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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郎逃婚了》第17章 (1)
昏暗潮熱的倉庫裡,只有阮芷音所站之處有扇窗。而對面背光處的沙發上,坐著個長相粗獷身形壯碩的中年男人。

 對方手中握著部黑色手機,時不時低頭瞧上一眼。

 馮遷眼含打量瞧向阮芷音,語氣還算客氣,聲音帶著沙啞:“阮小姐,不好意思把你請來,她說你是秦玦的未婚妻?”

 阮芷音瞥了眼嘴被膠布緊緊糊住的林菁菲,不動聲色地思慮著眼下的處境。

 斂眸幾瞬,她才笑著回答馮遷:“不,我丈夫是霖恆總裁,和秦玦不過是迫於長輩壓力定過婚約。另外——”

 “秦玦逃了我的婚,我和這個女人也有仇。”

 馮遷見她神情不似做偽,笑著點了點頭:“我當然查過,但林小姐非說秦玦喜歡的是你,我們抓錯了人。”

 阮芷音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視線從林菁菲身上緩緩移過,對上馮遷:“秦玦為她投資電影,送天價項鏈,怕她在娛樂圈受人欺負,一直小心護著,上個月還為她在婚禮上逃婚。”

 “你覺得秦玦這麽做,是喜歡我?”

 反問後,見馮遷不動聲色地垂眼沉思,阮芷音頓了頓,又道——

 “我和她的堂兄也有過節,可我前腳才把人趕出阮氏,後腳她撒了兩句嬌,人就進了秦氏工作。秦玦為了她,可是連我的面子都不顧了。”

 話畢,潔白如玉的面龐染上恰到好處的怒氣,仿佛對秦玦的行徑多有不滿,但眼神中又無一絲情意。

 沉默片晌,馮遷放下手中的手機,語調嘲諷地說了句:“秦玦這種人,居然還是個癡情的,真沒想到。”

 阮芷音心下有些意外,面上卻絲毫不顯。秦玦這個人行事溫和,幾乎不會和人結怨,可對方卻像是很恨秦玦。

 雖然不知道他和秦玦有什麽仇,但剛才的話對方似乎已經信了大半。

 阮芷音稍安心神,繼而道:“當年秦玦和林菁菲戀愛談得眾人皆知,後來分手沒多久就傷心出國,這些事在學校都不是秘密。我說的對不對,一查便知。”

 既然對方和秦玦有仇,言語中還尚有幾分客氣,那麽撇清和秦玦的關系,暗示自己和秦玦不睦,是最好的做法。

 林菁菲過往總是會耍些小心思,頻頻和秦玦一起上熱搜。她不怕自己會被拆穿,畢竟在外人看來,林菁菲在被綁架時才說秦玦另有所愛,實在站不住腳。

 聽完阮芷音的話,馮遷又悄然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手機。

 很難有人發現,倉庫的頂梁上,有一台對著林菁菲的攝像頭。

 他將林菁菲五花大綁,又用膠布封了嘴,是因為和彪子商量開直播時,不小心被她聽到了。

 但是阮芷音並不知道他開了直播,站的位置也沒進入直播畫面。

 她顯然意識不到可以出聲求助,更無法用動作表情傳遞消息。

 林菁菲是炙手可熱的女明星,從她被五花大綁出現在直播間的那刻起,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便節節攀升。

 馮遷想用這種方法,逼秦玦不得不過來與他對峙。

 而直播間裡,觀眾自然也聽見了阮芷音的話,彈幕已經徹底炸開——

 【別查了,我能證明,我姐和林菁菲當年都是A大音樂系的。那會兒他們分手,有人去問當事人原因,是林菁菲覺得自己認識秦少爺太多年,還是把他當哥哥,給人甩了,秦少爺那兒也沒否認。】

