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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我當了龍王》第64章 傳統藝能┃道長們不禁潸然淚下。 (1)
這位“龍母”的聲音甜美嬌俏,說話的內容卻放浪不羈,聽得一眾大師們個個神色複雜,難以直視。

 幸虧天色黑,互相看不到,不然也挺尷尬。

 唯有薛沉鎮定依舊,還有心情揶揄余煙山:“大頭魚,原來你也是這妖怪的男朋友候選人啊,你怎麽不乾脆從了她,跟著她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在外頭跟別的魚搶地盤?”

 余煙山臉都黑了,趕緊抬頭挺胸很有骨氣地說:“我修煉千年,一心向道,怎麽可能為了一時的軟飯迷失自我!”

 “修煉千年?”薛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看不出你年紀還挺大。”

 余煙山眼神閃爍,乾笑幾聲:“這不是誇張的修辭手法嘛……我當然只是一條小小的花鰱。”

 “我看你長得可不小。”薛沉滿不在乎地輕嗤,手肘順勢一拐把他撞開,“讓讓,別擋在我跟師兄中間。”

 不知不覺,他已經很習慣這種時候跟簡蘭斯站在一起,這胖頭魚人形頗為高大,躲在他身後一下把簡蘭斯隔開一大截,實在討厭。

 簡蘭斯感覺到薛沉往自己身邊靠過來,嘴角不自覺微微勾起,長劍一挽,護在薛沉身前,說道:“你小心點,別離我太遠。”

 “你小心點才對。”薛沉嚴肅地提醒道,“師兄,這妖怪連大頭魚都不放過,估計是個不挑的,你這麽好看,肯定特別危險,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簡蘭斯:“……”

 余煙山:??他又做錯了什麽!他也不算很差吧?!

 天上的積雲更厚了,黑霧彌漫,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連帶著溫度也下降了許多。

 一些修為不夠深厚的修士禁不住搓了搓手臂。

 雖然還沒有正式交手,但光是對方展示出的這手能力,就叫在場的人不敢輕視。

 當中一位老道長神色肅穆,凜然道:“何方妖孽,還不速速現身!”

 龍母根本不受挑釁,甚至還得意地發出“哈哈”大笑:“我就在你們面前,你們有本事的話,就把我找出來啊。”

 她的語氣極為囂張,叫人聽了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四周實在太黑了,他們連近在身側的同伴都看不到,更別提不知藏匿於何處的妖怪。

 龍母也是吃準了這一點,對這些修行界的人極盡嘲弄,完全是以激怒他們為樂。

 “呲”的一聲輕響,一道火苗燃起,稍稍驅散了一點黑暗。

 張鼎玉手上夾著一張黃符,凝神掐訣:“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咒訣落下,黃符上的火苗陡然升騰,竄至半空,火舌將黑霧吞入其中,燒出“劈劈”的響聲。

 玄門擅借天地罡氣,符火帶炁,能燒毀邪祟穢氣。

 張鼎玉周身的黑霧淡去一些,隱隱能看到其身形。

 “喲,老道士有幾分本事嘛,居然能燒去我的氣息。”龍母微微有些訝異,卻並不緊張,不慌不忙地嬌笑道,“不過光是符火的話,想破我的法陣還遠著呢。”

 像是故意挑釁一般,隨著她的話落下,張鼎玉周圍剛散去的黑霧又再次聚攏了起來,甚至比起之前更濃更黑,幾乎要實質化一般。

 在場的都是修行界有名有姓的人物,但此時心中也禁不住一凜。

 天地末法,這人間早不是隨隨便便能修成精怪的時候了,現在的妖怪,能布個三室兩廳的法陣就算修煉有成的妖中精英。

 這個“龍母”控制著這麽大的范圍還如此遊刃有余,這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計。

 當中年紀較輕的,頭皮禁不住有些發麻,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

 簡蘭斯這些日子見過的華夏妖怪也不少了,但這情形仍叫他有些意外,他自小修煉,視力一直很好,現在卻也什麽都看不到。

 恐怖倒也算不上,就是對他來說有些陌生。

 他面上不動聲色,沒有握劍的手下意識往薛沉那邊摸索,剛好一隻手腕懟了過來,精準地讓他握住。

 那手腕骨肉勻稱,腕骨微突,是簡蘭斯熟悉的,一雙很好看的手。

 薛沉的手。

 薛沉很熟練地順勢反握住簡蘭斯,一副關心的語氣:“師兄別怕,有我在呢。”

