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天嬌繃著臉, 把手機拍在言易冰面前。
言易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股票綠了?”
孫天嬌臉色突變,氣得跳腳:“什麽仇什麽怨!我綠了股票也不能綠!”
言易冰:“那你瞪我幹什麽?”
孫天嬌理直氣壯:“捉奸!”
言易冰莫名其妙:“......我跟你談戀愛了?”
孫天嬌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說!你是不是被寒陌那個小妖精勾搭了,你想跟他到Prince去!”
“沒有。”言易冰一臉真誠。
他雖然被寒陌給勾搭了, 但他一點也不想到Prince去,所以這個否定沒毛病。
孫天嬌手指靈活的調出錄音,在言易冰耳邊播放:“你品,你仔細品。”
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伴隨著嘈雜混亂的背景音——
“寒陌這手甩狙不錯,他以前不擅長這個, 現在用的真好,看得出來認真練了。”
“寒隊長可以啊, 對掉了Kyle, Kyle可是KD過2的選手呢。”
“後面漸入佳境了,現在想想,其實讓他離開Zero也是好事, 從個人發展來說, 當隊長比較鍛煉人。”
“嘖, 真的衝到積分第三了。”
......
孫天嬌斜楞他一眼:“你是加入了寒陌誇誇群麽?”
言易冰:“......”
錄音被孫天嬌簡單裁了裁,刪掉沒用的內容,把所有跟寒陌有關的解說堆在一起,就顯得有些誇張。
言易冰都沒想到,他居然誇了寒陌這麽多句。
孫天嬌:“什麽情況?以前他在青訓營的時候, 你恨不得一天罵他八百遍。”
言易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對自己人得嚴格要求,對對手當然要正視了,以前他在Zero我罵他,那是希望他更好, 現在他是Prince隊長,我要還罵他就是咱們狂妄自大了。”
孫天嬌被堵的沒話說。
這邏輯,看似無懈可擊,但是怎麽琢磨怎麽覺得古怪。
可轉念一想,只要言易冰不跑路,還有什麽能算大事。
小組賽正式結束,來自中國的四個隊伍全部進入了半決賽。
莫名進入淘汰賽的PYP也僥幸的獲得了半決賽的名額。
半決賽同樣是分小組比賽,只不過這次是分為三個小組,小組間兩兩對決,最後按總積分排序,末尾的八支隊伍將會被淘汰。
這次比賽的競爭壓力就更大了。
Zero被分到B組,要連續兩天打整整十二場的比賽。
言易冰聽到這個分組結果只能苦笑。
他大概真的運氣不好,這次世界賽就是找虐來的。
不過PYP倒真是鐵血‘兄弟’,這次又跟Zero分到了一個小組,同樣隊裡有高齡選手,同樣連打十二場。
傅海峰看了這個比賽強度,稍微有點憂慮。
他在開戰術會的時候猶猶豫豫道:“我第一天行,第二天怕狀態不好,要不讓星火替我吧。”
幾道目光看向安星火。
安星火趕緊擺手:“不不不,哥你肯定行的。”
他雖然是以替補身份來紐約的,但已經做好了打醬油的準備,他不像辛辰在Prince的地位,面對這些Zero的老將,他根本不敢冒進。
哪怕是辛辰,因為在小組賽表現不好,已經被帖子裡噴的媽都不認了。
但其實他們作為選手都知道,辛辰絕對是有實力的,這次的確是發揮失常了。
可那又怎麽樣。
就算做到了言易冰這個地位,拿了那麽多有含金量的獎,這次不也是......
言易冰沉了沉氣,表情嚴肅道:“視情況而定,星火做好準備。”
安星火見言易冰說話了,這才趕緊點了點頭。
他最近學的多了,人也謙虛多了,對言易冰更是格外尊敬。
散會後,孫天嬌偷偷把言易冰扯到一邊,面帶顧慮,小聲道:“祖宗,十二場連著,你沒事嗎?”
言易冰輕笑:“有事也得上啊。”
孫天嬌微微歎氣。
是。
有事也得上,累了也要堅持。
因為ICE就是整個隊伍的主心骨,他在靈魂就在,底氣就在。
否則隊員一旦對自己產生懷疑,就會是辛辰那種下場,不僅實力發揮不出來,還要拖累全隊。
言易冰拍拍孫天嬌的肩:“現在愁也沒用,而且我回來好好按摩,也不至於太累,先告個假,出去一趟。”
孫天嬌看了一下氣溫:“今天這麽熱,你要去哪兒?”
言易冰:“白住在中央公園附近了,逛逛唄。”孫天嬌:“我陪你?”
言易冰:“不用了。”
孫天嬌倒也不是真想陪,就是順口一說,不過驟然被拒絕,還是讓他有點傷心。
他剛準備抱怨一下言易冰對他越來越冷淡了,手機突然一震,收到了微信。
他低頭一看,是邊恕的。
孫天嬌沒空跟言易冰抱怨了,低頭回消息。
邊恕:“在紐約?”
孫天嬌:“老板您可真不關心我們這代言啊,現在可是世界賽,帶著你家的logo來的!”
邊恕發了個笑的表情,又繼續道:“幫我個忙行嗎?”
孫天嬌:“這麽客氣幹嘛,您是爸爸,讓我幫什麽都行!”
