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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郎逃婚了》第47章
時間一晃步入了十一月,饒是嵐橋氣候燥熱,這會兒都透出了秋後的涼意。

 周六,阮芷音陪程越霖參加慈善晚會,特意選了件衣櫃裡相對厚實些的長袖禮服。

 不過還是露出了截光滑的小腿,被男人牽著下車時,涼風襲來,汗毛紛紛豎了起來

 反觀不遠處那些露肩露背美麗凍人的女明星,阮芷音頓時覺得,藝人這份職業也實在不太好當。

 今天的這場慈善晚會是時尚集團MILY的年度活動,MILY前不久被跨國公司Coter收購。所以除了娛樂圈的藝人,MILY今天也邀請了母公司的幾家合作方出席。

 霖恆這兩年著力拓展海外版圖,和Coter也有業務上的接洽合作,自然接到了邀請。

 雖說阮芷音是陪程越霖出席,但她從顧琳琅口中得知,這場晚會上也有她瞄準已久的目標合作方,最近炒得火熱的國產護膚品牌Nevers的老板許舒影。

 她知道,目前的醫美原料市場,日本和德國的公司佔據了大半的份額,T&D也曾有一席之地,後面卻漸漸放棄了這部分業務。

 那也是阮芷音第一次就T&D的發展方向和秦玦產生分歧,後來她便退出了T&D的經營決策。

 醫美生物原料的采購方是醫療機構和美妝護膚類的品牌。國際一線護膚品牌都是從日德采購,Nevers也不例外。

 阮芷音對南茵的發展方向很清晰,Nevers是她看好且有機會拿下的第一個客戶。雖然不可能直接達成合作,卻可以借此機會和許舒影嘗試著接觸。

 星光璀璨的宴會廳裡,四周的精致餐台上擺著琳琅滿目的甜點,旁邊立著疊起的香檳。

 晚宴還未正式開始,除了負責控場的MILY工作人員,宴會廳裡的人都在彼此攀談,一副觥籌交錯的場面。

 眼見程越霖被人圍著寒暄起來,阮芷音湊近同他說了句打算。男人低眼看她,簡單囑咐了下,才松開握著她的手。

 然後,阮芷音從一旁的服務生手中取了杯香檳,走向了宴會廳的另一邊。

 這幕落入旁人暗暗揣量的視線中,引來了一陣交耳私語。

 “這就是那位新娶的太太?長得確實不錯。”

 也怪不得人家能嫁給霖恆的總裁,這樣的長相,就算是放在娛樂圈裡,也絕對算得上出挑。

 一旁的小網紅瞧了眼說話的女明星:“你可別得罪錯人,柳喬靜丟了讚助上億的綜藝節目,林菁菲現在都準備轉幕後了,人家可不好惹。”

 這些都是圈裡盛傳的小道消息,可她覺得也不見得是空穴來風,謹慎些總是好的。

 “看著倒挺恩愛,可終究是豪門夫妻,內裡怎麽樣誰知道?之前那位都沒帶自己新婚的太太出來。而且……論得罪人,恐怕還輪不到我。”

 言罷,女明星看向坐在前排的柳喬靜和方梓煙。

 心道,這兩位也算有緣分了。

 能在娛樂圈裡能走紅的,少數靠運氣靠努力,剩下的全都靠背後金主的力捧。

 金主裡邊,出手大方的不少。

 例如那位大名鼎鼎的嚴公子,即便換女友跟換衣服似的,可人家對每一任女朋友都極其闊綽,房子車子不提,還會至少給部電視劇女一的資源。

 娛樂圈裡是有不少試圖靠自己打拚慢慢熬資歷的人,可想走捷徑的也很多。

 僧多肉少,想要搭上這位霖恆總裁的大有人在,可也沒聽說誰真的成功過。

 方梓煙算是圈裡數得上的美人了,之前借嚴公子的線進了這位程總的房間,後面也沒什麽聲響。

 還有人說,方梓煙那晚被直接給扔了出來,卻不知真假。

 阮芷音不知自己成了別人的閑談,她已經由尤欣領著,走到了許舒影面前。

 尤欣是圈裡挺有名氣的攝影師,和各大品牌都有過合作。行事極有眼色,人脈也廣。

 昨晚阮芷音在微信上和尤欣提了一句,對方便領會了阮芷音的意思,主動說可以幫忙牽線搭橋。

 尤欣和許舒影認識,簡單兩句,笑著給兩人做了個介紹。

 阮芷音主動伸手:“許小姐,幸會。”

 許舒影是個典型的事業女性。

 她眼光精準,清楚市場心態又善於營銷,三十多歲就打造出了自己的護膚品牌,並在短短四五年成功上市。

 許舒影握上阮芷音的手,笑盈盈道:“阮小姐真漂亮,尤欣不說,我還以為是哪家公司新簽的藝人呢。”

 能獨自打拚到現在,許舒影自然也是個八面玲瓏的性格。

 “其實我該叫許小姐一聲師姐。”阮芷音笑了笑,“克魯斯教授是我研究生時期的導師,還曾提起過您。”

 雖然只是想先搭個線,但她不會毫無成算就找上許舒影。對方是導師當年的得意門生,叫聲師姐也沒錯。

 果然,許舒影聽罷,驚訝張了張嘴:“你是……Alva?”