 簡蘭斯:“……”

 他不是怕。

 不過也不重要了。

 他想了一下,回以一聲低笑,“嗯,不怕的。”

 葛秀然見的世面還不夠多,心中難免發怵,往張鼎玉旁邊靠近了一點,小聲道:“師父,現在該怎麽辦?”

 張鼎玉神色凜然,凝住心神道:“大丈夫當舍生取義,我玄門弟子豈能怕了精怪……”

 他聲音低沉果斷,葛秀然心底總算穩了一些。

 龍母的笑聲又響了起來,語氣極盡挑釁:“臭道士,我就不信,憑你們那幾張破符,能破開我的法陣——”

 話未說完,黑暗中突然發出一道亮光,那光如同夜色中的明燈,並非符火,卻比符火更有力地驅散了濃霧,一下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龍母明顯噎了一下,未竟的話語戛然而止。

 “這是什麽?”其他人的驚訝並不比龍母少,便有人驚呼出聲。

 只見薛沉的手上不知何時捏了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那光正是從珍珠上發出來的。

 “明珠代月術!”龍母在短暫的怔愣之後再次出聲,語氣不複此前的囂張,多了幾分忌憚,“沒想到人間的修士還有這等本事,倒是我小瞧你們了。”

 在場有聽過明珠代月術的,聞言都有些訝然。

 不只是因使用這門術法需要精深的修為,更是因其要訣在人間已經失傳多年,據說只有龍族尚有記載。

 張鼎玉欣慰感慨:“小薛不愧是龍的傳人!”

 其他人恍然大悟,“原來是伏波龍君傳授的!”

 “幸得伏波君慷慨啊。”

 薛沉面不改色,他就知道,碰上不好解釋的情況先不要開口,隔壁的老道長們自然會幫他想好理由。

 就很機智。

 龍母不明情況,不過也抓住了關鍵信息:“這小子能得真龍之傳?”

 薛沉懶得回答她,隻嘲諷道:“妖怪,你差不多得了啊,現在是自己出來投降,還是讓我打一頓再投降?”

 他的語氣太自然,就好像在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龍母在山中作威作福慣了,還是第一次碰到比她更囂張的人。

 她怒極反笑,又是一陣“咯咯咯”的瘮人笑聲之後,才陰惻惻地開口:“就算你能借得龍力又如何?你不會以為一個小小的明珠代月術就能破了我的法陣吧?”

 明珠代月術確實罕見,其光芒也確實有著極強的穿透力,甚至能夠驅散妖氣,薛沉手上的珍珠只有拇指大小,卻將他身周一圈照得一片通明。

 但也僅僅是他的身周。

 龍母的法陣范圍太廣了,遮天蔽日,將山谷全部籠罩其中,黑色的濃霧彌漫在整個深潭和空地之上。

 一顆小小的珍珠,想要破開這麽大片的黑暗,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道長們也深知這一點,不過比起只能短暫地持續一段時間的符火,代月術已經方便許多了。

 張鼎玉到底是玄門泰鬥,關鍵時候極為鎮定,沉聲道:“今日我們這麽多同門在此,我就不信合我們之力,還能破不去這邪術。”

 薛沉卻不是很滿意,皺了下鼻子,嫌棄道:“這妖怪的妖氣真大,一顆珠子確實不夠亮。”

 張鼎玉以為他是年紀輕沉不住氣,讓龍母影響了心緒,這可不是好現象,便趕緊安撫道:“小薛,你不必擔心,隻管維持住代月術即可,有這光在,我與諸位同門便可合力結陣……”

