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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反派總在發狂[快穿]》第37章 12
秋明宇看著面前控訴他的少年, 腦袋裡嗡嗡作響,紙條上的內容實在過於匪夷所思,自己的兒子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持家多年從無差錯的管家, 居然聯合外人合謀冒名頂替親兒子圖謀家產?

 還有些莫名冒出來的人,又是何方神聖?

 秋明宇簡直覺得自己多年的唯物主義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眼前的少年明明長著一張陌生的臉,但神態語氣恍如刻在骨子裡一樣熟悉。

 看著他宣泄而出的情緒, 傷心又透著依賴濡慕的眼神,完完全全都跟小洛如出一轍,秋明宇胸口一陣鈍痛,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想要碰碰他的臉頰。

 “小洛……你真的是小洛嗎?”秋明宇緊緊盯著秋洛的眼,又回頭看看被秘書抓在手裡的“秋洛”。

 後者被他審視的目光看得渾身一哆嗦,目光閃爍, 下意識垂下頭回避了秋明宇的眼神。

 秋明宇心下一沉,仿佛被人迎頭痛擊, 整個身體晃了晃, 光是一個對視, 事實真相已昭然若揭。

 唯有管家還不死心地在垂死掙扎:“先生!您千萬不能相信這些人胡言亂語, 這世上哪會有這種事?小少爺明明就在那裡, 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這些人來歷不明,他說的那些信息, 都是查到的,他們懷揣的目的不言而喻,您怎麽可以相信不相乾的陌生人,而懷疑您的親兒子呢!”

 秋明宇霍然轉頭,目光直刺向他, 胸口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他眯了眯眼,強壓下所有情緒,冷冷點頭道:“那好,就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我看究竟在誰在背後搗鬼!”

 他轉頭吩咐秘書:“接下來所有行程全部取消,把他們都帶回去。”

 秋明宇的視線重新落在秋洛身上,眼神和緩下來,伸手想要去拉秋洛的手:“跟爸爸回家。”

 不料卻被一隻手擋了下來,狄叢護在秋洛身前,眉眼冷淡地望著秋明宇:“別想隨便就帶走他,誰知道你家那個管家又會攪出什麽么蛾子。”

 秋明宇目光順勢上挑,眉宇擰起,沉聲反問:“閣下是誰?為何要管我家的閑事?”

 狄叢扶著秋洛肩頭的五指收攏,嘴角微微下撇,帶了一絲嘲意:“這段時間小洛一直在我那,我若是不管閑事,你能不能見到全須全尾的他,還兩說呢。”

 秋明宇冷不防被針刺了一下,臉頰肌肉一陣抽搐,半是自責半是惱,劈手就要奪回兒子:“我才是小洛的父親!”

 狄叢一把扣住對方的手腕,常年練武的手穩如礁石,不閃不避迎上他的目光,報以平靜的回嗆:“既然不好好盡父親的責任,不如把兒子讓給我好了。”

 “你——”秋明宇心裡湧起一股荒謬,先是告訴他兒子換了個人,然後又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危險人物要跟他搶兒子。

 秋明宇沉默片刻,重新看向秋洛,柔聲道:“小洛,我知道這段時間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跟爸爸回去好嗎?這段時間是爸爸不好,我的工作都推掉了,在你的事情解決前,爸爸哪裡都不去。”

 秋洛看看狄叢又看看他,皺了皺鼻翼,酸溜溜地道:“你現在相信我是你兒子了?”

 剛才還不信呢!

 這小子還記仇……

 秋明宇哭笑不得:“怎麽會不信呢?要不然你又要把這回事記在日記裡了。”

 小脾氣簡直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嘴上從不吵架,但會把仇記在日記本上,免得將來翻舊帳時想不起來。小時候因為摘了母親種的葉子被教訓一頓,能記好幾年。

 秋洛一秒就原諒了父親,拉了拉狄叢的衣角,眼巴巴看著他。

 狄叢不過故意激一激秋明宇,本也沒有為難的意思,於是便朝他點點頭,松開了手。

 這時手下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狄叢目光微沉,道:“夥同你家管家施展“奪舍”的妖道‘不死鬼’,下落已經找到了,眼下正在押送過來的路上。”

 秋明宇微微一驚,越發好奇狄叢的身份。

 他攬過秋洛的肩摟進自己懷裡,深深看一眼狄叢,道:“多謝閣下對小洛的照顧和幫助,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一道來我家坐坐,如何?”

