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朝陽直播間,今天為大家帶來的是植物園……”
羅罹正看著直播間裡面坑坑窪窪的地表上僅有的幾株植物。
這是植物園?
是不是也太寒酸了一點?
不過直播間的彈幕都已經瘋了。
羅罹想了想,或許這些外星人所在的星球沒有了肆意的凶獸,讓他們有一個勉強算得上和平的生存環境。
但他們卻必須生活在“天穹之牆”的籠罩下,也就是說那裡的環境恐怕也沒有想象中的好,人依靠科技尚且無法自由的生存,更何況植物了。
他們初到陌生的星球,肯定會優先保證人類的生存,他們帶去的那些植物種子恐怕已經完全消失在了歷史的河流之中了吧。
說是幾株植物其實也不對,還是挺有一些的,但是都是長得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仔細看都看不到葉片。
不過看彈幕上眾人的反應,這已經是十分了不得的。
羅罹舔了舔唇,今天被負屭打擊得他的小心靈都崩坍了,他得找點自信回來。
想了想,掀開床上的被子,他的床有些特殊,下面還有一個空間,其實就是他藏隕石箱和電腦專門留的。
將隕石箱打開,拿出裡面的一隻攝像頭,這東西以前因為沒有網絡根本用不上。
攝像頭是自帶儲電功能的藍牙攝像頭,也不用連線。
用藍牙功能將攝像頭連好,羅罹點下了成為主播的按鈕。
羅罹也是第一次玩這個,一是覺得好玩,二是他對電腦裡面的東西都挺感興趣的,能夠親自嘗試,自然不會放過。
等電腦上的窗口露出他的樣子後,他又抓了抓腦袋,怎麽直播來著?
但不得不說,外星人的直播真的很盛行,哪怕羅罹什麽都沒有做,居然都來了一個遊客,還在彈幕上發了一句,“你的袍子好奇怪,在哪裡買的?”
羅罹一笑,心道恐怕是買不到的。
正了正身,也學著葉朝陽的模樣說了一句,“今天的直播內容植物園。”
感覺還真挺奇怪。
彈幕上卻發出了驚訝的語句,“植物園?葉朝陽正在播這個,你都沒有名氣,肯定沒有人來看。”
“還有你身後的是房間?怎麽感覺有些奇怪,播主你這是在哪裡?”
而羅罹已經拿著攝像頭,打開了窗子。
窗子下是他最開始種的爬牆月季。
如今過了這麽久,爬牆月季都快爬到二樓了。
推開窗都能聞到花的味道,其實也就幾朵,還有一些花苞。
火紅的花朵,漂亮到了極點,羅罹當初就是覺得城堡稍微冷色了一些,所以將豔麗的爬牆月季種在了窗子下,這樣一推開窗,便能像現在一樣,看到如同童話一般的美好花朵。
將攝像頭對準花。
羅罹畢竟沒乾過直播,乾巴巴的說了一句,“這是我種的花,名叫爬牆月季,漂亮吧?”
“它才是第一年而已,等以後長得好了,應該會更加的茂盛好看。”
“其實我還種了一些其他的,可惜現在太晚了不好帶去看。”
羅罹心中隱藏了太多秘密,他不敢說,不敢告訴任何人,有時候這種寂寞是會讓人很孤寂的。
但現在,隔著網絡,甚至隔著兩顆不同的星球,羅罹一點也不擔心有人會因為他的不同來找他的麻煩。
都說一條網線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因為沒有人知道網線的另外一端的人現實中是怎樣的。
這應該就適用於現在的羅罹吧。
在同一個星球上,人們都敢將自己在現實中不為人知的一面表現出來,更何況隔了一個星球。
羅罹因為拿著攝像頭到的窗台,電腦並沒有抱過來,所以他是看不到電腦上此時的彈幕的。
對著攝像頭又叨叨了幾句,“我都沒怎麽打理,都是讓鮭魚平時除除草。”
然後這才返回電腦前。
才看向屏幕,羅罹就有些懵,怎麽回事?還是只有剛才那一個人,而且連彈幕都沒有了?
不可能啊。
剛才葉朝陽對著地上要死不活的那些植物,都有那麽多人激動得在討論。
自己的爬牆月季怎麽也比那些要死不活的植物種得好吧。
羅罹不知道,他的唯一一個外星人觀眾已經瘋了,完全傻眼了,哪裡還有空發彈幕。
他到底看到了什麽?
這是植物?
