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當然也好看,但像畫皮一樣脆弱又單薄,第一眼驚豔,之後就覺得俗。
現在,好像繡花枕頭裡面突然鑲金嵌玉。
是一種靈魂都舒展開的大氣和灑脫,就好像……和他們不再是一個世界。
手指無意識摳著筆帽,祝韶然:“祝余,我一會兒要和銘哥去吃飯,你要去嗎?”
話說出口,有些後悔,又躍躍欲試。
他觀察過,這幾天祝余似乎不怎麽纏著銘哥了,現在有機會一起吃飯,會怎麽選擇?
心裡挺糾結。
祝余答應了,他會覺得煩,但又有一種祝余還是沒變的松快感,不答應……會答應吧……
祝余拉上書包鏈,偏頭去看坐在窗戶邊的祝韶然。
這目光透亮,祝韶讓有些不安:“你看我幹什麽?”
祝余:“看你忘性是不是真的那麽大。”
不久前在周大佬面前說那種話,現在又像沒事發生一樣……好吧,看樣子祝韶然好像真覺得沒什麽問題。
有一種人,也不是壞,就是覺得世界該圍著自己轉。
這比壞還可怕。
畢竟乾壞事的人還知道心虛。
他回答祝韶然最開始的問題:“不了,我還有事,你們去吧。”
祝韶然看著祝余的背影,忘性大,他忘記什麽了?
神神道道又莫名其妙!
祝余在教學樓門口碰到周銘。
不一樣的周銘,沒有慣常的高冷,一面走一面看手裡拎著的禮品袋,臉上淺淺笑意,不像高嶺之花,像一朵迎風招展的玉蘭。
好吧,玉蘭花看到他,立即冷下了臉。
祝余:“……”
現在小孩兒的脾氣,六月天一樣,說變就變。
心裡嘀咕,祝余還是道:“周銘,謝謝。”
有點試探的意味。
周銘神色冷淡:“不客氣,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實話實話,我小叔才是那個真正幫你的人,還有,如果你真的想感謝我,以後就離我遠一點。”
祝余:原來真的是周大佬幫了他,周銘說實話實話……應該是為他助拳了。
將書包帶往上提了提,他態度端正又客氣,那種絕不會被認為是糾纏的端正:“我知道了,以前年少無知,給你添加許多煩惱,對不起。”
冷淡的面具哢嚓碎出一道裂縫,周銘打量眼前人真誠的面容,忽然有一種自己過分了的感覺:“……你清醒就好。”
要走,又聽到祝余道:“等等。”
周銘:“怎麽?”
祝余忽略周銘下意識的警惕,客氣問:“周大……周叔叔在辦公室,做了什麽?”
周銘很渴望成為小叔那樣的人,言行舉止不自覺模仿,聽人提起也會格外注意。
被祝余問,難得耐心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祝余安靜的聽,一面回憶之前在辦公室外面看到的畫面。
原來,是這樣啊。
很奇妙的感覺,他形容不上來,但不壞。
該道謝的吧?
只是現在的自己,除非周嘉榮來找他,否則他絕不可能接觸到對方。
生活圈子不同,權勢地位也差的太遠。
他想請周銘代自己向周大佬道謝,又怕周銘以為這是自己借機靠近他,到底作罷。
隻心道,將來做抱枕的時候,對周大佬服務態度好一些,算是報答今天的事。
教學樓籠罩在落日的余暉中,暈一層淺淺的光。
樓門口的兩個少年,一個高冷挺拔,一個清瘦雋秀,分別往不同的方向。
就像他們此後的人生。
少頃,走上二樓的周銘站在窗前看。
寬大的廣場上有一個人背著書包慢悠悠的往外走,他知道那是祝余。
周銘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裡看,卻不由想起,祝家送孩子上學的司機只有一個,當韶然和祝余行程不同的時候,司機屬於祝韶然。
這會兒韶然在教室等他,祝余回家沒有人接送。
收到小叔生日禮物的雀躍似乎被什麽衝淡了,不那麽煩人的祝余其實……挺可憐的。
祝余看一眼夕陽的方向,然後不出所料的打了個噴嚏。
上輩子就這樣,看太陽會打噴嚏。
手機在響,他接起來。
那頭說話聲音挺大,扯著嗓子吼似的:“什麽時候到,糖醋魚出鍋了,小笨雞燉土豆也快好了……”
祝余腳步輕快:“十五分鍾!”
他喜歡一個人吃飯,沒有催促和應酬,能安安靜靜消磨時間的那種。
問過,樊有滿家開包子鋪,人頭熟,推薦了一家物美價廉並且還帶包廂的家常菜館。
反正他回祝宅遲還是早,吃不吃飯,從來都不會有人催促和關心。
外面舒舒心挺好。
同一時間,黑色的轎車在高速公路上平穩的行駛。
啪的一聲,是文件從手裡滑落到座位下面。
特助於生從後視鏡看過去,發現自家老板雙目闔著,竟然沒醒,往常比這小的動靜都……這是睡熟了嗎?
怎麽可能!
第9章 漂亮哥哥
校門口往東走幾百米,祝余掃了個坐騎。
電動的,挺穩當。
七拐八拐十幾分鍾後,停在了一片最高不過七八層的矮樓建築群裡頭。
這裡還是市中心,然而這片地方要拆遷就是天價,誰都垂涎,但誰也沒本事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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