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發過來的是條鏈接,要點進去才能看到照片。
畫面很是香豔,秦玦環抱著林菁菲,闔眼躺在她公寓的那張床上。兩人衣衫凌亂,昏暗的燈光更添曖昧。
十分引人遐想。
阮芷音截了張圖,再點擊鏈接時,果然已經變成普通的廣告頁面。
即便她保存了照片,也無法證明這張照片是林菁菲發的。畢竟,她發來的只是一則‘廣告’。而這張照片,林菁菲肯定也有其他的解釋。
哪怕看到了這樣的照片,但阮芷音並不認為秦玦真和林菁菲上了床。她清楚地知道,這是林菁菲耍的手段。
只是兩人感情出問題,她該解決的不是另一個女人,而是這個男人。如果一段感情淪落到需要女人去解決女人,那不如早點結束。
秦玦這個人算是有些固執,就算林菁菲真把他設計上床,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相反還會被他徹底疏遠。所以她才會用這種手段,讓自己主動離開秦玦。
從結果看,林菁菲算是成功了。
但她不知道,阮芷音從來都相信秦玦並未真的出軌。選擇分手,只是失望秦玦的應對,溝通無果感情殆盡後,終究放棄了這個男人。
這個決定,與誤會無關。
和秦玦這些年的相處,阮芷音並不後悔。如果沒有秦玦,她不會是現在的她。
回阮家後,林家人不是沒嘗試過把她帶入歧途。她雖敏感察覺出林家人的惡意,但也迷茫過自己的方向。
每個人都有自身背景下所謂的正路,她卻因為環境驟然改變處於混亂。好在周遭的聲音和理智的判斷指明了方向,讓長輩老師讚不絕口的秦玦成為了她的目標。
秦玦不算好的戀人,但絕對是優秀的榜樣。一開始,他更像是一個符號,阮芷音想考出滿分的人生,而秦玦似乎是標準答案。
外人隻覺得她喜歡秦玦,可阮芷音最初追隨秦玦的動機並非愛情。只是周圍人的冷嘲熱諷,和少年那份善意的維護也逐漸讓她動了心。
極度缺少什麽時,會很容易把它看得珍貴。那時她缺少直白的善意,所以喜歡上了秦玦。對方使她成為現在的她,而她也在這份感情中竭盡努力過。
這段經歷,阮芷音並不後悔。
交往時認真投入和付出,感情殆盡,也不至於委屈過往要死要活。
只是,她不會再回頭。
正想著,微信提醒突然打斷了思緒。
葉妍初:靠靠靠!我才加班幾天?你和程越霖怎麽就領證加同居了!還想周末約你逛街住你那,你拋棄我了……
葉妍初剛畢業,目前在一家科技公司當法務,加班加得暗無天日,婚禮過後她們就沒再聯系過。
想到周末沒事,阮芷音打字回復:逛街可以,婚假正好休到這周末。
回國這半年,每逢周末總要陪秦母參加太太們的宴會交際。
方蔚蘭不喜歡阮芷音把大半心思放在公司,不止一次暗示她沒必要摻和阮氏糾紛,當好秦太太更沒人敢怠慢。
阮芷音忽略好友許久,以後總算可以勻出時間消遣。
葉妍初:周末見,社畜生活太慘,我要把加班獎金全部花掉!!!
——
翌日,天氣大好,陽光明媚和煦。
阮芷音才剛吃過早餐,便聽見了門鈴的清脆響聲。
她走到門口開了門,來人模樣斯文面色恭謹,穿著套一絲不苟的西裝,身後另站著兩名壯碩些的男人。
白特助妥切含笑,開口:“太太,我是程總的助理,上來幫您搬家。”
白博跟了程越霖多年,前幾日得知老板突然結婚,內心震驚不已。
畢竟,這些年他幫忙處理的桃花太多,甚至一度懷疑老板是否不喜歡女人。
看見眼前即便不施粉黛依舊明豔動人的女子,原來的猜測總算打消。
合著老板是眼光太高了,這才瞧不上其他,於是心中愈發打起恭敬。
“進來吧。”微愣須臾,阮芷音朝白博點頭,側身讓開,“東西都收拾好了,有些箱子在客廳,有些堆在臥室。”
幸好程越霖這家夥還算好心,昨天她才知道葉妍初之前找的那家搬家公司需要提前兩日預約。
阮芷音指著客廳和臥室的箱子囑托,帶他們簡單掃過一遍。
白特助將她的叮囑仔細記下,便點頭請她先下樓,自己留在上面指揮人搬家。
賓利停在上次的位置。
阮芷音倒沒想到程越霖會親自來接她搬家,直接打開車門坐上後座,而男人正靠在座位上翻看著文件。
他神情專注地盯著筆記本,並沒有抬頭,直到阮芷音將東西遞過去時才側過了身,姿態散漫地挑眉:“這是什麽?”
