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這個角度,下巴剛好能碰到江湛純黑的短發,刺得他下巴微微發癢。因為江湛低著頭,所以白衍看不清江湛的表情。
但他可以想象得出來江湛目光沉靜、一絲不苟的模樣,如同江湛對著屏幕批改文件一樣專注。
白衍唇邊的笑容慢慢松了下來,看著江湛的目光漸漸變得複雜。
他在另一個世界時是備受寵愛的omega,受傷時有專門的醫務團隊治療,來保證作為聯姻商品的他精致無瑕疵。
治療艙簡單高效,任何外傷都能很快痊愈。
疼痛與否則無人關心。
因為一件商品的心情是沒人在意的。
曾經白衍以為受傷和生病對應的就是冰冷的治療艙,喊疼只能持續到被丟進治療艙之前,之後身體的創傷沒了,再哭泣只會被不耐地指責一句“不夠優雅”;
直到他接觸星網,才知道正常人家的孩子疼痛時會有親人的安慰和陪伴,哪怕用不起昂貴治療艙的平民,也能擁有雙親的關懷和擔憂。
白衍竟然到了今日,才體驗到這種感覺。
有人不為任何利益目的地、如此全神貫注地關心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疼。
江湛傲嬌、戲精、腦回路異於常人、床上也不夠持久;
但他意外地單純,在冷漠疏離的外表下是一個溫柔而簡單的靈魂。
江湛聽不到白衍說話,抬起頭看了白衍一眼,恰好對視上白衍的眼神,怔了一下:“很疼嗎?忍一忍,淤血要化開才會好得快。”
白衍唇角輕輕動了動,想像平時一樣調笑兩句,話到嘴邊卻停了回去。
白衍抿了抿唇,小聲道:“江總,疼。”
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好像憋了好久、很不習慣才憋出這句話。
江湛神了色了稍緩,想了想,在醫了藥了箱裡翻了一下,找出一包紅紅綠綠的糖果,剝了一顆遞給白衍:“咬著。”
白衍有些驚訝,下意識張口含住,帶著了奶了味的甜香沁入唇舌。
江湛好像知道白衍在想什麽,低頭繼續給白衍了揉了開淤血,一面道:“我小時候受傷,也是我媽媽這樣給我了揉了開淤血。因為那時候我……比較怕疼,不讓家庭醫生動手,我媽就給我準備了一包糖,放在這裡隨時取。”
白衍含著糖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江湛反應過來,解釋了一句:“現在的糖是管家準備的,不是放了很多年的。”
白衍唇角輕輕勾了勾,低下頭,鼻尖輕輕蹭了蹭江湛柔軟細密的黑發。
江湛身上柔和的木質香氣縈繞全身。
白衍閉了閉雙眼,口中的了奶了糖化開,甜絲絲的感覺彌漫在舌尖。
他記得以前方秘書和老管家說過,江湛年幼的時候又軟又糯,甚至還會哭鼻子,想象著少年江湛的模樣,忍不住無聲笑了起來。
等白衍腰間的淤血了揉了開,江湛站起身,稍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好了。”
“還沒好。”
江湛一怔。
白衍岔開腿,指了指自己大腿位置,笑眯眯地道,“吊威亞時大腿也磨得很疼,江總要不再辛苦一下……”
……
老管家看江湛下樓提了醫了藥了箱上去,還以為白衍運動的時候受傷了,煮了熱茶端上去,透過沒有關緊的門就看到白衍褲子脫了一半背對門口坐著,而江湛蹲在白衍的前面……
——這兩人怎麽都不關門呢?!
老管家趕緊回避,小心替他們拉上了門。
等江湛板著臉離開,老管家才又過來試探地向裡面看了眼,發現白衍正坐在起坐床上笑得歡。
老管家帶了熱茶過來,咳嗽一聲:“白先生,您受傷了嗎?”
白衍接過茶道了謝,隨意道:“沒什麽,就是拍戲磨出了點淤血,江總幫我了揉了了了揉了。”
原來如此。
老管家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松口氣還是失望。
“管家先生這些年都在給醫了藥了箱裡放了奶了糖嗎?”白衍忽然有些好奇,拈起一旁剝開的糖紙。
老管家怔了怔,笑了一下:“算是吧。自從夫人去世,□□總把家裡幾乎大部分夫人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江總能緬懷夫人的方式不多。尤其是接任星海集團之後,只有夫人祭日才能喘口氣。”
白衍撫平手中的糖紙,盯著看了一會,忽然問:“夫人的祭日是什麽時候?”
老管家回答:“下個月三號,也是夫人的生日。”
白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拎起手提包,“我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
這次“了毛了巾”吸收的江湛汗水成分果然乾淨了許多,白衍把萃取了液了交給智腦控制的儀器了操了作,坐在一旁慢慢沉思。
他之前答應給江湛的母親寫一首歌,寫好之後一直封存在硬盤裡,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送出去。
江湛母親的祭日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當初他寫這首歌的時候對江湛還沒有那麽熟悉,現在漸漸了解了江湛和江湛母親的過往,白衍心中又有新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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