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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情人》第一百二十七章 殺龍
依然是狹長幽深的走廊, 依然是一個跑一個追,然而此刻,獵物與獵人已顛倒過來, 火龍成了獵物,而獵人是晉春遲, 一個玩命奔逃,一個緊追不舍。

 海洋館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按照正常人的參觀速度, 需要半天時間才能走完,而這還不算停下來拍照、觀看館內固定節目的時間,然而當晉春遲邁步追上去時, 火龍已跨越了大半個海洋館, 再給她兩分鍾,她便能離開這片水屬性充沛的空間。

 然而, 她沒有機會了。

 高速穿行中,火龍忽然停了下來, 神情凝重地看向面前的空間,半秒之後,她的面前出現奇異的漣漪,素色長裙的女人跨越空間而來, 高跟鞋的尖細鞋跟在地面碰出清脆的響聲,火龍臉色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齒地道:“晉春遲!”

 “找到你了。”

 冰冷地吐出一句話,晉春遲從容地抬手, 一層透明的水膜覆蓋了兩側的玻璃、覆蓋了地面,最終在走廊兩頭匯合,將這片不大的空間鎖住了。

 這層水膜阻隔了戰鬥時打破玻璃水淹海洋館的可能, 同時也封閉了火龍瞬移的可能。

 火龍的臉色更是難看。

 如果她是全盛時期,這種程度的束縛她可以撕裂開來,輕松離去,然而現在的她連瞬移都艱難,又何談破開晉春遲的封鎖呢?

 況且,那頭霜龍根本不會給她機會!

 嗒、嗒、嗒,高跟鞋蹬在地上的聲音短促而有力,猶如提前給火龍奏響的葬鈴,片刻之間,隨著那聲音響起在火龍耳旁,令她感到威脅的女人同時出現在她面前,那素白的手指毫無預兆地化成龍爪,毫不留情地朝火龍脖頸刺去,一出手就是殺招!

 鋒利的殺意穿破空間,引發海水的激蕩,感受到這股恐怖的威亞,原本怡然自得地在水中遨遊的魚群產生混亂,瘋狂朝著反方向湧去,不過片刻,走廊兩側的玻璃牆後已見不到半條魚的影子。

 錚——

 清亮的撞擊聲劃破了空氣,火龍的視線之中,那道白色身影由極靜爆發開來,如一道閃電一般來到她面前,她瞳孔緊縮成一條細線,匆忙化手成爪,擋下了這記殺招,然而女人的第二擊、第三擊乃至第無數次擊打如狂風暴雨般接踵而至,火龍勉強擋了數秒,忽地吐出一大口血,氣力一卸,被晉春遲揪住空檔狠踹一腳,炮彈一般飛起在空中,又重重落到地面,滑行數米才在女人設置的屏障前停下。

 噗、噗。

 尖細的高跟直接踹斷了幾根肋骨,火龍又是幾大口鮮血吐出,她極力忽視肋下的痛感,匆忙調整了下身形,然而晉春遲已來到她面前,比世上任何兵器都尖利的龍爪再度落下,這一次的目標是——火龍的胸口。

 下一秒,一條滿身火焰的龍出現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裡,龍身一扭,避開這一擊,晉春遲的龍爪緊扣在地面,霎時碎石紛飛,而火龍的身形還在脹大,如果任她完全化為原形,莫說這條小小的走廊,便是整個海洋館都要被她撐爆!晉春遲雙眉緊皺,倏然間也化成龍軀,龍尾一甩,緊緊纏上那條鮮紅的龍身,堅硬龍鱗與對方的龍鱗摩擦片刻,銳利的寒氣衝破火龍虛弱不堪的防禦直透血肉,火龍痛吟一聲,停止伸展,在空中翻騰起來,然而無論如何都甩不開身上那道冷冰長龍,她恨極,扭頭去咬晉春遲,然而晉春遲早有防備,反而又撕下她數片龍鱗。

 她們在長廊中纏鬥起來,變小了也依然很有存在感的龍身不時撞上玻璃牆或是天花板、或是地面,如果不是晉春遲臨時布置了屏障,這一片空間早就坍塌,然而雖然能護住脆弱的建築,但聲聲龍吟卻控制不住地泄露了出去。

 “什麽聲音?”

 “聽著好嚇人啊......”

 “出什麽事了?”

