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還是同以前一樣安逸, 可邊境卻不一樣,這次戰爭與以往的都不同,煜朝軍隊的攻勢十分凶猛。
張文琪和坐在帳中, 神色有些疲憊,她不停地用手指按摩著太陽穴, 想讓自己輕松些。
“元帥, 能進來嗎?”
帳外傳來吳詹的聲音,張文琪趕緊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她是一軍之帥,若是主帥都是這副疲憊樣子, 士兵也會喪失鬥志。
將身體坐直,張文琪應聲:“進來吧。”
吳詹掀開營帳走了進去, 瞧見張文琪神采奕奕的樣子,心中也放心了些,“元帥近日操勞,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吳詹見張文琪多日不睡, 多少有些擔心,今日已晚, 吳詹見主帥帳篷還透著燭光,忍不住就來勸幾句。
張文琪也想休息, 可目前的形勢不允許她這麽任性, 當然她也不會抱怨,情緒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於是她笑著說:“沒事,多謝吳將軍關心了,明天還得你去打個頭陣才行,昨日你去了江都一趟, 是去看望親人的吧?”
吳詹臉色非常平靜,“是的,去看看他們。”
江都離邊境不遠,吳詹去那裡要不了多少時間,於是張文琪就同意他去了,吳詹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半天沒到的時間他就回了營地。
“總之,天色已晚,元帥還是早些休息。”
張文琪笑著應了,等吳詹出了帳篷後,張文琪歎息了一聲,明天煜朝的攻勢應該更加凶猛,希望不要出現什麽意外。
第二日,敵軍攻城,吳詹親率士兵出城抗敵,和往日的憨厚不同,吳詹騎在一匹黑馬之上,手中的槍舞動,一出手就折了敵方幾名士兵。
張文琪在城上觀戰,讓吳詹出戰也是迫不得已,雖然城未被攻破,但是前面幾次對壘折了幾名小將,而敵方將領未傷一人。
軍中士氣有些低迷,張文琪此刻派出吳詹是想著多少要扳回一局,士氣再這樣低迷下去更容易失敗。
敵方此次出戰的將軍也早就殺入了戰場,煜朝人長相都有些粗獷,那將領也不例外,黑臉大胡子,吳詹本就是已經是猛漢了,在他面前一比就顯得溫柔了起來。
兩人的目標都是彼此,吳詹騎馬衝向那大胡子所在的地方,而後揮槍過去。
黑臉大胡子拿著兩個錘子,右手使錘擋住了吳詹的攻擊,吳詹當然不會放棄,他退後拉開一些距離,隨後又迅速出手,可黑胡子也不是善茬,兩人就這樣纏鬥起來。
吳詹打了那麽多年的仗還是又經驗的,這黑胡子空有蠻力技巧卻不足,只要靈活一些消耗他的體力就行。
吳詹一邊防備著敵軍的刀劍,一邊對付黑胡子。
黑胡子像是有些憤怒了,眼睛瞪得很大,大聲喝道:“大欣兩大支柱之一就是這個熊樣嗎?敢不敢和老子正面打!”
鬼才和你正面打,此處敵軍的士兵多,吳詹也有些束手束腳,於是便想將這將領引開,他也不答話,只是突然往回跑。
黑胡子一看急了,他也縱馬追了上去。
吳詹抽空往身後一看,只見那黑胡子果真上鉤,心中欣喜,不知這煜朝怎麽派個這樣的人過來,這次元帥應該能少擔點心了。
吳詹正這麽想著,突然馬跳了起來,吳詹差點被甩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馬突然朝著戰場外跑去。
吳詹拚命握住韁繩想要將馬控制住,可是毫無辦法,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吳詹只能棄馬。
剛想這樣行動,吳詹突然覺得有些嗜睡,他運功強打精神,可身後那黑胡子已經追上,黑胡子輪起手中的武器就往吳詹的頭上橫掃。
吳詹出了一身冷汗,彎腰趴在馬背之上,馬受了更大的驚嚇,更加賣力的狂奔了起來,而吳詹困意上湧,也失去了意識,最後一人一馬消失在了戰場之上。
這變化出乎了張文琪的預料,她心急如焚,而那黑胡子已經到了離大欣軍隊較近的地方,她一把搶過身側士兵的弓箭,而後一箭射向黑胡子。
感覺到上方傳來的危險,黑胡子用手中錘子一擋,而後傳來了鐵器碰撞的聲音。
明白這樣根本射不死他,張文琪直接下了城牆,她決定親自下場。
戰爭結束,這次對壘是大欣贏了,可卻損失了吳詹,經過搜尋在懸崖附近找到了吳詹的武器,還有一些血跡,但是沒有見到吳詹的屍首。
懸崖太深,士兵們無法下去尋人,而煜朝的攻勢又密集,張文琪分身乏術。
又是四天過去了,吳詹依舊還是沒有消息,像這種重要的將領手上都會有傳信用的煙花,可張文琪派人在那守了幾天,別說煙花了,鳥都沒有幾隻。
張文琪揮退下屬,一個人坐在營帳之中,她這個時候才敢顯出疲憊來,“這下我該怎麽和那瘋丫頭交代。”
過一會兒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消息傳回了京城,頓時人心惶惶,皇帝更是大為頭疼,吳詹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死,這人真是死了也給他找麻煩。
