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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電競]》第66章
言易冰練了一天遊戲, 頭昏腦漲的厲害。

 眼看著自己發揮越來越不好,注意力越來越不集中,他煩躁的直出冷汗。

 最後他乾脆扯掉已經失效的冰貼, 狠狠的揉著太陽穴。

 正巧這時阿姨敲門。

 “冰冰, 我給你們留了滑蛋肉末粥, 在鍋裡呢,一會兒寒陌說過來做紅豆圓子湯。”

 言易冰將手肘撐在桌面, 拄著太陽穴, 側著腦袋問:“他什麽時候說的?”

 阿姨:“剛才寒陌打了好幾個電話, 我看你練的太專注就沒打擾你,我替你接的。”

 言易冰四下找手機, 身邊果然沒有。

 他這才想起來, 中午他去廚房接溫水, 順手把手機放在下面餐桌了。

 他頓了頓:“他打很多個電話?”

 那小畜生不會看他一直沒接生氣了吧?

 “五六個吧, 也怪你的備注太......”阿姨靦腆的笑笑, “一開始沒敢接,後來接了才知道是他。”

 言易冰舔了舔下唇,尷尬道:“我的備注......你們怎麽說的?”

 “那小夥子看著挺冷淡的, 其實私下裡也蠻健談,還跟我說你倆喜歡給對方起外號,他說他管你叫沒良心,我說你這邊備注的是小畜生。”阿姨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嘴, 似乎覺得這種罵人的話說出來非常不合身份,“哎喲不說了, 我得回家抱孫子了。”

 言易冰:“......”

 他不關心寒陌是不是給他備注的沒良心,但現在寒陌知道他管他叫小畜生了。

 日。

 言易冰頭皮發麻。

 小畜生是真畜生,但大概不會喜歡這個名副其實的外號。

 眼看著阿姨走了, 言易冰琢磨著要不要把寒陌關在外面。

 理想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慘淡的。

 阿姨穿鞋出門的時候正好寒陌敲門,兩人完美交接,根本沒給他操作的空間。

 言易冰剛拖著身子到樓梯口,寒陌已經在跟阿姨道別了。

 言易冰:“......”

 他掃了一眼,扭頭轉身,準備回屋。

 寒陌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師父,牛奶往哪兒放?”

 言易冰隻好停住腳步,又磨磨蹭蹭的下來:“地下室的儲物櫃裡,我來吧。”

 寒陌拎開牛奶箱,轉而把小圓子遞給言易冰:“牛奶太沉,你把這個放冰箱,化了再煮容易裂。”

 “哦。”言易冰捏著小圓子,冰涼涼的還挺舒服。

 他打開冰箱,塞進冷藏裡。

 一邊關冰箱,他一邊用余光注視著寒陌。

 寒陌表情如常,眼眸垂著,面部肌肉平滑,只有頭髮因為天氣太熱而變得潮濕。

 寒陌喘息很勻,袖子卷起,自然的拎起牛奶去了地下室,似乎沒有生氣。

 難道他自己也十分認可小畜生這個稱號?

