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吹過,將冰上殘存灰燼卷起,巨型鳳凰喘著粗氣伏在地上,翅膀被嚴重灼傷。
北喬眨了眨眼,余光打量著段景澤和安扉山詫異神色,臉上故作深沉,實際上心裡早就因自己流弊閃閃的行為心花怒放。
轉過身,他用翅膀輕輕安撫著段景澤,視線落在他胳膊上,眼底布滿心疼:“這隻臭鳥太可惡了,居然把你傷成這樣。”
段景澤將鳳凰蛋安放在口袋裡,輕聲安慰:“沒事,都是小傷。北北,你翅膀是哪裡來的?”
“我帶北喬在趕來之前去找了黑麒麟,請他幫忙喚醒北喬體內鳳凰血脈。”季衍之走上前解釋:“趕路匆忙,北喬還未找出變成鳳凰原形的訣竅,但為了救你,只能先變出鳳凰翅膀救急。”
段景澤看著北喬:“也就是說,北北現在可以變成鳳凰了嗎?”
“不一定。黑麒麟只是幫他喚醒前世鳳凰血脈,具體如何看北喬自己造化。”
北喬輕輕揮動身後的翅膀,語氣驕傲:“我覺得我體內關於鳳凰的記憶已經開始慢慢複蘇。哥哥,我現在給你變成鳳凰看看好不好?”
段景澤:“好。”
北喬輕輕咳嗽兩聲,一雙金色翅膀帶他飛向半空中,金色羽翼華美貴氣,周身湧動著巨大力量,揮動之時周圍卷起狂風,方圓十裡小妖怪感應到這強大鳳凰血脈,嚇得背著糧食跑路。
翅膀上羽毛煥發著光澤,巨大羽翼將北喬護在裡面,只露出他纖細腳踝,變身過程顯得更加神秘。
季衍之眯著眼睛:“你們家北喬厲害吧?”
段景澤:“嗯,他上輩子如果不…長大以後應該能成為妖界翹楚。”
“黑麒麟說,北喬前世擁有最純正鳳凰血脈,又是天選鳳凰,如果能成年很強大。”
“你怎麽說服黑麒麟幫你?”
“我倆好哥們,這點事小意思。”
樹屋裡,黑麒麟罵罵咧咧地舔著利爪:“明明是季衍之這個孫子威逼利誘!”
一聲鳳鳴聲響起,巨大金色翅膀緩緩展開,裡面的人,哦不,裡面的不明生物出現在大家眼前,驚得所有人錯愕萬分。
北喬不明所以,瞪著圓溜溜眼睛問:“哥哥,你們怎麽這個表情?”
安扉山結巴地問:“這…這是個什麽東西?”
段景澤最先鎮定下來,語氣猶豫:“北北,不然你還是變成人形吧。”
“為什麽?”北喬落在地上,不滿地跺跺小腳丫,周圍的土地隱隱震動。
終於察覺到自己不對勁,北喬濕漉漉大眼睛左顧右盼,最終落在自己一雙纖細地鳳凰爪上。
jiojio沒問題,是純正的鳳凰爪,簡稱鳳爪。
可再往上看,忽然有點不太對勁。
鳳凰的肚子不應該是圓鼓鼓啊!而且,也不應該是灰色的。
北喬一愣,邁著小腳丫奔向冰面,當他看見裡面自己倒影時,驚呆了。
這是個什麽怪物?
他實在不明白,圓滾滾龍貓身子、纖細鳳凰爪子、圓乎乎龍貓臉、尖尖鳳凰嘴巴…
這些為什麽能組合在一起?
最最最主要是,他體型繼承了鳳凰體型,比之前自己大了十多倍,現在就是一個球!
“嗚嗚嗚…”
北喬坐在地上,用翅膀抹著眼淚。
自己這副模樣,無法見人了。
季衍之憋著笑:“果然,黑麒麟說的很靠譜,看造化。”
段景澤略帶警告看了他一眼,緩慢走到北喬身後摟住他,“北北,先變成人形吧。”
北喬用翅膀遮著眼睛,哭得嗚嗚嚶嚶,一聲聲摻雜著龍貓嗓音的鳳鳴聲,在眾人耳邊不斷鳴響。
“你就是嫌棄我這副醜樣子。”
北喬搖晃著“鳳爪”,滿臉淚痕。
段景澤嘗試將地上三四百斤的大寶貝抱起,抱到中途失敗了…
走到北喬前面,用手指將他淚痕擦乾,溫柔地說:“你這麽厲害救了我,我怎麽嫌棄你?”
