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希望和我一起嗎?”
余恆的呼吸一促,他感覺蘇柏說的這句話有些奇怪,但又聽不出哪裡奇怪。
“我……希望的。”
許是這句話觸到了蘇柏,少年的眼睛裡都蕩漾著溫柔的笑意。
蘇柏很少有這樣笑的時候,可他笑起來又十分的好看,琉璃的一樣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的形狀,陽雪春渡,溫風襲人。
“那我們就一起加油吧!”
蘇柏對著余恆舉起桌上的橙汁,整個人看起來放松又開心。
“……”
“好。”
余恆也端起手邊的橙汁,與蘇柏碰杯而飲。
像是最鄭重的承諾。
兩人吃完飯後,蘇柏問余恆要去哪裡。
“回家吧。”余恆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我和沈熙約好了,要在今天下午碰面。”
“沈熙?”蘇柏皺眉。
“嗯。”余恆點頭。
蘇柏沉默了片刻,然後跟在余恆的身後。
“我和你一起去吧。”
聽到蘇柏這樣說,余恆有些吃驚抬眸:“去我家嗎?”
“嗯。”蘇柏點頭。
“可是……”余恆看著蘇柏,“可是我們都走了一個上午了,你還有傷,要不要緊?”
本來蘇柏還在擔心是余恆不想讓他去,如今聽到余恆這樣說,他頓時就放松了下來。
“不要緊的,再說了,走走路更利於身體的恢復。”
“那……好吧。”
既然蘇柏都這樣說了,余恆也隻好同意。
等到兩人回到花苑區時,也花了不少時間,沒想到沈熙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余少,好久不見。”
沈熙走過來和余恆握手,手裡提著一箱紅酒。
“你好。”余恆也笑了笑,自從那次在杜弧凱家裡一別,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
蘇柏站在旁邊,他的目光輕瞥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嘴角鋪平。
“要不要進去?”蘇柏問。
這時沈熙才注意到余恆身後的這個少年。
沈熙對蘇柏是有印象的,其一是因為對方經常和余恆走在一起,其二則是因為少年那過於出色的外貌。
禮貌地向蘇柏點了點頭,可是沈熙卻感覺的到蘇柏的冷漠。
沈熙輕笑了一聲。
有意思。
“大家進來吧。”
余恆打開門,對著站在後面的人揮了揮手。
“請進。”沈熙對蘇柏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而少年則是是面無表情的說了句“謝謝”,然後直接走了進去。
看著少年的背影,沈熙的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余恆一進屋子,就去廚房取出三個杯子,他給自己和蘇柏都接了白開水,但不知道沈熙要喝些什麽。
“我也喝白開水。”沈熙對著余恆笑了笑,“謝謝。”
他接住玻璃杯,端著走到了沙發前。
余恆家的沙發是半弧狀的,坐下去軟軟的,可以把半個身子都陷進去。
“請坐。”余恆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對著沈熙點了點頭。
同時,他回頭把蘇柏拉在了自己右邊。
蘇柏坐在余恆的右邊,而沈熙則坐到了余恆的左邊。
“這是我托一個朋友帶的冰潭紅酒,余少沒事的時候可以品一品。”
沈熙把紅酒放在了桌子旁邊,包裝十分精美。
冰潭紅酒在市面上可遇不可求,入口幽香,甜而不苦,可它雖甜,度數卻不低。
“這……會不會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著,余恆有些搞不懂,沈熙為什麽無緣無故地送他那麽貴重的禮物。
“不會,當然不會。”沈熙的聲音低沉,目光放平,仿佛在回憶遙遠的記憶。
“余少有所不知,余氏集團曾對我有恩,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報答,如今有幸能見到余少,也就過來叨擾了,還請余少不要嫌棄。”
余恆抿了一口白水,沈熙這話說的客氣,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麽欠下的恩情。
而沈熙也似不在乎,他看著面前的白水與玻璃杯融合在一起,輕聲道:“余少應該也知道我從小沒了父母,算是一個人獨自長大的。”
余恆垂眸,他確實知道,杜弧凱告訴過他。
“而一個人長大也需要錢,沒有錢那就沒法活過去。”
閉上眼睛,沈熙仿佛在想著那些記憶,他的聲音很輕,可是余恆卻能聽出其中的沉重。
“是余氏集團最後的資助,我這才得到機會取得今天的成就。”
睜開眼睛,沈熙看著余恆,他的眸子帶著真誠和感謝,還帶著一絲釋然。
“本想早些拜訪,可是余總和夫人也不是我可以隨意見得到的,如今能遇到余少,也是一種緣分。”
沈熙對著余恆舉了舉玻璃杯,透明的質感看上去有些像白酒清香,輕抿了一口,沈熙的動作帶著說不上來的優雅,這都是他這些年形成的渾然天成的氣質。
蘇柏看著沈熙優雅的動作,不禁抿了抿唇,把睫毛微微垂下。
“沒想到,我們還有這個緣分。”
余恆也舉杯回了過去。
他當然知道沈熙的難處,因為他也經歷過那樣黑暗的歲月,好像周圍都是人,但卻又只剩你自己,又好像呆在了一個琉璃罐子中,明明可以看到外面光彩奪目,但偏偏自己又被困在黑暗裡,拚盡全力也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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