和他們種的那些葉片兒焉兒吧唧的完全不同,豔麗得如同最天然的藝術品,這是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羅罹抓了抓腦袋,“不喜歡我播放的植物嗎?那我給你們看一個更厲害的。”
羅罹一笑,將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看了一眼旁邊放著的咒式之書,然後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眼睛中的蝌蚪文開始從眼眶流了出來,在臉頰上流出了兩道黑色寬面。
然後招了招手,幾隻螢蟲飛了過來,“我剛學會的養蟲子,漂亮吧,你看它們的屁股還會發光。”
幾乎都是羅罹自說自話,因為整個直播間都沒有什麽反應。
羅罹玩了一會兒。
他居然有一種能夠完全放松自我的感覺,雖然沒有人觀看,但似乎緩解了他因為藏著太多秘密而壓抑的心情。
難怪有人說傾訴是最好的解決寂寞的方式,羅罹居然有些懂了。
又玩了一會兒,就關了直播,他明天還有很多事情。
他不知道,他這裡是關了,而他的直播視頻卻在一個陌生的星球引起了多大的的轟動。
甚至因為羅罹太忙,好幾天沒有直播,那個星球還動用了一些特殊手段來尋找。
但他們要是能找到那也逆天了,都不在同一個星球上。
這也是羅罹敢進行直播的一個重要原因。
第二天。
羅罹站在蛇母頭頂,咒式之書掛在蛇母的角上。
一群風吼古族的人站成一排,同時吸氣然後張開嘴吐出狂風。
他們這是在幫助清理城池的衛生,用狂風將地面的沙塵吹乾淨。
羅罹一笑,要是他直播城池是怎麽乾清潔工作的,估計也能驚嚇到不少人。
羅罹現在去找負屭,他昨天自信滿滿的去找負屭打架,結果直接被對方按在牆上,雙腿直蹬也沒用,實在被打擊到了。
但也讓他認識到,他現在知道自己的咒式的好處了,但他缺少實戰經驗,所以他這是去找負屭想辦法。
負屭都有些驚訝,因為羅罹以前可不像一個部落人那麽好戰。
其實羅罹的這一點改變也並非一朝一夕,他們的城池都被圍多久了?
若是還沒有點變強的想法,那才是古怪。
加上他現在臨摹了這麽多古族的咒式,正是心情最激動的時候。
負屭想了想,道,“現在外面情況複雜,你這點實力的確不適合出去狩獵,但也並非沒有辦法。”
然後負屭就讓羅罹等著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等罹再次見到負屭的時候,是在一塊還沒用上的城池的荒地上。
羅罹走了過去,“負屭,你找我?”
話還沒說完,羅罹就咿了一聲,因為面前有一隻五花大綁的兩人高的恐龍。
以前恐龍都是在外面殺死帶回來的,這樣五花大綁的帶活的回來肯定也不方便。
而且,正有人將恐龍解開。
羅罹趕緊道,“你們這是幹什麽?這裡可是城裡,放一隻凶殘的恐龍進來不安全。”
然後羅罹就知道為什麽要帶一隻活恐龍進來了,因為負屭的手捏在了羅罹的脖子上,稍微使勁就將羅罹扔向了正解開的恐龍,“給你練練手。”
羅罹覺得自己快瘋了,負屭這個XX居然直接將他扔向了恐龍,這恐龍現在正是激怒的時候,一解開恐怕就會瘋狂的進行攻擊。
旁邊的鮭魚也看傻眼了,小骨刀都抽出來了,負屭這個壞蛋居然將他們小族長扔給了恐龍?
鮭魚氣呼呼地看向負屭,正好負屭也瞟過來一眼。
鮭魚:“……”
提著小骨刀啊啊啊地衝向了恐龍。
比起負屭,他覺得他還是和恐龍拚命還有勝利的可能。
而旁邊的報喜和報喪,小腦袋都差點夾褲檔裡面了。
看不到他們看不到他們。
知道負屭以前怎麽鍛煉他們邪瞳古族的孩子嗎?