說著,段景澤再次將他抱起來,手掌托著他屁股,不停地拍著他圓滾滾身子,“北北這樣也很可愛。”
“嚶嚶!”
北喬怕累到段景澤,在他懷裡老實變回人形,委屈巴巴地將下巴搭在他肩膀,哼哼唧唧求安慰。
“哥哥,你把我放下來吧,你手臂受傷了。”
“不疼,抱你綽綽有余。”
回到休息的地方,北喬忙前忙後地為他處理傷口,季衍之打量著面前鳳凰蛋,面色憂愁。
“景澤,這是白凰的話,我們是不是需要將它先孵化出來?”
安扉山表示同意:“當然,還得靠他鳳凰火與幽鈴融為一體。”
“那怎麽孵化呢?”季衍之抱著直徑足足有40cm鳳凰蛋,放在耳邊聽了聽,“沒動靜。”
段景澤:“應該和北北香氣有關吧,古籍上不是說了?”
“回去再討論吧。”
路上,北喬雖然一直眼神幽怨,對變身事情耿耿於懷,但依舊很貼心照顧段景澤,給他喂水包扎傷口。由於是被鳳凰火灼傷,妖族的治愈術並不管用,只能依靠藥物讓傷口慢慢痊愈。
“哥哥,你靠在我身上,可能會舒服一些。”
他們乘坐是妖族特有禦行器,外型類似於馬車,不過是由季衍之小肥啾在前面拉著繩子掌握方向。
“餓不餓?渴不渴?”北喬語氣心疼,殷勤的模樣讓季衍之和安扉山成功酸成檸檬。
段景澤難得享受被北喬保護,想起他傷心事,哄道:“北北,鳳凰不能變就算了,小龍貓也很可愛。”
北喬執著地問:“哥哥,如果有一隻小鳳凰和小龍貓同時在你面前,你必須選一個結婚,你會選擇誰?”
“嘶!”季衍之悄悄在安扉山耳邊說:“這是送命題。”
安扉山標準單身狗,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問:“怎麽說?”
“如果景澤選擇小鳳凰,那就是嫌棄這輩子胖龍貓。如果景澤選擇胖龍貓,那就是不喜歡上輩子北喬,如果他都想要,就是花心大蘿卜。”
安扉山沉默片刻:“好難。”
“哥哥。”北喬見段景澤一直不說話,稍稍催促:“你快點選。”
段景澤靠在他身上,半眯著眼睛:“我會選有你這顆心,名叫北喬小妖怪。”
北喬眼底閃著一抹羞怯:“為什麽啊。”
段景澤:“因為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外表。你是撿破爛小龍貓也好,是血統高貴的鳳凰也好,在我眼裡都一樣,都是我最愛的人。”
“咳咳。”北喬心花怒放地勾著唇:“我也是,哥哥無論是瞎子瘸子聾子,我都喜歡。”
段景澤睜開漆黑眸子:“這大可不必。”
“哈哈哈哈。”季衍之和安扉山不約而同笑出聲。
…
幾個人趕了兩天路,才風塵仆仆從極寒之地趕到家。算上北喬來去時間,他已經五天沒有和蘇謠聯系了。
不過幸虧他離開之前跟蘇謠打了招呼,將所有通告推遲,不然早就被蘇謠扛著大刀追殺。說曹操曹操到,剛到家北喬便接到了蘇謠的緊急電話,讓他去公司一趟。
“哥哥,你乖乖休息,等我回來給你做好吃。”
北喬踮起腳尖啄了一口段景澤嘴唇,笑呵呵道:“洗澡水也放好了哦。”
“謝謝北北。”段景澤撫摸著北喬臉頰,喃喃道:“我們家北北真長大了。”
“乖乖養傷,我有驚喜送給你。”北喬彎著杏眼,走到大門口,還不忘朝著段景澤比一個飛吻。
離一個億只差兩千多萬,再多接幾個代言,就能將那套房買下來了。
北喬心情不錯來到公司,可見到蘇謠後,才發現工作室的人臉色都很差。
他小心翼翼地問:“蘇謠姐,怎麽了?”
“北北,青芒衛視把你封殺了。”北喬生活助理小方告訴他:“你剛走,青芒衛視就跟圈裡人說,以後凡是跟你合作廣告、音樂和影視劇,都不能在青芒衛視播出。”
北喬想起五天前那件事,心裡明白過來。是祁淵那個流氓使的壞。
蘇謠愁眉不展:“北北,你怎麽得罪青芒衛視了?那天聚餐我見你和祁淵聊得很投緣。”
北喬壓低聲音:“他想佔我便宜,我溜走了。”
蘇謠吃驚道:“你怎麽不早說?”
