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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反派總在發狂[快穿]》第35章 10
秋洛扶著林盡染上樓, 替他換下濕透的衣服,從自己衣櫃裡翻出一件洗過的T恤拿給對方,幸好兩人身材相仿, 倒也沒有明顯的違和感。

 林盡染洗完澡把自己關在衛生間關了半天,把身上能遮的傷痕都遮住,臉頰上的擦傷實在遮不住, 就貼了枚創可貼糊在臉上。

 他把擦拭過傷口的紙巾統統衝進馬桶,若無其事走出去,秋洛已經重新端上熱好的飯菜, 分好了碗筷等他。

 林盡染一整天都沒吃飯, 白天還不覺得,現在聞到飯香,才發現自己都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他吸了吸鼻翼:“好香。”

 秋洛用筷子敲了敲他的手背,皺著眉看著他臉上的創口貼:“你到底怎麽買的鞋子?這雙鞋是限量版的, 上萬呢, 你跟家裡拿錢了?”

 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有點緊張地問:“你別是因為離家不歸, 被家裡那些長輩親戚揍了吧?”

 林盡染一愣, 含糊地道:“沒有, 他們哪裡敢揍我?我爸雖然失勢了,但我好歹也算正經繼承人, 傷是……回來雨下太大,路滑沒看清,不小心摔了一跤。”

 秋洛納悶:“那你這個正經繼承人怎麽不叫保鏢開車送你過來?這麽大雨,就在路上跑。”

 林盡染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我就不想被他們監視我去哪裡了嘛,別生氣了, 快吃飯吧,我都餓死了。”

 秋洛見他這麽說,便不再多問。

 兩個人都餓了,對著一桌家常便飯狼吞虎咽,筷子跟打架似的在餐盤裡戳來戳去,一頓吃完,餐桌如同風暴過境,菜葉子都沒剩下一根。

 外面的天色已然全黑,秋洛重新給蛋糕插上蠟燭,林盡染關了屋裡的燈,小廳裡頓時陷入一片昏暗,唯有微弱的燭光在兩人的呼吸間搖曳。

 林盡染單手托腮,在燭光中把秋洛的側臉細細看著,淡金色的火焰照亮了他漆黑的眼底:“許個願吧?你還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我都能弄來給你。”

 秋洛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他的願望很簡單,只希望早點趕走冒牌貨和管家,回到自己的身體,好能幫上林盡染。

 他睜眼時,見林盡染正期待地望著自己,不由笑道:“不如你也來許個願吧。”

 林盡染道:“又不是我生日,而且,為什麽你都十八歲了?”

 “我比你大,你要對哥哥放尊重些。”

 秋洛笑吟吟地摸了摸他的頭,心裡無端掠過一絲熟稔感,仿佛這個摸頭的動作自己做過不少次似的。

 林盡染撇撇嘴:“你不過比我大一個月而已,我馬上就十八了。”

 秋洛無所謂地聳聳肩:“行行行,要不要許願?”

 林盡染眼尾勾起一點笑意:“我已經許好了。”

 “這麽快就想好了?”

 林盡染心道,我只有那一個願望,還用想?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鼓起臉頰,吹滅了蠟燭。兩個少年一邊瓜分掉生日蛋糕,一邊把剩下的奶油爭相糊到對方臉上。

 彼時,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室內唯有歡聲笑語,和人間煙火。

 ※※※

 那天過後,秋洛發現林盡染除了上課,經常會早出晚歸,臉上的創口貼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連洗個澡都神神秘秘的,一定要自己先洗過,他才肯進去。

 與之同時變化的,是家裡莫名其妙多了不少東西,洗衣機,筆記本,新衣服,但凡秋洛偶爾提及缺什麽,要不了幾天,就會發現林盡染買回來了。

 這天下午放學,林盡染又說有事,要晚點回,秋洛面上答應,暗地裡留了個心眼,一放學就悄悄跟上他。

 林盡染沒想到秋洛會跟蹤自己,行蹤並不遮掩,兩人拐過幾條巷子,來到一片著名的夜生活商業區裡,這裡酒吧林立,舞廳歌廳夜總會遍布,街道兩側的霓虹燈連綿閃爍,一派歌舞升平燈紅酒綠。

 在這些表面合法經營的酒吧夜總會下面,還有不少灰色地帶,沒有一樣是高中生該沾染的。

 秋洛有些不悅,林盡染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一旦深入這種地方,五毒遲早得沾一樣,那還得了?