就是這樣,直接扔給恐龍。
他們已經被扔習慣了,但他們還是怕啊。
負屭的名聲那麽差,可不是沒有道理的。
羅罹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戰鬥,說實話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關鍵是在恐龍最激怒的時候,他出現在對方面前,那恐龍跟認準了人似的,一個勁跟著他追,連後面拿著個骨刀跳起跳起捅它的鮭魚都不管不顧。
羅罹現在估計和被野狗追差不多,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什麽他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地上打滾,到處翻騰都用上了。
不得不說,羅罹雖然以前沒有戰鬥過,但他也是地地道道的部落人,骨子裡面居然帶著一些狩獵的基因。
不然,一般人被一隻恐龍追,怕是想躲都沒那機會。
追逐開始,畫面不是太美,羅罹為了保命還堅持得挺久,直到累成了狗,根本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
“不行了不行了,這次真得比恐龍咬上一口。”
被負屭害死了。
羅罹真是不行了,身體的力氣在追逐中被耗費光了。
關鍵是整個過程,負屭真的就在一旁操著手看著,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他還故意跑向負屭,結果被對方又扔了回去。
真的,羅罹覺得負屭找不到伴侶那才是正常的。
也只有到最後,羅罹覺得自己真的擺脫不了被咬的結局的時候,負屭才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你為何一次咒式都沒有使用?凶獸戰士生存靠的就是如何使用自己的咒式。”
羅罹:“……”
對啊,自己好歹是一環凶獸戰士。
剛才被恐龍追得都糊塗了。
不得不說,羅罹的戰鬥經驗真的為0,連這都能忘記。
那恐龍已經撲向了羅罹,連周圍的族人都看向了負屭,再不幫忙恐怕會出現意外。
而負屭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見過羅罹的咒式,自然知道那是一道怎樣特殊的咒式,如果連一隻野獸都對付不了,又怎麽面對那些凶殘到極點擁有咒文的凶獸,部落怕的不是叢林中的野獸,因為野獸也不過是大地上的獵物而已,部落的天敵是那些擁有特殊咒式的凶獸。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為恐龍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
然後他們看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一幕,因為羅罹背上長出了一對青銅翅膀,煽動翅膀飛上了天空,躲開了恐龍的攻擊。
旁邊,焦躁的蛇母都愣住了,鹿角上掛著的展開的卷軸晃來晃去的。
最驚訝的要數銅雀古族的人,這青銅翅膀是他們銅雀古族的咒式啊。
來看熱鬧的舉雀手上的石槍都差點掉地上了,“羅罹該不會有我們銅雀古族的血脈吧?可他個子長得挺高的啊?”
但也不對啊,哪怕是銅雀古族的人,要想施展這咒式,也必須擁有獨足青銅鳥作為自己的凶獸。
但明顯,他們也知道羅罹的凶獸是那一條古怪的巨蟒。
舉雀一會看看空中正在大口喘氣的羅罹,一會看著歪著個腦袋的蛇母。
“這黎族的咒式怎麽回事?”
羅罹喘息得的確十分厲害,這是劇烈的運動的原因。
但他甚至不敢有任何耽擱,因為他飛上了天空,那暴怒的恐龍失去了目標,開始掉頭就去咬追著戳它的鮭魚。
羅罹扇動著翅膀飛到了蛇母頭頂,一手抓住掛在蛇母鹿角的卷軸,手一抖,長長的卷軸如同咒力之環一樣將他環繞在了中間。
鮭魚那裡,這小家夥雖然個頭小小的,但骨子裡卻擁有部落人的野性,像一隻小狼崽一樣,居然去捅恐龍咬過來的腦袋上的眼睛。
這是不管不顧拚命的打法。
“嗚!”
這時一道颶風吹來,將鮭魚都給吹飛了,避開了恐龍的攻擊。
羅罹正站在蛇母頭頂,嘴巴張開,颶風就是從他嘴巴裡面吹出來的。
周圍的人:“……”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看懵了。
這是風吼古族的咒式吧?
剛才羅罹用了銅雀古族的咒式,現在又用了風吼古族的咒式?
使勁的揉眼睛,他們剛才沒有看錯吧?
“黎族的咒式到底是什麽?”
“看不懂。”
負屭嘴角上揚了一下,隻用體力和野獸周旋,最多只能讓身體變得強壯,只有在戰鬥中結合咒式的使用,才能真正的讓身體和咒力都得到提升和融合。
羅罹每天都有吃凶獸的血,按理咒力早已經達到二環凶獸戰士的程度了,但他一直無法提升咒力之環,就是因為他的身體融合不了那麽多的咒力。
負屭低語了一句,“羅罹的咒力要是充足,再有豐富的戰鬥經驗的話,恐怕……”
前來觀看的人越來越多,一個一環凶獸戰士的戰鬥,說實話在他們眼裡跟小孩子打架完全一樣。
但現在這場戰鬥實在太過怪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