 “是我。”阮芷音笑著點下頭。

 “那真是巧。”許舒影少了假面的客套,言辭真切,“說來慚愧,工作太忙,每次出國行程都很緊張,很久沒去看教授了。”

 話畢,她掏出手機,主動道:“加個微信吧,既然我擔了你這聲師姐,以後常聯系。”

 目的達成,阮芷音和許舒影交換了聯系方式。

 又隨意聊了幾句,瞥見助理過來同許舒影說話,她笑著說了句:“師姐先忙,我去趟洗手間。”

 誰知剛和許舒影作別,又被一個眼熟的人攔住。

 “阮小姐,請留步。”

 抬起頭,是柳喬靜。

 “柳小姐有事?”

 柳喬靜頓了頓,懇切道:“之前的緋聞,是經紀人見我拿下YT的代言,生了誤會。我被前夫捏著把柄,他不肯離婚,麗姐沒了其他辦法,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現在丟了台裡的節目,之前談好的戲約也出了問題,能不能請您……高抬貴手。”

 經紀人見她拿下YT的代言,有意無意問了她一句是不是認識霖恆的誰,又起了猜測。

 她想起在尤欣工作室時阮芷音孤零零去取補拍的婚紗照,發覺麗姐可能生了誤會,也鬼迷心竅地沒多解釋。

 那時的她,隻想趕緊擺脫嗜賭如命的丈夫。阮芷音瞧著溫柔和善,柳喬靜沒有想到會觸怒對方,賠了夫人又折兵。

 阮芷音靜瞧對方一眼,勾唇笑了笑:“且不說為難你的人不是我,就算是我,你現在找我是想怎樣呢?讓你重新拿回節目和戲約?”

 柳喬靜既然能來今天的晚宴,就說明她雖然丟了些資源,但遠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所有人都認為阮芷音脾氣好,可她不過是對陌生人投以疏離的禮貌,真正的好脾氣,只會留給親近的人。

 柳喬靜聞言,怔然數秒。

 阮芷音不再等待對方回答,轉身離去。

 對於心藏算計的人,哪怕對方有可憐之處,她也從來都不是會施以援手的聖母。

 ——

 撇開了柳喬靜,阮芷音見程越霖那邊被眾人圍著,於是去了洗手間補妝。

 等再回到宴會廳時,還沒尋見程越霖的身影,居然又碰到了位老熟人。

 也是奇了怪了,仿佛今天所有人都愛往她跟前扎堆。

 正想要避開,秦玦已經撇了身邊的人,走到阮芷音跟前,低聲道:“芷音,好久不見。”

 自從兩人分手,似乎每一次見面時的開口,都只能是這句話。

 秦玦說完,竟從中品出些苦澀。

 阮芷音凝眉看向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沒搭話。

 秦玦倒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垂著眼睫,溫聲道:“我知道,張淳和他手下的人去了你新開的公司。”

 聞言,阮芷音輕蹙下眉,沉了口氣:“你很清楚張淳想做的是什麽,我們也只是一拍即合。”

 “芷音,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秦玦怕她誤會,放緩了聲線,又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Robert先生的名片,既然挖走了張淳,你應該也會準備競爭CF下一年度的合作。”

 CF是國際一線護膚品牌,與別家不同的是,他們每年都會在全球范圍內重新考量合作供應商。

 見阮芷音沒接,秦玦有些無奈:“只是一個面談的機會,成敗在你身上。我說過,在這些事情上,你不需要拒絕我。”

 “秦玦,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只是……想要幫你。”秦玦頓了頓,眼神裡滿是認真,“芷音,我們認識快十年,即便分了手,也不需要這麽冷漠。”

 再次察覺秦玦和自己分手後截然不同的態度,阮芷音突然想到顧琳琅上回在電話裡無意提起的事。

 “你屢屢拒絕秦爺爺的訂婚要求,就不怕被人鑽了空子?”

