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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氣泡》第85章 咕嚕嚕 我有一個想娶的姑娘。
一切都仿佛還是從前的樣子。

 他的氣息, 他的味道,他的體溫。

 他們在充滿曾經記憶的少年時期的堡壘,不帶任何情欲地接吻。

 等江起淮直起身來的時候, 陶枝目光已經有些散了, 她喘息著坐在旁邊的書桌上, 背靠著桌前的牆面緩了一會兒。

 臥室裡安靜, 她舔了舔有些發麻的嘴唇, 扭頭看牆上的那張照片, 好奇道:“這張你是什麽時候拍的?”

 “不是我拍的。”江起淮說。

 陶枝:“啊?”

 江起淮言簡意賅:“厲雙江。”

 陶枝又“啊”了一聲。

 這張確實是從她前面拍的, 江起淮坐在後面, 要拍照也只能拍到她的後腦杓。

 “厲雙江什麽時候拍的?”陶枝狐疑道,“他沒事兒拍我照片幹什麽?”

 蔣何生的事情剛發生,還給她留下了點兒心理陰影, 她說著,像是忽然聯想到了什麽, 驚悚道:“他以前不會暗戀過我吧?”

 “……”

 江起淮眼皮子一跳,手指又有些癢, 想敲她腦袋。

 這麽想著,他就這麽幹了。

 陶枝腦門兒被他敲了一下, 叫了一聲, 捂住腦袋抬起頭,憤憤地看著他:“你又敲我幹什麽!”

 “我打地鼠。”江起淮面無表情道。

 陶枝眯起眼:“江同學,你不想要女朋友了是吧。”

 江起淮默了默, 在承認自己的小心思和讓陶枝誤會厲雙江曾經暗戀過她之間抉擇了一下,發現還是後者更讓人不爽一點。

 他頓了頓,垂下眼,語氣波瀾不驚:“我讓他拍的。”

 陶枝眨了眨眼:“什麽時候啊。”

 “集訓的時候。”

 陶枝回憶了一下, 想起他高二參加數學奧賽的寒假集訓冬令營。

 她笑眯眯地拖長了聲:“哦,就是我跟你告白的時候。”

 “原來你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陶枝美滋滋地,悠悠地說,“有些人呢,表面上裝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實際上卻讓同班同學私底下偷偷拍我照片兒。”

 江起淮瞅著她得意洋洋的樣子,沒出聲。

 “看來之前給你發的那些你女朋友的照片也不是很夠,”陶枝坐在桌上,下巴微抬,抬手抓了一把頭髮凹了個造型,“來吧。”

 江起淮疑問抬眉。

 “掏出你的手機,打開相機,”陶枝矜持地說,“今天就滿足你一下,讓你拍個夠。”

 “……”

 因為時間還早,兩個人沒急著走,在老房子裡呆了一會兒。

 陶枝像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樣,興奮得到處轉,看了一圈兒之後去洗手間端了個小水盆過來擦桌子,又跑去給客廳陽台窗前的一大堆綠蘿挨個澆水。

 她像個小陀螺似的左轉右轉,江起淮也沒攔著,就這麽靠在牆邊兒看著她。

 陶枝用小水杯盛著水回來澆花,來來回回地跑了好幾趟,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端著水杯走過來,有些擔憂道:“江起淮,我是不是澆太多水了?這些花水太多根會不會爛啊。”

 “不會,”江起淮懶懶道,“它們喜歡水。”

 陶枝還是皺著眉,指著窗邊落地放著的一顆仙人掌說:“我剛剛澆的時候也把它給忘了,一塊兒都給澆了,用不用換土啊。”

 “澆你的,”江起淮樂意看著她折騰,眼也不眨地說,“你就當它是水生仙人掌。”

 陶枝有些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又顛顛地跑到窗邊那顆仙人掌旁邊蹲下,給它換土。

 等她終於忙活完,換上乾燥蓬松的新土壤,已經接近十點了。

 江起淮在旁邊把換出來的濕潤土掃進袋子裡:“偶爾澆多一點兒水其實沒事,之後都別再澆就好了。”

 陶枝手臂長長地舉著,手上髒兮兮地沾著土壤,鼻尖上也多了一小塊小小的黑泥巴,看起來狼狽又可愛。

 “我想盡量把什麽都弄好一點兒,”她蹲在地上仰著頭看著他,認真地說,“這裡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這裡見證過我的膽怯,也目睹過我的孤勇。