 他跟在林盡染後面,眼看他繞到一間酒吧側門,熟門熟路地推門而入,秋洛急忙跟了進去。

 進門通過一條走道,一個樓梯間通往負一樓,另一扇門背後則是酒吧的大廳。

 秋洛見林盡染沒有進入酒吧,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地方這麽隱蔽,甚至要開在酒吧下面,外面連個廣告牌都沒有,豈不是風險更大?

 沿著樓梯下去,推開厚實的消防鐵門,內裡立刻傳來嘈雜的人聲,沸反盈天。

 秋洛一眼看去,四處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赤著胳膊,肌肉遒勁,有不少人身上紋有各種紋身。

 最熱鬧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賭盤,大屏幕上顯示著好幾個號碼牌和代號,後面跟著是賠率。

 另一處則聚攏了更多人群,他們圍著中央一個拳擊擂台,不斷揮舞著手臂,加油或者叫罵,呼聲和噓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秋洛奮力從人群裡擠進去,擂台上,有兩個參賽者戰鬥正酣,其中一人皮膚黝黑,身高接近一米九,十足十的大塊頭,滿身腱子肉,往台上一戰,腳下的墊子都隱隱凹下去一塊。

 另外一人矮他半個頭,身材精瘦,常年養尊處優的皮膚,在白熾燈光下顯得更加白皙,正是林盡染。

 他脫去了上衣,胸腹一層薄薄的肌肉,隨著粗重的呼吸不斷起伏,他身上已有不少淤青的痕跡,劉海下全是細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頸脖往下淌。

 林盡染眉眼冷淡,死死盯著對面不斷發動攻勢的大塊頭,雙拳護住腦袋兩側,時不時瞅準空檔用力反擊,他嘴角破了皮,舌尖輕輕舔了舔凝固的血痂。

 秋洛在人群裡震驚地看著他,心裡五味陳雜,林盡染居然背著他,偷偷在這裡□□拳!

 他的生日禮物,家裡添置的那些東西,都是林盡染打地下黑拳,拚著受傷甚至性命賺來的!

 什麽家裡人給的,都是假的,他早該想到,以林盡染的傲骨和自尊心,怎麽可能回去找那些如狼似虎、落井下石的長輩親戚。

 秋洛回頭看一眼賭盤賠率,果不其然,林盡染作為體重最小看上去最弱的,賠率最高。

 地下黑拳不講量級,不講年限,誰都能打,隻論輸贏,妄圖在這裡暴富,結果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的,多如牛毛。

 擂台上,林盡染全神貫注防守,冷不丁突然瞥見台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心裡一抖,瞳孔猛地緊縮——秋洛怎麽來了?!

 對面的大塊頭長期混跡於地下黑拳場,也不是浪得虛名,捕捉到林盡染這個閃神,一記勾拳重重掄上來,把林盡染打得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

 大塊頭得勢不饒人,一拳又一拳如浪如鼓疊加上來,林盡染瞬間落入下風。

 眼看林盡染被打,秋洛在台下看得乾著急:“林盡染,別打了,我們回家!”

 秋洛的呼喊聲淹沒在人群紛亂的呼聲裡,林盡染余光一直關注著他,他臉上表情越急,林盡染心裡就越發憋著一團火,不斷支撐他的鬥志。

 至少在秋洛面前,他決不能輸!

 就在周圍的觀眾們都認定林盡染必輸無疑時,賭他贏的賭徒們破口大罵。

 林盡染閃電般出拳,一拳命中了大塊頭的右肩,他右肩有傷,這下吃痛得整條手臂痙攣了一下。

 林盡染立刻乘勝追擊,他渾身一股蠻橫的戾氣,眼神凶悍至極。

 沒有規則的拳擊擂台,把他火爆脾氣全激發了出來,整個人宛如一根點燃了炮仗,一旦出拳,就沒有留手的,直至完全放倒敵人。

 終於,在裁判的哨聲中,比賽結束,以林盡染獲勝告終。

 秋洛在台下長舒一口氣,立刻奔到林盡染下場的地方,把人接出來。

 他拎著林盡染的手腕,著急地左看右看:“你傷的怎麽樣了?跟我去醫院!”

