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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哥哥》二十四歲(關于備注這件小事...)
孟嶼寧用那雙醉醺醺的眼楮盯著她看了半晌,最後妥協︰“好吧,回家說。”

雪竹扛不動孟嶼寧,只好請他的下屬幫忙。

走到酒店門口,雪竹領先幾步去把車開過來,被秋意的涼風一刮,孟嶼寧頭疼欲裂,神智也恢復了些。

下屬語氣擔憂︰“孟總,你還好吧?”

孟嶼寧按著太陽穴說︰“我還好。”

今天和他們應酬吃飯的是從香港來的沈氏地產老總,誰也沒料到一個香港人普通話能那麼好,勸酒令耍起來一套套的,和他們孟副總一來二往,誰也沒佔到便宜,兩個老總都喝得不省人事。

那位沈總也是老婆來接的,之前投行也合作過,平時看著挺清冷氣質的女人,沒想到罵起老公來這麼凶。

他們幾個眼睜睜看著沈總從囂張勸酒的地產大亨變成了任老婆打罵都不還手的妻管嚴。

這麼想著,下屬覺得還是他們孟總的老婆好。

鄰家女孩的長相,毫無攻擊性的漂亮,聲音軟和,溫溫柔柔的樣子,看到他們過分關注自己,還會有些害羞。

下屬實在忍不住,好奇地打听起來上司的隱私︰“孟總,平時在家,是你听嫂子的比較多,還是嫂子听你的比較多啊?”

孟嶼寧一愣。

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好像還真回答不出來。

對于家中的大事,夫妻二人的脾氣極好,都是溫柔的個性,就算偶爾有不同意見,只要一方有理有據地提出來了,另一方就會從善如流地接受。

至于生活中的一些小瑣事,雪竹的撒嬌耍潑其實都有度,絕不過分,也不知道是他包容性比較強還是她套路太深,總之每次鬧小脾氣的也能精準地掐住他心里最軟的那一角,讓人無奈又享受。

岳父岳母總說他太縱容她了。

孟嶼寧覺得雪竹的這點小脾氣只能算得上是夫妻情趣,所以不算是過分縱容,他也樂在其中。

他想了想,說︰“好像是我听她的。”

下屬驚訝地張大嘴︰“啊?真沒看出來嫂子居然是一家之主啊。”

看來妻管嚴分兩種,一種是外放型的,一種是他們孟副總這種內斂型的。

“一家之主?”孟嶼寧先是笑了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點頭輕聲說,“對,我太太還在讀小學的時候,就是我的小家長了。”

下屬︰“?”

此時雪竹將車開了過來,下了車過來扶孟嶼寧。

車子開走前,雪竹對丈夫的下屬道謝。

下屬看著副總夫人這一副溫和謙遜的模樣,實在很難想象她小學的時候就如此有前瞻性,知道提前管束在未來十幾年後會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

孟嶼寧坐在副駕駛上閉眼休憩。

雪竹問他︰“今天應酬怎麼突然喝了這麼多?”

“香港來的大客戶,”孟嶼寧輕聲說,“會說勸酒令,實在沒法拒絕。”

投行這邊的人大都是海歸,有的家庭條件好的十幾歲就被丟出了國,受西方文化燻陶比較多,論勸酒還真不如對面那位。

“那你們就沒提前準備嗎?”

孟嶼寧失笑︰“主要是我們也沒想到,香港人的普通話會那麼好。”

雪竹撇起嘴︰“這你就是刻板印象了,我在港大讀研的時候,遇見過不少普通話特別好的人,他們從小學普通話的,水平肯定好啊。我听師姐說,前幾年金融系有個姓沈的學長,有次我們文學院和他們系打辯論賽,本來在用英文吵,後來那個學長換普通話,直接給我們這邊說懵了。”

“姓沈?叫什麼?”

“我只听說過他,中文名不知道,他英文名好像叫senan。”

孟嶼寧輕描淡寫地說︰“世界真小。”

雪竹沒听懂,側頭瞥他︰“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就是在想,什麼時候有空也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你。”

“你朋友我不是都見過了嗎?”

“還有一個你沒當面見過,”孟嶼寧說,“他在鄰市工作,工作比較忙,難得有空,之前在英國念書的時候,多虧了他的幫忙,我這一路才算走得順利。”

雪竹來了興趣,追問︰“誰啊?”