 狄叢看看秋洛,後者急忙衝他點頭,拉著他的手不放。

 狄叢本就不放心他,還要看好自己兒子的身體,當下頷首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秋家別墅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段,寸土寸金的地方圈了一座湖景莊園,周邊鬧中取靜,四周蔥鬱的綠植將整片莊園覆蓋,有效阻隔了鬧市的喧囂。

 雙層複式大廳裡,秋明宇端坐在沙發主位上,面容凝肅,狄叢雙臂環抱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裡,身後的黑西服們面無表情地站成一排。

 秋洛坐在父親身旁,目光一一看過這棟生活了十幾年的家,手指摩挲著溫潤的羊脂玉扶手,小啜一口最喜歡的荔枝花茶,熱騰騰的暖茶下肚,他忽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事到如今,你們的陰謀都敗露了,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幾人對面,管家和妖道“不死鬼”雙手被反綁,雙雙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還佔著秋洛身體的賈爾孜戰戰兢兢站在一旁。

 不知為何,他離得秋洛越近,就覺得渾身發僵,手腳酸軟,說不出的難受。

 不管秋明宇怎麽質問,管家和妖道死活不承認奪舍和合謀的事,一口咬定是秋洛和狄叢合夥心懷不軌。

 他們比誰都清楚,死咬著不承認,秋明宇也不能拿自己兒子的身體怎麽樣,反之一旦承認,下場一定會無比淒慘。

 秋明宇無比惱火,多年以來他在商場無往不利,可是面對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異士,他從未打過交道,自己親兒子的身體還被霸佔著,投鼠忌器,一時之間還真覺得有些棘手。

 與之相反,狄叢從小受家族耳濡目染,對付這種江湖混混,經驗豐富多了,根本不怕這些人不就范。

 他長身而起,緩緩踱到道士面前,居高臨下俯視他,妖道這時還不老實,手裡捏著一團符紙似乎還想作亂,他二話不說,單手將人提起來,抬手就是一拳!

 一顆牙瞬間飛出,妖道人被打懵了,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秋洛忍不住心裡鼓起小掌,真不愧是開拳擊館的,就是乾脆利落。

 “像你這種人渣,按規矩,先砍兩根指頭,才允許說話。”狄叢提著他的衣領,單手插兜,冷漠道,“別以為我沒你不行,江湖上道行比你深的得道高人不是沒有,我再請就是了,不過在那之前,你沒的就不止指頭了。”

 狄叢隨手一指,便有兩個黑西服上前,一左一右把妖道拖著離開。

 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心狠手辣,道士這下真的怕了,開始劇烈掙扎:“等等——別——”

 哪知狄叢根本不理會他:“現在後悔?晚了。”

 眼看著妖道哭嚎著被拖走,管家心裡發慌,但面上還是強自鎮定:“我骨頭一把,隨便你,但是家主的兒子是無辜的,你們才是蒙蔽家主圖謀不軌的……”

 秋明宇怒極反笑:“都這時候了你還敢挑撥?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管家梗著脖子,啞著聲音開始打感情牌:“我在秋家奉獻了一輩子,臨到頭反而被家主懷疑,何其寒心!”

 管家的演技之精湛,感情之豐沛,就連秋洛看了都忍不住為他叫聲好。

 要不是他自己就是被坑害的苦主,他都要信了。

 在場只有狄叢一人完全不受影響,他冷硬的嘴角扯出一個森寒的笑容:“聽說你兒子暴斃身亡,已經被你下葬了?”

 管家猛地一抖,面色大變:“你想幹什麽?你連我死去的兒子都不放過嗎?他都死了,你還想怎麽樣?”