 【項鏈誰不記得,林菁菲前段時間不是戴著那條粉鑽項鏈上過熱搜嗎?我剛查了,那條項鏈確實是秦少爺拍下的。】

 【是啊,林菁菲《懸逃》開機前天好像要被梁導換角,緊接著就傳出來秦氏要投資梁導的電影。】

 【這些都對上了,那婚禮逃婚是哪天?】

 【某富二代微博不是暗示過嘛,就是林菁菲傳出割腕進醫院那天。】

 網友們口中的富二代,正是那天特意去參加了婚禮,當場目睹好戲的汪鑫。

 他起了個拽裡拽氣的微博名,時不時爆點豪門八卦,逐漸有了人氣。

 網友們現在覺得,既然剛才那位小姐姐說的全對上了!秦少爺愛的肯定就是林菁菲,沒毛病。

 可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幾個林菁菲的粉絲冒出來磕cp——

 【嗚嗚嗚,秦少爺和菲菲是什麽神仙愛情啊!】

 【所以按電視劇套路,現在一個是青梅竹馬的初戀女主,一個是被迫訂婚的未婚妻女配?】

 【不是,磕什麽cp?剛才那些人還突然跑出來爆料,這會兒明顯是菲菲的安全最重要把。】

 【而且綁匪不是說過,綁架菲菲是因為秦氏出的藥害死了他兒子,秦少爺真那麽好嗎?】

 粉絲們鬧了翻內訌,最後又開始彈幕刷屏,試圖把剛才爆料那茬給刷過去,可點進來圍觀的觀眾卻開始不滿——

 【本來喜歡的就是林菁菲,也不能讓未婚妻小姐姐無辜受牽連吧?】

 【說得對,還在婚禮上逃婚,男方喜歡林菁菲先退婚啊,婚禮逃婚給未婚妻難堪算什麽?】

 【渣男賤女配對鎖死吧,小姐姐都結婚了還被倆人連累,和姓秦的聯姻過真是夠倒霉的。】

 【你們忘了小姐姐剛說了她丈夫是霖恆總裁嗎,這是踹了渣男又立馬和總裁閃婚了?】

 【我記得霖恆總裁那張糊的不行的照片都帥得不行,每天睡這樣的男人,小姐姐性、福!】

 【不是,難道就沒人關心綁匪說的秦氏新藥有問題嗎?真就娛樂至死唄?】

 隨著湧入直播間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林菁菲的粉絲漸漸被埋沒了聲音。

 發展到最後,屏幕上一般都是謾罵林菁菲和秦玦的。剩下一半,要麽是關於綁匪之前對秦氏新藥的質疑,要麽是祝福未婚妻小姐姐的彈幕。

 ——

 警局裡,氛圍肅穆靜謐。

 眾人都神色緊張地緊盯著綁匪的直播,企圖從中發現能夠鎖定倉庫位置的關鍵細節。

 綁匪似乎找來了懂電腦的高手,定位出的位置全是國外的虛擬ip地址,且還在不停變換刷新。

 秦玦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彈幕,神色緊繃,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他從不關注那些八卦新聞,雖然知道自己和林菁菲傳過緋聞,卻不知道已經傳成了這個樣子。

 當年和林菁菲‘分手’,她說女孩兒都要面子,不想讓人覺得是她被甩了。旁人來問他為什麽分手時,秦玦並未否認林菁菲的說法。

 出了國後,他就更不知道隨後的傳言了。既然外人都這麽看他和林菁菲的關系,阮芷音又是怎麽想的?她是因為這些才跟自己分手的嗎?

 原來當所有人都祝福她和其他男人情比金堅,認為她和自己再無瓜葛時,竟會是這般難以克制的暴怒。心像是被密密麻麻地戳下了針孔,升起令人煩躁的嫉妒。

 秦玦知道她是因為馮遷記恨自己,才不得不和自己撇清關系。

 可聽到她說丈夫是別人,神情冷漠地表示對他沒有絲毫情意時,秦玦還是無法控制自己那股抓心的情緒。

 而蔣安政看著越跑越偏的言論,擔憂林菁菲安全之余又有些煩悶,不知道之後該怎樣替她扭轉形象。

 以往,林菁菲出現負面新聞時可以直接撤掉熱搜,可現在警方還在設法定位綁匪的位置,他總不能掐斷直播。

 蔣安政心亂如麻,轉頭又看到剛和葉警官溝通完的程越霖,突然眼神冰冷地瞧向自己和秦玦的方向。

 他沒忍住情緒,失了幾分客氣問到:“程總在看什麽?”

