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坦做夢都想不到薛沉竟然敢對他動手,而且力氣還那麽大!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一拳砸得撞到自己的車前蓋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你瘋了嗎?!”王志坦驚怒交加,狼狽地爬起來試圖想要還手,但是一時頭昏眼花,根本連站都站不直。
反觀薛沉,一拳打完,連腳步都沒有挪動一下,一派悠閑地看著他,開口嘲諷:“最煩陰陽怪氣的人,不會好好說話就別說話。”
“你說什麽!”王志坦簡直氣瘋了,他在薛沉面前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一時連體面也顧不得了,“你不想想自己是什麽東西,要不是我姑姑家施舍,你現在還在工地搬磚!”
這些話王志坦不是第一次在薛沉面前說,以往每次他這樣說,薛沉都會默默地選擇隱忍,甚至跟他道歉。
原主人性格敏感,既怕起衝突,又怕給薛家帶來麻煩。
久而久之,讓王家一家變本加厲。
因此王志坦說完,便高高在上地看著薛沉,等著他給自己道歉……如果他不是一手捂著被打的眼睛的話,看起來氣勢會更足。
然後,他就等來了薛沉另一拳,直接給他另一隻眼睛打了個對稱。
王志坦:?!!!
他簡直難以置信,但實在是疼得狠了,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力,隻一邊慘叫一邊驚懼地大罵:“你你你、你怎麽敢!你好大的膽……”
“你是要好好感謝薛家。”薛沉施施然開口,連正眼都不給他,隻用余光隨意睨了一下,意味深長道,“還要感謝法律,不然……嘻嘻。”
他聲音帶著點居高臨下的冷意,最後那聲笑更是讓王志坦心頭突地一跳。
這是王志坦以前從未在薛沉身上見過的特質。
王志坦不自覺抖了一下,把捂著眼睛的手掌拿開,透過眼縫去看薛沉。
薛沉還是那個薛沉,乍眼看去似乎與以前沒有太大的區別,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王志坦又覺得,他好像跟以前變得不一樣了。
眼神變鋒利了,氣質是從未有過的傲慢……拳頭也變硬了!
最重要的是,薛沉好像不怕他了。
想到這一點,王志坦心中不由一怵。
他再看不起薛沉,薛沉也是薛家名義上的大少爺,以前他敢打壓薛沉,不過仗著薛沉膽小怕事不敢反抗。
但如果薛沉真的要跟他計較,他未必討得了好。
不行,絕對不能讓薛沉壓到他上頭,更不能讓薛沉進了薛家的公司!
王志坦心裡一下子閃過許多念頭,神色變幻莫測。
薛沉根本懶得理他,倒是看了他旁邊的女伴一眼,好心說道:“女士,這個人面相倒霉帶缺德,你最好離他遠點,小心沾上晦氣。”
那女孩正因為突如其來的發展懵著呢,聽到薛沉提醒,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射性地點了點頭:“哦哦,謝謝提醒。”
王志坦:“……”
王志坦氣得鼻孔冒煙,還要再罵,薛沉卻已經揚長而去,根本不給他發揮的機會。
王志坦隻好憋著氣轉頭去看那女孩:“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就是個不懂感恩的孤兒……”
女孩聞言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接他的話,倒是心裡直犯嘀咕。
她本也沒有多喜歡王志坦,只是王志坦十分殷勤,條件也還算不錯,她才想著接觸看看。
但剛剛這一幕看下來,那個動手的青年人品怎麽樣不清楚,王志坦說的話卻是夠讓人不舒服的。
不知不覺,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
薛沉進了農莊大門,沿著主路往宴客廳走去。
薛家上上下下忙成一團,薛沉在這個家的存在感很低,這會也沒人關注他,只要他準時出席就行了。
薛沉也樂得自在,他從原主人的經歷上能看出,原主人與薛家的緣分其實並不深厚,如今原主人已經不在,也是了斷塵緣的時候了。
話說回來,他自己也不過暫時借著別人的軀殼,在人間其實孓然一身,是一條不知什麽時候能返回族內的孤零零的龍……
要是有美人和財寶環繞著還好,但是他現在住著四人間宿舍,對象也沒有,還要寫論文……
他好可憐哦。
想到此,薛沉心裡不由有些空落落的,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正憂傷著,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薛沉。”
“咦!”薛沉轉頭看去,就見自己在人間最喜歡的漂亮臉龐映入眼簾。
深邃的琥珀色眼眸與他對視,像是晨曦破開混沌,灰暗的心情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人間的生活倒也不全然是壞的,雖然沒有龍妃,但也有令龍愉悅的絕色。
“師兄!”薛沉的眼睛彎了起來,蹦過去盤住簡蘭斯的肩膀,“見到你太好了。”
簡蘭斯余光掃了一下薛沉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眸色微微一閃,發出低笑:“這麽開心?”
薛沉深深看了他一眼,真情實感地說:“因為見到你了啊。”
想他自出殼後就一直在結界內修煉,剛剛修成還沒來得及在龍族露面,就意外流落凡間。
仔細一算,簡蘭斯居然是與他一起經歷了最多事情的人,也是他此時唯一真正熟悉的人……熟悉度僅次於他的殼了!