 其他道長紛紛點頭,“正是。”

 “小薛別急。”

 “你穩住就行,其余的交給我們。”

 薛沉跟他們的想法顯然不一樣:“不,我覺得不行。”

 龍母察覺到他們的分歧,頓時大喜,發出舒心的大笑,陰陽怪氣道:“臭道士,人家都說不行了,你們就別勉強了,現在年輕人心理很脆弱的,小心把人逼急了,連這點光都維持不住……”

 話音未落,又一道耀眼的白光在薛沉的手上綻開,更多的黑霧被穿透驅散。

 “一顆珠子不夠亮,再來一顆就好了。”薛沉施施然道,順手遞了一顆珠子給簡蘭斯,“師兄,這個給你。”

 簡蘭斯笑著接了過去,“謝謝。”

 道長們:?

 龍母:??!

 你當明珠代月術是什麽打折促銷的清倉技術嗎?這是隨隨便便能再來一顆的嗎?

 你特麽怎麽不乾脆第二顆半價算了?

 龍母估計被氣得不輕,頓了好一會才再次開口,聲音帶了粗重的氣音,一副剛吐過血的樣子,氣急敗壞地罵道:“有兩顆珠子又怎麽樣!我法陣遍布全山,有本事你把整座山都給照亮了!”

 “那倒沒有必要。”薛沉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河蚌來。

 那河蚌帶著一絲淡淡的妖氣,除此之外,一切平平無奇。

 龍母頓感滑稽:“想用這個對付我?小小蚌精,給我打牙祭都不夠……”

 薛沉沒等她說完,手臂往前一揮,跟扔精靈球一樣把那河蚌往前扔去,口中念出神秘咒語:“去吧,皮卡蚌!”

 河蚌落在地上,化出原型,一顆直徑兩米見寬的巨大河蚌出現在眾人面前。

 緊接著,上面的蚌殼打開,數不清的珍珠跟機關槍似的噴射而出,如同煙花一般,在半空中綻開四散。

 與此同時,薛沉手中掐訣,“明珠代月。”

 法隨言出,懸浮在半空中的無數珍珠同時亮起。

 霎時之間,光芒大放!!

 濃厚的黑霧被漫天的珠光穿透驅散,被龍母的法陣所籠罩的黑潭和空地再次亮了起來。

 這個發展實在始料未及。

 龍母這下是真的再說不出話來,陷入久久的沉默。

 在場其他人也:?!!!

 還能這樣?!!這是什麽神奇的家養精靈球?

 不對,明珠代月術還能這樣搞?這少說也有幾百顆珠子了吧?

 這都不是第二顆半價,這是市場批發的吧?

 大家都是修行人士,為什麽薛沉的技術看起來就那麽簡單又好用?

 道長們不禁潸然淚下,對自己的修為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地上的大河蚌吐完珍珠,便把蚌殼蓋上,化出人形,衝薛沉鞠了個躬,諂媚道:“尊駕,你看,這是小蚌為你產下的珍珠,用來點綴您的江山正正合適啊!”

 薛沉:“……”車碧君別的都挺好,就這喜歡拍馬屁的毛病太煩人了。

 明珠如月,破去“龍母”的法陣,眾人得以看清當前的景象。

 只見眼前的黑潭中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形窈窕的美貌少女。

 少女下巴尖尖的,眼睛又大又圓,看起來很有風情。

 她憑空立在水面上,就這麽悠哉悠哉地看著岸上的人,臉上明明帶著笑容,卻莫名有種讓人背脊發寒的感覺。

 正是那製造了浮城多起失蹤案,還擄走了老四的“女網友”。

 薛沉心中早已有所預料,並沒有感到太意外,他轉頭去看瀾濟寺的人。

 但見謹一神色凝重,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聲音沉沉:“豬婆龍,果然是你。”

 他的話一出,在場眾人俱是一驚,紛紛側目:“真的是豬婆龍?!”