 程越霖想到剛才的直播,嗤笑一聲,冷淡道:“看兩個傻逼。”

 “你!”

 蔣安政頓時氣急,不滿程越霖那輕傲狂慢的態度,正欲上前,卻被旁邊的秦玦喝止,厲聲警告——

 “阿政!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程越霖瞥了眼秦玦,冷冷收回視線,又轉過頭,低聲吩咐白博去找公司技術部的余勇來協助警方破解定位。

 下班去接阮芷音時,程越霖才碰到焦急蹲守在阮氏門口的康雨。

 婚禮時,康雨曾見過程越霖一面,對他印象深刻,甫一瞧見他的車,就匆忙上前拍響了車窗。

 阮芷音給她打那通電話時雖靜默沒有開口,但康雨卻聽到了陣亂糟糟的聲響,直覺對方可能出事了。

 果然,再打過去時,手機已經關機。

 雖然已經聯系過秦湘,也知道秦湘會告知秦玦阮芷音失蹤的事,但康雨還是不怎麽放心,尤其是後面看到林菁菲被綁架的消息衝上熱搜。

 康雨下意識覺得,求助程越霖應該要比秦玦靠譜。她問過阮氏的員工,知道程越霖會來接阮芷音下班,焦急等待了半個多小時,總算見到程越霖。

 而後,程越霖匆匆趕至警局。

 他因為父親當年的案子,和葉警官有些交情。對方恰巧負責這起綁架案,不過也是等程越霖趕到,才知道被馮遷綁架的還有他新婚的妻子。

 天曉得,當程越霖知道阮芷音是受秦玦連累和林菁菲的特意‘供述’才遭遇綁架時,有多麽想要罵人。

 罵一句傻逼,簡直太便宜他。

 要不是因為阮芷音還等人去救,他已經忍不下心裡那股恣睢的戾氣,可程越霖知道,這種時刻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剛才的直播裡,她的應對足夠沉穩,也很聰明。按照目前的情況,綁匪暫時不會傷害她。

 葉警官和同事交流完情況後,面色凝重地走到秦玦跟前:“綁匪讓你親自去換人,現在有兩種方案。一是冒險同意綁匪的要求誘導綁匪給出地址,二是加大人力擴大搜尋范圍,等待警方鎖定目標。”

 表面上聽確實是兩種方案,但想要盡快找到人,顯然只能先同意綁匪親自換人的要求。一味地搜尋,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馮遷針對的人其實是秦玦。

 他兒子馮鴻禎是柯康綜合征患者,也是秦氏新藥MN的臨床試驗病人。柯康綜合征屬於絕症,但秦氏的這款新藥卻有不錯的抑製效果。

 只是柯康綜合征患者很少,研發投入大,這款藥目前還屬於天價藥品,馮遷為了給兒子治療幾乎傾家蕩產。

 上個月馮鴻禎突發急症不治身亡,盡管醫生說是他自己吃了相衝藥物出現嚴重過敏反應,可馮遷卻不信。

 他覺得是秦氏的新藥有問題,又因為當初是聽了秦玦的講座才選擇這款藥物治療,於是便偏執地盯上了秦玦,想給兒子報仇。

 馮遷早年混社會,本來就有案底,後來妻子去世才為了照料兒子收手。

 現在唯一的兒子沒了,自己也傾家蕩產,他只剩下報仇這一個信念。

 上回被拘留時警方開導過他,看來是沒有什麽用,反而讓他選擇劍走偏鋒。

 不過馮遷剛剛也說,只要秦玦親自過去換人,他不會傷害其他人。馮遷肯定知道自己逃不了,恐怕他也不想活了。

 聽完葉警官的話,秦玦幾乎沒有思索,點頭道:“我去換人。”

 葉警官松了口氣,秦玦的身份畢竟不一般,他能同意涉險配合,顯然最好。

 而程越霖淡淡看了眼秦玦,沒再說話。說句不好聽的,他根本就不想去管秦玦的死活。

 這時,沉寂了許久的屏幕中,再次傳來了阮芷音的聲音——

 “大哥,倉庫就只有我頭上這一頂窗戶的光,怎麽還這麽熱?你們也都流汗了,這兒就沒有風扇?”