 小區裡別墅的構造大同小異,寒陌不用言易冰教,也知道儲物櫃在哪兒。

 和他家相比,言易冰家的地下室利用非常充足。

 除了別墅自帶的儲物櫃,言母似乎又打了個櫃子。

 他不確定是哪個。

 猶豫了一下,寒陌還是拉開別墅自帶的嵌在牆裡的櫃子。

 掃了一眼,發現裡面都是堆積很久的舊物。

 年頭已久的數碼暴龍機,溜溜球以及四驅車,套在袋子裡的旱冰鞋,落灰的滑板車,還有破洞的網球拍,和十多年前很紅的彈跳棒。

 似乎都是言易冰小時候用的東西。

 言母不舍得扔,把這些記憶都存留了下來。

 寒陌看著,眼神變得溫柔了些,勾唇一笑。

 他拿起數碼暴龍機按了按,早就沒有電了。

 言易冰比他還大六歲,等他開始看動漫,知道這些小玩意兒的時候,當初流行的玩具都停產了。

 當然,他的童年過度很快。

 從對小玩具和動畫片癡迷,到再也不碰,似乎就在一瞬間。

 他又伸手比量了一下旱冰鞋的大小。

 也就不到一掌長。

 這得是言易冰四五歲的時候玩的吧。

 那時候他還沒出生。

 他在腦海裡幻想了一下師父小時候的模樣。

 肯定也很漂亮。

 皮膚奶白色的,杏核眼水潤明亮,墨黑的頭髮,潤紅的唇,看起來就很機靈乖巧。

 不過,還是現在好。

 現在可以親親抱抱。

 欣賞一圈後,寒陌準備關門。

 在光線即將消失的一瞬,他瞥見了一個在角落裡擺放的,不起眼的透明箱子。

 他多看了一眼,然後,眼底的笑意散了。

 箱子上寫——

 阿易寶貝的情書箱。

 透過透明箱,可以看見裡面花花綠綠的明信片,心形的小信封,還有象征著愛情的千紙鶴,星星瓶。

 有的很坦蕩,直接在明信片上用大大的字體寫著。

 【言易冰,做我男朋友好嗎,我愛你。】

 還真是溫柔多情啊。

 這些年的情書都留著。

 一想到自己不在的那些年,言易冰會一本正經的接過別人的情書,回家認真考慮要不要在一起,寒陌就胸口發酸。

 他把牛奶放到新打的櫃子裡,上了樓。

 言易冰正擰開一杯酸奶喝。

 他嘴張不開,喝酸奶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控制不好速度,酸奶就從唇邊流下來,他隻好倉皇伸舌頭去舔。

 寒陌眼神暗了暗,低聲道:“我身上都是汗,先回去洗澡換衣服,你記得測體溫。”

 “嗯。”言易冰靠著冰箱,沒精神的點點頭。

 “還有......算了。”

 臨走時,寒陌眯著眼睛,別有深意的掃了掃言易冰,視線定格幾秒,移開。

 言易冰眼瞼顫了顫,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尖。

 寒陌洗漱很快,也就十多分鍾,他就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回來,換了一件深藍色的短袖。

 一進門,他問:“多少度?”

 言易冰眼神飄了飄:“三十八左右吧,跟平常差不多。”

 其實是三十八度五。

 他今天沒怎麽休息,打遊戲又需要精神高度集中,過於疲憊後,溫度很容易就升了上去。

 而且他下午才吃的退燒藥,似乎沒管用。

 寒陌拿了兩袋牛奶,將小圓子從冰箱裡取出來,點火燒水,將小圓子放在水裡煮。

 大約五六分鍾,他把水控控,將牛奶和紅豆沙倒入鍋內,小火熬著,等紅豆沙完全融合在牛奶裡,他才關了火,盛到碗裡,放在窗口晾著。

 “先喝粥吧。”

 寒陌給言易冰盛了粥。

 言易冰趴在餐桌上,默不作聲的把手機從桌面抽了下去。

 忙了這麽半天,寒陌肯定把備注的事兒給忘了。

 忘了挺好,最好再也不要想起來。

 他張開嘴,吹了吹氣,然後小口小口的抿著粥。

 雖然這個病進食障礙,但因為這些天寒陌換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他也沒覺得難熬。

 吃完阿姨做的粥,甜品也涼了,言易冰又喝了一碗小圓子。

 糯糯的小丸子用舌尖抿一抿就可以咽了,牛奶豆沙也很香甜,吃完後,他還下意識的把杓子含在嘴裡嗦了一下。

 寒陌輕描淡寫道:“聽說師父今天上遊戲了?”

 言易冰垂眼,漫不經心:“嗯,玩了一會兒。”

 他不太滿意。

 後面幾局手軟腦袋暈,手榴彈在身邊炸開了才發現,反向衝分衝的一臉血。

 寒陌:“一會兒我看看回放。”

 言易冰機警的抬起眼:“你看回放做什麽?”

 寒陌扣下杓子,一本正經道:“當然是看看冰神的水平,馬上就要合作訓練了,我總要心裡有數吧。”

