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其實有些拳頭打空氣的感覺。
挺無語,柳溶月好歹反駁兩句,就這麽一言不發的跑了,沒勁。
當然,也很爽就是了。
不知是不是年紀變小的緣故,或者是不用再在非常複雜的環境虛與委蛇,他應對事情的方式也直接了很多。
這種直接祝余意識到了,覺得挺有意思,並且不打算改。
柳溶月後來沒回來,這節課變成了語文。
語文課老師是班主任。
課間,祝余被叫到了辦公室。
班主任的意思是讓祝余給柳溶月道個歉。
他其實對柳溶月也有些不滿,但畢竟是同事,而且柳溶月家裡挺有背景,相比之下祝余比較聽話,還有本身他的身世……也沒必要將事情鬧的太大。
沒想到,一直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安靜的聽完就問了一句:“如果今天無緣無故被罰站的是周銘或者晉勝池,老師也會讓他們道歉嗎?”
班主任:“……”
他不自覺的回避了一下少年清亮的眼,仿佛再看下去,心頭的計算和齷齪都要被撕擼到陽光下。
豎著耳朵聽雙方對話的柳溶月,眼睛紅彤彤:“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學生!一班我是待不下去了……”
意思也明白,要麽祝余道歉,要麽她就不去上課。
看誰壓力大!
不去上課並非真心話。
一班是全年級最好的班,學生家世也最頂尖,其他老師卯著勁要往裡鑽。
然而下一瞬,那個站在班主任面前的少年,杏仁大眼微眯了下,像是笑,眼周輪廓有點月牙的討喜形狀:“柳老師想換班級的話,我沒意見。”
班主任:“……”
祝余沒有再看柳溶月,對班主任微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他也不是軸,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年,知道有時候不低頭代價會很大,但現在低頭了,總覺得對不起原主給他的這條命似的。
辦公室,
班主任看一眼趴在桌子上小聲啜泣的柳溶月,不耐煩的歎了口氣。
能怎麽辦,現在只有叫家長了。
祝余回教室,從門口到座位的這一小段路,收到無數注目禮。
探究的、驚奇的,像他長了兩個腦袋。
影帝什麽大場面沒見過,步伐如常,隻路過祝韶然身邊時,被攔了一下。
祝韶然:“你給柳老師道歉了?”
肯定的語氣。
祝余:“……”
這就是未來主角受的腦回路麽?
祝韶然以為祝余是默認,帶著苦口婆心和不讚同交雜的眼神:“柳老師也是為了你好,恨鐵不成鋼……英語其實挺簡單的,要不然,我晚上可以抽一個小時給你補課。”
雖然母親肯定不高興,但祝余……
他也姓祝,就感覺挺丟人的。
周圍有細小的議論聲,能聽出來是稱讚祝韶然心地好。
誰會對家裡的私生子這麽好?
打壓還來不及,否則日後家裡的資源、產業……
祝余神色淡淡:“謝謝,不用,還有,柳溶月是在針對我,我不覺得自己需要道歉。”
在祝韶然驚愕的目光中,他回了自己的座位。
最後一節課後,祝余被通知留校。
這事兒他早知道,便宜爹祝曉申一個小時前打過電話,沒罵人,但語氣極其不好,仿佛在暴跳如雷的邊緣。
對叫家長這回事,祝余沒什麽感覺。
上輩子他是個孤兒,院長媽媽來學校從來是聽誇,這輩子心理年齡都二十幾,叫家長?咂摸著隻覺出幾分可笑。
教室空蕩蕩。
在等待的期間,祝余翻書。
一隻手按在他課桌的邊緣,很白,修長有力,食指點了兩下,似乎生怕嚇到他一樣,先昭示自己的存在。
手真漂亮,比我當年也……
祝余抬頭。
桌邊的年輕男人垂眸看他,修眉俊目瞳色淺淡,極俊美的一張臉。
眼底有輕微的倦,氣勢卻極盛,鋒利如尖刀,那微末倦意就像野生動物吃飽喝足之後的饜足,不示弱,反倒讓人脖頸發涼。
饒是祝余閱人無數,卻也反射性的脊背一僵。
男人目中殊無笑意,唇角卻微向上揚,似乎在努力釋放善意。
哪怕這並沒什麽用。
嗓音帶著無機質的冷感,卻依舊擋不住低沉悅耳:“同學,請問你知道周銘去哪了嗎”
教室門口傳來驚訝微怯的聲音:“周叔叔?”
是祝韶然。
周銘被叫去了辦公室,他等人一起走,順便上了個廁所。
祝余:“……周?”
難怪看著有幾分眼熟,輪廓和周銘有些像,叔叔……一個億?!
第7章 吃瓜群眾(捉蟲)
就原著來說,“私生子”三個字,將原主的一生都鎖在了陰影中。
唯一的高光時刻是和周嘉榮結婚。
周嘉榮,比祝家還要高一層次的百年豪族周氏的二公子,周家實際的掌權人。
為人冷峻高傲,同輩見了要低頭,小輩見了要打怵。
這麽一個人,在原主誤入他酒店套房的半個月後,拎著人扯了證。
當時滿京市的人都捶胸頓足,扼腕自己怎麽不試一試走錯套房的套路,沒想到看上去生人勿進的周嘉榮,感情上純情的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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