 余煙山也禁不住“靠”了一聲:“原來是這樣,我說呢!”

 如此一來,小瀾尾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就都合理了。

 民間有些不明真相的人會將豬婆龍當做龍的替身進行祭拜,而這妖怪也慣常仗著強大的修為冒充龍族,作威作福。

 眼前這個豬婆龍妖原生於瀾光山,從瀾濟寺逃出後沒有選擇遠走,而是回到她熟悉的地方。

 而且膽大包天,以龍母自居。

 這豬婆龍天生靈智,兩百多年前便是為禍一方的大妖,何況今時今日,小瀾尾中能化形的小妖都沒幾個,整座山頭根本由著她為所欲為。

 她在山中吞食了無數生靈,唯有蛇和野豬逃過一劫,蓋因豬婆龍乃蛇與母豬交合生下的異獸,這兩者都算她的半個同族。

 豬婆龍根本不理會其他人,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薛沉身上,嗔道:“你真過分,把我男朋友欺負成這樣,還破去了我的法陣,讓我很生氣,不過……”

 她嬌笑兩聲,話鋒一轉,“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跟了我,做我的第十六任男朋友,我就饒你一命。”

 “第十六任?”薛沉大吃一驚,“居然還排在大頭魚的後面?”

 余煙山驚恐地連連擺手:“別算我,我沒答應。”

 簡蘭斯臉色一冷,往前邁了兩步,擋在薛沉面前,薔薇審判指向豬婆龍:“胡言亂語。”

 “你好凶哦。”豬婆龍看了他一眼,“還是個洋人呢,一點都不像我男朋友那麽紳士。”

 說到這裡,她眼睛突然往水下看了看,“喲”了一聲,挑眉道,“我男朋友好像有點怕你。”

 簡蘭斯眸色深深:“他應該怕我。”

 “哈哈哈哈哈。”豬婆龍突然狂笑出聲,“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薛沉奇道:“怎麽,他現在膽子大了?”

 豬婆龍:“……”

 這個人雖然長得好看,但性格實在可恨。

 她冷哼一聲,繼續道:“現在有我罩他了。”

 “就這啊?”薛沉一臉好笑,一手搭到簡蘭斯肩膀上,“那我師兄還有我罩著呢。”

 簡蘭斯沒忍住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應該反駁一下,最終卻什麽都沒說。

 豬婆龍:“……”

 她乖張慣了,還是第一次遇到不把她放眼裡的,不由大怒,決心要給薛沉一點顏色看看,也不裝嬌俏了,冷笑道:“那就看看你能不能像我罩我男朋友一樣罩著這個小白臉了。”

 她說完嘴巴一張,往潭水中吐了口氣。

 氣息掠過水面,掀起一陣狂風。

 “大家小心!”謹一大聲提醒,“這是豬婆龍的妖氣。”

 與此同時,黑潭中心處響起“嘩啦”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自水中躍起,帶起巨大的水花,飛至半空中。

 那是一隻極為詭異的怪魚,身長近十米,長著貓頭鷹的腦袋和魚的身體,雙目凶惡,嘴巴深得驚人。

 正是現出了原型的鴞面鯨。

 不過,這並不是最讓人吃驚的。

 張鼎玉臉色一變:“鴞面鯨怎麽會飛?”

 鴞面鯨雖然長著鳥頭,但到底還是魚,原形生於水中,化形後能在陸上行走,怎麽都不應該飛在半空中。

 除非……

 “當然是我給他的能力。”豬婆龍得意地去看簡蘭斯,“你猜,現在我男朋友還怕不怕你?”

 簡蘭斯抬頭看著半空中的鴞面鯨,面色森然。

 騎士從來不畏懼鴞面鯨,不管在海中還是在陸上,他們都勇往直前……但是他從來沒有碰到過會飛的鴞面鯨。

 魚會飛,就離譜。

 縱然如此,英勇的騎士也絕不會退縮。

 他將薔薇審判舉在胸前,劍身泛出淡淡的銀光:“不重要。”

 “你精神很堅韌……”豬婆龍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不過也沒用,我男朋友會飛哦。”

 她說著又挑釁地去看薛沉,“怎麽樣,你還罩得住這個小白臉嗎?”