簡蘭斯聞言微微一愣,不知想到了什麽,片刻後點了點頭:“我也是。”
薛沉這才好奇地問:“你怎麽會在這裡?”
這農莊今天被薛家包了下來,過來的只能是薛家的賓客。
說起來,他與簡蘭斯倒是從未互相打聽過對方的家庭背景……
“替我伯伯過來的。”簡蘭斯應道,“我聽徐總說,這是你家……”
剛說了一半,突然幾個年輕人迎面走來,攔在他們面前。
當中的一個看著薛沉,神色有些微妙:“你怎麽才來?”
這人正是薛茂庭的小兒子,原主人名義上的弟弟薛熙。
原主人與薛熙關系一般,上大學後兩人就沒怎麽聯系過,但原主人對這個弟弟的記憶不算太壞。
薛沉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很準時啊,沒遲到。”
薛熙:“……”
“我不是這個意思。”薛熙皺了皺眉,還要再說什麽,這時王志坦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小熙。”
薛熙隻好停下來去跟王志坦打招呼,不料一抬起頭,整個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其他人也紛紛倒抽一口氣冷氣:“志坦哥,你怎麽了?”
只見王志坦兩隻眼睛整整齊齊,都腫得只剩一條縫,還有明顯的淤青和積血,看起來慘不忍睹。
這些人都是與王志坦交好的朋友,見狀趕緊圍上去:“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傷成這樣?”
“這是給人打了吧!”
“是誰這麽猖狂,居然敢在這裡動手!”
“志坦哥你盡管說出來,我們給你報仇!”
王志坦被幾人圍在中間,總算找回了安全感,目光恨恨地落到薛沉身上,咬著牙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麽得罪了薛大少爺,一見面就衝我動手。”
王志坦的話一出,那幾人都吃了一驚,眼神露出懷疑:“他?”
“……不能吧?”
不怪他們不信,他們跟王志坦都是上學時候就認識的,以前沒少跟著王志坦一起擠兌薛沉,對薛沉的性格再了解不過。
以薛沉的為人,別說動手,就是讓他罵人,都不一定有勇氣吧?
再者,就算薛沉真被逼急了動手,就他那身板,王志坦站著不動,也不能讓他打成這樣啊!
倒是薛熙看了薛沉一眼,皺眉問道:“真是你打的?”
他也很難相信薛沉敢對王志坦動手,但王志坦沒理由拿這種事誣賴薛沉。
薛沉卻沒有正面回答,隻用余光瞄了王志坦一眼,嗤笑道:“你說是就是?證據呢?監控呢?”
他可是遵紀守法清清白白的龍,怎麽可能留下把柄!
王志坦:!!!
他沒想到薛沉還有這麽無賴的一面,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更加懷疑。
唯有簡蘭斯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附到薛沉耳邊小聲道:“等下我給你揉手?”
薛沉感覺耳朵有氣息拂過,微微癢了一下,心中一顫,也低聲應道:“好。”
“算了算了。”當中一人適時站了出來,攔住王志坦,語帶提醒,“今天是小熙奶奶生日,別鬧出不愉快來。”
“對對對。”其他人也連忙勸道。
王志坦自然沒忘記這是什麽場合,也是因此才不敢鬧大,但要他就這麽咽下這口氣也是不可能的。
他眯了眯腫脹的眼睛,目光從薛沉臉上掃過,突然有了新的計劃,便假惺惺地笑道:“可能我以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讓小沉心裡不舒服,這樣吧,趁著大家都在,我們坐下來喝一杯,以前有什麽恩怨,就都一筆勾銷了。”
圍著他的那幾個朋友聞言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他們跟王志坦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哪會不知道王志坦話裡的意思。
雖然他們不太相信王志坦那兩隻眼睛是薛沉給打的,但打壓薛沉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幾人當即笑嘻嘻地附和:“是啊是啊,你們是兄弟,哪有隔夜仇的。”
“一起喝一杯,這事就算過去了。”
“大少爺不會這個面子都不給吧?”
薛熙見狀皺了皺眉,他對這群人再了解不過,他們這哪是要跟人和好的意思,怕不是要灌醉薛沉。
他正想要阻止,薛沉已經先開了口,語氣十足譏諷:“你們真看得起自己啊!”
這些人就沒有一個長得賞心悅目的,薛沉給他們好臉色都很難,還要給面子?
這話一出,一群人的臉色都變了。
薛熙也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這真的是薛沉?他那個軟弱的養兄?他什麽時候這麽會嘲諷了?
雖然很震驚,不過薛熙也松了口氣,薛沉不中激將法就好。
不想他一口氣沒喘完,就聽薛沉慢悠悠地繼續道:“但喝酒是可以的。”
簡蘭斯聞言看了他一眼:“你能喝嗎?”
他不清楚薛沉跟這些人的恩怨,但能看出來這些人不懷好意。
薛沉對著美人還是很含蓄的,露出個羞澀的表情:“能喝一點點。”
龍是生來就會喝酒的,他們對酒的喜愛,就跟對美人的喜愛一樣,屬於種族本能……愛喝,而且能喝。
簡蘭斯看著他發亮的眼神:“……”
以他對薛沉的了解,薛沉說的應該是……億點點。
作者有話要說:
益X堂:一點點給你多少廣告費,我給雙倍!
表哥,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