 狄叢冷冷道:“開棺,掘屍,反正我還會找人把小洛的身體換回來,到時候你的親兒子就真正成了孤魂野鬼,魂不附體,你們不是喜歡搶別人的身體、別人的身份嗎?不如嘗嘗自食其果的滋味吧。”

 他的話毫不留情地碾壓在管家最痛的那根神經上,管家整個人都開始恐懼抽搐,再也無法維系適才的鎮定,枯瘦的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他,整個身體晃了晃,直接委頓在地。

 後面的賈爾孜驚恐萬狀,急忙上前攙扶住他:“不要啊,這樣的話,那我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嗎?我不想死啊,爸!我真的不想死啊!”

 狄叢輕而易舉扭轉局面,把管家的臉抽得體無完膚,潰不成軍,就是看不慣他跟自己搶兒子的秋明宇,也不由對他刮目相看,暗暗佩服起來。

 既然惡人有人當了,深諳談判之道的秋明宇清了清嗓子,心領神會地拌起紅臉:“開棺掘屍這種事,也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是如果你們繼續冥頑不靈,那我們也隻好出此下策了。”

 “不如趁現在及早回頭是岸,讓小洛和你的兒子各歸其位。”

 秋明宇和狄叢兩人一唱一和,管家早已心亂如麻,哪裡是二人對手,長歎一聲,心知大勢已去,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

 他低下頭,嘶啞著嗓子說出了真相:“那個妖道,給了我一碗符水,喂少爺喝下,在配合他的獨門法陣,另外在家中的七七四十九處風水穴眼,布下壓陣之物,才能見效。”

 秋明宇急忙追問:“壓陣的東西去哪裡了?”

 管家道:“和我的兒子一起下葬了。”

 事情至此,秋明宇和狄叢兩人才算大獲全勝,二人立刻派人去管家老家,將隨葬的壓陣器物還有管家兒子的屍身一並帶回。

 那廂,被狠狠教訓了一頓的妖道也終於被人提溜回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差沒有跪地求饒。

 有狄叢這尊大佛壓著,妖道根本不敢造次,秋明宇將管家那些壓陣器物全部恢復原位,只等妖道再次施術,將秋洛和賈爾孜調換回來。

 秋洛一踏入陣法,忽然感到手心發熱,低頭一看,掌心那枚紅痣竟然越變越紅,滾燙如灼。

 他眼前仿佛劃過許多虛幻的畫面,許多低喃的話語,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林盡染,明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轉眼一變,竟變作成熟的男人模樣,一雙眼睛黑沉如淵,深情又瘋狂地深深凝視著他。

 “林盡染……”

 混亂的記憶在腦海裡打仗,秋洛有些頭昏腦漲,他好像聽見自己開口和林盡染說話,口中卻發出了喵喵叫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

 是他幻覺嗎?

 他掌心的紅痣發出微弱的紅光,被陣法的光芒所掩蓋,漸漸消散不見……

 當秋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視野裡的一切人和事逐漸清晰起來,他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摸了摸臉頰,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終於變回真正的秋洛了!

 “小洛!”秋明宇激動地迎上來,一把將兒子抱進懷裡,“你終於沒事了!”

 狄叢面帶微笑地望著他,須臾,他低下頭,臂彎裡是兒子逐漸冰涼的身體,狄叢眼前漸漸覆上一層模糊的霧氣,他閉了閉眼,強忍著悲傷和酸楚,直到肩頭被一隻手握住。

 狄叢訝異地回過頭,只見一個面容俊朗的男孩,雙眸顧盼神飛,彎著眼尾衝他微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爸!你還有我呢!”

 狄叢一怔,素來冷硬沉重的神色仿佛被生生鑿開一條縫隙,露出動容的情緒,他握住秋洛的手帶著些許顫抖,凝結的眉宇終於舒展開,微微點了點頭。

 秋明宇酸溜溜地敲了敲兒子的腦門,不太服氣的樣子,但終究沒有製止自家親兒子突然多了個爹這種討厭的事。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一聲驚叫引起了幾人的注意,秋洛回頭,只見管家蒼老的臉龐滿是驚恐,雙手不斷在臉上抓摳,好像瘋了一樣。

 “爸!救我啊!我要回我自己的身體!我不要變老啊!爸!你在哪裡?”