 葉警官眼神略頓,凝眉一瞬,快步走到另一位警員身邊:“找一找,窗口朝著西南方向,只有一頂窗戶的倉庫。”

 ——

 另一邊,昏暗的倉庫中。

 阮芷音話音剛落,闔目坐在沙發上的馮遷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旁邊那個身材魁梧,戴了口罩,鼓搗著破舊風扇的男人,捂嘴咳嗽一聲道:“去把直播關了吧。”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風扇,走到一台電腦前,沾滿灰塵的手快速敲了幾下鍵盤。

 站起身後,正好看到對面瘋狂搖頭的林菁菲,男人緊緊擰起眉,滿不客氣地開口:“你他媽搖什麽頭,費盡心思騙我們去抓人,是盼著我們露馬腳給警察?”

 他跟蹤林菁菲三天才把人給綁來,對方當時撓花了他的臉,害他回去被媳婦揍了一頓,故而對林菁菲很不客氣。

 馮遷在確認男人關上了直播後,突然啞聲開口,“行了彪子,你們幾個都趕緊走吧。”

 “遷哥?!”彪子驚訝看他。

 馮遷又咳嗽了一聲:“你們都有老婆孩子,我卻沒想全身而退。人在這,等秦玦聯系就行了,你們不必陪我。”

 “彪子,你自己有本事。以後收手別再幹了,出去避避風頭,賺錢養家。”

 說完停頓一會兒,馮遷歎了口氣,又道:“萬一還是被我連累進去了,出來了也記得好好過日子。這回就算我對不住你和阿振,快帶他們走吧。”

 馮遷原本想開著直播和秦玦對峙,可這樣就需要彪子留下幫他。臨到此刻,他還是念著往日情誼,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要秦玦過來,他總能幫兒子報仇。

 “可是……”

 馮遷凝眉看他:“聽我的,走吧。”

 阿振攔住了還想再開口的彪子,頓了頓,低聲說到:“那我們走了,遷哥,你保重。”

 說罷,他拽著彪子,招呼著另外幾個戴了口罩墨鏡的男人離開了倉庫。

 他們走後,偌大的倉庫中,只剩下阮芷音、林菁菲和馮遷。

 馮遷看了阮芷音一眼,隨後把她拽到林菁菲身邊,又將她一隻手銬在倉庫的水管上,但卻解開了她手上原本的繩索。

 同時被上了手銬的還有林菁菲,只是她比阮芷音的待遇差了不少,不僅被馮遷銬上了雙手,還被拷了雙腳。

 即使停止了直播,林菁菲嘴上的膠布也沒被撕下,似是被馮遷給直接忽視了。

 “等秦玦來了,我會放你走的。”

 這句話,像是對阮芷音說的。

 說完,馮遷又走回了倉庫另一邊那個破爛殘缺的沙發,闔上了眼睛,似乎沒什麽興致再看她們。

 林菁菲眼神複雜地看向阮芷音,糊著膠布的嘴支支吾吾。

 阮芷音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馮遷,嘗試著伸長手,勉強撕掉林菁菲嘴上一半的膠布。

 她動作太快,膠布瞬間沾掉半張臉的汗毛,林菁菲的嘴唇也被撕出血絲。

 “看我自食惡果,你是不是很得意?”

 林菁菲聲音很低,卻疼痛喘著粗氣。

 阮芷音冷笑一聲,也沒看她,神態疲憊地靠在身後的管子上,百無聊賴地回到:“我也被綁著,得意什麽?”