邊恕:“......不想當爸爸。我在那邊定製了個西裝,能幫我帶回國嗎?”
孫天嬌:“高級定製?”
邊恕:“嗯。”
孫天嬌:“那很貴吧,萬一壓壞了怎麽辦,我可賠不起......”
任何涉及到賠錢風險的事情,孫天嬌都很慎重。
他真的十分愛錢。
全世界最愛錢。
邊恕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邊恕:“那就用自己賠吧。”
孫天嬌:“啊?”
邊恕:“開玩笑,不用你賠,帶回來就行。”
孫天嬌:“哈哈哈哈哈好嘞好嘞!”
言易冰跟孫天嬌打了招呼,穿了一身輕便涼爽的白色外套,戴好鴨舌帽,和寒陌匯合。
寒陌沒打車,直接坐地鐵過來,還能快十來分鍾。
他剛出地鐵口,就見言易冰懶懶散散的坐在花壇邊,一隻腳踩在大理石磚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地面,褲子被扯上去一截,露出漂亮圓潤的腳踝。
言易冰迎著光,帽簷隻遮住眼睛和鼻梁,下半張臉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白皙細膩。
寒陌走到他身邊,打了個響指。
言易冰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一仰頭,看向寒陌。
他吸了吸鼻子,喉結一滾:“什麽這麽香。”
言易冰看向寒陌手裡拿著的小包裝袋,那裡面飄出一股甜絲絲的,濃鬱的奶酪香氣。
寒陌:“甜甜圈,嘗一口?”
他舉著小紙袋,將甜甜圈往外擠了擠,喂到言易冰唇邊。
言易冰也懶得伸手接,直接探頭過去,啟唇,露出潔白的齒尖,快速咬了一口。
圓潤的甜甜圈上留下一個帶著淺淺牙印的豁口。
言易冰喜歡吃甜的,含在嘴裡嚼了嚼:“好吃。”
寒陌:“嗯,慢慢吃。”
他就這麽站著,低頭,一點點喂坐在花壇上的言易冰吃東西,像喂著家裡養的小寵物。
言易冰把一整個甜甜圈都吃完,見寒陌又要拿另一個,趕緊搖搖頭:“不吃了,飽了。”
寒陌輕“嗯”了一聲,自然而然的俯下身,吻上言易冰的唇。
言易冰驟然臉紅,杏核眼睜的大大的,緊張的打探四周。
不過國外就這點好,在街上有點什麽尺度大的舉動也沒人在意,因為接吻對他們來說是件很自然的事,不管是兩個男人,還是兩個女人。
言易冰仰著頭,被寒陌佔了會兒便宜,嘴唇發麻,氣喘籲籲。
果然,世界上沒有免費的甜甜圈。
言易冰:“你要去大都會博物館看看嗎,就在前面。”
寒陌搖頭:“都是從世界各地搶來的東西。”
言易冰:“也是。”
他其實也懶得逛,那地方仔細看四天都看不完,他嫌累。
既然是出來約會,他們都默契的沒提比賽的事。
而且兩隊馬上就是對手了,在戰術上,也需要保密。
言易冰找了片僻靜人少的草坪,隨意坐在上面,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松鼠身上。
灰松鼠懶得搭理他,伸出小爪子,專心致志的刨了一會兒坑,發現沒有同行埋起來過冬的堅果,非常失望的跑開了。
寒陌蹲在言易冰身邊,伸手摸了一下草:“不嫌髒?”
言易冰拍拍自己身邊的草地:“不髒,外國人什麽都喜歡在草坪上做,公園和廣場的草地經常坐的滿滿登登的,我以前跟爸媽出國玩,就還挺習慣的。”
他話音剛落,那隻跑開的松鼠又跑回來了。
松鼠不知道在哪兒撿了個小盒子,盒子一晃還咣當咣當響。
它抱著盒子,謹慎的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的松鼠看到,於是蹲在地上,用尖利的爪子劃開塑料盒。
劃開後,裡面露出的根本不是吃的,而是另一個扁扁的塑料。
松鼠非常失望,隨手一扔,又跑開了。
言易冰盯著那個套套,陷入了沉思。
它就這麽突兀又堂而皇之的出現了,在最不合適的時刻。
寒陌挑眉,點頭含笑:“國外民風是開化了點,不過師父習慣的話,我也可以試試。”
言易冰耳根通紅:“我不習慣,你想多了!”
寒陌低笑,揶揄道:“我想什麽了?”
言易冰:“......”
啊。
忘了吧!
這一切!
寒陌非不放過他,反而湊過來,一隻手扣住他的膝蓋,傾身問道:“詳細描述一下,我到底想什麽了?”
言易冰差點咬到舌頭,壓低聲音:“小畜生!”
“嘖。”寒陌對這個綽號已經沒什麽反應了,他故意逗言易冰,手指往膝蓋內側滑,嘴裡還問著:“師父,你以為我想的那個東西,我能想麽?”
言易冰:“不行!no!”
寒陌笑:“為什麽?”
言易冰:“你還小!”
遠處來了一波騎山地車的小隊,寒陌隻好松開言易冰的膝蓋,抬手撥弄了一下言易冰的帽簷:“我不小,師父不是知道的很‘深刻’?”
作者有話要說:寒陌:我說的算,我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