 秋洛和兩位父親面面相覷。

 “這是怎麽了?”秋洛訝異地看著管家,“莫非是管家兒子魂魄進入了老管家的身體?那管家去哪裡了?”

 狄叢淡淡一笑:“只怕已經魂飛魄散了吧。那具屍身已經腐化,不能附身了。”

 “想搶奪別人的東西,終究要還回來的,他擺脫了癱瘓的身體,但老邁的身體病痛纏身,也沒幾年活頭,也算惡有惡報。”秋明宇搖搖頭,命人去處置後事。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這天晚上,秋洛躺在自家久違的大床上,想著明天就是高二年級期末考,自己就能見到林盡染了。

 要是林盡染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知會是什麽表情,總之,一定很精彩。

 連日來的精神壓力帶來的疲憊如潮水般湧上來,秋洛唇邊泛著笑意,帶著對明天的美好期許,沉沉入睡。

 ※※※

 夜幕一輪明月,平等著照耀著這座城市每個角落。

 城市的另一端,林盡染並沒有睡著,他正曲著一條腿,半倚在房間的飄窗裡,仰頭無聲地凝望著窗外的月色。

 秋洛這時在做什麽呢?想必一定入睡了吧,也不知有沒有夢見自己。

 吱嘎一聲,房門開了。

 林盡染沒有回頭,來人腳步聲沉穩而緩慢,木質拐杖沉重地敲擊在實木地板上,不問也知道是誰來了。

 “時間不早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回美國,還不睡覺?”林老緩緩來到孫子身後,輕輕開口。

 林盡染輕嗤一聲:“您把我關在這裡,還不許我跟外面聯系,我怎麽睡得著。”

 “還怪爺爺嗎?”林老歎口氣,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如同乾枯的橘皮,隨著他的歎息糾結在一起,“小染,再有幾個月你就要成年了,你不再是過去那個無憂無慮,享受家族為你遮風擋雨的豪門少爺了。”

 林盡染沉默著,沒有說話。

 林老語重心長地道:“你父親出了那樣的事,家族又是爭鬥不斷,國內的集團需要重組,我們不得不暫時放棄國內,把重點轉移到國外去。”

 “你知道你將來要面對什麽嗎?林家已經是風雨飄搖的關口,董事局對著你繼承人的位置虎視眈眈,爺爺已經是半條腿跨進棺材的人,沒幾年好活了,我能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

 “你不能永遠呆在溫室裡,如果你不學著成長成一個獨當一面、擔當的起重任的繼承人,別說外面那個豁出性命也要殺你報復你父親的瘋子,就是家族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都能把你生吞活剝了!”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弱小無能的樣子,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能保護得了誰?!”

 林老的話簡直像錐子!筆直地刺進了林盡染最脆弱的軟肋。

 他猛地回頭,對上林老深沉睿智的眼神,眼眶微微發紅:“那個瘋子,當年綁架我的家夥,現在還在跟蹤我伺機動手,還跟蹤到了秋洛家樓下,是為了殺我報復我爸?”

 林老點點頭:“那是一筆爛帳,那家夥篤定自己獨子的死和你父親有關,所以瘋狂找你父親報復,找不到他,就找上你,像我們這樣家大業大的家族,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種連命都不要,一心報復的瘋子。”

 “無論如何,你明天必須隨我離開,無論是為了你的前途命運,還是你那位拳擊館的小朋友。”

 林盡染眼神輕微一顫,眼裡的光亮一點點熄滅了,嘶啞的聲音裡哽咽的一團痛苦的味道:“爺爺,如果我答應你,你會派人保護秋洛嗎?”