 不是她想幫林菁菲,但聊兩句也行,至少能卸下心底那點緊張。就算要跟林菁菲算帳,也得等重獲自由之後。

 林菁菲細瞧她的神色,斂下眼眸,而後突然笑了:“自從你回了阮家,我的生活就變得一塌糊塗。”

 阮芷音回來之前,她是阮家唯一的小姐。爺爺寵她疼她。林成這個父親雖然忙,對她這個獨生女也不錯。

 一開始,林菁菲想過和這位表姐好好相處,可阮芷音的出現,很快攪亂了她的生活。

 從那之後,爺爺更加偏袒的是阮芷音,秦玦也對她很是照料。就連素來不喜自己的秦湘,也成日跟在阮芷音身後。

 林菁菲的心態漸漸變了。

 阮芷音以前在縣城上學,剛來時成績中等,還不及她好。可她隻用了半年,成績就已經名列前茅。

 阮芷音不愛打扮,在學校時更是低調。可即便如此,仍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唯有她自己不覺。

 阮芷音比她高了一屆,高考時是學校的文科第一,順利進入A大,外人更開始議論阮芷音和秦玦是一對金童玉女。

 而她即便學了藝術,文化課分數能低些,可還是被林成托了關系才進A大。

 林菁菲覺得自己原本幸福的生活天翻地覆,而阮芷音始終壓在她的頭上。

 她是喜歡秦玦,可對阮芷音的心態變化,卻不僅僅是因為男人。一個人突然出現,分走了你的一切,如何心如止水?

 她表面瞧不起阮芷音,心底卻忌憚著對方。而她的忌憚也沒錯,阮芷音漸漸擺脫了過往的低調,變得越來越優秀,得到無數稱讚。

 看著苛刻的方蔚蘭都開始滿意阮芷音這個兒媳,卻絲毫瞧不上她時,林菁菲開始去想,她也希望阮芷音嘗嘗那種永遠被一個人壓在頭上的滋味。

 阮芷音看著隨和,可骨子裡多高傲啊。她成功算計對方離開秦玦,卻沒想到阮芷音轉身嫁給了程越霖,壓根沒讓她體會到報復的快感。

 瞥見林菁菲複雜含恨的眼神,阮芷音搖著頭笑了。

 “林菁菲,你會不會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怎麽,總覺得別人該捧你讓你?為什麽不想想,你根本沒有那麽重要。”

 她確實沒那麽在意林菁菲,會因對方和秦玦爭執,是介意那個男人的做法。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是一樣。

 即便是當年秦玦和林菁菲談戀愛,阮芷音也只是突然明白婚約根本沒什麽束縛力,轉而和爺爺提了取消婚約。

 她的確因為秦玦的幫助和維護喜歡上了他,可那又怎樣?對方不喜歡自己,她總該放棄,轉而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於是阮芷音選擇了出國深造。

 可是秦玦又和林菁菲分手了,不久後再次成為她的校友。

 秦玦追她一年,阮芷音起初拒絕了。

 然而那年聖誕節,她突然收到院長媽媽寄來的玉佛,為他的心意觸動,接受了秦玦。

 阮芷音聲音輕飄,落到了林菁菲耳中,讓她瞬間捏緊指節。

 林菁菲抬頭看她,而阮芷音的眼神滿不在乎,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你是不是一直知道——”

 “是,我知道。”

 兩人心照不宣,但林菁菲已經明白,阮芷音從來都知道秦玦沒有出軌。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要這個男人了。

 她不要的男人,卻是自己費盡心機去爭去搶的。想必自己先前做的一切,在她眼裡都分外得可笑。

 林菁菲的面色變得有些頹然,眼眶因心底升起的那股羞憤變得通紅。

 她以為自己真的設計到了阮芷音,其實還是輸的徹底。

 倉庫的另一頭,馮遷並未在意林菁菲和阮芷音這邊的動靜,或者說已經懶得去在意二人。

 他接通了秦玦打來的電話,未等對方開口,便單刀直入:“城西,裕豐酒廠的廢棄倉庫,過來換人。”

