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一笑:“沒關系。”
他早想過,和主角團扯開關系的最好方式就是自己有了喜歡的對象,而那個人不是周銘。
如此,不就跳出了狗血圈了。
至於喜歡誰,捏造一個還不容易。
如今這種澄清雖然突兀,但感覺很不壞。
前桌的林薇轉身:“祝余,你喜歡誰?我是說現在。”
她是個極開朗活潑的女孩子,在祝余木訥陰沉的時候不曾欺辱過,在對方變了一副模樣之後,覺得可交,便時常說話聊天。
祝余沉吟片刻,似乎真在想什麽人一樣,甜甜蜜蜜的開口:“一個很好的人,好看又溫柔,做飯還好吃。”
他演什麽像什麽,現在便是個沉浸在愛情中的模樣。
林薇原本只是調侃加好奇,沒想到祝余真的移情別戀了。
想問對方真不喜歡周銘了,又覺得不該提,隻還是禁不住往後看了看。
她的座位在教室中央,周銘喜歡清靜,自己挑的地方,在教室靠窗後排。
這一看,便瞧見周銘那張總是淡淡的面容,好像和平常沒差,又好像更冷淡。
一定是錯覺。
又問:“有照片沒,能讓你說好看,一定是個超級大帥比。”
祝余笑著搖頭:“有也不能給你看,等以後。”
他說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比如擇偶標準就是對方溫柔又良善,最重要會做好吃的飯給他。
那才是家嘛。
不過現在學習最重要,等日後找個穩定的工作,可以一輩子鹹魚的那種,還有周大佬的婚姻合約也履行完。
再然後,才考慮婚姻的事。
所以,現在哪裡有什麽照片。
林薇原本只是打趣,聞言便不再說什麽。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後半節課自由活動。
祝余手疼,掌心像有什麽東西一蹦一蹦的,燒的慌。
就回了教室,想弄個濕毛巾裹著,想了想先拍了張照片發給周大佬,配上一張小狐狸流淚的表情包。
發過去了 ,又覺得自己挺幼稚。
晉勝池抱著籃球進來,看到的就是祝余帶著笑意戳桌子上的手機。
明明只是一個側臉,大概是籠著窗外暈過來的光線,竟意外的柔和,讓人看一眼心情就好。
他走過去,踹了踹對方的桌腿:“玩嗎,這次我一定不會輸給你。”
祝余:“……?”
搖搖頭:“累,不想玩。”
晉勝池一揚眉:“怕了?”
祝余老僧入定一樣:“嗯,特別怕,怕死了。”
就是打籃球,他也不會和晉勝池一起,更何況現在一隻手腫的像豬蹄。
晉勝池:“……”
那種憋悶感又來了,坐在林薇的座位上:“喂,聽說你不喜歡銘哥了?”
澄清的好機會!
祝余態度端正了很多:“嗯。”
掌心裡的籃球轉了個圈,晉勝池揚著下頜:“那就好,既然你不再糾纏銘哥,以前的事我們就不計較了,還是同學,玩就玩唄,我還能再攆你?”
祝余:“改天?今天不舒服。”
有點懷念以前的晉勝池,拽裡拽氣雖然欠抽,但其實也很有范兒,至少不煩人。
晉勝池:“那算了!”
站起來了,又回頭:“你……”
想問昨晚為什麽不去周銘的生日宴會,覺得和剛說的話相悖,就又住嘴了。
放學後,祝余和祝韶然一起回家。
祝韶然攥了攥拳:“你夜不歸宿,爸爸很生氣。”
他想,祝余總該問問家裡的情況,好有個應對,只要祝余說話,就能掌握對方的動向,還有……漏洞。
祝余看他,歎口氣。
祝韶然像炸毛的小公雞:“你什麽意思?”
明明祝余什麽都沒說,但他直覺,那聲歎氣後面有很多難以言表的,讓他被俯視的東西。
俯視?
祝余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要對他這個真正的祝家少爺居高臨下?!
祝韶然在想什麽,祝余能猜個七七八八,畢竟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心思太淺顯了。
他看一眼開車的司機,想想自己話裡沒什麽見不得人,便道:“我的意思是,雖然我的存在給你的生活造成了波動,但這並不是我願意的,你不用拿我當敵人,也不用關心我,這些我都不需要,祝家的東西是你的,一絲一毫我都不會爭,我說到做到。”
所以,收起一切的防備和敵意,乃至虛偽的關心,沒有意義。
好好的個少年郎,家世好長相好,比前世他的境遇不知強多少倍,心態擺正了,幸福的一生肉眼可見,何必鑽牛角尖。
這是他對祝韶然最後的善意。
是以成年人的姿態對一個後輩,畢竟他無辜,祝韶然其實也挺無辜,怪隻怪便宜爹褲腰帶扎不緊。
再往後,便是陌生人了。
祝韶然看著祝余沉靜到近乎冷冽的面容:“你……”
他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自己在祝余面前好像是個透明人,隻暗自記下了祝余的話,打算回去說給母親聽。
也許,母親能分別出內裡潛藏的含義。
也在這一刻,祝韶然對祝余生出了真正的忌憚,他不如祝余。
祝余並不知自己臨走前的開誠布公,效果完全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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