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許久的談判, 大欣和煜朝終於談妥,大欣以開放兩國商路為條件達成了與煜朝的和解,煜朝也承諾不再侵犯大欣的疆土。
而煜朝二皇子已經啟程, 現在正在返回的路上。
看似一切都很完美,但吳憂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她知道原著的走向, 煜朝人尚武本就有些不開化,而大欣文盛武衰,煜朝最是看不起大欣。
大欣的百姓在煜朝人的眼中應當與豬狗無異,是可以隨意宰殺的對象。
這次和談歷時兩個月, 其實皇帝心中也該明白煜朝應該並不是誠心,只是對兩國休戰的渴望讓他迷失了心智。
一種緊迫感纏繞著吳憂使她透不過氣來, 她憂心著這個國家的未來,吳憂並沒有那麽偉大,她不是為了這個國家,只是自私地為了自己。
在大欣的這段日子裡結識了很多人, 張姨、莫子意、周大夫、父親還有阿梓,她一個都放不下, 放不下的人越多這個國家就越不能倒。
可若是大欣贏了戰爭,自己又該如何保護好在意的人呢?
吳憂很是頭疼, 最近臉上的笑容都少了, 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趙青梓當然能看出來她在想什麽。
將倒好的茶推至吳憂的面前,寬慰著她:“還在想呢,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吳憂看著茶水聞著它的香味,可惜並沒有給心裡帶來多少安定, 吳憂內心有些失落,她其實不想事事依賴著阿梓,這樣讓她感覺自己像個累贅。
趙青梓看她一直盯著茶水看,臉色依舊不是很好,像是有些無奈一樣。
在一起這麽久,趙青梓當然是非常了解吳憂的,她知道吳憂是鑽進死胡同裡去了,她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隨後動作優雅地將茶杯放下。
輕聲開口:“阿憂你別太想多了,你為我做的並不比我少,你看也我的腿已經快要好了,這全是因為你。”
趙青梓的腿好得比周大夫預想中的快,現在她已經可以站起來走了,只是一定需要人扶著,不然會脫力摔倒。
周大夫也很感慨,所謂久病成醫,趙青梓看了這麽多醫書自然還是有點了解的,知道怎樣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更何況她有著常人難有的控制力。
周大夫經常感慨趙青梓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
雖然趙青梓這麽說,但吳憂還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她想為趙青梓做更多的事情。
不過談到趙青梓的腿,吳憂還是高興了起來,“我本來以為你要到下個月才能恢復好,沒想到會這麽快,對了,哥哥他知道嗎?”
趙青梓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舒服些,“不知道,等一切落定我再告訴他,我現在不想暴露在人前,而且錦州那邊的事情解決後一定要多派人手保護哥哥和莫子意。”
這話裡話外都是小心翼翼,吳憂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她好想帶著阿梓去遊歷人間哦。
“至於你說的戰事問題,我相信張元帥他們一定會打贏,而贏了之後你也不用擔心,我那皇帝舅舅雖然子嗣不多,到時候扶我那三表弟上位就可以了。”
三皇子,那不還是個嬰兒嗎?吳憂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趙青梓,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不愧是大反派,把干涉朝政的事情說得那麽輕描淡寫。
吳憂自然是沒有那麽大膽子,她轉頭看了看,見無人在旁又放低聲音問:“阿梓,你是準備攝政嗎?”
趙青梓白了她一眼,語氣中充滿了嫌棄:“我才不要呢,累死了,跟你一起遊山玩水不好嗎?”
感覺到她說的確實是真話,吳憂又忍不住好奇起來,她湊近了又問:“那三皇子那麽小,總得有個管事的呀,你已經有主意了?”
吳憂眼中滿是好奇,此刻她上身趴在桌上,下身站起,手還撐著腦袋看著趙青梓。
趙青梓被她這有些憨憨的樣子給萌到了,她忍不住捏了一下吳憂的臉,笑道:“自然是有的,張元帥不就是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嗎?”
吳憂一個激靈,隨後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無論是在原主的記憶裡還是吳憂自身感受到的,張文琪絕對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讓她做攝政王這絕對不行。
況且這大欣看起來對女性寬容,其實這也只是相對的,女性從軍可以而要入朝從政那絕對比登天還難。
吳憂著急地想讓趙青梓放棄這個想法,“阿梓這不行的,張姨那人我非常了解,她根本就沒有什麽野心,況且她忠君愛國,這事絕對不成。”
趙青梓瞧她急成這個樣子也覺得有些好笑,“你急什麽,她忠君愛國,只是她覺得這君值得她忠而已,而這個君真的值得嗎?”
