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香草味本身就是白衍的汗味一樣。
江湛一時竟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可笑。
方秘書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家總裁緊緊盯著明顯是白衍的外套,嘴角還帶著罪惡的笑容。
方秘書:“……”
他咳嗽了一聲,“江總。”
方秘書本來提前下樓開車,接到江總的通知之後,懷著一肚子疑了惑了趕過來。
江湛有家庭醫生制定的營養計劃,除了加班之外生活習慣也很規律,很少有額外要吃東西的時候。沒想到這次竟然要和白衍一起吃夜宵,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方秘書心裡羅列了八九個市裡比較知名、關鍵還很乾淨的深夜餐廳,準備在江湛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
白衍擦著頭髮從淋浴間出來,笑眯眯地道:“我請江總吃。”
一個“請”字喚起了江湛今天下午面對施伯商時的尷尬回憶,讓他警惕地抬頭,沉聲道:“我來。”
白衍意外地放下了毛了巾,看了江湛片刻,沒有跟他搶,披上外套,略有些遺憾地道:“江總,床上你要是也能這麽主動就好了。”
江湛:“……”
方秘書恨不得自己聾了,又恨不得自己是隻錄音筆。
對白衍的了性了格已經有了大致認知的方秘書努力壓抑自己的八卦欲望,想著這麽高薪水的職位並不好找,識趣地後退一步:“我先去訂餐。”
……
江湛選擇的午夜餐廳是一家中餐廳,以無煙燒烤比較出名。
因為店裡衛生環境好,油煙味比較輕,還在江湛容忍范圍內,所以來過幾次。
深夜客人不多,服務員送上點好的單之後就下去了。
切片的冰鮮肉堆成高塔的形狀,薄得有些透明的肉片沾上烤盤的時候就發出“滋啦”的聲音,油脂的香味瞬間迸發,幾乎翻個面的同時就已經熟了。
哪怕江湛這種對氣味容忍度很低的人,也無法拒絕深夜烤肉的誘了惑了。
江湛夾起一塊肉剛要吃,發現對面的白衍一直在盯著他看,頓時有些不自在:“怎麽了?”
白衍看了眼面前潔白的瓷盤、瑩潤的酒杯、修長的筷子,向後一靠,坦然地道:“我不會用筷子。”
江湛怔了一下,才想起來白衍據說是從海外歸來,漢語都說不利索。
他剛想按下呼喚鈴,讓服務員送刀叉上來,就聽到白衍道:“正好現在跟著江總學一學,江總不用在意我。”
江湛的筷子停住不動了。
他用了二十多年筷子,上次被人這麽認真地盯著,還是四五歲被媽媽教的時候。
有些事情沒有察覺倒是還好,一旦察覺到就會覺得格外別扭。
但是白衍看得十分認真。
江湛吃了兩口,白衍已經能夠用筷子簡單夾肉了。
這讓江湛有些意外——筷子對國人來說是個很常見的東西,但對於沒用過的人來說,其實很考驗手掌手指的靈活了性了。
白衍這麽快就能掌握筷子的用法,肢體協調了性了顯然很高。
“你之前吃飯?”
他記得公司開給練習生的食譜大部分都是中餐。
白衍順利地把烤肉送進嘴裡,滿足地放下筷子:“哦,我都是去西餐廳訂外賣。”
藝人要控制飲食,保持完美的身體比例。
江湛還以為白衍不會用筷子所以不在公司裡吃,沉默了一下,思索著應該要求食堂配備一定數量的刀叉。
“不用麻煩。”白衍又慢慢夾了塊肉,慢悠悠地道,“我是嫌公司的食物難吃。”
他在另一個世界出身豪門,又是矜貴的omega,食物都是特意針對口味進行的調整,大鍋飯的公司餐廳隻吃了一口就咽不下去了。
哪怕到了這個世界,能不委屈自己的時候,白衍也絕不會委屈。
還好之前江湛給的支票數額不小,加上《晴天砂雨》的銷量高,才省了白衍繼續拿譜子去賣的麻煩。
白衍筷子用得愈發熟練,感受到這兩根普普通通的棍兒在餐桌上是如此靈巧方便,正吃著肉,忽然聽到江湛問:“在公司現在怎麽樣?”
白衍隻當他在關心員工,隨口道:“還不錯。”
“經紀人怎麽樣?”
白衍停下手,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江湛,忽然笑了起來:“江總聽說了什麽?”
江湛輕輕扯了一下領口,有些不自在。
“唔,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要一個能全心全意輔佐我的經紀人。”白衍笑了吟了了吟了地端起酒杯,對江湛眨眨眼,“既然江總願意替我出頭,那我提前謝了。”
江湛沒見過這麽順竿子往上爬的,停頓了好久,才道:“回去公司會認真調查,給你答覆。另外……”
江湛又扯了一下領口,有些不自然地調整了一下呼吸,才道,“輿論的事情雖然已經壓下去了,終歸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抱歉。相關輿論問題我會負責解決。”
白衍十指交叉撐在前胸,看了江湛好一會,才意外地挑眉:“我還以為江總是絕不會認錯的類型。”
江湛:“……”
他放下筷子,認真維護了一下自己的形象,“這次責任在我,我自然應該認錯。”
白衍眨眨眼,奇妙地領悟到了江湛一點處事原則。
簡單的說,對於江湛來說世界劃分非常有條理——誰付出更多、誰收獲更多;誰承擔更多、誰責任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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