 薛沉想了一下:“可以吧。”

 簡蘭斯正認真思考怎麽對付起飛的鴞面鯨,後背突然一涼,薛沉毫無征兆地從後面貼了上來,一手攬住他的腰,另一手搭到他握著劍柄的手背上。

 簡蘭斯喉嚨一緊,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薛沉在幹什麽?為什麽突然抱他?

 他正要詢問,薛沉先開了口:“師兄,我教你一個華夏的傳統藝能。”

 簡蘭斯:?

 他心中疑惑,但對薛沉有著無條件的信任,便點了點頭。

 豬婆龍見狀大感好笑,譏諷道:“你就是這麽罩這個小白臉的?摟摟抱抱?用肉身做他的罩啊?”

 剛說完,就見簡蘭斯手上的長劍脫手飛出,與此同時,薛沉帶著簡蘭斯向上一躍,敏捷地跳到劍身之上。

 無名之力蕩開,薔薇審判托著薛沉和簡蘭斯,飛向半空,與鴞面鯨遙遙相對。

 豬婆龍:??

 陸地上的其他人:????

 薛沉從後面緊緊抱住簡蘭斯的腰,下巴架在簡蘭斯的肩膀上,“嘻嘻”一笑:“師兄,這一招叫做禦劍飛行。”

 作者有話要說:

 沉:退步了,現在還得用劍才能飛,以前本龍都是原地起飛的。

 第65章 發願┃豬婆龍設想過很多種人間修士對付它的場景,獨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薛沉和簡蘭斯突如其來的禦劍飛行完全超出了其他人的意料。

 別說豬婆龍,修行界的各位眼睛都要脫眶了。

 這是不加特效就能看到的畫面嗎?

 葛秀然當時就呆滯了,拉著張鼎玉的袖子磕磕巴巴地問:“師父,薛、薛同學這是什麽修為啊?”

 現在修行不易,太虛觀作為玄門泰鬥,能做到的也就是飛劍,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薛沉居然能以劍載人,可見其修為還遠在太虛觀的高人之上。

 張鼎玉比徒弟敏銳些,說道:“不止是小薛一人之功。”

 那把銀色的西洋長劍上乘著兩個人,雖然知道是薛沉的術法,但簡蘭斯立身其上,同樣四平八穩,泰然自若,更有幾分淡然英逸的風姿。

 可見簡蘭斯的修為,同樣具備禦劍的實力。

 “……”葛秀然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哽咽地說道,“這次要能回去,我就再去進修個博士。”

 修為上明顯是超不過薛沉和簡蘭斯了,學歷上還能搏一搏。

 這也算一個彎道超車的辦法吧!

 葛秀然在心中自我安慰。

 ……

 豬婆龍心態都要崩了。

 不止是她,眼睜睜看著薛沉和簡蘭斯禦劍起飛,鴞面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萎了下來。

 鴞面鯨的禦風之術被薛沉反控,心裡本來已經滿是恐懼了,原以為飛起來後能有些優勢,結果現在騎士居然也起飛了,還是踩在那把凶悍無比的薔薇審判上。

 別說它只是一條魚怪,怕是曾經的深淵惡龍利維坦看到了,也要直呼內行。

 鴞面鯨沒忍住,圓滾滾的眼睛往外冒出了兩股淚水。

 神秘的東方真是太可怕了。

 豬婆龍見鴞面鯨居然哭了出來,氣得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哭什麽哭,我白給你度了那麽多妖氣,這都不敢上的話,我等下就把你吃了。”

 鴞面鯨抖了抖,當真把眼淚憋了回去。

 薛沉不禁問道:“它聽得懂你在說什麽嗎?”