 也是我在絞盡腦汁地想要走進你的世界裡時,無意中發現的你面具上的小小裂痕,然後讓光照進來的地方。

 江起淮把陶枝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忙了一整天,之前的那股興奮勁兒過了以後,她後知後覺地累到眼睛都差點兒睜不開。

 飛速洗了個戰鬥澡以後,躺在床上幾乎是幾秒鍾就睡著了,連江起淮到家的信息都沒來得及看。

 隔周,她將拍好了的封底成片發到《SINGO》,又收到了他家大少爺以及編輯部一系列的彩虹屁,陶枝通通坦然接受了。

 副主編發微信一邊哭著一邊找她吐槽,真情實感地哭訴她救了編輯部的狗命,稱這是她入職以來最晚定片時間最趕的三月刊。

 臨近過年,工作室的人幾乎全都懈怠下來,許隨年不是本地人,今年早早地準備回老家,臨走之前跟陶枝交代了一下合作方的事和年初攝影展,順便八卦了一下她和江起淮的感情進展。

 他問到最後,陶枝實在有些忍無可忍,直接一手拖著他的行李箱,一手推著他把他往外趕:“別像個gay蜜一樣在這裡問東問西的了行嗎?再之後我是不是還得跟你交代一下他往上數三代的家庭情況啊?趕緊走吧,不怕你趕不上飛機嗎?”

 她這話提醒了許隨年,他一邊被他推著往外走一邊側頭問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他爺爺是幹什麽的?”

 陶枝笑著將他推出了工作室的門,隔著玻璃朝他招了招手:“明年見了您!”

 今年年過得有些晚,一直到二月中下旬,除夕將至。

 江起淮年前一天都沒休過,一直到除夕夜當天才放假,除夕當天的下午,他到陶枝家門口接了她,兩個人一起回了陶家老房子。

 陶修平給家裡的阿姨放了假提前回家過年,於是年夜飯和餃子只能自己解決,陶枝和江起淮來的時候,陶修平拉著一直睡到中午迷迷糊糊剛起來不久的季繁進廚房,準備年夜飯。

 他大清早買了一堆食材回來,他負責硬菜,季繁處理生鮮,兩人一進門,就看見季繁穿著圍裙戴上了手套,追著爬了滿地的螃蟹雞飛狗跳地抓。

 六七隻螃蟹活蹦亂跳地橫著在廚房門口穿行,越過餐廳爬到玄關門口,尖銳的爪子扎著江起淮拎來的年貨和補品往上爬。

 江起淮將東西放在地上,捏著螃蟹屁股把它揪起來,走到廚房丟進水桶裡:“我來吧。”

 陶枝震驚地看著季繁演話劇似的追著幾隻螃蟹滿屋跑:“你這幹什麽了,能讓它們都跑乾淨?”

 “我下蒸鍋的時候忘蓋鍋蓋了,”季繁說,“誰他媽知道那麽高的蒸鍋它們都能翻出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最後一隻螃蟹丟進水桶裡,江起淮拎著桶拿到廚房去衝洗,重新下鍋。

 “我突然發現江起淮還有點兒用啊。”季繁一邊頭也不抬地按著手機劈裡啪啦打字一邊說。

 陶枝冷笑了一聲:“反正是比你有用多了,”她側過頭,瞥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你跟誰聊天呢聊這麽歡?”

 她視線剛一掃過來,季繁“哢嚓”一下鎖了屏,扭過頭來不滿地說:“我還能不能有點兒私人空間了?”

 他動作很快,但陶枝還是看見了他手機屏幕上一閃而過的貓貓頭表情包。

 “提問。”她滿臉嚴肅地高高舉起了手。

 季繁低下頭重新看手機:“說。”

 陶枝:“你準備什麽時候追我們可愛靈靈?”

 “我追……”季繁的表情呆滯了兩秒,而後從呆滯轉到了震驚,最後莫名地暴躁了起來。

 他猛地往旁邊退了半步,漲紅了臉說:“我什麽時候說要追她了?!”

 “那你這天天沒完沒了的在這兒幹嘛呢?”陶枝下巴朝他手機抬了抬,“聊著玩兒啊?不打算負責啊?”