 林老目光淡淡,那個拳擊館背景並不簡單,不過這話卻不必說了,他簡單地點了點頭:“你放心,那個瘋子的目標是你,未必去尋不相乾人的麻煩。”

 林盡染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望著窗外的月亮發呆,林老何時離開的,他也不甚在意。

 他將手裡一枚銀色的小哨子舉到唇邊,輕輕吹響,像當日在秋洛家樓下一樣,讓月色將他的告別送入風中。

 “秋洛……”林盡染輕輕呼喚著少年的名字,聲音極輕,不比一朵蒲公英有重量,仿佛怕驚醒了某位沉睡的神靈。

 ※※※

 翌日。

 狄叢昨晚連夜將兒子的遺體送回,準備入葬事宜。

 秋明宇擔心秋洛的身體,乾脆把公司事務都搬回了家裡。

 秋洛起了個大早,今天是期末考試的重要日子,他雖然已不用再參加高二年級的考試,但他為了見林盡染,還是早早得來到了學校。

 他在班級門口徘徊了半天,學生們進進出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眼看時間都要過去了,也沒見到林盡染的身影。

 “凡凡!”秋洛攔下了剛要出教室的李凡凡,“你看見林盡染了嗎?”

 “額,秋……秋學長?”李凡凡嚇了一跳,受寵若驚地看著他,“林盡染?他爺爺昨天好像來為他辦理了退學手續,聽說他們林家都要搬到國外去了,這會大概已經上飛機了吧。”

 秋洛整個人懵了一下:“你說什麽?”

 林盡染出國了?!不是約好了會來期末考嗎!

 他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

 秋洛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咬了咬牙,扭頭拔腿就跑。

 那天晚上林盡染突然說要回家,他就應該注意到異常才對,可他當時滿心隻想著自己的事,根本沒有心思想別的。

 秋洛坐在家裡的車上,望著窗外飛掠的風景,心裡不知是什麽滋味。

 黑色轎車緩緩在林宅門前停下,秋洛打開車門,在緊閉的鐵門前不斷按鈴,老半天,一個女管家詫異地出門張望。

 她看見秋洛,忽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率先問:“你叫秋洛,是大少爺的同學,對嗎?”

 這下換秋洛愣住:“你怎麽知道?”

 女管家自然不認識秋洛,她知道少爺曾交代會有一個名叫秋洛的同齡人來找他。

 女管家將一封信交給秋洛:“這是少爺臨走前讓我給你的。”

 秋洛捧著這封輕薄的信封,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展開信紙,一段潦草卻熟悉的字跡立刻映入眼簾。

 “秋洛,見字如面。對不起,我沒能親口和你道別,我怕我一見到你,就失去了離開的勇氣。因為很多事,我不得不暫時離開,希望你能原諒我的沒出息……”

 遙遠的天空,一架私人飛機緩緩劃過一道漫長的軌跡,留下兩行白色的航路,徐徐消散在萬丈高空。

 飛機的窗弦處,一個少年倚在那裡,靜靜眺望無邊無際的雲海。

 高空之下,另外一個少年沿著學校外的路沿,一步一步踏在人行道的石階邊緣,張開雙臂,如同在走獨木橋。

 如今卻已沒有人伸手護在他背後,害怕他摔跤。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我總以為來日方長,竟錯過了這麽多機會。認識你的這段時光,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我喜歡和你在拳擊館練拳,在電玩城打地鼠,我總是不服氣輸給你,其實我是偷偷放水,我喜歡看你贏了我開懷大笑的樣子。”

 “我想陪你一起念書,一起上同一所大學,一直在一起,可是人生總是有各式各樣的遺憾。但請你相信我,等我完成了爺爺的考驗,短則三年,長則五年,一定回來找你的。”

 “願那時,我們都已成為更好的自己。”

 “我想保護你,守著你,不再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永遠都在一起。”

 “秋洛,我喜歡你,你是我平生最大的勇氣。林盡染,字。”

 少年人將信紙小心地一折又一折,貼身放進口袋裡。

 笨蛋,我也是。

 他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盛大的日光落在他眼底,熠熠生輝。

 作者有話要說: 幾年後歸來,他們一個瞎了,一個變成了貓,還在海邊許了個願【bu侍】這次不玩失憶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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