 言易冰蹙了蹙眉,輕“嗯”了一聲。

 寒陌的要求也不算過分。

 四個在團隊裡當慣了核心的人,必須足夠了解對方,互相協調,才能打好比賽。

 寒陌看看也沒什麽,只不過今天玩得這些局實在代表不了他真實的水平。

 吃完飯。

 言易冰就在客廳打開筆記本,登了自己的帳號。

 調出歷史記錄,言易冰瞥一眼,臊的扭開了臉。

 B+,SSS,SSS,S,SS,A,A,B,S,SS,B,A。

 慘不忍睹。

 寒陌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心裡默默的記下。

 發著高燒,趁他不在,竟然玩了十二把遊戲。

 還都是韓服的高端局,打起來又耗時間又廢精力。

 快趕上他一天的訓練量了。

 寒陌壓了壓怒氣,打開第一個B+的回放。

 縮第二個圈,言易冰開車直奔打劫坡。

 這地方離機場太近,幾乎是兵家必爭之地,坡上有埋伏是必然的。

 但言易冰顯然對這幾天的空檔非常有怨氣,故意挑戰高難度。

 開車衝上去的時候,已經至少三個方向傳來了槍聲。

 言易冰把車停在大石頭邊,用車做掩體,跳下來,打死兩個人。

 打完之後,他很有經驗的打算轉移陣地。

 畢竟車橫在這裡實在太明顯了。

 可他的位置早就暴露了,前面有人對著他打,對面山頭又有人架著狙。

 沒辦法,再厲害的選手也很難躲開遠處的狙。

 而且他也不能繼續躲在車後,那車幾槍就能掃爆了。

 所以言易冰拿了個B+。

 言易冰又開始冒冷汗,長時間對著屏幕,讓他的身體更難受了。

 他乾脆靠著沙發,抱著抱枕,不陪寒陌看了。

 寒陌連續看了幾個,把回放一關,轉過頭。

 他輕飄飄道:“冰神,你打成這樣,還怎麽當別人師父啊。”

 言易冰臉一紅,有些氣急敗壞:“這又不是我的真實水平,打到後面沒勁兒了而已。”

 寒陌單手扣上電腦,眼眸微斂,嗓音低沉,緩緩道:“是麽?第一局,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在我們Prince是要被隊長罰站一小時的。”

 言易冰咽了咽口水,抿著唇,莫名羞恥。

 寒陌卻置若罔聞,壓低聲音道:“知道怎麽罰站嗎?就站在一隊訓練室的門口,像小學生一樣背著手,不許松開,不許靠牆,讓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都看看,是誰打的不夠好,這麽大的人了還被罰站。”

 言易冰呼吸逐漸急促,掌心汗濕,緊緊的攥著抱枕。

 他覺得臉一漲一漲的。

 作為寒陌曾經的師父,現在反倒要被徒弟教訓,他覺得很丟臉。

 “我們Zero不搞體罰。”

 寒陌輕笑:“罰站算什麽體罰啊,只是給不聽話的隊員一個教訓,不過師父自己就是一隊之長,教練和經理肯定不舍得罰你。”

 言易冰咬著牙,一字一頓:“都說了,我發燒狀態不好。”

 寒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冰神教徒弟的時候,也能接受這種借口?”

 言易冰繃緊了唇,盯著寒陌,眼皮折的很深。

 雖說寒陌今天有點找茬,但他當年巡視青訓營時的確翻臉無情,不認任何借口。

 他還訓過寒陌,什麽感冒發燒,沒打好就是沒打好,一遍打不好就翻倍練回來,等操作形成了肌肉記憶,閉著眼睛都能打。

 當然這是誇張,他也沒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會落到他身上。

 狀態不好,不管練多少遍都會是這個德行。

 見言易冰沒答,寒陌又問道:“既然師父知道自己發著燒,狀態不好,為什麽不好好休息,浪費時間反向衝分一整天?”

 言易冰微怔。

 他突然反應過來,這才是寒陌想說的話。

 不是質疑他打的差,而是氣他在這種狀態下強逼著自己訓練。

 所以是......關心他?

 言易冰眼角微垂,濃密的睫毛舒展著,臉上還有點紅。

 但羞恥的感覺已經沒有了,完全是燒的。

 他能感覺自己身體的溫度更高了,保持清醒也更難了。

 的確不該訓練的,再過兩天就一周了,他不至於等不了。

 因為心虛,言易冰的聲音很輕:“知道了,這兩天不練了。”

 寒陌點頭,眯著眼,傾身靠近了些:“這件事說完了,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備注的事兒了?”

 言易冰:“!!!”

 果然!

 小心眼兒的男人絕不會放過這件事!

 寒陌自言自語念叨:“小畜生。”

 言易冰:“......”

 他十分想說句“你聽我解釋”,但他似乎沒有什麽可解釋的。

 他給寒陌的微博,微信,手機通訊錄的備注都是小畜生。

 生動形象,簡單易懂。

 寒陌:“我天天來給你做飯,幫你按摩,剝橙子,俱樂部小區兩邊跑像小畜生?還是我心疼你,喜歡你,看到什麽好的都想著你像小畜生?”

 言易冰牙齒抵著舌尖,眼神顫了顫。

 寒陌明顯的偷換概念!

 明明是抱他,親他,瘋的連傳染病毒都不顧才是小畜生。

 不過寒陌太會戳動人心。

 這些事說不感動是假的,除了他父母和寒陌,沒人能這麽照顧他。

 於是言易冰低聲:“好好好,我改了行吧。”

 他摸過手機,點進手機通訊錄,還沒來得及改,寒陌問:“改成什麽?”

 言易冰:“寒陌唄,不然你還想是什麽?”