 謹一明明說過他們碰到化成人形的鴞面鯨的時候,鴞面鯨並不會說話,何況還是中文。

 豬婆龍冷笑一聲:“它看得出我很生氣就行了。”

 換言之,不需要聽得懂,能明白她的指令就行了。

 薛沉:“……訓狗呢。”

 看來鴞面鯨這首席男朋友也沒什麽地位啊。

 在豬婆龍的恐嚇下,鴞面鯨不敢退縮,圓臉仰起,深不見底的嘴巴大張,發出一聲撼人心神的怪叫,巨大的魚尾有力地一擺,如同在水中一般,靈活地撲向薛沉和簡蘭斯。

 薛沉附在簡蘭斯的耳邊,手指在簡蘭斯的手背上撫過,低聲道:“師兄,你凝聚精神力,我教你怎麽運用飛劍。”

 空中作戰,飛起來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如何靈活地使用飛劍,才能有效地對妖怪進行攻擊。

 長劍如虹,騎士與鴞面鯨在空中纏鬥了起來。

 地上的人恍然回神,也趕緊行動了起來。

 豬婆龍的法陣被明珠代月術破去,道長們得以合力施法。

 張鼎玉作為主心骨,當仁不讓地站到了最前方,開始布置工作:“事不宜遲,還請諸位同門為我護法,待我施展雷法之術……”

 他修為精深,是當今玄門內少有修成雷法的。

 當初費儀春肚子中長了應聲蟲,便是想斥巨資請他引來天雷,可惜他那時受了傷無力施法。

 如今張鼎玉傷勢已經恢復,再有同行助力,施展雷法術不是問題。

 其他人聞言精神一震,當即點頭附和,“如此甚好,有張師兄的雷法之術,我們就放心了。”

 精怪對天雷多少都有忌憚,豬婆龍察覺到他們的意圖,哪能讓他們如意,當即向潭中吐出一口妖氣:“想引雷殺我,太天真了。”

 妖氣落入潭中,潭水突然像是煮沸了一般,不住地往外翻騰。

 葛秀然見狀大驚:“師父,她好像要淹了我們!”

 果不其然,他的話剛說完,那黑潭的水猛然暴漲,撲向岸邊,完全不受地心引力的控制,場面非常不科學。

 “這豬婆龍的妖氣好生厲害。”張鼎玉神色一凜,心中隱隱有絲不安,正要分出人手去對付湧上來的潭水。

 這時瀾濟寺的僧人站成陣型,擋在他們的身前,謹一肅容道:“道長們請放心,我寺這就助諸位一臂之力。”

 四名僧人手中撚動佛珠,低頭誦經,瀾濟寺佛法高深,有他們護持,暫時攔住潭水不是問題。

 張鼎玉松了口氣,不再分神,桃木劍持在胸前,凝神掐訣。

 其他道長護在他的身旁,同時施法。

 瀾濟寺的佛法蕩開,形成一道無形的高牆,豬婆龍一時破不去這法牆,潭水被擋住,越堆越高,形成一道丈余高的巨浪。

 玄門趁著這空隙,也得以完成了施法。

 天空中傳來“隆隆”的悶響,樹杈狀的閃電劃破天幕,一道天雷轟然降下,直直地劈到黑潭中間,豬婆龍化形的少女身上。

 “啊——”少女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人形承受不住雷擊,往後一倒,掉入潭水之中。

 她的叫聲傳至空中,惹得鴞面鯨同樣大驚。

 鴞面鯨能有飛行的能力,完全倚仗豬婆龍的一口妖氣,豬婆龍被劈,那口妖氣也隨著散去。

 簡蘭斯對於禦劍之術已經非常熟練,見鴞面鯨驚慌失措,當機立斷反手抓住薛沉的手腕,兩人默契十足地縱身一躍,凌空跳出丈余,堪堪落到了鴞面鯨的魚背上,趁勢抓住它的魚鰭。

 鴞面鯨越發驚愕,整條魚狂抖起來,狂風撲面,薛沉和簡蘭斯穩如泰山。

 薛沉施施然笑道:“師兄,這是你要抓的魚,你自己動手吧。”