孟嶼寧賣了個關子︰“如果你有印象的話,零八年的高考,我是那一年的理科第一名,他是文科第一名。”

雪竹當年只關注了孟嶼寧考理科第一,文科第一她哪兒還記得。

“沒印象了。”她老實搖頭。

“以後給你介紹。”

“好啊,”雪竹點頭,又多問了一句,“男的女的啊?”

孟嶼寧笑了兩聲︰“女的啊。”

雪竹有點不好意思,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就是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嗎?那我白高興了,”男人挑眉,體貼地揭過這個話題,“對了,小竹你的英文名叫什麼?”

她去香港念書的時候,應該有取英文名。

“snow,就雪字英譯。”

很簡單也很大眾,不過勝在好記,可以猜到她取這個英文名的時候有多不走心。

“那怎麼不叫竹子bamboo?”

雪竹還真的說︰“一開始也想過叫bamboo的,但是我們班有個日本人,特別喜歡大熊貓,所以他英文名叫panda,我要是用了bamboo,不就跟他成一對兒了嗎?”

說到這里,她撇撇嘴,一臉的不情願。

小學的時候被同學們拉郎配的事兒留下了陰影,雪竹很不喜歡莫名其妙被人起哄。

孟嶼寧閉眼,若有所思。

聊著聊著就到了家,雪竹問孟嶼寧︰“哥你能自己走嗎?用我扶著嗎?”

男人睜開眼,勾唇︰“怎麼不叫我的全名了?”

“……這里又沒別人,”雪竹一臉無奈,“剛我去接你的時候,叫你哥,你同事都盯著我看,好像我叫你哥哥有多肉麻似的。”

孟嶼寧心想,本來也肉麻。

尤其是嚶嚀嬌嗔的時候。

酒喝多了容易胡思亂想,男人突然想到了不健康的東西,酒氣下沉至小腹,突然在心頭點了一把燥熱的火。

孟嶼寧嘆了口氣。

“頭疼,”他說,“小竹你扶著我走。”

“哦。”

雪竹扶著他下車,一路帶他走到電梯。

走進電梯,雪竹以為不用扶了,就放開了他,結果孟嶼寧往她這邊一傾,將小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手攬過她的腰,低下頭將下巴放在她頭頂上,又蹭了蹭。

雪竹推他︰“你沒長骨頭啊?”

孟嶼寧︰“喝醉了站不住。”

她也不知道他這是借口還是真的,眼楮不自覺往角落的監控頭瞥。

“有監控的。”

低沉的笑意自頭頂往下傳來︰“沒監控就可以?”

該死的,她居然被勾起了興趣。

雪竹捶了下男人,哼哼說︰“我今天就要振妻綱。”

“行,”他點點頭,“回家你慢慢振。”

孟嶼寧平時很少開黃腔,不是那種帶著器官,露骨而大膽的話,而是這種猶抱琵琶,似是而非的暗示。

每次雪竹都不知道是該責備他流氓還是自責自己思想不純潔,竟然听懂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總之兩個人都沒純潔到哪里去。

後來電梯到層,雪竹站在門口按密碼,門剛打開,被孟嶼寧拉著進了門,嘴邊的驚呼只出來了一半,便盡數被奪走。

她被抵在門上吻,雙腿漸漸發軟。

吻了十幾分鐘,兩個人衣衫凌亂,孟嶼寧在她耳邊喘氣,有些痛苦地說︰“想做,但是實在沒力氣了。”

“……”

雪竹憋得滿臉通紅,身體涼嗖嗖的。

孟嶼寧心疼她,用手給了一回。

之後他去洗了個澡,雪竹給他泡了杯醒酒茶,男人躺在床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後,等醒來後,撈過躺在旁邊還在玩手機的人,直接壓上去。

完事後,他從背後抱著她,親她的後頸。

雪竹渾身無力,像個不會動的洋娃娃任由他抱著。

振啥妻綱啊,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孟嶼寧︰“小竹。”

她以為他又想要,趕緊說︰“我不要了。”

“不是這個,”他失笑,“我們改個微信頭像吧。”

“什麼?”雪竹沒听明白,“好好的改什麼頭像啊?”

她覺得現在這個蠟筆小新的頭像挺好看的。

孟嶼寧唔了聲,輕聲說︰“想跟你用情侶的。”

換平時哪兒能听到孟嶼寧說這個,雪竹眯起眼,提醒他︰“我知道你現在喝醉了,腦子不清醒,所以我提醒你一下哦,要是換好了頭像你第二天酒醒了反悔想換過來,我就跟你離婚哦。”

“……想什麼呢,”孟嶼寧說,“這有什麼好反悔的。”

“那你怎麼之前從來沒跟我提過用情侶頭像?”