 刹那間,離的近些的遊客齊齊轉頭,朝著發出尖嘯的方向看去,館內工作人員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卻發現自己怎麽也進不去熟悉的通道,無形的水屏障屏蔽了通道內外的世界,人們甚至看不清裡邊有什麽,只能聽到一聲更比一聲淒慘的吟叫。

 遊客們慌張起來,朝著館外四散奔逃,場面一時很混亂。

 館主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第一時間報了警,同時組織人手疏散遊客。海洋館的異動引起了正四處搜尋火龍蹤跡的特殊部的注意,大量人手朝這邊湧來,其中也包括想要將功折罪的喬。

 薑洛也聽到了這異響,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生物的聲音,可她卻立時意識到了,是晉小姐跟那人交手了。她原本是按照晉春遲的囑咐乖乖呆在原地等著的,可這聲聲尖嘯一陣高過一陣,傳進她耳朵裡,簡直令她如坐針氈!

 擔憂地喊了一聲,薑洛再也呆不住,拔腿飛快地朝著發出聲響的那一邊衝去。

 而不遠處的通道裡,被火龍弄至昏迷的女人幽幽轉醒,她聽到這熟悉的龍吟,臉色大變,露出貔貅身形,幾個奔躍,早於薑洛很多地到了那條發出陣陣尖嘯的通道外,然後也被晉春遲的屏障阻擋在外。

 這水屏障......是霜龍。

 貔貅立時意識到了裡邊發生了什麽,她一瞬間面如死灰,抬爪欲要破開屏障,然而幾爪下去,屏障卻紋絲不動。不是晉春遲太強,而是......而是她變弱了很多。

 岑吞吞一怔,看眼自己那正纏繞著絲絲黑氣的爪子,不知想到了什麽,忽地又收爪,化為人形,頹然跪坐在地。

 果然是惡有惡報,怎麽逃也逃不開。

 片刻之後,裡邊的龍吟聲變弱,再一會兒,完全消失,貔貅面前的屏障顯出波動,一個素白染血長裙的女人從屏障中走出,雖然身上長裙已斷了膝下半條,其余各處也有破損,卻仍然顯得冷靜優雅。

 貔貅與她對視一眼,撐著玻璃牆站起來,直勾勾地看向她的手掌,此時,在女人手中,正垂著一條氣息奄奄的細小火龍。

 這火龍顯然比晉春遲傷重許多,渾身上下皮開肉綻,致命傷口不止一處。她雖然變小了,但龍血滴落在地上卻是一大攤一大攤的,令人驚疑那細小的身體裡為什麽會流出這麽多的血。她原本一動不動,像是死了,然而在貔貅看過來時,卻忽地抬頭,看向了貔貅,晉春遲感覺到她的動作,更用力地掐緊了她的脖子,令她扭曲了龍身。

 “你是......金市的那頭貔貅?岑吞吞?”

 晉春遲第一眼便看到了貔貅身上的黑氣,她看著這個顯然很不對勁的人,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是不知道,那死扒皮瘋了似的想要鳳凰尾羽......”

 “那死扒皮以前還正常點,還有個人樣,最近卻死氣沉沉的,如果不是......我都要懷疑她大限將至了。”

 貔貅......要鳳凰尾羽,可貔貅用不上鳳凰尾羽。

 貔貅離開了金市,出現在了海市......

 火龍在海市被救走......

 火龍在海洋館出現,貔貅也出現在這裡......火龍身上纏繞著惡果,而貔貅身上黑氣繚繞。

 這是沾了火龍的因果!

 這一刻,所有事情串聯起來,蒙在面前的那層薄霧終於散去,晉春遲看著面前這滿臉頹敗的女人,露出戒備神色:“是你救走了她?”

 她朝岑吞吞揚了揚手中的火龍。

 岑吞吞苦笑一聲,並不作答,然而神情已然承認。

 晉春遲眉頭緊蹙:“我不管你跟她是什麽關系,你知道救走她的後果嗎?”

 岑吞吞低頭,不再強行掩飾自己的虛弱,她伸出手,將纏繞黑氣的手掌給晉春遲看:“我已經在承擔了。”

 作為因果的承擔者,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救了火龍的後果是什麽樣的。

 火龍這時又抬了下頭,她在被晉春遲追上前就已身受重傷,剛才那場惡戰中,她雖然拚盡全力,然而除了給晉春遲帶去一些傷勢之外,已無法挽回敗局,她已是強弩之末,晉春遲現在沒殺她,是因為她馬上就要死了,她自己也知道,但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

 “你說你沒事的,你現在為什麽會這樣?”