 馮遷沒有叮囑秦玦不要報警。

 顯然,他已經知道秦玦報了警,但他也隻想借著直播把兒子的事鬧大些,然後和秦玦同歸於盡。

 雖然換不回兒子,但那又怎樣?他也已經沒了活下去的意義。

 ——

 一小時後,秦玦驅車趕至城西。

 馮遷藏身的這座倉庫背靠著山,位置確實隱蔽。在警方找到地點之前,他還是等不下去,再次提出應下對方要求。

 “怎麽還有別人?”

 秦玦現身的一刻,馮遷眉峰緊蹙,視線陰沉地看向了倉庫門口。

 阮芷音此時已被人銬住雙手,而馮遷手持著一把槍,站在她和林菁菲身後,望向一同出現在倉庫的兩人。

 除了秦玦,另外一個男人身形挺拔,面色冷峻,居然是程越霖。

 阮芷音的心情是意外的。

 雖覺得程越霖不至於不顧她死活,但也沒想到他會和秦玦一起過來。

 男人淡淡瞥了阮芷音一眼,見她只是略顯狼狽,才對上馮遷的視線,吊兒郎當回答:“你莫名其妙綁了我的妻子,我總不能讓別人來救吧。”

 馮遷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仔細打量著程越霖和阮芷音的表情。

 而後,也不知想了些什麽,他突然笑了笑,看向秦玦:“秦總,你可以選一個人,過來把她換走。”

 阮芷音下意識看了眼秦玦,還未看清對方神態,林菁菲已經迫不及待地掙扎喊道:“阿玦,表姐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瞬間曝露了許多東西。

 阮芷音神色一緊,竭力維持著平靜,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先於馮遷撕掉了林菁菲嘴上的膠布。

 她不知道林菁菲是刻意出聲,還是單純地害怕秦玦不選她,但對方無疑讓氛圍陷入了被動。

 現在的情況,林菁菲可能是在暗示秦玦,阮芷音已經和馮遷講好,秦玦一到就會放了她。也有可能是還不死心,最後深入暗示馮遷,阮芷音才是真的在撒謊。

 秦玦當然也被動,如果他選阮芷音,馮遷又會不會突然覺得不對反悔?如果選了林菁菲……

 “我選她。”

 眾人思索間,秦玦聲音清亮,已經做出了選擇。

 馮遷輕笑一聲,蓄滿胡子的下巴略微揚起,示意到:“門口有副手銬,自己銬上,走過來。”

 秦玦神情凝重地看了眼阮芷音,握拳俯下身,默默戴上了一旁的手銬,而後朝著馮遷走去。

 還有兩步時,馮遷突然松開了林菁菲,扔下了兩枚鑰匙。

 繼而一把拉過秦玦,將槍抵在秦玦腰背,輕咳道:“阮小姐,你也可以走了。”

 林菁菲已經迅速撿起兩枚鑰匙,嘗試過後,神色複雜地看向阮芷音。

 顯然,她自己解不開手銬。

 阮芷音揚眉笑了笑,被銬住的雙手伸向她,神態自若,靜待不語。

 林菁菲微頓咬牙,隻好拿起鑰匙,上前先幫她解開手銬。

 “啪——”

 手銬落地的一瞬間,阮芷音直接甩了林菁菲一個響亮的巴掌。

 過程太過迅速,林菁菲愣了幾秒,才震驚抬頭:“阮芷音,你敢打我?”

