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深等人站直身體看著他,目光隱隱帶著挑釁。
“既然各位跳了一支舞給我看。”白衍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微笑回敬,“我也給各位跳一支。”
……
音樂響起。
白衍靜心凝神,略微闔目。
從這一刻開始,周圍是否有人已經不在他的關心之中。
他的動作、他的節奏都只為了他一個人而舞動。
這個舞曲的名字叫《斷翼》。創作者曾經在察查爾湖旁邊看到一隻折了一隻羽翼的白尾鷺鳥,拚盡全力地鼓動著翅膀想要飛舞,而它的同伴們則盤旋在它的上空,不時發出鼓勵的鳴叫,等著它們的同伴重新翱翔於天空。
一只在淺灘上掙扎躍動的鷺鳥,兩隻不對稱的翅膀,跳出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舞。
最後鷺鳥也沒能再飛上天空。它掙扎到精疲力盡、掙扎到翅膀和腿隱隱滲透出血跡,聲音都已經嘶啞,最後依然無法重歸晴空。
最後一次飛騰落下後,鷺鳥沒能再站起來。
創作者為之目眩神了迷了,才有了《斷翼》這首曲子。
《斷翼》的節奏感非常強烈,蘊含的感情又十分激進,作為舞曲十分合適。
煌星傳媒在s.n.灰上下了不少心血,這支舞經過專門的舞蹈設計,不是純粹提高動感、活力度的街舞,摻雜了很多藝術了性了的表達。
在s.n.灰八人跳的版本中,裴深的角了色了是那隻斷翼的鷺鳥,其他人則是鷺鳥的同伴。
這一次白衍自己獨自扮演鷺鳥。
沒有能夠翱翔周圍的同伴襯托。
然而,白衍卻將鷺鳥對天空的渴望、自由的向往表達得淋漓盡致。
他仰頭注視著天空,深灰了色了的眼眸裡一片不屈和執著。
每一次揮手、每一次轉身,所有的動作都帶著決絕和狠戾,哪怕為此折了翼、損了羽、啞了音也絕不會放棄。
從第一個音符響起,他就不再是白衍,而是舞曲中的主角。
明明只是一場練習,沒有燈光師的特效、沒有凸顯身份的服裝,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白衍,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隨著白衍的動作而緊緊揪起,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驚擾了這隻掙扎的鷺鳥。
音樂結束,裴深怔怔地看著白衍站在原地,額頭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滲出了冷汗。隨後他大口喘息了一下,下意識與其他隊友對視,看到他們眼中同樣的震驚。
白衍調整了一下呼吸,拎了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半,放下來微微笑道:“怎麽樣,還能入各位眼?”
幾個團員神了色了各異,囁嚅著嘴唇說不出話。
忽然,一陣“呱唧呱唧”的鼓掌聲從團員中響起。
喬洋臉了色了微紅,打破了尷尬糾結的氣氛,誠心誠意地道:“真的很好。”
白衍挑了挑眉,對喬洋微笑著致意。
有喬洋開頭,其他人再別扭,也心悅誠服跟著鼓起了掌。
等掌聲落下,舞蹈老師呼了口氣,誇獎道:“不錯,你的動作比之前更完美了。”
舞蹈老師轉頭看向了那邊低著頭有些沉默的團員,“你們都是我教出來的,我有話就直說了。”
這位舞蹈老師態度嚴厲,包括白衍、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狠狠了操了練過,對老師有種天然的敬畏,連忙道:“您說。”
“白衍的動作或許沒有你們精湛標準,但他對於舞蹈要表達的東西比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強得多。”舞蹈老師點了點胸口的位置,神了色了嚴肅,“舞蹈最初源自表達內心的情感的動作,發展到現在,舞蹈已經成為一門藝術——而藝術,從來不局限於‘標準’之中。”
幾個人怔了一下,默默低下了頭。
“你們想什麽我也知道,但你們先想清楚,站在這個舞台上到底是為了什麽。”舞蹈老師道,“我不管你們要走什麽路,但跳舞本身必須帶著強烈的情感,才能將情感傳達給觀眾,引起觀眾的共鳴。你們跳舞的時候,就要把自己當做全心全意的舞者。白衍在這一點上,比你們每個人都要強。”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訓斥完那邊八個,舞蹈老師回頭又瞪了一眼白衍:“別笑,你以為光有情感就可以了?那醉鬼撒酒瘋也叫跳舞了!你也得繼續練!”
白衍被教育了依然心情極好,笑眯眯地道:“聽老師指揮。”
看兩邊都聽話了,舞蹈老師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那一起試試看。”
……
練了一上午舞,白衍擦著脖子上的汗準備出門,就見喬洋從淋浴室裡出來,詫異地看著他:“白衍,你怎麽不去洗澡?”
白衍可不想跟他們一起擠淋浴間,隨口道:“我去我自己練習室洗。”
裴深剛巧從一旁走過,掃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聲。
白衍看都沒看他一眼,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你怎麽進a組了?”
說到這裡,喬洋臉上流了露了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和驕傲:“之前公司肅清,一些涉及——”
說到這裡,喬洋頓了頓,壓低了一點聲音,“涉及潛規則的、之前有劣跡的a組成員被踢到了b組,因為牽扯人數過多,剩下的人都沒法成團,就提拔了幾個b組的人上來。”
白衍懂了,輕輕挑眉:“恭喜。”
難怪他沒在剛才那堆人裡看到那個紅了毛了秦昊,看來是被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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