 寒陌笑,眼尾輕折,目光明亮。

 “師父確定讓我說?”

 他輕聲曖昧,又理所當然:“改成老公怎麽樣?”

 老公?言易冰手指頓住,驀然睜大眼睛。

 他深吸氣,眼底的碎光仿佛石子砸向平靜湖面。

 “寒陌,你......”

 你大爺的!你奶奶的!

 你他媽就是個小畜生!

 你比畜生還畜生!

 畜生立馬把這個稱號送給你,並且鞠躬致敬!

 寒陌眼底遺憾,慢條斯理:“不願意啊。”他頓了頓,拖長尾音,“也行啊,那我就做點真畜生的事,師父就不用改了。”

 言易冰:“?”

 寒陌攥住言易冰懶散搭在沙發上的腳踝,酸酸道:“師父從小到大收過那麽多情書,都存了滿滿一箱子,感情這方面,總不會一竅不通吧。”

 言易冰感覺腳踝上一暖,身上頓時起了一片小疙瘩。

 “誰告訴你我......”

 他想起來了。

 他媽的確給他收拾過個箱子,專門放他從小到大收過的情書。

 說那是年少的記憶,純情的美好,要是以後找不到女朋友,還可以查缺補漏。

 他媽有這個情懷,他可沒有。

 箱子放在地下室,他一次都沒去看過。

 以前收的情書,很多他也沒拆開,反正大同小異的話,特別無趣。

 寒陌貼近,手上的力道緊了緊。

 “師父跟女孩子牽過手嗎?這麽多女孩兒,不會一個都沒牽過吧?學習那麽簡單,隨隨便便就考第一,沒想過談戀愛?在學校小樹林抱沒抱過,親沒親過?”

 言易冰的確沒有。

 他對愛情開化的晚,小時候被老師寵的有點驕傲,是那種高冷不墜雲端的學霸,經常手插著兜面無表情的走過教學樓,走過把他名字寫在第一位的年級大榜,然後隱約聽到女生們仰慕的竊竊私語,懶散一笑。

 現在想想,非常,中二。

 但當時就是這樣的,他從沒想跟某個人確定戀愛關系,也沒人敢不計後果的追他。

 “關你什麽事!放開!”言易冰用力一蹬腿,猝不及防的力道讓寒陌反應不及,松開了攥著他腳踝的手。

 言易冰繃著臉,起身想走。

 可他身體虛著,力氣跟寒陌沒法比。

 寒陌用手一勾他的腰,就把他重新帶回到沙發上。

 寒陌望著他,像一隻饑腸轆轆的小狼狗。

 一用力,就牢牢的壓住了他的雙手。

 “操!”言易冰憤怒的罵了一聲,抬腿要踹。

 寒陌直接用膝蓋低在言易冰腿間。

 言易冰的動作頓住了。

 致命部位被人威脅著,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發絲凌亂的倒在抱枕上,肥大的衣服卷了卷,露出一小截腹肌。

 寒陌沉沉的呼吸撲到言易冰臉上,喉結一滾。

 “師父不改備注,我就真做畜生了?”

 言易冰一激靈,緊緊咬著唇,耳根燒了起來。

 他想象不出寒陌能有多瘋。

 跟他媽和尚廟裡出來憋壞了一樣。

 生氣發怒不行,打又打不過寒陌。

 言易冰再氣,也隻好轉變策略。

 他卸了力道,身子縮了縮,小心的避開寒陌的膝蓋,曲著腿。

 隨即,他蹙起眉頭,微張著唇,虛弱喘息。

 “寒陌你不能這樣,我發高燒了,下午量三十八度五,現在肯定更高了。”

 “我頭好疼,是不是容易得腦膜炎並發症?”

 “嗓子也疼,耳朵後面腫的難受,還想吐。”

 “太難受了,我要死了。”

 說罷,他閉上眼睛,歪著腦袋,鼻子皺著,讓幾縷頭髮狼狽的垂到臉前,像一隻奄奄一息的小動物。

 寒陌頓了幾秒,果然松開了他,抬手摸向他的額頭。

 的確滾燙。

 他的臉上也呈現著不正常的潮紅,嘴唇有點乾,耳朵後面鼓脹脹的,快要貼到耳垂。

 看來今天的訓練對他身體的負荷很大。

 寒陌從沙發上下來,半跪在地上,撥開他凌亂的頭髮,趁他閉眼,附身在他睫毛卷曲的眼角輕輕親了一下。

 寒陌低笑,有些無奈:“行,師父會撒嬌了也算進步。”

 作者有話要說:寒陌:想被叫老公。

 言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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