 “嗯。”簡蘭斯點頭,手掌向上攤開,默念薛沉教的咒訣,凝神催動,空中的長劍一個調轉,飛回他的手中。

 “謝謝。”簡蘭斯對薛沉露出一個微笑,接著舉起長劍。

 劍柄上的薔薇花藤輕輕搖曳,淡淡的白光自劍身泛出,劍尖從鴞面鯨的魚脊上輕輕劃過,無名之力蕩開。

 鴞面鯨發出撼天動地的慘叫,再也支撐不住,跌落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怪魚砸到樹林之中,壓倒了數棵參天古樹。

 天空依然一片黑暗,漫天的珍珠代替月光照出林中的景象。

 鴞面鯨徹底撲街,魚身如一座小山丘般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

 薛沉和簡蘭斯乘著飛劍回到地上。

 天幕上隱隱還有閃電的余光,薛沉看了張鼎玉一眼,讚賞道:“居然把豬婆龍劈了,不錯。”

 張鼎玉緩緩放下桃木劍,以劍作拐,拄住身體,接著“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雷法術需要消耗極大的精氣與修為,要對付豬婆龍這樣的大妖,則需要更強悍的雷擊。

 即使有這麽多玄門的人護法加持,張鼎玉依然耗盡了心神。

 “師父!”葛秀然趕緊攙住張鼎玉,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張鼎玉搖搖頭,沉聲問:“看看豬婆龍如何了。”

 旁邊一個同門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說道:“豬婆龍被天雷劈中,掉進了水裡,應當是被降服了。”

 卻見瀾濟寺的僧人依舊面色如霜,謹一目視前方,緩緩出聲:“恐怕還沒有。”

 眾人定睛看去,才恍然驚覺,豬婆龍雖然落入了水中,但是那湧起的潭水依然高聳在他們面前,並沒有隨著褪去。

 這說明,豬婆龍的妖力還在。

 眾人心中登時一沉,正要再施法查探,就在這時,深潭中間,一道巨浪滔天而起。

 狂風席卷,猶如山呼。

 巨浪之中,一頭黑色的龐然大物破水而出。

 這是一頭長相極為可怕的怪物,身長足有兩丈,蟒蛇般的身體上長著野獸一樣的四肢,身上覆蓋著黑色粗糙的鱗甲,嘴巴又大又長,還有兩顆尖利的毒牙。

 它的眼睛大如燈籠,詭異的豎瞳往前一掃,便叫人渾身發寒。

 乍眼一看有點像鱷魚,卻又遠比鱷魚龐大而恐怖得多。

 正是現出了原型的豬婆龍。

 “我要殺了你們——”豬婆龍顯然是怒極了,仰天發出一聲長嘯,粗壯的尾巴用力地往岸邊的方向一甩,砸在瀾濟寺築起的法牆上。

 “嘩啦”一聲,法牆被破,原本被擋住的潭水撲向岸上,像山洪爆發一般湧向眾人。

 岸上頓時亂作一團。

 “大家小心。”

 “快向山上跑,快!”

 “互相搭把手。”

 還有慌張的慘叫,“怎麽辦,我不會水!”

 但這時候會不會水已經不重要了,哪怕能逃到山上,不被潭水所淹,那豬婆龍也不會放過他們。

 張鼎玉已經筋疲力盡,根本無力再對付豬婆龍,見此情形,隻覺得渾身一垮,訥訥道:“難道我玄門這麽多人,今日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悲壯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正在絕望之際,薛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別急,都上來吧。”

 眾人轉頭看去,頓時愣住:??