今天突然提了,不是喝醉了是什麼?很有可能第二天就會反悔。

其實兩個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雪竹有想過要跟他用情侶頭像,但是她擔心孟嶼寧不會喜歡這種幼稚的秀恩愛行為,畢竟都他都三十歲了,又不是十三歲。

孟嶼寧眨了眨眼,抿唇說︰“我覺得這種提議一般都是女孩子先提出來。”

雪竹有點想笑,但是又怕他生氣,艱難地憋笑點頭︰“行,那就換吧。”

她去網上搜了好多情侶頭像,大都是卡通形象的,孟嶼寧陪著她看,最後選定了一對水墨卡通風的頭像。

雪竹的是一株在雪中傲立高挺的綠竹,孟嶼寧則是一只抱著竹子的,體型圓潤的大熊貓。

雪竹的微信名叫“竹子大人”,孟嶼寧想了想,給自己的微信名改成了“熊貓小人”。

小人听起來怎麼都別扭,雪竹改成了英文的bamboo,孟嶼寧改成了英文的panda。

改好頭像改好名,孟嶼寧突然來了興致,看見她給自己的備注,冰冰冷冷的“孟嶼寧”三個字。

雪竹給人打備注習慣打全名,方便找,給賀箏月和鐘子涵的備注也都是全名。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是怎麼叫我的嗎?”他突然問。

“啊?”

“寧寧哥哥。”

“嗯,咋了?”

“你現在都沒叫了。”

“我現在都二十多了,還這麼叫你?”雪竹抿唇,“別了吧。”

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移到了她的命門。

雪竹最後給他改了微信備注,叫不出口,那就改個備注,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孟嶼寧沒為難她,嗯了聲表示接受。

“那你給我的什麼備注?”她很不服氣,“我給你這麼肉麻的備注,你要給我搞個更肉麻的。”

孟嶼寧把自己的手機給她︰“那你自己想一個?我給你改?”

雪竹拿過他的手機。

她在他的微信里很好找,因為她是置頂。

然後她看到自己的備注。

“家長”。

“……”

雪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明明家長兩個字其實很嚴肅很正經,但她就覺得孟嶼寧給她取這個備注,那就是一種調情。

他問︰“想好了嗎?改什麼?”

雪竹咳了聲,把手機還給他︰“算了,就這個吧。”

備注改完後,孟嶼寧心滿意足,終于不鬧了,抱著她說︰“很晚了,睡吧。”

雪竹卻睡不著了,埋在他胸前說︰“我今天去見了箏月姐。”

“嗯,怎麼了?”

“她說你也去問過她有關生孩子的事。”

“是去問過。”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雪竹仰起頭,看著他問,“你不想生孩子了?”

孟嶼寧點頭說︰“有點。”

“為啥啊?”

“那天姐姐跟我說了不少有關于生孩子的事,懷孕的辛苦和分娩的痛苦,是我這輩子也沒辦法和你感同身受的,”孟嶼寧淡淡說,“我一直覺得,任何無法感同身受的安慰,其實都是居高臨下的,是以旁觀者的姿態在同情或是心疼。生孩子這件事,其實不該是我這個做丈夫的提出來,而是你願意生孩子,我們再考慮這個問題。”

“可是如果你願意生下我們的孩子,我又會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

感激你不害怕十月懷胎的辛苦,生下了我們的孩子。

我已經愛你愛到了極點,把所有能給的溫柔和體貼都給了你,再如何也想不到更好的報答了。

“那我們拉鉤,”雪竹突然從被子里抽出手,比了個拉鉤的手勢,眼楮里亮晶晶的,笑著說,“這輩子我是女的,所以我生孩子,下輩子我當男的,你當女的,換你給我生孩子,怎麼樣?”

他笑著跟她拉了鉤。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如果下輩子還有機會相遇。

不久後,這個家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孟嶼寧請長輩朋友們吃了頓飯,席間,梓童和梓真小心翼翼地將耳朵靠在雪竹的肚子上。

梓童問︰“姨姨肚肚里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還不知道呢,”賀箏月笑著說,“現在在你姨姨肚子里的還只是一顆小種子,要過幾個月才能長成小寶寶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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