 阮芷音眼神冰冷:“你拿我來當擋箭牌,唆使人去綁架我。林菁菲,打你一巴掌,還是輕的。”

 如果不是顧慮爺爺身體,她會讓林菁菲付出更大的代價。

 林菁菲合該慶幸是自己是爺爺的外孫女,阮爺爺的身體已經熬不了多久,阮芷音還不能和對方徹底撕破臉。

 林菁菲到底是女明星,皮細肉嫩,被打了一巴掌後,腮邊瞬間印出緋色的五指印,可見阮芷音用了多大的力氣。

 可她還帶著手銬,根本無法做些什麽。下意識去看秦玦,卻見男人神情肅然,且被馮遷控制著,比她還不如。

 甚至,她還得求阮芷音幫忙解鎖。

 林菁菲低下頭去神色暗沉,第一次感受到這麽大的難堪。

 最後,也不知林菁菲是怎麽想的,居然拿著自己那副手銬的鑰匙,走向了站在門口的程越霖。

 馮遷並不想看兩個女人的糾纏,冷聲催促道:“你們可以走了。”

 言罷,他持槍抵在秦玦頭上,似是很了解周圍地形,一直讓秦玦擋在前面。

 分明一槍就可要了對方的命,可他卻矛盾地急於先將其余人趕走。

 這裡只有一扇窗,馮遷卻始終站在狙擊手的死角處。

 倉庫外,葉警官神色嚴肅,埋伏在遠處的狙擊手也遲遲無法動作。

 程越霖沒有理會走來的林菁菲,視線仍定格在馮遷那邊的阮芷音身上,開口道:“音音,我們走了。”

 阮芷音對上他的視線,眼神深深地望了對方一眼,而後淡淡應聲,緩步朝程越霖走去。

 行至一半,距離程越霖僅有幾米。

 她倏然轉頭,看向馮遷:“對了,我的手機之前被人收走,裡面有公司項目的資料,得拿回來。”

 馮遷嘴唇緊抿,像是很不耐煩,但秦玦已經被他控制住,阮芷音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他只是緊盯著遠處的程越霖,而後眼神隨意一揚:“在沙發上,你自己去拿。”

 沙發在馮遷的身後。

 阮芷音面無表情地向沙發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越過馮遷的一瞬間,她猛然轉身,在對方沒得反應之際,別過馮遷脖頸,一個纏臂鎖肩反身壓住了馮遷。

 慌亂間槍支落地,馮遷猝不及防被阮芷音撂倒,連帶著受製於馮遷的秦玦也失衡倒在地上。

 雖被阮芷音成功壓住,但馮遷的力氣卻非她可比,對方脖頸上顯現青筋,掙扎著去夠一臂之外的手槍——

 眼見就要得手,程越霖卻不知何時跨步而來,抬腳將槍踢到幾米外,三兩下製服馮遷,給他戴上了阮芷音先前落在地上那副手銬。

 半分鍾後,程越霖按響警報器。

 警察蜂擁而至,葉警官看清倉庫裡的情形,松了一口大氣。

 馮遷根本沒給狙擊手開槍的機會,他同意程越霖和秦玦一同過來,也是知道他有幾下身手,打著以防萬一的準備。

 可沒想到,詢問了幾句後,製服馮遷的……居然是他老婆?

 阮芷音早已力竭,被程越霖扶著手臂才堪堪站起。

 還好馮遷把其他幾人趕走了,她才敢冒險去嘗試。被綁時阮芷音沒有反抗,也使馮遷放低了對她的戒備。

 當然,最重要的是,程越霖真的看懂了她傳遞的意思。

 阮芷音實在沒了力氣,半靠在他懷中,為表示對他心領神會的欣慰,鳳眸一彎,朝眼前的男人笑了笑。

 可程越霖看到她這幅表情,眼神卻醞釀著洌寒,咬著牙在她腦門一彈,沉聲道:“阮嚶嚶,就你這點本事,也敢去和馮遷比格鬥?”

 馮遷是年紀大了,可年輕時實打實混過社會,打過的架不知多少,又是男人。

 他知道因為楊雪的事,阮芷音高中畢業後特意去找人學過格鬥,兩人也曾在那家會館遇見過。

 可明白阮芷音打算的那一刹那,程越霖還是氣得狠,卻無法出聲阻止。

 心中甚至有幾分酸澀,難道秦玦就這麽重要,能讓她不惜去冒險?

