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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派小狐狸[修真]》第十六章
每個修真門派招收弟子的條件都不一樣,一些修真門派為了宗門傳承,有可能不允許弟子帶藝投師。

 六安雖不知這易天觀背後的修真門派是哪種收徒的標準,但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六安並沒有傳授沈鶴之修真功法。

 反正他現在還年輕,先打基礎再修行也不遲。

 至於自保方面,有他在自保個什麽勁?沈鶴之的天賦再如何逆天,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趕上他,沒有實力傍身心裡不踏實什麽的,實在是想太多。

 沈鶴之雖然是少年,但也算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盡管對自身的實力很渴望,但知道六安是為他著想,倒也沒催促著非要學。

 確定了參加祈仙會的時間,六安未讓他趕著這幾天鍛煉。只是敦促他將那篇舒緩血氣的功法練熟了,別的倒是沒什麽要求。

 因為長期浸泡藥浴,沈鶴之身上的血氣比同齡人要活躍許多。尋常修士看到了或許沒什麽,被一些修特殊功法的邪修魔修發現了,那可就是懷璧其罪。

 那篇功法是末法時代,弟子入門之時修的簡易功法,不能引動天地靈氣,只能調控自身的筋血。

 對於初步開啟靈識,已經可以掌控自身的築基期修真者而言,這篇功法或許沒什麽效果,不過沈鶴之如今還未入門,這篇功法也夠他用上一段時間了。

 沒有了高強度的訓練,突然閑下來,沈鶴之一時還頗有些不習慣。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有多余的時間來胡思亂想。

 其實也沒什麽值得沉思的問題,一年前那場世界崩塌一般的喪禮,好像都已經在記憶中模糊了。

 沈鶴之已經在這一年中,慢慢把這些糟心的事情,團巴團巴丟到了腦海的角落裡。

 就像小祖宗所說,他的未來還很長,皇宮外面的世界也不知有多廣闊,與其為了這些不知所謂的事而煩心,不如把時間花在對他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母親的仇——只要他活得好好的,沈鴻之就要一輩子提心吊膽無法安心,這種跗骨一般的折磨,不是比殺了他更為有利?

 所以,報仇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種,為了報復而搭上自己,只能算是最低級的手段。

 沈鶴之將六安的話奉為真理,終於從愛恨孝義的漩渦之中解脫出來。

 算算日子,距離祈仙會還有三天。

 在這一年中,已經用一些不要臉或不要命的行為,試探出這位狐小祖宗的底線的沈鶴之,抄起團在小窩裡呼呼大睡的狐球,便往外走去。

 他恐怕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

 除了很小的時候,他幾乎沒有時間到皇宮外年去逛逛,剛才的一番小回憶點醒了他,不如趁這個放松的機會去外面看看。

 小皇子的小院頗為冷清,在得到皇帝的準信之後,沈鶴之給了一筆豐厚的遣散費,將在院子服侍的人都放了出去。

 一些自請出宮的,沈鶴之沒有拒絕,稟明了皇帝之後,便將人送出宮去。

 至於剩下搖擺不定的,日後是去別的宮殿服侍其他主子,還是外放出宮,就不關沈鶴之的事了。

 至於六安這位看不見的小祖宗的秘密,小祖宗說已經給她們下了禁製,她們沒機會說去的。

 沈鶴之確定要參加祈仙會,名字都已經報了去,跑是跑不掉了,皇帝倒沒有再限制他的行蹤。

 雖沒有出宮的令牌,那些守宮的侍衛估計也收到了叮囑,沒有阻攔,直接將人放了出去。

 六安是被一陣喧嘩聲吵醒的。

 皇宮之中,大多時候都極為安靜,只有難得過年節的時候才稍微有些熱鬧,但也不會像這般嘈雜。

 六安睜開眼睛,從沈鶴之的袖袋裡探出一個頭來,就被不知道什麽人蹭了一下。好在他身板硬朗,沒蹭出什麽好歹。

 “老祖醒了?”沈鶴之雖然在外面,卻也將大半心思放在了六安身上,感覺貼著手腕的袖袋有了動靜,就知道他醒了。

 “抱歉,鶴之不知城外的人這麽多,擾了老祖清夢。”

 六安倒沒覺得什麽,他仗著身上施了障眼法,扒著沈鶴之的袖子,一路爬上肩頭,又跳到了他的頭上,那擁擠感就消失了。

 六安打了個呵欠,“怎麽想到出宮來玩?”

 一年的朝夕相處,六安與沈鶴之也算培養了些許默契,所以沈鶴之將睡夢中的六安帶走,他也沒警覺的醒過來。

 對於六安的信任,沈鶴之心裡還是很熨帖的。

 “去了修真界,或許就見不到凡間的景象,未免遺憾,便出來逛逛。”

 修真界也是人組成的,刨除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其實本質上和凡人地界也沒什麽區別。

 當然,六安也沒掃小飯票的興:“也行,在這裡逛逛,以後到了修真界也能有個比較。”

 察覺六安在順著他的小心思,沈鶴之笑了笑。

 當然,沈鶴之也不可能一直在這擁擠的人群中穿梭,他對六安道:“老祖可要進食?鶴之打聽過,前面不遠的一處窄巷裡,有一家百年的鹵味莊。”

 說到吃,六安就來了精神,“好啊!去去去。”

 沈鶴之知道怎麽投六安所好,也不意外他如此乾脆的回答,順著人潮前進的方向擠,終於在路過第三個巷口之後,從人潮中擠了出來。

 “呼”

 沈鶴之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些許既輕松又愉悅的笑容。雖然被人擠來擠去的感覺並不怎麽樣,但偶爾來體驗一下,也挺好玩的。

 六安對於沈鶴之這種想法嗤之以鼻,他靈敏的味覺已經嗅到了一陣濃鬱的鹵香味,也不給沈鶴之繼續體悟人生的時間,在他頭頂上跳著催促。

 沈鶴之隻得丟開他心中那些感慨,順著這位小祖宗的意思,帶他走進了巷子深處。

 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家鹵味莊的鋪面雖然十分偏僻,但前來品嘗的食客卻是一點也不少。

 沈鶴之運氣還不錯,他來的時候還不到飯點,堂中的凳子雖被坐了一大半,但還是有些位置的。

 沈鶴之挑了一個偏僻的位置,為了一會兒能夠給小祖宗投喂而不被別人發現。

 跑堂拿下搭在肩頭的巾子擦了擦桌,一邊快速的報了一大串菜名,沈鶴之對於他一氣呵成的口技十分驚奇,耐著心聽完了,才叫他上幾樣招牌菜來。

 跑堂笑嘻嘻的應下,轉身去準備,原本心情就挺不錯的沈鶴之又更添了幾分愉悅。

 六安從沈鶴之的頭頂上跳下來,落在有些歲月痕跡的大方桌上。

 大方桌不黏肉墊,打理得挺乾淨的。

 “這裡看起來不錯,你怎麽打聽到這家店的?”

 宮裡的人對宮外不會這麽熟悉。

 沈鶴之道:“我與守城的侍衛多聊了幾句。”

 守城的侍衛不值班的時候,多兄弟三五幾個邀在一處吃喝,對於京中的美味最熟悉不過。

 六安點點頭,還要再說些什麽,被外面的一陣吼叫給打斷了。

 “老娘打死你這個小兔崽子!”

 一陣黑漆漆的小旋風衝進堂裡,將桌子凳子刮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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