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了,謝謝你們兩個小夥子, 真的是謝謝了!”
她用手緊緊握住余恆的手, 然後又看向蘇柏受傷的左臂,心裡帶著沉重的內疚。
“阿姨,這不關您的事。”蘇柏知道馬翠現在在想些什麽,但他更是同情馬翠的遭遇,想要說些什麽, 安慰她。
可還沒等蘇柏再開口,馬翠的淚水就已經流了下來。
淚水劃過女人帶著褶皺的臉,明明還不到四十歲,但卻已經面色滄桑,白發滿頭,就連握住余恆的手,也是厚繭遍布。
“不……不……”馬翠輕輕搖了搖頭,在她閉眼的瞬間,又是一滴淚水掉落,“這傷雖不是我弄的,但根源還是在我們……”
目光混濁中帶著憂傷,少許,馬媛媛走過來給自己的母親擦了擦眼淚。
“我……知道,都是你們在幫我。”
馬翠看著余恆和蘇柏,如果不是這兩個少年,她們母女現在不知道會被謝胡關在什麽地方,受著什麽□□。
“還有,謝謝你,小夥子。”
馬媛媛都告訴她了,是余恆幫她找了工作,是余恆幫著她們母女,才不至流落街頭。
可是,面對著這兩個少年,她除了一句“對不起”,一句“謝謝你”,她又還能做些什麽!
馬翠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麽富貴命,也沒有其他的才能,即使對著恩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能還了這恩情!
“我對丫頭說了,讓她好好的學,好好的乾,將來到你公司去幫你賺錢!”
馬翠抬手抹去眼邊又滲透出來的淚水。
“是我沒用,保護不了我的女兒,還連累了你們!”
淚水上湧,馬翠深深地看了馬媛媛一眼。
“這個丫頭都告訴我了,是你幫她找到了工作,還讓她能夠繼續有學上。”
“還幫我和那個謝胡離婚……”
不知是不是太過激動,馬翠說著,就哽咽了起來,仿佛困鎖她千年的鏈條,終於在此時被斬斷,乾乾淨淨,重見了天日。
“沒事的阿姨,我們都是同學,而且馬媛媛的學習能力很強的,能夠邀請她將來到余氏集團工作,也是我們的幸運。”
馬媛媛見自己母親的情緒如此激動,趕忙過來輕聲安慰著。
目睹這一切的余恆輕歎了一口氣,他轉頭想要和蘇柏說些什麽,卻撞進那如同清水澈明般好看的眸底。
蘇柏的眼睛是清亮的,眼尾鋪平,就像蝴蝶的尾衣。
此刻少年的眸子裡蕩漾著一種柔和的光,余恆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眼底印著的自己。
“……怎麽了?”
不知為何,余恆突然有些發慌,他微微側頭,有些不敢直視蘇柏的眼睛。
那雙眼睛熾熱、真摯,當看著一個人的時候,仿佛就會把人盛在心底一般……
“沒什麽。”
蘇柏彎了彎唇,他看著余恆微微低頭的動作,隻覺得有些可愛。
余恆這次可以說是拚盡全力幫助了馬媛媛,幫助了她們脫離了那黑暗無邊的沼澤……
“那我們就先走了。”
對著馬翠揮了揮手,余恆和蘇柏兩人便起身離開。
馬媛媛望著余恆離開的背影,直到人都消失了,卻還在那裡看。
“好了,人都已經走了。”
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後,馬媛媛的臉猝然一紅。
她輕聲喊道:“媽媽……”
馬翠摸了摸馬媛媛的額頭,她說道:“我看的出你喜歡那個孩子,是不是?”
馬翠時常能夠聽到馬媛媛提起余恆,女孩的心思,她怎麽會看不明白。
“你和他不是一路人。”馬翠歎了口氣。
余恆就像天上的月亮,即使站在井邊,也不是她們這樣的凡夫俗子可以夠得到的。
“我知道。”
馬媛媛的眸光暗了暗。
“媽媽,我懂,我心裡有數的。”馬媛媛把馬翠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起身站在窗邊,她看著天邊淡色的雲,仿佛這些年發生的一切都浮現在了腦海中,過濾了一遍。
病房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有的只是兩人平靜的呼吸聲。
走出醫院
余恆問蘇柏要不要回去,蘇柏說想要再逛一會兒。
“那也不能走快。”余恆道。
他現在都記得,當時蘇柏在劇烈運動後,那冒著冷汗的蒼白面龐。
微微笑了笑,蘇柏的眼尾往上揚起,他看著余恆彎起了嘴角:“可是我經常控制不住自己走路的頻率。”
“?”
余恆莫名看了蘇柏一眼。
“所以……我們要不要牽著手走。”蘇柏的面上淡然,但其實他的內心正緊張的打鼓。
余恆睜大眼睛:“牽著手走?”
許是余恆的聲音太過詫異,蘇柏眸中的光很快就滅了下去,他勉強笑了笑:“開玩笑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余恆仿佛在這個微笑中看到了陣陣失落,讓他下意識道:“可以啊。”
眸光一轉,蘇柏抬頭看著他旁邊的少年,少年的身姿挺拔,比他還要高上幾分。
“走吧。”
余恆見蘇柏還沒有反應,他便牽起了蘇柏的右手,蘇柏的皮膚偏涼,即使在陽光下也並不溫暖。
兩個人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正是因為走的速度過慢,余恆更能感覺到他握住的那隻手,好像在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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