 “可我還是成功了。”

 阮芷音笑容停在嘴角,想到他方才的表現,摸了下發痛的額頭,到底沒和程越霖計較。

 頓了幾秒,感激於程越霖不辭辛苦地趕來,又道:“放心吧,剛才就算是你,我也會這麽做的。”

 阮芷音想要表達的是,感謝他來救她,如果有天程越霖不幸被綁架,自己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施救。

 連秦玦那種不愛與人結怨的都能惹上這種麻煩,像程越霖這般趾高氣昂輕傲狂慢的個性,也不知道已經結了多少仇?

 阮芷音忍不住為他捏了把汗。

 反倒是程越霖,冷不丁聽到她後面這句,愣怔一瞬,嘴角忍不住翹起淺淺的弧度,耳邊似是染上了緋色。

 他喉結微動,握緊了拳,語調卻一如既往地散漫,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嗯。”

 這女人,還算是有點良心。

 ——

 另一邊,秦玦總算解開了林菁菲那副手銬。他轉過身,才看到阮芷音半靠在程越霖懷裡,臉上的那道笑容過於刺眼。

 定了定心神,想到方才的情形,他踱步走了過去。

 “芷音,你……沒事吧。”

 阮芷音聽到聲音,沉了臉色。

 她抬眸望向一米外的秦玦,面無表情地搖了下頭,卻沒說話。

 秦玦察覺到她的冷淡,啟聲道:“剛才的情況,我——”

 他欲言又止,可剛一開口,阮芷音就已經明白他想說什麽了。

 大概是想說,他選擇救林菁菲,是受製於當時的情形不得不選。

 雖然他救了林菁菲,但他和自己一道承擔險境,馮遷就算會對他下手,也不會再傷害她。

 想到這,阮芷音冷笑著打斷他:“秦玦,林菁菲是讓我作嘔,但是你也不遑多讓。怎麽,你覺得自己是救世主嗎?愧疚救下林菁菲,然後讓我陪你一起承擔危險?亦或是再扮深情來解救我?”

 “可憑什麽我要和你一起承擔?我們早就已經沒有關系了,你為什麽覺得自己能夠為我做決定?”

 “還是你想說救下林菁菲是因為要成全對奶奶的承諾?可你這份成全自己恩情的自私,更讓我惡心千倍萬倍。”

 “我是救了你,但那是念在你曾經幫過我的份上。能力范圍內,換做別人,我也會這麽做。如果你說想報答什麽救命之恩,那就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要不是秦玦和林菁菲,她根本就不會攤上這種事。

 阮芷音將積壓的情緒盡數發泄,不再等秦玦反應,轉頭看向程越霖:“我累了,咱們走吧。”

 她剛才那番話比之前那次更為誅心,秦玦早已愣怔在那,唯獨猩紅的眼神死死盯著她,耳邊反覆回蕩著她那句——

 “她讓我作嘔,你也不遑多讓。”

 “你更讓我惡心千倍萬倍。”

 “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因為了解她與人為善的性子,所以秦玦愈發明白,阮芷音那份打從心底的厭惡。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居然對他產生了這麽深刻的厭惡?

 他突然感到一種鋪天蓋地的無力,想要逃避剛才的話,卻偏偏一遍又一遍地刻進了記憶中,像是鋒利的刀刃,不停地割在心口,令人窒息。

 秦玦沉在翻滾的思緒中,而馮遷被兩名警察壓著向外走去,像是已經放棄了希望,滿臉頹敗,低下頭默不作聲。

 可誰知,路過秦玦身邊時,他突然目眥欲裂,瞬間迸發出巨大的力氣,猛然掙開左右的警察,也不知從哪掏出來一把匕首,竟雙手握刀刺向了秦玦。

 “小心——”

 葉警官大喊的聲音突然響起。

 阮芷音應聲回頭,就看到此刻緊捂著腹部,半跪在地的秦玦。

 鮮血順著刀柄湧出,暈染在襯衫上,白與紅的強烈對比,刺目而鮮豔。

 骨節分明的手掌捂在傷口處,血液逐漸溢出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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