 林盡染扶著他的肩膀勉強站穩,擠出一個笑,牽到臉頰的擦傷,齜牙咧嘴道:“沒事,皮肉傷而已,回去擦點藥就沒事了。”

 秋洛抿了抿嘴,沉著臉一言不發,將林盡染一條胳膊架在肩頭,扶著他離開,一路沉默。

 林盡染本想說點什麽,看著秋洛面沉如水的側臉,張了張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心中惴惴,本隻想多賺點錢,讓秋洛的日子過得好些,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記憶裡,秋洛從來都是明朗陽光,樂觀積極的人,林盡染從來沒見過他這種表情。

 秋洛不回應他的眼神,也不說話時,面色凝肅,整個人像把繃緊的弓,好像隨時會向旁人射出利箭。

 林盡染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被瞄準的目標,即便在擂台上千鈞一發之際,他都沒有如此緊張過。

 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喂,你別不說話,我錯了行不行……”

 秋洛突然轉頭看他:“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林盡染呆了一下,覺得自己像個乾壞事被老師逮個正著的壞學生,心虛地閃爍著眼神:“我……不該受傷?”

 秋洛歎口氣,正色道:“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我寧可沒有錢,沒有禮物。”

 也不要沒有你。

 林盡染仿佛自動補腦了他未盡的話,臉頰燥起來,視線在秋洛臉上晃動,心癢癢地想湊上去親他一下。

 可是終究沒親上。

 就在兩人準備拿了贏的錢離開時,幾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堵住了通道的出口,把兩人圍在酒吧一樓的側門附近。

 “喂,臭小子,你這幾天很囂張啊?贏了錢就想跑,哪有這麽容易?”

 秋洛和林盡染臉上同時沉下來,來者正是剛剛輸給了林盡染的大塊頭和他的三個小弟,幾人顯然在大塊頭身上壓了重注,結果輸紅了眼。

 林盡染往前走了半步,擋在秋洛面前,眯了眯眼:“怎麽?輸不起?輸不起別玩這個。”

 大塊頭額頭青筋暴起,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也不打聽打聽老子的名號,敢惹到我頭上,要麽留下兩根指頭,要麽留下錢。”

 林盡染怒極反笑,從來只有他威脅別人的份,哪裡輪得到別人在他面前抖狠?

 “憑你也配?”

 大塊頭臉色鐵青:“給我揍!往死裡揍!”

 眼看來者不善,林盡染往後推了一把秋洛:“你先走!”

 他手臂一橫,架住來人的拳頭,小腿猛地彈出,踢向對方膝蓋骨。

 可他隻一個,對面卻有四個,這四人看秋洛白白瘦瘦的樣子,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全部朝林盡染圍攏過去。

 秋洛沉著眼扔掉書包,從林盡染包裡找出那隻金屬拳套,戴在自己手上,捏了捏指骨,一步踏出,瞅準一個空檔,上去就是一拳!

 正中一人側臉,用力之猛,登時把對面一個小混混打得翻過去,猛地撞在通道牆壁上,砰的一響,一顆帶著血的白色顆粒飛出來,滾落在地,是一顆牙。

 這下兔起鶻落,把幾人都驚到了。

 “我最討厭打架了。”秋洛皺著眉,慢慢擦去金屬拳套沾上的血:“尤其是欺負小學生,算什麽本事!”

 林·小學生·盡染:“???”

 大塊頭大失顏面,氣得要命,乾脆舍棄了林盡染,衝著秋洛掄起拳頭,以他的體格和力道,一拳在左胸打實了,能把人打得當成心臟驟停。

 林盡染面色一變:“秋洛!”

 秋洛跟著秋叢練了那麽久的拳擊,也不是吃素的,當下躲開這一擊,跟大塊頭纏鬥起來。

 四對一一下變成三對二,幾個人都是練家子,在狹窄的通道裡施展不開拳腳,左挨一下,右打一下,不一會兒,五個人都掛了彩。

 然而,兩個高中生終究不是對面三個長期混跡於地下擂台的對手,逐漸落入下風。

 林盡染和秋洛兩人背靠著背,低沉而急促地喘著氣,他們沉默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把目標同時對準了對面三個中受傷最重的一個正在這時,一連串警笛聲由遠而近,隔壁酒吧有人大聲呵斥:“警察臨檢!”