 季繁紅著臉沉默地瞪了她好半天,肩膀一塌,忽然泄了氣一般地說:“要是追能有用我還說什麽了,她又不喜歡我。”

 “她之前說了,喜歡溫柔的。”他一臉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指著自己問道,“你看我,跟溫柔這兩個字沾半點兒邊麽。”

 陶枝認真地上下打量他,點點頭,讚同地說:“溫和柔都看不出來,倒是挺油的。”

 “我他媽?”季繁又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我早上剛洗的頭。”

 “又不是說你頭髮油,”陶枝真心實意地說,“你但凡把你身上那些個破破爛爛的衣服換掉,顏色稍微少點兒別跟個大蝴蝶似的,都不至於大學畢業了人還看不上你。”

 “你懂個屁時尚。”季繁不服道。

 陶枝:“你懂個屁女人。”

 季繁感覺自己的審美被侮辱了,不想再跟陶枝說話,寧願跟討厭的江起淮待在同一個廚房裡準備年夜飯。

 陶枝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吃吃水果,也覺得沒意思,跑到廚房去看著幾個男人忙活。

 陶修平第一次見江起淮見廚房,有些意外他還會做菜,意外之後也就心安理得的讓他掌杓。

 陶枝叼著顆葡萄跑到他旁邊,看著他有條不紊地將各種洗切好的食物下鍋,含糊道:“我怎麽感覺我帶你回來過年是騙了個免費廚子呢。”

 “免費不行,”江起淮平靜說,“記得打錢。”

 陶枝把葡萄皮兒丟了:“你現在怎麽這麽認錢啊?”

 “畢竟缺錢,”江起淮一邊掀開砂鍋蓋子,用筷子戳了戳裡面的牛肉一邊說,“還欠著女朋友一個宮殿。”

 陶枝側頭看了一眼,廚房另一邊,陶修平正靠在中島旁邊指揮著季繁洗菜,沒注意這邊的動靜。

 “那女朋友不是說了,不要宮殿也行。”陶枝小聲說。

 江起淮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沒有宮殿怎麽跟公主求婚?”他不緊不慢道。

 陶枝差點被剛吞下去的葡萄給噎住。

 她愣愣地看著他,然後耳朵慢慢紅了。

 陶枝抬手捏了一下有些發燙的耳朵,垂下頭去,小聲嘟噥了一聲:“我去看電視了。”

 然後小步蹭出了廚房。

 江起淮回頭看了一眼她急匆匆的背影。

 落荒而逃。

 他低下頭笑了一聲。

 這一頓年夜飯做得像模像樣,江起淮掌杓,季繁打下手,陶修平樂得清閑,就站在旁邊動動嘴皮子當他的總指揮。

 飯後,幾個人坐在沙發上看春晚,大多數時候是江起淮和陶修平聽著陶枝和季繁在旁邊吵吵嚷嚷地拌嘴。

 陶修平側頭,看向江起淮:“這倆人吵不吵?”

 江起淮:“沒有。”

 “這倆祖宗一直這樣,雖然有時候煩人了點兒,但倒也熱鬧,”陶修平語氣平淡,“你習慣就好。”

 江起淮笑了笑,低聲說:“這樣挺好的。”

 這大概是他過得最像新年的一個除夕夜。

 溫暖明亮的客廳,兩個人小朋友似的吵嘴架,熱熱鬧鬧的年夜飯,陶枝笨拙地在旁邊滿手麵粉學著包餃子,結果煮的時候餃子全都漏了,成了一鍋肉湯煮麵片兒。

 他看著被季繁無情嘲笑以後鼓著嘴巴一臉不高興的回擊過去的小姑娘,平冷的目光不自覺地緩下去。

 這大概是他始終所期盼著的,最好的光景。

 不會有比這更好的了。

 新年過後,江起淮有一周的假期。

 陶枝一整個二月都有空,江起淮難得在家裡陪她膩歪了幾天,大多數時候都比較安靜,兩個人在沙發裡窩著各做各的事情,一直到初八正式上班。

 年後沒那麽忙,陶枝就隔三差五地拽著他去小胡同裡的老房子收拾,她把一些實在已經舊得不太用得了的家電換了新的,沒事兒就蹲在綠蘿小盆栽前看著它們,給它們澆澆水。

 元宵節那天,陶枝和江起淮起了個大早,開車去了郊區的墓園。

 隆冬的清晨天才蒙蒙亮,陶枝跟在江起淮旁邊踩著青灰色的石板台階往前走,一直走到江清和的墓前。

 昨天夜裡落了雪,老人的墓碑前落了一層薄薄的雪,江起淮抬手,動作輕柔地將積雪拂開,陶枝走過去蹲下來,抬手用指尖輕輕擦了擦那張灰白色的照片。

 陶枝蹲著身子:“江爺爺,我和阿淮來看您啦。”

