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遊是什麽?”
大草原上,鮭魚抓住被風吹得快飛起來的頭髮問道,風很舒服,忍不住將臉迎向了風。
羅罹一邊想著怎麽回答,一邊將獸皮鋪在草地上,獸皮上堆了好些紙張。
春遊,顧名思義,屬於春天的野遊。
但在蠻荒,哪裡有什麽專門為了一個季節組織起來玩耍的。
想了想,也沒有直接回答,等今天過後,他們自然會明白一些春遊的含義。
趕完雞鴨的學生和孩子也跑了過來。
他們的雞鴨乖巧得很,一般都不會跑特別遠,其實哪怕跑遠了,只要不被他們其他野獸吃了,讓通靈古族的人找一找也是能找到的。
值得一說的是,雞鴨現在在榮光之城的居民心中奇怪到了極點。
他們是帶著這些“凶獸”擁有極強的咒文的心情將它們孵化出來的,各族都花費了不少心思。
但隨著雞鴨長大,他們發現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弱小的凶獸。
一直一來,部落的人將草原上的三角盾龍稱為野獸中最弱的存在,可他們的雞鴨要是碰到了三角盾龍,連給對方塞牙縫都不夠。
羅罹大概也知道這個情況,現在各族對這些雞鴨的態度大概是棄之可惜,養著又嫌麻煩,得天天趕出去喂食,他們是有點舍不得拿糧食直接喂養的。
以前羅罹要是說將各族的雞鴨放一起養,開個雞鴨的牧場,各族心裡肯定是會有想法的,畢竟是從聖器箱子裡面得來的“獸卵”,當成的協議也是平分,怎麽又放一起養了?
但現在,時機應該成熟了,各族差不多也死心了,加上各族的雞鴨現在全部混在了一起,想要一隻一隻區分出來,估計不太可能。
以後,就在這大草原圈一大塊專門養雞鴨的牧場出來,這麽大的地,養出來的跑地雞應該是十分不錯的,榮光之城又能有一個像樣的產業。
羅罹將學生喚了過來,說道,“今天我們進行一項比試,看誰做的風箏最好。”
眾人不由得一愣,原本自由自在的樣子突然緊張了起來,“是要考試嗎?”
他們可記得上一次考試,因為沒考好,回家之後可沒少挨揍,他們都不好意思講給別人聽。
羅罹一笑,“就是一個娛樂項目,贏了的有獎勵。”
一群學生這才放下心,“風箏是什麽?”
以前部落的人更注重力量,這些技巧方面的東西基本都被忽略掉了。
羅罹直接用紙張和削成薄片的樹枝做了起來,“風箏啊,就是這種用紙做的飛鳥。”
一群人盤坐在獸皮上,看著羅罹做風箏。
這才是春天啊。
學生們看得有些疑惑,一會看看紙,一會看看天空,“紙怎麽能在天上飛,難道是什麽奇怪的咒術就像命輪古族一樣,他們將手上的咒文渡到他們的石輪上,就能操縱石輪在天空來回旋轉。”
羅罹還沒有回答,旁邊一個壯墩子一樣的一個孩子就道,“才不是石墩子,現在我們都改用青銅輪了。”
說話的是命輪古族的一個孩子,腰間掛了兩個老大的青銅輪,和以前的石輪比起來,看上去是要高檔了一些,邊緣還加了齒輪和矩峰,光外形和威力上來說,的確比以前更甚一籌,以前的石輪都是石頭打磨出來的,很多形狀其實都不標準,青銅輪就不一樣,是先融成了灼熱的金屬液倒進模型弄出來的,想要什麽形狀都可以,而且比磨石輪還方便。
看著掛著兩個大青銅輪的孩子,倒不像是蠻荒的孩子了,更具一些神話的色彩。
如果只是製作簡單的風箏,其實是十分的簡單的。
基本只需要四四方方做一個身體,後面貼兩條或者一條保持平衡的尾巴就行。
羅罹正在給這些學生講怎麽將風箏做好。
他最開始做的也就是這樣沒有什麽形狀的風箏,花的時間並不多。
然後將做好的風箏綁上線交給鮭魚,“你拉著線頭逆著風跑試試。”
鮭魚迷迷糊糊的喔了一聲,抓了住腦袋,看了一眼手上的線頭,然後將手舉得老高,開始奔跑。
鮭魚以前就喜歡這個大草原,只是以前在上面奔跑的時候,總是會將腳劃破,玩不了一會兒就不得不停下來。
但今天不同,他穿著他那雙特別耐磨的運動小白鞋。
羅罹將風箏輕輕拿在手上,等線被鮭魚拉直,稍微一點力度就將風箏從他手上掙脫。
然後,一群學生眼睛都直了。
那紙鳥竟然真的像飛鳥一樣飛上了天空,飛得還十分的平穩。
對於從來沒有見過風箏的人來說,感覺的確是十分神奇的。
“明明就沒有翅膀啊。”
“也完全沒有咒力反應。”
部落的人分析問題就是這樣的,應該說所有人都會以自己的認知來理解一些陌生的事情。
鮭魚跑了一會兒就回過頭,“怎麽樣怎麽樣紙鳥飛起來了嗎?”