“早餐做多了,你不吃的話,我等下拿給白助理。”
在孤兒院時,阮芷音經常幫院長媽媽做飯。她喜歡做飯,更喜歡做飯時放空思考的時間。
做早餐時,她突然記起程越霖高中時好像經常不吃早飯,每次犯胃痛時總愛板著張臉,搞得沒人敢靠近。
或許是感歎著他最近大發善心幫了自己,於是鬼使神差地,用剩下半個西紅柿多做了份三明治。
程越霖聽罷,沒有多說什麽。
但卻接過了她手中的袋子放在一旁,此時的心情瞧著還算不錯。
——
賓利緩緩駛入嘉恆貢苑,在一座僻靜的獨棟別墅前停下。
這片是霖恆開發的豪華住宅區,位置靠近嵐江,可謂是寸土寸金。
而別墅裡邊的裝修更為奢華,布局錯落有致,只是看起來沒有什麽人氣。
程越霖領著阮芷音進門,上樓後伸手給她指了指:“你的房間。”
阮芷音略略看了眼,應道:“嗯。”
程越霖盯著她的模樣淺笑下,然後又帶她大致逛了一圈,回到客廳後點開了門上的智能鎖道:“過來,錄個指紋。”
“指紋鎖可以打開別墅所有房間,這兩天我不在家,你先自己熟悉熟悉。”
阮芷音這才看到客廳的行李箱,訝異抬頭:“你要出差?”
“嗯。”
男人隨意點頭,表情淡然,似乎沒有報備行程的意思,阮芷音識趣不再多問。
緊接著,她頗為體貼地開口:“其實你要是忙,我也不一定要今天搬過來。”
“怎麽,不想搬?”程越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雙手插兜,眼神散漫地看向她,“難不成,你還想等秦玦再找上門?”
阮芷音張了張嘴,微微蹙眉:“你怎麽會知道?”
程越霖慢慢走近,在她面前站定,揚眉道:“真是不巧,那天送你回去晚走了五分鍾。”說完頓了少頃,勾了勾唇,“又很不巧,五分鍾後正好看到秦玦下樓。”
阮芷音直覺他視線過於逼人,不免訕笑:“那可……真巧。”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程越霖此刻的眼神像是在捉奸。聯想到上次他那番合法權益的言辭,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程越霖打量著她的神情,到底沒多糾結在這一話題,轉而道:“這邊不常住人,如果還缺了什麽,可以去買。”
言罷掏出錢包,遞給阮芷音一張卡。
阮芷音沒有去接,婉拒道:“沒關系,我有錢。”
程越霖輕笑著挑眉,眉眼低垂,不鹹不淡地開口:“阮嚶嚶,我可不想降低自己的生活水準,懂?”
言下之意就是,你或許是有錢,但恐怕還是沒有我有錢。
阮芷音:“……”
只能接過了那張燙手的卡。
——
折騰兩小時,阮芷音終於搬家完畢。
程越霖這才和白博一起坐上了車,雙雙前往機場。
VIP候機室裡,自助餐點琳琅滿目。
白博端著選好的精致餐點走來,卻驚訝地看到自家老板居然正吃著一份普普通通的三明治。
據他所知,老板可是不怎麽吃早飯的。程越霖這個人執拗得很,又最煩別人嘮叨,就連白博都不敢勸他超過兩句。
瞥見助理那難以置信的表情,程越霖指了指手上的三明治,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怕我餓,懂?”
速來能言善辯的白特助,此刻卻因老板眼神中的炫耀之意,憋成了啞巴。
不過,對方顯然也沒想聽他回應,兀自歎息後,輕輕搖頭——
“沒辦法,結婚呐……”他停頓,然後輕哂,拖長腔調道,“就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