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慢悠悠的調子,挺適合催眠。
末了還問:“周叔叔,好聽嗎?我記性不錯吧,聽人唱一遍就記住了。”
周嘉榮側臥,對枕邊的手機道:“好聽。”
語調很輕。
是真的好聽……有些後悔沒有開錄音。
少年好像極高興,笑起來。
周嘉榮幾乎能想象到那小孩兒的樣子,杏仁大眼彎起來,眼尾上翹著,像一對兒染了星光的月牙。
再然後,那頭是一個淺淺的哈欠似的氣音,又道:“周叔叔,打擾你這麽久,真是抱歉,困了,你要不嫌棄,我們下次再聊?”
周嘉榮說好。
那頭小孩兒的聲音更綿軟了:“周叔叔晚安。”
電話掛斷。
周嘉榮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閉上眼。
這次入睡也並不很容易,畢竟沒有靠近那個人,但似乎沒有了前兩天的煩躁感,好像一直有一首小曲子在空氣中慢悠悠的流淌。
他睡了過去,淺眠卻安穩。
同一時間,祝宅。
祝余伸了個懶腰,沒想到居然能和大佬聊一個多小時。
將手機充上電,又上了個廁所,然後滾進被子裡卷一卷,睡了。
翌日,清晨整七點,
於生深呼吸,然後敲響酒店總統套的房門。
這兩天老板氣場一天賽一天的凌厲,雖然並不會遷怒他,但那種似乎空氣都被抽幹了的窒息感……
有點想那位祝小少爺了,老板上次和人吃過飯後那個平和勁兒,整整兩天……想起來都想落淚。
門打開,
於生露出最得體的笑容:“老板,早。”
然後愣住。
老板還是那個老板,可是頭髮半濕,還穿著浴袍……心情不錯?
周嘉榮回他:“早。”
於生:“……!”
有點想報警,他日常衣冠楚楚嚴謹深刻的老板被掉包了?緊跟著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希冀,也許老板的失眠症突然痊愈了:“老板,您昨晚……休息的好嗎?”
周嘉榮:“還可以,機票定了?”
早上醒的很早,但沒有像過去那樣一晚上醒幾次,一覺天明,又泡了熱水澡,疲乏消解了大半。
於生:“下午三點的飛機,預計七點半能到京市市區,您晚上八點半約了榮盛的老總吃飯。”
沒提周銘生日出席與否。
禮物提前送了,即使趕回去,那裡今天必然十分嘈雜,不是老板喜歡的環境,往年也從不參與,也許明年的成人禮會例外。
周嘉榮:“榮盛的約推到明天,晚上回老宅……十七八歲的男孩子,都喜歡什麽?”
於生:“周銘少爺的生辰禮物,老板您已經送過了。”
周嘉榮:“不是他。”
於生:“……那是?”
作為一個完美的特助,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老板需要費心送禮物的小輩?
周嘉榮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從不肯欠人東西,包括人情。
昨日本是衝動之舉,結果卻很不賴,便願意費心維系,聽說小孩兒對周銘……眼光倒是不錯,周銘的生日宴應當會去。
見一見,和人說句話,也許旁人看在他的份上能少難為那孩子幾分。
周嘉榮思襯著,肅厲的俊容肉眼可見的柔和。
想了想,讓於生去找有國際球星簽名的籃球,不論價格幾何,上飛機前一定要弄到手。
於生滿頭霧水。
不過到他這種地位,想要什麽自有四通八達的渠道,或者放出風去,送上門來的多得是,倒不難辦。
下午三點,雲海市一架飛機直衝雲霄。
與此同時,祝余背著書包下樓,樊有端的生日,約了先看電影后吃飯。
他沒有讓司機送。
上輩子從窮忙到富忙,沒有消停的時候,正好散散步,想等出了別墅區再打車,再有,家裡兩個司機,一個便宜爹用了,一個一會兒估計得送祝韶然去周銘家,不順路,也懶得叫。
秋日午後的天,拂面風微微涼,讓人筋骨都舒爽。
祝余慢悠悠的往前,迎面有轟鳴聲傳來,一輛火紅色跑車利箭一樣衝過來,像一頭漂亮又矯捷的豹子。
到他跟前,車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是一張桀驁不馴的臉。
祝余眼皮抬起又垂下,當沒看見,繼續走自己的路。
跑車緩緩後退,保持和祝余同一水平。
祝余:“……”
有點無奈,很想裝看不見,但以晉勝池的性子,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就站定了。
晉勝池老遠就看到祝余烏龜一樣往前挪,不屑的切了聲,加了車速迎上來。
偏頭:“喂!”
怎麽傻呆呆的,看不見他嗎?
祝余:“晉少,好巧。”
心裡想,晉勝池應該是來接祝韶然去周銘的生日宴會。
原著中提過,周銘的生日宴年年都辦,下午四點到七點半是屬於少年們的主場,七點半之後是晚宴,大人們也會參與,變成小型商業聚會,沒有點門路和地位的,壓根沒有資格進去。
少年穿一件純色牛仔外套,內搭白色T恤,平淡又清爽的裝束,但黑發柔軟規整,膚色白皙鼻梁秀挺,平淡就變成了鍾靈毓秀。
好看到過分。
一點莫名感覺滑過心頭,晉勝池咳了聲:“你球打的不錯啊,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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