其實叫紙鳥也沒有什麽不對,風箏以前本來就有一個紙鳶的名稱。
只是沒人回答他,都抬著腦袋看著天空。
鮭魚也看了上去,又看看手上的線,“哈?”
“天上那隻鳥是我牽著的。”
這也太神奇好玩了吧。
羅罹走了過去,“不用一直跑,逆著風牽著就行,稍微在線上用一點力就能一直讓它在天上飛。”
其實力氣都不用,大草原的風真的不小,只要牽著,那風箏就落不下來,還隨著風稍微擺動。
一群學生也圍了過來,將縮著脖子笑得停不下來的鮭魚圍得團團轉。
“魚魚哥,給我們也牽一牽。”
鮭魚玩得起勁呢,還有一點舍不得,“一人牽一下,牽完了就還給我。”
羅罹說道,“剛才我做風箏的過程你們也看到了吧,風箏能飛靠的是它的身體和尾巴。”
“我們接下來比賽的題目就是,看誰做的風箏最好看,誰的風箏飛得最好。”
大草原上,如同銀鈴一樣的笑聲響起的那一刻就再也停不下來,這或許就是春遊的意義吧,難怪電腦裡面記載的人那麽多人喜歡春遊。
為了更好的說明,羅罹又做了一個菱形的風箏,“理論上,只要身體足夠兜起風,尾巴足夠長讓風箏保持平衡,都能飛起來。”
當然,理論是理論。
一群興致勃勃的學生,如同發現了什麽了不起的玩具,也盤坐在獸皮上開始弄了起來。
別說,有幾個還有點想法,直接將風箏做成了鳥形,蛾子形。
鮭魚也過來邊牽著他手上的風箏邊做他自己那個。
因為都是第一次做,大部分做得都挺奇形怪狀的。
做風箏花費的時間並不久。
沒多久,草原上就多了一群飛奔的牧羊犬。
身後的風箏也在他們的笑聲中飛上了天。
大草原的天空多了一些不一樣的色彩。
當然也有意外。
“啊啊啊,那隻風箏怎麽在天空中一個勁兒打轉。”
“那誰的風箏怎麽飛得東倒西歪的。”
“啊啊啊,別過來別過來,纏我線上了。”
“墜了墜了,它腦袋往地上扎了。”
鮭魚:“……”
那個在天空一會兒往東飛一會兒西飛,時不時跟墜機一會掉下來的風箏就是他做的。
他剛才在放他們小族長的風箏,都沒有聽全小族長說的製作風箏的全過程。
鮭魚都有些捂臉,他的風箏是瘋了嗎?
這時,羅罹也架起了鍋,“今天風箏比賽的前三名,每人獎勵一桶蛋炒飯。”
一桶蛋炒飯,一個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所以早點炒出來也沒事,等他們拿回家熱一熱一樣能吃。
鮭魚急得直跳腳,他對吃的完全沒有免疫能力,特別蛋炒飯的香味傳出來的時候。
可看看他那隻已經瘋了的風箏……
一群學生都是尖叫聲,“好香啊。”
“好像比我們平時吃的白米飯還要香很多。”
白米飯的味道是屬於食物的清香,蛋炒飯又不同,香味濃鬱。
鮭魚已經甩著腿跑了起來,可惜越跑他那隻風箏越跳脫,愣是都沒人敢靠近他了。
“老師,看我的,我的飛得最高最穩。”
羅罹抬頭,是飛得最高最穩,但八條尾巴是什麽鬼簡直就是一個畸形,毫無美感。
但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其實已經十分不錯了。
另外有幾個學生的風箏也算不錯。
一時間,天空多了好些奇形怪狀的飛鳥。
大草原上,一群歡快奔跑的學生,笑聲傳得老遠。
他們現在的位置其實離城門也不算太遠,那些聽到笑聲,以及看到天空的怪鳥的大人,都圍過來了不少,都是來看熱鬧的。
果然,看熱鬧無論在哪裡都是人的天性啊。
除了這些大人,圍過來的最多的就是孩子。
羅罹的學生現在雖然數量不少了,但比起這片區域所有的孩子來說,就微不足道了。
戴著小恐龍頭骨冒,拿著石槍的小孩,看著那些自由自在笑聲不斷的學生,簡直羨慕死了。
羅罹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春遊給他惹了多大的麻煩。
這些孩子羨慕啊,回去之後天天在地上打滾,他們也要讀書。
羅罹的學生基本都大變樣了,無論是外貌和精神面貌,和他們突然就不一樣了。
明明以前都是草叢裡面玩耍打滾的小夥伴來著。
他們也是部落的孩子,他們也要讀書。
這事兒羅罹的確為難,因為除了西極和南疆的古族,他們榮光之城也有數量龐大的孩子沒得書讀。
他可以不管西極和南疆的人,但他們榮光之城,他總不可能視而不見吧。
羅罹還不知道,今天之後,榮光之城各族的孩子為了讀書馬上要鬧出多大的事情來了。
人圍得越來越多,學生們充滿了朝氣,他們腳上的運動鞋絕對也能引起極大的關注,這就是最好的廣告啊。
這時,原本因為風箏沒做好的鮭魚,突然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羅罹看了過去,直想用手捂腦門。
只見鮭魚將線綁在了一個銅雀古族的學生身上,甩著腿兒到處炫耀他的新風箏,“等贏了,我們一人分一半蛋炒飯。”
羅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