北喬:“那天我家裡有急事,便沒來得及和你說。”
“這次祁淵敢這麽明目張膽打壓你,和段總也有關。”蘇謠歎口氣:“澤宸娛樂老總和祁淵交涉過,祁淵意思是讓段總親自和他見面,但段總已經一個月沒回總部並且遲遲聯系不上,所以祁淵覺得段總不會保你,才敢如此變本加厲。”
北喬輕聲說:“哥哥這一個半月去國外出差,不過今天他已經回來了。”
“那就不用太擔心,品牌方那邊我先穩住,剩下等段總解決吧。”
北喬點點頭,坐在椅子上有些發愁。這件事情如果讓段景澤親自出馬,一定很容易解決。但…祁淵想佔他便宜那件事,肯定瞞不住了。
北喬緊緊地皺著眉,唉聲歎氣地望著天空,不知道怎麽跟段景澤開口。
晚上,圈裡音樂人有一個酒會,北喬也受到了邀請。
酒會主辦方是金話筒獎評委主席。
這是一個潛規則,那就是能被邀請的歌手,基本都能穩妥的入圍金話筒獎。
主席名叫曹禦,年少成名,三十年前橫掃國外音樂大獎,頗具盛名。回國後他和權威音樂平台合作,一手創辦了金話筒獎,幾十年間,在所有音樂人的見證下,金話筒獎一步一步成為國內含金量最高音樂獎項。
今天來參加大佬名媛不少,北喬一身白色修身西裝,蜂腰長腿,格外引人矚目。
他端著紅酒杯,漫步在酒桌間,不料卻被一個人擋住去路。
祁淵打量著他,面帶笑意:“北喬,那天你放了我鴿子,還沒和我道歉。”
北喬冷冷道:“你心裡想幹什麽齷齪事,自己清楚。”
祁淵微微低下頭:“被廣告商拋棄滋味,如何?”
北喬厭惡地躲開:“手段卑劣。”
說完,北喬匆匆離開,一秒也不想看見祁淵這個流氓。
與此同時,段景澤睡夢中被吵醒。忍著不悅他接通了澤宸娛樂總經理電話。
“嗯,我知道了。”
掛下電話,段景澤來到試衣間換好西裝,準備赴宴。
蘇謠帶著北喬認識了音樂圈裡不少作詞作曲家,相互交換名片後,北喬因喝飲料喝得太飽,臨時前往衛生間。
上完廁所,北喬站在洗手台前洗手,不料鏡子前又出現了祁淵那個陰魂不散的身影。
北喬秀眉一蹙,冷著臉道:“讓開。”
祁淵見廁所裡沒有其他人,動作越發大膽,伸手摸了一下北喬臉,“喬喬,那天你扔下我,讓我很傷心。”
北喬躲過去,正色道:“祁淵,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
祁淵停下手中的動作,笑意中帶著嘲諷:“不知道,莫非是哪位大佬?”
北喬發出警告:“那天你想佔我便宜,我本想放你一馬,可是你不但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想要封殺我。如果我男朋友知道,你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祁淵冷笑一聲:“所以你男朋友是誰?”
北喬:“段景澤。”
“呵呵。”祁淵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喬喬,你知不知道我封殺你時,曾說如果段景澤願意出馬,我就原諒你。可你知不知道,他一連多天沒有回復,根本不願意?所以你覺得我會相信他是你男朋友事?”
北喬解釋:“那是因為他有事出差。”
“北喬,別演了。雖然你和段景澤在綜藝裡組cp很火,但這都是台本,我還能不明白?”
北喬覺得他很可笑:“難道你不上微博嗎?他公開追求我事,你不知道?”
祁淵嗅著北喬身旁香氣,“可能他吃慣了山珍海味,想玩點新鮮?”
北喬有些無語:“你這麽想我也沒辦法。到時候你被教訓,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祁淵目光盯著北喬袖口,依舊鍥而不舍:“行啊,我等著段景澤來找我。其實你跟了我不虧,我可以全力捧你。”
“喬喬,你再考慮考慮?”
祁淵剛要上前去拽北喬手,驟然間領口一緊,緊接著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桎梏無力掙扎,無措地被向後拖去。
他驚慌地看去,面前男人冷若冰霜眸子讓他心生畏懼。
“敢碰我人,祁淵,你是不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