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季繁說的， 付惜靈打算全部當他放屁。

就算脾氣不好也不會跟她發火，說得倒是很好聽，但他連江起淮敢惹， 脾氣上來了付惜靈才不相信季繁會管她是誰。

所以還是該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 能少說就少說， 只是兩個人相處起來， 逐漸變得比前稍微自然了一點。

有時候， 季繁上課的時候被點名了回答問題， 付惜靈會稍微提醒他一下。

或者早自習的時候作業會借給他抄。

非常偶爾的情況， 付惜靈在忍不住， 或者季繁太煩人了， 她開始會大著膽子懟他兩句。

他還真的就來沒發過火兒，無論她說什麼，他笑嘻嘻的， 不太在意的樣子。

習慣了以後，在付惜靈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她對著季繁時膽子已變得大多了。

這件事情還是厲雙江提醒她的。

季繁跟厲雙江他們不一樣，厲雙江趙明啟他們雖然也愛玩，好調皮搗蛋，常王和王褶子氣得暴跳如雷， 但是該辦正事兒的時候也不含糊，思還是放在學習上。

季繁來學校， 感覺就是來玩的。

除了跟厲雙江他們系好， 他也結交了不少學校裡那種花錢讀書每天惹是生非的太子黨。

少年家裡條件好長得帥，為人處世也非常講義氣夠朋友，兩個學期下來，隱隱有了太子黨小老大的趨勢。

付惜靈常著下課的時候有外班的比較出名的男生來班級門找他， 幾個人勾肩搭背的出去。

也撞見過一兩次，他們在校外和他學校的人打架，有時還會在小賣部的圍牆旁邊，以及體育館後門偷偷抽煙。

少年背靠著小賣部角落裡的牆，低垂著頭，不知道旁邊的男生說了什麼，他聽見了，很淡笑了一下，夾著煙的抬起，咬嘴巴裡，星火就跟著微微一閃。

雖然不太喜歡，但付惜靈也只是皺了皺眉，然後裝作沒見一樣，目不斜視地走開。

季繁見她，會愣一下，然後飛快地將裡的煙丟在地上，抬腳碾滅，朝他的朋友們擺擺，小跑著跟上來。

付惜靈不愛動，下了課也隻喜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書什麼的，季繁就笑著問她︰“小蘑菇，怎麼這節課想起出來了？”

付惜靈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和他隔開一段距離︰“我想買個果凍吃。”

“嗯？”季繁了她空空的，湊上去“那怎麼沒買？”

“突然不想吃了。”付惜靈小聲說，又往旁邊挪了挪。

季繁著兩個人間再次間隔出來的距離，有些不爽︰“你離我這麼遠幹什麼？”

付惜靈默默地他一眼︰“你很臭。”

“……我他媽？”季繁垂眼，著自己雪白的校服袖子，“小爺我很愛乾淨的好吧？哪裡臭了？”他抬起臂來湊到她前，“你聞聞，明明是香的。”

付惜靈皺了皺眉︰“你身上有煙味兒。”

季繁閉嘴了。

他垂下眼，沒再說，人沉默下來，連步子放緩了些。

付惜靈自顧自地往前走，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季繁已沒在她旁邊了。

她回過頭去。

少年站在她身後幾米遠的地方，沒再跟上來，他校服外套脫掉了，這會兒正站在原地，兩隻扯著校服領子，將外套撐開來，然後迎著風抖。

付惜靈︰“……”

她了一會兒，忍不住說︰“你幹什麼呢？”

“我散散味兒，”季繁一邊抖衣服一邊說，“你不是嫌臭麼。”

付惜靈默然了幾秒，低聲說︰“你稍微離我遠一點兒就聞不著了。”

季繁抬眼，笑了一聲︰“我就坐你旁邊，怎麼離你遠點兒？”