 乒乒乓乓的腳步聲快速朝著通道這邊走來,大塊頭幾人嚇了一跳,林盡染和秋洛也顧不上了,拔腿就跑。

 兩人相互扶持著從側門出口離開,便看見那幾個混混被警察逮了個正著,徹底松了口氣。

 “你報的警?”林盡染雙手撐著膝蓋,一邊喘氣一邊問。

 秋洛靠在牆上,拎著衣領擦汗:“嗯。”

 “算你機智。沒事吧?咱們回去吧。”

 林盡染去拉他的手,秋洛順著力道起身時,突然右腳一縮,痛苦地夾緊了眉頭。

 林盡染一愣,連忙火急火燎蹲下來看他的腿:“你腳傷了?傷到骨頭了?”

 秋洛扶著腿,吃力地搖搖頭:“我還能走,沒那麽嚴重,應該是剛才不小心踢到鐵欄杆,撞傷了”

 林盡染懊惱地拍一下自己腦門:“都怪我不好,就不該來這裡,害你受傷!”

 秋洛像薅狗狗一樣薅一把他的頭髮:“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回家吧,天都黑了。”

 林盡染在他面前蹲下來,兩隻手在背後伸開:“上來,我背你走。”

 秋洛一百個拒絕:“不要,我能自己走!”

 “是男人就別磨磨唧唧的,我就要背你。”林盡染平日裡秋洛說啥聽啥,但認定的事,還是我行我素。

 他也不多廢話,抓住秋洛兩隻手腕,繞到自己面前,後背一頂,硬是將人頂在身後背起來,脖子上掛個書包,彎著腰向前走。

 “喂,你自己也受傷了,我還是自己走吧。”

 秋洛趴在他背後,兩人都是一身汗,衣服汗津津黏在身上,燥熱的體溫隔著衣服來回傳遞,秋洛的胸口被高熱烘得砰砰跳。

 林盡染才打完兩場,又背個和自己體格差不多的,體力還十分充沛綽綽有余的樣子,兩隻手握住他的膝蓋彎,往上提了提。

 “也沒幾步路,一會就到了,你好好趴著,別亂動。”

 秋洛不再說話,默默趴在林盡染背上,摟住他的脖子,臉頰貼著後頸一塊露出的皮膚,又紅又熱。

 “好奇怪,我怎麽好像以前也經常摟你的脖子似的。”

 林盡染忍不住笑一聲:“你肯定是做夢夢見我,別不好意思。”

 秋洛翹起嘴角:“是啊,我夢見你變成了小狗勾,一直搖尾巴。”

 林盡染不甘示弱道:“我還夢見你變成貓了,對我喵喵叫呢!”

 頭頂深藍色的夜幕,綴著漫天星光,身後是綿延的羊腸小路。

 閃爍的霓虹燈無邊無際向前延伸,道旁的路燈沉默地為兩人送行。

 兩人的身影疊在一起,踏著夜色和星光,一步一步邁向遠方。

 ※※※

 快到家的時候,秋洛從林盡染身上下來:“我腿沒那麽疼了,我還是自己爬樓梯吧。”

 林盡染若有若無往反方向的巷口望了一眼,點點頭:“那好,家裡好像沒有跌打損傷膏了,我去藥店買點,你先上樓。”

 秋洛接過書包,一瘸一拐往樓上走,林盡染在樓下停著腳步聲遠去,才慢慢轉身,朝著巷口走去。

 這棟舊樓附近的路燈年久失修,巷子裡常年烏漆墨黑。

 林盡染單手插兜,目不斜視,余光卻警惕地落在另一側漆黑的背街處。

 藥店在附近,他很快買完藥,不緊不慢往家趕,再次路過巷口時,他霍然轉頭,目光筆直地朝著異樣處掃視過去。

 視線盡頭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空氣裡十分安靜,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

 林盡染眯了眯,收回目光,三步並作兩步踏入樓道,快速爬上了樓梯。

 片刻,那片背街的暗處,徐徐走出一個人影,仰頭靜靜盯著林盡染離開的方向。

 ※※※

 林盡染進門時,秋洛把褲子卷起來,用毛巾包了幾塊冰,敷在小腿淤腫的地方。

 林盡染蹲在他面前,把藥膏和敷料一一攤開,拿了把小刷子搗鼓。

 秋洛看他臉上有點心不在焉的表情,說:“你怎麽了?還在擔心?我的腿沒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嗯。”林盡染飛快地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悶悶道,“我明天不能陪你了。”

 秋洛一愣:“怎麽?”