 許是因為爺爺的臨終囑托,秦老爺子這段時間一直想讓秦玦娶林菁菲。可秦玦拒絕的態度很堅決,前不久還氣得秦老爺子罵了他一頓。

 阮芷音倒不關心秦玦會不會娶林菁菲,但她知道秦家關系複雜,惹惱了秦老爺子,沒準就會被他的堂弟們撿了便宜。

 在她看來,如果秦玦選擇妥協,應當就不會再想著來找她了。

 秦玦見她毫不在意地提及他的婚事,心底驟然一痛。

 他繃緊了臉色看她,聲線帶著些啞:“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會娶別人。”

 他知道她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但他無法就此放下過去的一切,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到阮芷音回心轉意的時候。

 “我說過,都結束了。”阮芷音搖了搖頭,已經不想再看他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秦玦,分手就應該毫無瓜葛,我不可能和你平和相處。”

 秦玦還想再說什麽,可抬眸間,視線逐漸降溫,進而變得冷若冰霜。

 緊接著,阮芷音被人從身後攬住。

 聞到那陣熟悉的松木香,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緩了神色。

 程越霖眼瞼微耷,掃了秦玦一眼。

 視線落在對方手中燙金的名片上,像是明白了什麽,閑散挑了下眉:“呦,秦總還真是心善。”

 言畢,他牽起阮芷音的手,又朝秦玦伸出手掌:“既然秦總好心好意送上了門,這張名片呢,我就替音音收下了。”

 端的是毫不客氣的姿態。

 秦玦緊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那對銀色的婚戒過於顯眼,他眼眸發黯,握緊了拳,努力穩下心神。

 要不是被程越霖使暗招絆住手腳,他這兩個月不可能被秦志澤逼得這麽緊。接連往返於國外,勻不出一點的時間。

 明白對方是故意這麽說,可他到底還要維持風度。

 “程總言重了。”秦玦壓下情緒,將名片遞給對方,繼而輕笑道,“回國前,我和芷音曾在慶功酒會上見過Robert先生和他的夫人,我想對方應該還有印象。”

 莫名其妙提了這麽一句,不過是在提醒程越霖,他和阮芷音始終有那麽多年的感情。

 阮芷音聽到秦玦的話,頓時有些無語。

 她確實曾和Robert先生打過照面,但那是因為她當時在T&D任職,需要代表公司出席。後來她和秦玦就公司的發展方向產生分歧,不想上升到爭吵,便退出了公司的決策。

 她剛想說些什麽反駁,身邊的男人卻率先開了口。

 “是麽?”程越霖微哂一聲,隨後低下眼瞼:“既然如此,音音,改天不如也幫我引薦引薦?”

 秦玦:“……”

 ——

 這場生了些波折的慈善宴會,終於在兩個多小時後結束。

 回去的路上,阮芷音打量著男人的神情,幾次想要開口,卻都礙於司機的存在而作罷。

 一路回到別墅。

 程越霖摁了指紋鎖進門,還沒開打,她便抱住了男人的腰,柔聲安撫道:“阿霖,別生氣了。”

 剛才他在秦玦跟前表演的人模狗樣,可只有阮芷音知道,那會兒程越霖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幾分力氣。

 飛來橫禍,繞是她脾氣不錯,都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秦玦幾句。

 見程越霖只是眼眸沉靜看了她一眼,依舊默不作聲。

 阮芷音試探著在他側臉親了下,然後笑著說了句:“犯不著吃醋,我隻喜歡你。”

 男人挑了挑眉:“哦?還有呢?”

 “還有什麽?”阮芷音微愣看他。

 程越霖伸出手,指了下側臉,理直氣壯道:“秦玦跑到我跟前來炫耀,你就這麽哄人,覺得夠嗎?”

 他這麽一說,阮芷音突然就覺得有些理虧。

 頓了頓,她又踮起腳尖,柔軟的唇瓣印上男人微涼的薄唇。

 剛要離開,對方卻桎梏住她的後腦,就著剛才的姿勢,順勢來了一個深吻。

 腦袋逐漸昏沉。

 親到最後,阮芷音整個人都被他架在了半人高的鞋櫃上。

 等她終於回籠了理智,瞥見男人饜足的神采,才覺出幾分不對。

 “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裝作生氣,讓她理虧哄他。

 程越霖笑了笑,在她額間輕敲一下:“阮嚶嚶,你這可是誣陷。”

 說完,見她拖鞋掉在地上光著個腳,又直接抱著她坐上了沙發。

 男人取過拖鞋給她換上。

 發著呆沉默片晌,阮芷音這才想到了另一件事:“對了,柳喬靜剛剛也來找了我,說你給平台施壓,取消了她的節目主持,還影響了戲約。”

 程越霖低眼看她,語氣不鹹不淡:“怎麽,難不成你要給她求情?”

 阮芷音隨即搖頭。

 她沒必要替人求情。

 “這就對了。”程越霖眉梢輕楊,“阮嚶嚶,對於試圖破壞我們堅固夫妻關系的人呢,你也應該秉持零容忍的態度。”

 說完,見她眉眼間似有疲憊,又淡淡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去睡覺吧。”

 阮芷音點了點頭,關了客廳的燈,和他一起走上二樓。

 路過主臥時,程越霖摁下門鎖,打開了門。

 人沒進去,卻突然瞥了她一眼,指指臥室裡的床,輕飄飄地說了句:“主臥這張床,是不是挺大的?”

 “嗯。”阮芷音點了點頭,疑惑看他,“所以?”

 男人輕咳一聲:“所以如果你總是做噩夢的話……其實也睡得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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