 “一直不知道您就住在這兒,以前蹭過那麽多頓飯,結果這麽多年也始終沒來看過您,”她輕聲說,“阿淮現在已經過得很好很好了,您把他培養成了特別優秀的人,已經可以好好休息了。沒事兒就串串門,和我媽媽聊聊天,她什麽都會,也可以陪您一起下象棋的。”

 時隔多年,江爺爺再次和藹地看著她。

 像是在笑著對她訴說些什麽話。

 陶枝笑起來,眼睛淺淺地彎起:“您辛苦了這麽多年,從現在開始就輪到我接您的班了,您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他,一直和他在一起的。”

 墓園裡肅穆又安靜,陶枝說完等了一會兒,轉過頭來。

 江起淮在她身後站著,沒說話,陶枝揚起臉,眨眨眼睛說:“江爺爺說就把你交給我了,如果你欺負我,就讓我打你。”

 江起淮低笑了一聲,朝她伸出手:“嗯。”

 陶枝搭著他的手站起來。

 兩個人將花束放下,陪了老人一會兒,繼續往前走。

 季槿的墓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陶枝每次跟季繁一起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會沉默得不想把矯情的情緒暴露給對方看,但只要獨自一個人過來,季繁會哭,陶枝會跟季槿說上很多話。

 會跟她說學校裡發生的事,交了哪些新朋友,吃到了一家很好吃的火鍋,最近新投到國外的作品拿了一個小小的獎。

 會說老陶之前一直很沉默,不過最近慢慢地開始重新變回了那個活潑的老頭兒,還喜歡上了看戀愛綜藝,說季繁暗戀了一個姑娘很多年,卻一直不敢追。

 也會告訴她,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不怪你了,雖然作為沒有被偏愛的那一個,當年你的選擇還是會讓我有點兒傷心,但是我不怪你。

 我會難過,但不怨你。

 陶枝小的時候確實跟媽媽更親近,但是陶修平給她的愛和呵護卻給她帶來了更深遠的影響。而對季槿遺憾或者怨恨諸如此類情緒的存在,就仿佛是在抹滅和否定父親這麽多年來給她的愛。

 有的時候,她甚至會很慶幸季槿的選擇。

 讓陶修平能夠看著她長大,而她陪著他變老。

 陶枝在季槿的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說完了最後想說的話,才轉過頭去,輕輕扯了扯江起淮的手指:“走吧,好冷好冷。”

 江起淮看了一眼她發紅的眼圈,反手握住她的手,揣進自己外套口袋裡。

 陶枝冰涼的手指縮進他掌心裡,被一點點地溫暖,心情變得明朗起來,忽然想起還沒有跟季槿說江起淮。

 她側過頭,訥訥道:“我剛剛忘記跟我媽提你了。”

 江起淮神色平靜,不太在意的樣子:“沒事,我剛剛跟阿姨說過了。”

 陶枝側頭,笑著說:“你跟她聊天了嗎?”

 “嗯。”

 “那你跟她聊什麽了?”她好奇道。

 江起淮沒說話。

 他牽著她的手,踏著鋪滿了薄雪的石板路往前走,一直走下最後一個台階,陶枝才聽見他緩聲說:“我說,我有一個想娶的姑娘。”

 陶枝愣了愣,看著他。

 江起淮捏了捏她的手指,垂下眼來:“不知道她能不能認可我做女婿。”

 他神色很淡,冰刻一般冷厲的眉眼,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柔和:“也很謝謝她,把我的枝枝帶到這個世間。”

 以及如此幸運的讓他遇到。

 從此以後,他會永遠守著她。

 看著她開心的時候笑,陪著她難過的時候哭。

 和她一起度過未來的每一天,越過崇山峻嶺,跨過溝壑萬丈,彼此相攜而行,照亮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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