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吳詹的紅包, 吳憂便又變得有錢了些,本該是串門拜年的時間,可將軍府卻無年可拜。
若張文琪還在京城的話, 父女兩人倒還可以去常安侯府去拜年,可張文琪參加完她侄女的婚禮之後便返回了邊關。
吳憂蹲在一旁看著, 雙手撐著腦袋看著父親翻地松土, 心中吐槽這原主爹似乎很是喜歡種田, 要是他常在家中的話估計都不用出去買菜了。
太陽有些大,就這麽在邊上坐著吳憂也出了汗, 用帕子擦了擦, 吳憂瞧著帕子上繡著的青竹, 笑了起來。
這帕子還是百花宴那時阿梓送的,想著那個時候自己的心態還很是不同,一轉眼兩人都已經這麽熟絡了。
吳詹把土翻完,抬頭看了看天,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隨後發現女兒盯著一方帕子出神,以吳詹對女兒的了解, 這丫頭就不習慣用這些東西,所以這可能是那趙小姐的,心中有些樂了,沒想到這丫頭也有栽在別人手上的一天。
吳憂還在出神,突然聽見吳詹招呼她進屋的聲音, 趕忙起身進了正廳。
屋內比屋外涼快很多,吳憂瞧著吳詹正在喝茶, 當然動作並不優雅。
吳憂有些愣神,這動作和神情竟與自己前世的父親相似,兩人的身影逐漸重合了起來, 看著看著便覺得有些親切之感。
收回視線,吳憂找了個凳子坐下,不多會兒吳詹便也跟著吳憂坐下。
原主留下的記憶中除了吳詹並沒有其他人,原著也不可能花費大力氣去描寫一個低級反派的背景故事。
吳詹是個話多的人,一閑下來便想嘮嗑,“你那帕子是趙小姐送你的吧,問你倆到哪一步了你也不說。”
沒想到這人觀察還挺仔細,興許是被問多了的緣故,吳憂對這個問題已經產生了抗體,想著自己確實是當眾表了白,乾脆回道:“人家沒答應。”
說這句話時,吳憂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
吳憂並未察覺這種失落也表現在了她的臉上,吳詹看著女兒這樣子心中有些奇怪,那日那趙小姐的樣子並不像是不答應啊。
又覺得有些心疼,雖然常年在外,但吳詹心中還是記掛著女兒的。
於是他忍不住開始向女兒傳授經驗:“那她拒絕了嗎?沒拒絕你就聽爹爹的,纏到她答應為止,時時刻刻出現在她面前,極盡可能得對她好,我就不信她不動心!”
怎麽又是這個死纏爛打的方法,吳憂忍不住吐槽:“那父親你是這樣追到娘親的嗎?”
吳詹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咳嗽了兩聲故作嚴肅地說:“小孩子別瞎打聽。”
忍不住撇嘴,心中想著自己這兩輩子加起來未必比你小,況且這具身體也已經十八了,哪裡還是小孩子。
“小氣,不說就不說。”,說完便轉過身又給了吳詹一個後腦杓。
瞧著女兒又生氣了的樣子,吳詹也有些好笑,心想這丫頭真容易生氣,在感情上也不主動。
昨日已經見過那趙家小姐,瞧她的神態動作不像是不喜歡三丫的樣子,吳詹覺得自家閨女戀愛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想著想著心中吳詹便有了主意。
他站起身拍了拍吳憂的肩膀,聲音有些歡快:“好啦!三丫別生氣了,收拾收拾我們去拜年,記得打扮得好看一點,你瞧你今天穿的是什麽鬼,快去換了。”
吳憂被吳詹推著走,心中充滿了疑問,往年都沒出去拜過年,今年怎麽就有拜年的地方了?
“去哪兒拜年啊?”
“哎呀!你別問了,總之很重要,快去換衣服,記得要打扮得好看點,什麽胭脂口脂都擦上。”
吳憂心中越發疑問:“父親我是去拜年不是去相親呀?”
吳詹被她搞得有些不耐煩,他瞪大眼睛故作凶惡:“誰說只有相親才要打扮!你別磨磨唧唧的耽誤我時間,不快點的話我、我……”
吳憂站在門口挑了挑眉,臉上帶了些得意之色,“你什麽?父親你可打不過我,嘻嘻。”
事實最是傷人,聽了這話吳詹覺得自己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挑戰,他有些惱羞成怒,“你再不快點我就扣你零花錢!”
吳憂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可憐的錢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聲音帶了些幽怨:“我換,我換還不行嗎。”
隨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吳憂歎了口氣,功夫再高也怕沒錢,隨後又想自己是不是太墮落了一點,或許可以去找點活做。
一頓收拾之後,吳憂對著銅鏡看了看,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將軍府是沒有馬車的,吳詹常年不回,原主酷愛騎馬,所以此時兩人去拜年也是騎著馬去的。
吳憂跟著吳詹走,瞧著兩旁熟悉的風景,隻覺得這路線十分熟,明明就是往永定侯府方向去的,心中疑問頓生。
忍不住問出口:“父親這是去永定侯府嗎?”