好像是這樣的。

她又不說了，猶豫了一下，轉身繼續往前走。

一直走到教學樓門，付惜靈回頭了一眼。

季繁沒有跟上來，但也不在原地了。

她重新轉回身，了教學樓回班級。

上課鈴還沒打，教室裡同學在聊天，付惜靈坐在座位上下一節課用的書本掏出來，坐在桌前發呆。

嘴巴有些閑。

還是想吃果凍，剛剛沒有去買，只是因為她想離那些抽煙的校霸們遠一點兒。

她坐在那發了走了一會兒神，季繁回來了，他校服已重新穿好了，吊兒郎當的一邊晃悠著寬大的校服袖子一邊走到座位上坐下，身上的煙味兒已沒有了，是洗衣『液』混著少年人特有的乾乾淨淨的氣息。

他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伸長了腿，腳往桌杠上一踩，朝她伸出來。

眼前的桌上就跟著出現了個東西。

季繁裡捏著一瓶吸吸果凍放在她桌上，修長的指抵著，往前一推，挪到她眼前。

付惜靈愣了愣，抬起眼來，了，那瓶隻果味兒的果凍，又扭頭旁邊的人。

他表情松松垮垮，語氣閑散︰“隻果味，行吧？”

付惜靈愣愣的︰“你去買了嗎？”

“你不是想吃麼。”他毫不在意道，“結果見我掉頭就跑，你倒是稍微裝一裝，跑路跑的別那麼明顯啊。”

“沒有見你就跑，”付惜靈一本正地說，“我只是不喜歡煙的味道。”

季繁了她幾秒，趴在桌子上，忽然湊過來︰“不喜歡煙啊你？”

付惜靈沒有馬上說。

季繁抽不抽煙跟她在是沒什麼系，他愛怎麼抽怎麼抽，跟她一點兒系沒有，她也管不著。

但是陶枝挺討厭他抽煙的，每次少年一抽煙被陶枝抓著，她會拽著他頭髮他臭罵一頓。

在陶枝的子上，付惜靈想了想，還是說道︰“抽煙對身體不好。”

小姑娘圓圓的眼珠著他，表情認認真真地，像是真的覺得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在給他搞科普一樣。

季繁覺得有點兒好笑。

他挑了挑眉︰“所以呢？”

他這表情起來有點兒危險，付惜靈又慫了，聲音再次低下去︰“所以你還是少抽點兒吧，被枝枝知道了她會不興的。”

她陶枝搬出來，季繁噎了一下，也有點兒慫了。

他抓了抓頭髮︰“你不會偷偷跟枝枝告密吧？”

付惜靈還是認真地著他，搖了搖頭︰“我不會做那種事的。”

“那就好，”季繁松了氣，頓了頓，又垂死掙扎道，“我現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不抽了，就是跟那幫朋友在一起的時候，見他們抽，就也有點兒忍不住。”

付惜靈垂下頭，小聲嘟噥︰“那你可以少跟他們一起玩。”

她剛說完，馬上就閉嘴了。

這說得有點兒多管閑事了，他跟什麼人交朋友，跟她有什麼系。

果然，季繁沒有說了。

他閑閑散散地趴在桌子上，眼睫懶趴趴地垂著，漆黑的眼珠著她，臉上有些不正的調笑也收了起來。

氣氛有些沉默。

而他起來像是發脾氣了的樣子。

付惜靈見過他打架時候的狀態，起來凶得不行，她抿了抿唇，掩飾般地拽過剛剛掏出來的英語書，翻到單詞表，佯裝剛剛什麼沒有說過的似的單詞。

季繁著她軟軟的，肉呼呼的側臉和地垂下去的眼睫『毛』，直起身來。

他慢吞吞地校服袋裡抽出機，然後一伸，壓著她的英語書放在她桌上。

付惜靈下意識過去。

他點著屏幕劃開，也沒避諱她的目光，當著她的兒按了密碼解鎖，然後打開了微信，點開了好友列表。

然後，付惜靈著他隨意地劃著列表上的名字，點開了一個他的太子黨朋友的微信，右上角，刪除。

退出去，又往下滑了滑，點開另一個，刪除。

就這麼刪了七八個微信。

季繁頭到尾重新拉了一遍好友列表，確認了一下沒有遺漏，指尖在機屏幕上輕輕敲了兩下。

“咚咚”，輕飄飄的兩聲響，季繁瞥了她一眼︰“刪光了。”

他拖著聲說︰“行了吧？小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