吳憂看著門口的士兵,士兵手中握著一杆槍,吳憂從未見過,但原主的記憶中有,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士兵看她這個樣子,心中不忍,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請小姐節哀。”
士兵將手中的槍交到吳憂手上就走了,吳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她渾渾噩噩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將門關上。
吳憂抱著槍背靠著門,一點一點地滑落下來最後坐到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只是覺得心很疼。
除了往常會出現的那種心臟抽疼之外,還有一份屬於自己的情感,兩份傷痛疊加在一起使吳憂的臉色立刻轉白,吳憂此刻算是明白痛不欲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了。
這疼痛太過於劇烈,吳憂捂著胸口,疼到最後吳憂終於暈了過去。
江都,麗娘住在一家客棧之中,她在等一個人。
終於房門口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麗娘神色一松:“你終於來了,可叫我等了好一陣子,你不是不摻和這大欣的事了嗎?怎麽又跑了過來。”
門外的女人面無表情地在麗娘面前坐下:“沒辦法,受人之托,恰好在這江都碰見吳詹,也是幸運。”
“吳詹的事是你乾的吧。”
女人眉頭也沒皺,依舊是那種平靜的語氣:“順手罷了。”
這人一順手就乾掉了大欣的一條臂膀,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好,“你找我做什麽?”
“你不是一直在愁趙青梓那事嗎?我可以幫你。”
這倒是讓麗娘提起了興趣,“你說該怎麽辦?那人就是一個小瘋子。”
聽了這句話女人也露出了笑容,“你不也是瘋子,你不是說趙青梓有個相好,是吳詹的女兒嗎?可以從這裡入手。”
麗娘嗤之以鼻,她有些嘲諷地開口:“那吳憂武功很高,而我接近她的那些日子裡,感覺她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麽無腦,你想從這裡入手?”
女人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這茶不好喝,你是我帶進這大欣的,你不會忘了你頂替的是誰的身份了吧。”
說起這個麗娘就有些厭惡:“說重點,你到底想說什麽?”
女人看麗娘惱了也不再賣關子:“當初胡家滿門抄斬,女子被充為奴,我是在旁看著的,其中有一個人我印象比較深刻,他是胡庭蔚的庶子,也是你這個身份的哥哥。”
麗娘不想聽胡家的事,但女人這麽說一定有原因,她按下自己的性子繼續聽著。
“那庶子的樣貌與如今吳憂的樣子十分相似。”
麗娘心中靈光一現:“你是說吳憂不是吳詹的親生女兒。”
女人點頭,“當初你傳了很多情報回來,可沒有吳憂的畫像,我便一直沒有在意。”
“這又如何?你是想讓我告知吳憂?我該如何讓她相信?”
“讓她相信這件事你自己想辦法,可以試試將吳詹死亡的事情推到大欣皇帝頭上,再讓她知道父母也是被皇帝殺害的,如此這樣她或許會叛離大欣。”
女人又接著說道:“到時候吳憂叛離大欣,而趙青梓的哥哥肯定不會叛離,趙青梓夾在兩人之間有她忙不完的事情,對錦州和我們的注意力也應該會小點。”
麗娘聽了也覺得這辦法不錯,她心裡清楚趙青梓十分重視身邊的人。
仔細思考了一下,麗娘又說:“那吳詹真的死了嗎?”
女人搖搖頭:“不清楚,得到的情報是並沒有找到屍體,可是那懸崖那麽高,掉下去沒有活路,可惜當時我身上沒帶劇毒的藥物,要是帶了的話會更好一些。”
麗娘拿起放在桌上的劍起身,戴上帷帽往外走去:“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說完也沒等女人回答,把房門打開後噔噔噔地下了樓,女子像是習慣了她這幅樣子,聳聳肩:“好歹叫我一聲師父啊。”
懸崖下,吳詹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頂部有些發愁,他當日掉進這懸崖之下,被崖壁的樹給掛住了僥幸沒死,只是身上用來傳信的煙花落入了水中,現在已經失效了。
就算能放,吳詹看著這高度應該上面的人也看不到。
吳詹心中有些急,他不能在這裡久待,打定主意後吳詹開始尋起路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2020年的最後一天了,大家元旦快樂~
修改是因為晉江的屏蔽詞,不影響閱讀的~
我以後再也不選槍這種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