 只見洶湧的洪水之上,赫然漂浮著一個巨大的蚌殼,那蚌殼又大又穩,浮在水上如同一艘小船。

 薛沉和簡蘭斯立在蚌殼上,一派淡然,車碧君站在薛沉旁邊,看著自己的蚌殼居然還能有此大用,情不自禁又拍起了馬屁:“尊駕這一招金蚌脫殼真是妙極,小的對您的佩服就有如這滔滔洪水,延綿不絕……”

 薛沉:“閉嘴。”

 車碧君:“哦哦。”

 原來薛沉剛才一看豬婆龍破了法牆,立刻把車碧君喊了過來,度了一絲氣息給他,讓他把蚌殼脫下來,接著掐訣施法,這帶著車碧君修為的蚌殼便瞬間漲大,化作船用。

 情況緊急,大家顧不上震驚,紛紛往蚌殼上一縱,他們都是常年修煉之人,這點倒是不難,力有不逮的,其他人幫著拉一把也就上去了。

 不一會,大家都上到了蚌殼上面,在洪水中載浮載沉。

 余煙山踩著結實的蚌殼,對車碧君佩服道:“閣下又能產珠代月,又能脫殼作船,讓在下好生佩服。”

 “那是當然。”車碧君抬頭挺胸,十分驕傲,接著又疑惑地看了余煙山一眼,“你不是魚嗎?你上來幹什麽?”

 余煙山:“……我現在不是人形嘛。”

 這邊鬥著嘴,其他人卻沒能這麽輕松。

 瀾濟寺的人站在蚌殼的邊緣,沉重地看著豬婆龍的方向。

 “阿彌陀佛。”謹一發出一聲歎息,“這隻豬婆龍,竟然竊取了玄濟祖師的修為,以小瀾尾為風水陣吸取山中靈氣……”

 直至此時,他總算徹底明白這小瀾尾中的異象是何緣故。

 真正導致那些生靈遠離山中的,並不只是豬婆龍巨大的胃口,還有豬婆龍布下的法陣。

 兩百年前,瀾濟寺的玄濟祖師在青雲塔中與豬婆龍對峙數十年,最終都沒能感化這隻大妖,便在圓寂之時,以畢生修為向佛祖發下宏願,豬婆龍一日不悔改,青雲塔的法陣便一日不可破。

 沒想到豬婆龍當日逃走之時,不止用替魂術將無辜之人的魂魄替入塔內,還竊走了玄濟祖師留在塔中的部分修為。

 利用這些修為,豬婆龍在小瀾尾的深山中圈地布下風水陣,使得山中生息大亂,而她也得以將山中的靈氣盡數吸取。

 “它比兩百年前更強了。”謹一聲音沉沉,已然有了決斷,“今日若是不能將她收服,只怕免不了一場大亂。”

 說罷此話,他撩開僧袍,盤腿坐下,“謹慧,為我護法。”

 謹慧看清他的用意,雙目大睜:“師兄,你——”

 玄門中有人不解,問道:“大師這是?”

 “阿彌陀佛。”謹慧目光悲愴,“我師兄要效仿玄濟祖師,以畢生修為向佛祖發下宏願,收服這隻豬婆龍。”

 以身發願,意味著謹一將圓寂於此。

 眾人聞言俱是一驚,紛紛勸阻,“大師三思。”

 “大師,我們從長計議……”

 “來不及了。”開口的是張鼎玉,他剛剛施法引雷,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很是能理解謹一的決定,“可惜貧道已無余力,否則必定助大師一臂之力。”

 其他人其實也深知此時根本由不得他們選擇,便不再言語,隻互相看了一眼,擺出陣型,立於謹一身後。

 這次,便由他們為謹一大師護法。

 豬婆龍粗大的四肢向前踩到岸上,浪花飛濺,地面也為之震動,它巨大的嘴巴張開,口吐人言:“臭和尚,當年玄濟那老禿驢都拿本龍沒辦法,你算什麽東西?”

 它的聲音翁翁,如有撼山之力。

 謹一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盡力為之,正要閉目發願,耳邊突然傳來薛沉的罵聲:“該死的大鱷魚,你也配碰瓷龍!”

 謹一:?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薛沉已經抄過簡蘭斯的薔薇審判,禦劍起飛,掄著拳頭直奔那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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