的面容,使得她變得面目可憎,又歇斯底裡。
“是誰,誰殺了我的孩子?!”
她尖聲怒吼,半隻腳還在那個窟窿裡,半個身子趴在樓梯外邊。此時正死死攥住樓梯邊緣,努力的往外爬,藍色的血液混著冰塊一路從樓梯上淌了下來,在一片混亂嘈雜的聲音當中,血液滴在地面上的聲音幾不可聞。
冰蔓延的速度猛然增快。
暑氣消失不見,眾人仿佛置身在一個冰窟窿裡,凍的渾身發抖,就連動作都比往常要僵硬了許多,死亡的陰霾隨著寒氣直逼大腦。
更為慘烈的是,樓梯最下一層碎裂了。
它正在逐漸消失,等碎裂到一定的程度,就算是扛過了鬼媽媽的攻擊,眾人也無法再登樓。
時間緊急,危機迫在眉睫。
似乎是有了余力,鬼媽媽凝聚起團團冰塊,現在這些冰塊並不是無差別掉落。它隻衝著在場四個鬼王而去,牽連的在四鬼王身邊的辛迎雅也叫苦連天,正費力的往樓梯反方向跑。
眼見著冰柱越來越多,多到鬼怪們阻擋不及,胖子的衣角都被碎冰掃到了。那塊衣角立即凍得硬邦邦,還在不停往上蔓延。
剛用力撕爛衣角,抬眼就看見寸頭目眥欲裂的猛推廖以玫。那塊地方被冰柱一下子砸中,寸頭眨眼之間就變成一塊栩栩如生的冰雕。
胖子愣了。
廖以玫坐倒在地,也愣住了。
“絕對守護!”
來不及思考太多,她眼圈通紅的支起技能防護,將整個樓梯下方以及玩家陣營都涵蓋在內。冰渣子砸落在白色光圈上,整個防護罩都在震動,玩家們都驚恐的聚成一團。
廖以玫回頭,冷聲叫道:“都是傻子嗎?呆站著幹什麽,還不互相攻擊!”
有了她的提醒,距離近的玩家趕緊跑向對方,胡亂的就拿起武器一陣亂敲。還真有不少人被敲出了副本,但余下距離遠的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即便是有廖以玫支起的防護罩,冰渣子打在地面上,還是使得地面不停震動。
他們連站都站不穩,更別提奔跑了。
“我支撐不了太長時間。”廖以玫咳出一口血,看向胖子說:“你去找盛鈺,讓他殺了你。”
胖子急道:“那你呢?!”
廖以玫搖頭說:“我本來就不想活了。死了就死了,誰沒有一死。與其輕飄飄的死掉,還不如守護住更多的人,別廢話了,快去。”
“不,不,一定還有轉機。”
眼見著防護罩搖搖欲墜,冰塊也越來越多。胖子解開腰間的小包裹,將其甩到盛鈺的方向,大聲吼道:“盛哥,接著!”
說完也不看盛鈺有沒有接住那個小包裹,胖子小心翼翼的抱過寸頭的冰雕,放到廖以玫身邊。他也跟著坐了下去,紅著眼睛死死抓緊菜刀,說:“等防護罩碎裂的那一瞬間,我這刀就會落下,我就算是死也要先把你送出副本。”
三人圍成一個小圈,廖以玫又彎腰嘔出一口血,她眼神一狠,翻手就奪過了菜刀。正要砍向胖子,盛鈺那邊就傳來一聲:“我開出來了。”
開出來了,開出什麽了?
她迷茫的看過去。胖子趕緊將菜刀重新拿回來,小心翼翼收了起來,抹著眼淚說:“小包裹裡都是我存起來的黑水晶。我尋思著盛哥吞了那麽多黑水晶,就算因為樓層限制開不出其他技能,那他那個掠奪技能總能升級吧,總之你別輕易想死,我都不知道怎麽勸你,你這樣我害怕。”
廖以玫扶額:“行吧,那我先不死。你別哭,我不是安慰你,主要是你哭的很吵。”
“……”
胖子哭的更傷心了,還很沒有形象,就這麽對著他的女神鼻涕眼淚糊一臉。
另一邊。
【貪得無厭使用次數加一。】
盛鈺皺眉,罕見的犯了難。
他、不,應該說他們現在所有人都是靠廖以玫的絕對守護苟著。要想使用技能,那得先出防護罩,然後靠近樓梯踩上冰,接近鬼媽媽,到達一定距離之後,才能使用掠奪技能。
這個過程只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盛鈺就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千萬遭。
近戰攻擊手遇見了法師,這簡直是盛鈺最不想看見的畫面。身後還有一位法師,傅裡鄴很果斷的說:“你來掠奪我的技能。”
法師對上法師,兩邊都是遠距離攻擊,這倒是一個好辦法。
盛鈺立即盯上傅裡鄴的頭頂。
不一會,上面就出現一行字。
【傲慢王】
【精神控制:擊上對方的薄弱點,一擊致命。擊上非薄弱點,可重傷。】
【是否選擇掠奪傲慢王技能。】
【是/否。】
“是。”
【掠奪失敗。】
“重新掠奪,我選擇是!”
【掠奪失敗。】
“……?”盛鈺又回頭看了一眼防護罩,急說:“不行,總是掠奪失敗。”
“應該和身份卡牌有關。我拿到卡牌的時候就有聲音告訴我,本性傲慢,不對人臣服。”
傅裡鄴沉吟幾秒鍾,閉上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緩緩睜開眼:“拿出你的匕首。”
聽了這話,盛鈺不明就裡,但還是將惡詛守護匕首掏了出來。
刀刃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孕育著一股不詳的氣息,名字裡雖然帶了‘守護’這兩個溫暖的字,但這把匕首的用法十分歹毒。
——對準敵人的心臟扎下,您將直接掠奪對方所有的信仰,讓敵方對您陷入狂熱崇拜狀態。此武器僅能使用一次,使用效用為永久。
鬼使神差的,盛鈺腦電波和傅裡鄴一下子接軌:要是傲慢這張卡牌本性不對人臣服,那就想辦法讓他臣服,惡詛守護就是一個絕佳的好手段,信仰崩塌,他會變成新的信仰。
這個想法歹毒,又要命的瘋狂。
‘轟隆隆’一聲巨響。
防護罩已經出現裂痕,部分地方都被砸出了大洞。那些碎冰順著洞砸落在玩家和鬼怪之間,轉瞬又收割走許多性命。
遠方傳來鬼媽媽的尖利叫聲,她聞到了孩子的鮮血味,崩潰又絕望。揮手間又是更多的冰塊落在防護罩上,她的另一隻腳也邁上了樓梯。
盛鈺一點一點的抬眸,耳邊呼嘯著各種雜亂聲響,但主觀意識將那些全部都屏蔽掉了。現在在他的眼中,其余人的動作仿佛都變成了慢動作,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了他面前這個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嗓音會乾澀到這個程度:
“你要通過匕首……對我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