 林盡染接過冷毛巾,替他敷腿,手指輕輕擦過腿上的傷處,有點心疼,又有點惱火,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

 最後呼出一口氣,他沉聲道:“我離家太久了,這麽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總要回去的。”

 秋洛張了張嘴,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分別了,想挽留,但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也是,林盡染總要回家的。

 “那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不。”林盡染沒有看他的眼睛,隻管埋頭給他敷藥,“我馬上就走。”

 秋洛捏緊他的肩:“啊?你急什麽,天都黑了。”

 林盡染頓了一下,說:“你放心吧,家裡過會有人來接我的。”

 “哦,是不是他們找你了?”秋洛這下明白了,看來林盡染的悠閑日子到頭了,只怕林家要不了多久就要塵埃落定。

 林盡染隨意點點頭:“你好好休息,我這幾天會處理家裡的事,學校應該暫時不會去。”

 秋洛有些失望,學校也見不到了。

 林盡染忙說:“等我家裡的事處理完,我就會去了。”

 秋洛這才高興地點點頭。

 雖然見不到,還有手機可以聯系,倒也沒那麽難捱。

 “那你期末考試會回來考吧?”秋洛不放心地問了一聲。

 林盡染猶疑片刻,點點頭:“會的。”

 林盡染拖著步子走到門口,依依不舍地叮囑:

 “晚飯別忘了吃,冰箱裡有我做的便當,熱一熱就好,晚上別老蹬被子了,啊還有,我走以後,門窗關好,別放陌生人進來。”

 秋洛失笑:“知道了,你怎麽跟個老頭子似的。”

 “我走了。”林盡染又回頭看他一眼,背上書包,正式告別了這間住了上十天的老舊小屋子。

 待林盡染下樓,秋洛單腳一蹦一跳跑到陽台,正好看見對方背著書包在樓底下朝上看。

 秋洛衝他揮揮手,將那片書簽樹葉放在嘴邊,輕輕吹響。

 哨聲被微風送到樓下時,已變成若有若無的聲音,宛若羽毛在湖面輕輕蕩出漣漪。

 林盡染明白他在給自己送別,從褲兜裡掏出那隻隨身帶的小銀哨,朝他吹響幾個音調,以作回應。

 分別總歸要到來,借著昏暗的路燈,林盡染最後深深看了秋洛一眼,抬了抬手,仍是招財貓般的動作,緊了緊書包,轉身消失在了漆黑的巷口。

 他獨自一人時,步伐邁得極快,在即將走出巷口時,一道刀光在月色裡翻起雪亮的銀。

 林盡染霍然閃身,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心臟要害,可刀尖依然深深刺進了他的肩頭!

 來人一身黑衣,黑色兜帽,黑色口罩,但那雙狠辣滄桑的眼睛,是林盡染一輩子忘不掉的噩夢!

 他瞳孔緊縮,背後瞬間疼出一身冷汗,是那個人!

 小時候綁架過他的綁匪!居然從牢裡出來了!

 恰此時,轎車刹車聲從巷口附近傳來,一串跑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黑衣人不甘地盯了林盡染一眼,拔出刀,飛快逃走了。

 林盡染捂著肩頭,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又回頭看一眼背後的巷子盡頭的舊樓,咬著牙,往巷口走去。

 幾個保鏢姍姍來遲,圍在他面前,齊齊躬身:“少爺,老爺子已經回來主持大局了,吩咐我們一定要將您接回去。”

 “爺爺……”林盡染無聲地動了動嘴唇,臉色陰沉,最終一言不發地坐進了車裡。

 ※※※

 距離林盡染回家,轉眼過去了一周。秋叢不知去了哪裡辦事,至今未歸。

 秋洛每天獨自一人放學上學,獨自一人做飯吃飯,偶爾和李凡凡還有其他同學交流一下習題,日子過得枯燥又無聊。

 仿佛在林盡染離開後的每一天,都是一成不變的難熬。

 不知道為什麽,給他發去的短信頭幾天還有回復,如今也漸漸沒了回音,秋洛托腮,用紅筆在日歷上畫著圈,想必林盡染現在也正為家裡的事焦頭爛額吧。

 不過沒有關系,他說期末考時會回來考試,到時候又可以見面。

 最重要的是,再過不久就是高三年級畢業典禮的日子,就要到了。

 這意味著父親即將回國,他會出現在這所學校,會坐在畢業典禮的觀眾席某個固定的席位。

 只要自己成功換回真正的身份,就能以秋家的名義登門拜訪林家,想必不會被輕易拒之門外。

 這段時間,他嘗試過再別的辦法,可是管家本身性格嚴謹,也對冒牌貨管束得很嚴,根本找不到下手機會。

 秋洛盯著日歷表,還有手上一份座次表,這是他花了一番手腳才弄到手的,同時弄到的,還有當天參加典禮的志願者身份。

 這麽大的活動,總需要學生幫忙維持秩序和服務,好在秋洛平時很得老師喜愛,班主任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當志願者的要求。

