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都沒換,卻能讓人入戲。
黃大海也很激動。
能往福三江這樣的大導手裡送人,還成功了,他的路子寬了不少。
一時道:“祝余,聽到了嗎,福導誇你呢。”
比起他的激動,少年眉眼平和:“謝謝導演給機會。”
福三江這會兒已經將晉勝池忘到了一邊,大手一揮:“半個月後進組。”
這裡沒有小皇帝的戲,十天后換地方,半個月差不多。
祝余:“恐怕不行。”
福三江看少年蹙眉頭,心頭一跳,壞了,不會是剛才……不行,人肯定是不能走的,努力和藹起來:“片酬可以再談。”
當然,現在的和氣並不耽誤祝余演戲以後演戲要出岔子,被罵的狗血淋頭。
祝余不至於得寸進尺,搖頭。
他算過《為皇》的拍攝周期,到寒假最多拍完三分之二。
所以原定計劃是寒假再進組。
要是別的劇組別的導演,一個小角色還嘰嘰歪歪,早不幹了,可福三江這裡,願意為拍戲付出一切。
看他選的取景地點就知道了。
祝余禮貌的表示學業更重要,如果不行的話,那他就只能忍痛放棄這個角色。
福導:“……”
臉色變來變去,最後痛心疾首的讚同:“學業重要,你們再過一個月要放寒假了吧,到時候過來就行……合同得現在簽,沒問題吧?”
祝余點頭:“沒問題。”
福三江盯著祝余簽了合同,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去。
折騰到現在,要回去,半路天就要黑。
劇組收拾了一間房出來,安排祝余和晉勝池住,條件簡陋,只有兩張床並兩個床頭櫃,再沒別的。
祝余將書包放床頭櫃,平展展躺到床上,長呼一口氣。
一偏頭,看到晉勝池站在門邊看他。
祝余累到不想說話,閉上眼。
他雖然不暈拖拉機,但其實有那麽點暈出租,又奔波了一天,很累。
暈暈乎乎中,聽晉勝池問:“你很喜歡演戲?”
明明連衣服都沒換,可突然就像變了個人,那種舍我其誰的光彩,和在籃球場上截然不同,卻一樣的引人注目。
晉勝池當時差點連呼吸都忘了。
祝余翻身,摸索著掀起枕頭蓋耳朵:“不喜歡,混口飯吃。”
喜什麽歡,他最喜歡的明明是讀書。
這話晉勝池不信。
家裡有娛樂公司,他去過劇組玩,那些演員有的演的好,有的演的不好,但很少有像祝余這樣,一瞬間好像變了個人。
不再是祝余,是小皇帝還是別的什麽,看劇本怎麽要求。
晉勝池坐在床沿上,看著背對著自己,像倉鼠一樣鑽枕頭的祝余。
第一次,心中升起一種既悵惘又慶幸的感覺。
悵惘祝余對他的冷淡還有神秘,慶幸這次即使苦膽都快吐出來,但的確不虛此行。
呆坐了很久,他抱起床尾的被子,展開,蓋在了已經熟睡的祝余身上。
祝余睡兩個小時就醒了。
大概是作息調的好,不到天黑不會特別困,解乏了就行。
手機裡有周大佬的信息:“什麽時候回家?”
回家?
祝余一下子坐起來,都快七點了,大佬不會在等他吃飯吧。
新換了地方,完全沒有要報備的意識。
失策失策。
旁邊戴耳機打遊戲的晉勝池嚇一跳。
一走神,被人一槍爆頭。
晉勝池:“……!”
想說什麽,那罪魁禍首卻已經打起了電話,神情很柔和,和對樊守端的那種熟稔還不一樣,有點……乖巧?
祝余告訴周大佬,自己在同學家玩兒,晚上不回去了。
千裡之外,男人站在潤園空蕩蕩的客廳:“不回來可以,注意安全。”
有些不高興,可法律上男孩子十六歲能開車、能負法.律責任,是大人了,出去玩一兩天,好像沒什麽大不了。
可……
周嘉榮說不出個所以然,主要是管教的這個度他不太會掌握。
夜不歸宿,以後常常如此,還是偶爾?
來送餐,順便解決一些工作問題的於生:“……老板,您要現在用餐嗎?”
晚飯都推遲將近兩個小時了。
周嘉榮沒胃口:“都是你的了。”
等於生離開後,他打電話給晉川,約了晚上一起出來坐坐。
祝余掛了電話,指腹蹭了蹭額頭。
這是個有些尷尬和心虛的姿勢,尤其是問大佬吃飯沒有,對方說“不餓,這就吃。”
越想越內疚。
才剛剛開始……也算同居吧,就撂挑子似的將人扔那裡,不像話。
說來也怪,明明在別人眼裡,周大佬是個無所不能,甚至讓人提心吊膽的厲害人物,但祝余知道劇情,又知道周大佬的病,以及日後會遠走海外孤獨一生,就總覺得這個人屬於美強慘那種。
關鍵在於美強慘對他一點都不強,美和慘就無限放大。
一個做不到位,就很容易勾出許多惆悵。
惆悵歸惆悵,善後事宜還是要做的。
祝余熟門熟路的給樊守端發信息:【今晚我在你家。】
樊守端:【……哦】
樊守端:【所以,你在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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