 如果此時這邊有第三個人,肯定會驚訝分明晉春遲跟岑吞吞都沒有出聲,為什麽忽然有人說話,但晉春遲跟岑吞吞都知道,這聲音出自哪裡。

 晉春遲低頭看了眼火龍,而岑吞吞的目光本就一直落在火龍身上,聞言只是搖頭,她看起來原本不想說話的,但後來還是諷刺地開口:“我說了你就信?你什麽時候這麽聽我的話了?”

 火龍不再出聲。

 也許她是知道的,她身上有滔天罪惡,任何跟她扯上關系的人都不好受,岑吞吞這些年修行一直沒長進,就是因為她。但她從不憐惜岑吞吞,她對任何生物都生不出同情與憐惜。

 岑吞吞來救她,她真的不知道岑吞吞會因此沾上因果、分攤她的罪孽嗎?

 她知道的,但她不想死,所以岑吞吞說沒事,她就真當沒事。她受夠了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獄中等死的日子,她每天都跟喬說話,好的、壞的、真的、假的,她把那頭狴犴折騰得快要崩潰,為的就是給岑吞吞一個機會。

 她知道,岑吞吞一定會來救她的,這個人太心軟。

 正如很早以前,她跟晉春遲第一次交手,一個斷了尾,一個被掏了心,她不知道晉春遲是怎麽活下來的,但她當初......是被岑吞吞撿回去的。

 岑吞吞不知道自己帶回的傷者是火龍,火龍被她帶回去,防備著她、欺騙著她,這個女人一無所覺,直至泥潭深陷,後來縱然知道了她是火龍,也放不下了。

 火龍也不曾想過讓她放下,不曾憐惜她。

 晉春遲瞟了岑吞吞一眼,不想讓她們再拖延時間,抬步欲走,岑吞吞見狀,跟著走了幾步,晉春遲一直防備著她突然動手,但她好像已經喪失了反抗的心氣。這時火龍突然開口:“你知道我傷成這樣,不管什麽靈丹妙藥都救不了了吧?”

 這話是衝著晉春遲去的,晉春遲點點頭。

 火龍又道:“讓我再跟她說幾句話。”

 晉春遲皺了皺眉,火龍呵笑一聲:“別考慮了,有你考慮的時候,我都說完了。”

 晉春遲:“給你兩分鍾。”

 頂多再有三分鍾,特殊部的人就會趕到這裡了。

 火龍看向貔貅,雖然爭取了兩分鍾,可是她又浪費了半分鍾才開口:“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岑吞吞的表情並不意外,她緊緊盯著火龍,晉春遲看了一眼,別開了頭。

 火龍說:“如果非要交待些什麽的話......我從來沒有愛過你,該讓你知道了。”

 岑吞吞眼裡流出眼淚。

 “我也沒什麽可以補償你,我死之後,我的財寶都給你。還有......”

 火龍看向晉春遲,對這個一手造就她的死亡的同族道:“我的屍體可以給她嗎?”

 晉春遲隱晦地瞟了岑吞吞一眼,看似不近人情地拒絕了:“我會處理你的屍體。”

 懷璧其罪,雖然火龍一身罪惡,可她屍體卻仍然是個寶藏,給了貔貅,以貔貅現在的狀態根本護不住。

 火龍還想說什麽,岑吞吞忽然尖聲道:“我不要那些。”

 晉春遲和火龍齊齊看過去,只見岑吞吞低垂著頭,整個人似一朵開敗的花,流露出難言的死寂來,這樣的人,還有什麽想要的呢?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我嗎?我隻問你一件事,你說你這次被救出來,就再也不作惡了,這話,你是騙我的嗎?”

 岑吞吞恍惚地問出一句,似是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火龍的腦袋也低垂下去,聲音是掩飾不住的虛弱:“你當年不應該救我回去的。”

 岑吞吞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但眼淚卻大滴大滴往下滑落:“我知道了。”

 她的話語裡有希望破碎的絕望,火龍聽罷,沒了氣息,同一時間,岑吞吞似有所感地上前一步,淚眼朦朧地看著那條已然完全頹軟的火龍。

 火龍狡詐,晉春遲還是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了結果,她有些不忍,然而還是告訴了岑吞吞:“她死了。”

 岑吞吞終於笑出來,可那笑卻比哭還難看。

 特殊部的人更接近了,晉春遲轉身欲走,岑吞吞忽然道:“你不懲罰我嗎?”

 晉春遲看眼這個死氣沉沉的女人,神情有些複雜:“我隻管同族......因果會懲罰你的。也許你有理由,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話說完,她再不停留,劃破空間離開。

 下一秒,特殊部的人終於趕到,然而除了一大攤龍血之外,空間裡已沒了其他生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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