吳詹頭也不回的回答:“是啊。”
什麽時候將軍府和永定侯府有交情了,難道是為了我?
“父親你這是為何?我們和永定侯府上並無關系。”
吳詹不甚在意,“關系是創造出來的嘛,保不準之後就有了呢?再說永定侯他還能將我們父女倆趕出去不成?你爹我臉皮厚,啥都不怕。”
感情你還挺驕傲?雖是這麽吐槽著,但吳憂心中清楚他這樣是為了誰,心中有些觸動。
兩人來到永定侯府門外下了馬,告知門房來意之後便在門口等待消息。
不一會兒門房便從裡邊出來,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吳憂直覺不妙。
果不其然,門房說:“今日侯爺他們不在,實在不好意思,吳將軍請回吧。”
大過年的,任誰吃了個閉門羹心裡都不會好受,吳詹當然也免不了俗,若是真不在府上,門房應該是一開始就告知吳詹而不是進屋通報。
所以這就是故意的,吳詹想明白後正想說話,突然手被人拉住了,往後一看是自己的女兒。
吳憂看著父親有發怒的跡象,趕忙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隨後向門房道了聲抱歉拉著他就往回走。
兩人牽著馬走在大街上,聽著街上熱鬧的吆喝聲,吳詹心中越想越氣,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女兒,隻覺得有些愧疚,沒想到那永定侯還真能將人關在外面。
吳憂心中也不太好受,畢竟以為今天能見到她一面,沒成想卻是一場空,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永定侯府也是吃了個閉門羹。
對了!上次是怎麽見到的來著,好像是從牆上翻過去的,那麽這次是不是也行?
吳憂有些躍躍欲試,這永定侯府的圍牆她熟啊!
吳憂和父親撒了個慌,讓他先回去,畢竟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不大光彩,吳憂並不想讓父親知道。
來到上次躍入永定侯府的地點,輕輕松松地便翻了過去,吳憂的記憶力很好,上次的路她還記得,一路摸索之下來到了趙青梓的房間外。
房間的窗戶未關,趙青梓坐在窗前,左手撐著頭,右手輕輕地翻動書頁,雙目低垂,神情閑適,一時間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頗有些歲月靜好之意。
吳憂忍不住呆愣了,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攪她。
或許是看書看得有些累了,趙青梓揉了揉眼睛抬起了頭,這一抬頭便發現了傻站在院中的吳憂。
今日吳憂是精心打扮過的,趙青梓看著院中美得有些妖氣的女子,心中的驚豔止也止不住,可那人又有些呆呆的,如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是被什麽迷惑住了一般。
吳憂看著趙青梓發現了自己,而剛剛她一直在盯著人家看,想到此處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走進房間之後,趙青梓邊斟茶邊問吳憂。
“今日怎麽來了?”
吳憂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這個味道不同於上次那種茶,應當是趙青梓換過了。
將杯子放下,吳憂歎了一口氣:“今日同父親來府上拜年,不曾想吃了個閉門羹。”
趙青梓皺了皺眉,心內猜測應該不是哥哥,既然不是哥哥的話應該就是那人了。
他那人有些迂腐和文人傲氣,最是看不起武將,更別說吳憂這個渾身劣跡的京城惡霸了。
正在思索中,手突然被人握住,只見眼前人笑的一臉燦爛,眼中的喜悅像是要溢出來了一樣,只聽她說道:“不過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還是見到了你。”
感覺熱意湧上了臉頰,趙青梓心中有些無奈,隻覺得這人隨時隨地都在考驗著她的忍耐力,忍不住白了吳憂一眼,不過也沒有甩開她的手。
吳憂看著她白了自己一眼,隻覺得這人有些著惱的樣子也是十分的可愛。
感慨了一下,吳憂覺得自己真是顏控晚期,已經無藥可救了,那就別救了吧,就這樣也挺不錯的。
想起她之前是在看書的樣子,問了句:“你在看什麽書?”
趙青梓聞言瞄了一眼窗邊書桌上放著的書,淡淡答道:“藥類圖鑒。”
瞧著少女平淡的樣子,吳憂覺得有些心疼,若是能幫她站起來就好了,忍不住將她的手握緊了些。
吳憂開始回想前世所學的知識,最後沮喪地發現找不到辦法,接著又開始回想原著的劇情,幾番思索之下,吳憂眼睛一亮。
咬了咬嘴唇,雖然希望有些渺茫,但吳憂覺得可以試一試。
趙青梓看吳憂很是擔心的樣子,心中很是高興,剛想出聲安慰她,門外就傳來了聲音,是趙措的。
吳憂也聽到了,她頓時有些慌亂。
趙青梓環顧了一下房間,最後指了指床底。
吳憂會意,迅速鑽到了床底下。
看著吳憂藏好之後,趙青梓前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