 典禮那天,就是自己與父親面對面接觸的最好機會,甚至唯一機會。

 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管家會隨時像條毒蛇一樣,棲息在暗處,防范任何一種兒子身份被識破的可能性。

 要跟這個老謀深算、還對自己各方面都了如指掌的管家鬥,秋洛太陽穴就氣得隱隱作痛起來。

 ※※※

 下課鈴打響,放學的人群湧向校門。

 秋洛背著書包,像往常那樣往校外走,沒有林盡染陪他一起回家,隻好一個人去擠公交了。

 剛出校門口,一群把頭髮染成黃毛的混混,堵住了秋洛的去路。

 周圍不少認識秋洛的同學看見這一幕,開始竊竊私語。

 秋洛跟林盡染關系好到形影不離的事,全校皆知,林盡染風評不好,連帶著秋洛也受影響。

 以前有林盡染這個瘋子在,沒人敢惹秋洛,現在林盡染也不在了,不少那天被秋洛潑過水,還有成績老被他壓的人,暗搓搓地開始看起了他的笑話。

 秋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有何貴乾?”

 領頭者叼著一根煙,朝他吐出一口眼圈:“就是你小子,叫了警察過來,端了我們的場子?”

 原來是那個地下黑拳賭場的人。

 秋洛掏了掏耳朵,多久以前的老黃歷了,現在才來翻舊帳。

 他非常老實且真誠地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

 “你們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只是一個未成年高中生,能有什麽壞心思呢?你們一定認錯人了。”

 對面的黃毛怒道:“你以為死不認帳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你的同伴丟下你跑了吧,我看現在誰還能幫你!”

 說著,黃毛舉起拳頭就要動手,身後的混混立刻圍攏過來。

 對方身後還跟著五六個小混混,他這時候硬剛豈不是傻子。

 秋洛後退一步,準備拔腿開溜,卻突然瞪大眼睛,露出詫異的表情。

 黃毛即將落下的拳頭,突地被人一把握住,鐵箍一樣紋絲不動,緊跟著,他的後脖子被人提起來,雙腳離地,瘋狂亂蹬。

 “不管你是誰,再敢來找我兒子麻煩,我下次就把你的脖子擰斷。”

 秋叢高大的身材完全籠罩了黃毛,棱角分明的側臉冷硬如鋼鐵,後者驚恐地張著嘴,一個屁都不敢放。

 而在他身後,其他幾個找茬的混混,被一群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製住,毫不留情地教訓了一頓,飛快跑走了。

 幾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校門口,為首一輛邁巴赫,幾個黑西服迅速來到車門前,替二人打開車門,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等待。

 周圍原本打算看秋洛笑話的人,這下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這什麽情況?秋洛不是全校出名的窮鬼學生嗎?學費全靠獎學金,連生活費都靠補助扶貧那種?怎麽會有一個這麽恐怖的老爸?

 秋洛簡直比他們還要震驚,半天還沒回過神。

 “爸,你這是……?”

 “先上車再說。”

 秋叢向來人狠話不多,根本不鳥周圍或好奇或羨慕的眼神,接過秋洛的書包,拉著他的手轉身上車。

 秋洛把目光從幾個黑西服身上收回,隱隱猜測著這些人的身份,應該跟那天在自家遇上的是同一撥。

 秋叢把書包擱在一邊時,注意到側袋裡一張畫了圈的日歷,他打開一看,正是畢業典禮的時間。

 他微微蹙眉,轉過臉深深看了“兒子”一眼,忽然一聲低沉的歎息:“你準備走了?”

 秋洛心裡一驚,迎上對方視線的瞬間,清晰地看到秋叢眼裡一抹濃重的哀思。

 秋洛頭皮發麻,隱約有種被一眼看透的感覺。

 他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粗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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