看著趙青梓胸有成竹的樣子,吳憂突然也淡定了下來,“阿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趙青梓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自信一笑:“那當然,阿憂你就隻管相信我就對了。”
只是趙青梓在心裡默默添了一句,只是張元帥要難受了,但這也是為了讓她看清皇帝的真面目,而趙青梓只是將當年的真相呈現在她眼前罷了。
吳憂覺得有些害怕又覺得有些刺激,可若是張姨做攝政王就不用擔心父親和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了。
畢竟父親和張姨有著多年的戰友交情,而且張姨文韜武略,心思又不像一般上位者那麽陰暗。
常安侯府,張文理站在房間外看著張文琪收拾行李,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隨後又道:“琪姐這是要去邊境了嗎?”
張文琪頭也不回,收拾東西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只是漫不經心地回答:“是,在京城待得也夠久了,該去赴任了。”
似乎是站得太久有些不舒服,張文理背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琪姐倒是積極的很,只是如今兩國已然和平,你這個元帥的作用怕是馬上就不大了。”
張文理語氣中充滿了嗤笑和幸災樂禍,叫人想不聽出來都難,張文琪自然不是傻瓜,她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弟弟還是對她心存恨意。
她停下了收拾東西的動作,依舊沒有回頭,只是聲音中夾雜了疲憊:“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恨我。”
張文理目光閃爍,他依舊笑著說:“哪能呢,千錯萬錯都是我自己的錯,琪姐可不要想多了,是我心術不正,如今這樣的結局已經算是不錯。”
張文琪知道這是他的違心話,他心中想的與嘴裡說的句句相反,她繼續收拾行李,聲音堅定:“不管如何,我都會守護好這個國家,哪怕對手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
這話是那麽認真又是那麽傷人,張文理眼神暗了,他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假笑,嘲諷道:“不知琪姐你忠誠的到底是什麽,若說你忠誠的是這個皇帝,我可半點都無法理解。”
張文琪聞言剛想說什麽,張文理打斷了她,他不耐煩地說:“夠了,你不用再解釋,反正我傷已養好,也不會待在京城,不會礙著你們的眼睛。”
說完張文理轉身就走了。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張文琪這才敢暴露自己的情緒,她雙手用力握著床沿,用力之大骨節都有些發白。
她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這麽雲淡風輕,再怎麽說張文理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弟弟,如今卻變得和仇人一般。
可張文琪久經沙場,見過的離別實在是太多,她坐下來緩了一緩便又過去了,這段日子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不知道伯遇那孩子如今和公主過得怎麽樣。
張文琪忍不住苦笑一聲:“都是些會惹麻煩的人。”
張文理一路出了常安侯府來到了醉紅樓,依舊是那個房間,可如今麗娘去錦州了,自然沒有人在內。
張文理聽著樓內傳來嬉笑之聲,心中也不平靜,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酒水辛辣但卻掩蓋不住心中的苦澀。
忍不住自嘲:“我到底是在期待什麽呢?”
接著他開始一杯又一杯地喝,想要灌醉自己,可最後那酒壺見了底,張文理也還是沒醉。
張文理吩咐人又上了一壺,又開始繼續喝,有時候酒量太好也並不是一件好事,就連麻痹自己也做不到。
又喝了幾壺,張文理面色通紅,眼前全是重影,他心滿意足地趴倒在桌子上,用含糊不清的話說:“終於醉了。”
恍惚間張文理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他和張文琪還都是小豆丁,張文琪拉著他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
費盡千辛萬苦兩人才從人群之中擠出,張文琪指著其中一輛馬車說:“那是明悅公主的馬車,她可是我大欣的第一美人。”
話音一落,那馬車的簾子就被掀開,明悅公主從內探出頭來,張文理那時候還小,他不懂什麽沉魚落雁和閉月羞花,只是覺得這個公主真好看。
他看著姐姐的眼睛裡倒映著這滿街燈火,熠熠生輝,他忍不住拉了拉張文琪牽著他的手奶聲奶氣地說:“姐姐比她好看。”
張文琪似是被逗樂了,她掐了掐弟弟肉乎乎的臉蛋笑著說:“理弟這張嘴可真厲害,不知以後會禍害多少姑娘。”
禍害姑娘是什麽意思,張文理一頭霧水,眨巴著大眼睛,眼裡全是求知欲。
張文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好的東西,她牽起張文理的手往常安侯府的方向走,邊走邊說:“你還小,以後就會知道的。”
回憶總是甜中帶苦,張文理覺得頭越來越重,最後徹底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最近太忙了,導致無法日更,更新時間也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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