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嗎?大佬好像很排斥這個問題。
祝余撓了撓眉心,沒有再往下問,隻恍然似的“哦”了一聲。
又聽周嘉榮道:“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嗎”
看祝余薄薄眼皮撩起的無辜模樣,他佯做冷眼看他:“期末考試,欠我一板子……還有閑心想東想西。”
將來想的那麽長遠,還溫柔,溫柔能當飯吃?
平心靜氣的考慮,周嘉榮不想祝余太快談戀愛。
他需要他,各種意義的需要,生理上的病症,心理上……花那麽多錢帶回來暖房子,要是被誰勾在外頭,不劃算。
就是這樣,他本質上是個生意人,從不做賠本的買賣,周嘉榮冷酷的想。
祝余早不怕被大佬教訓,心道他最近哪有想東想西,又是練字又是練搏擊,還要學駕照,現在又被拎出來玩兒。
若期末考試當真退步,大佬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心裡這樣想,滿不服氣的應:“知道了,周叔叔,你真囉嗦。”
最後一句聲音很低。
周嘉榮耳力敏銳,捏一把少年的後脖頸:“嫌我囉嗦,那你囉嗦給我看。”
還惦記著祝余對柳寒苼唱的那首調子。
他沒聽過。
也不知道,祝余會唱。
祝余不知道別人怎麽樣,他後脖頸一被捏,整個脊柱一直到尾椎那裡,麻個通透,腿都軟一瞬。
算是束手就擒,隻得將那幾句詞唱出來。
青衣的詞兒,情境中帶幾分惆悵悲涼卻又不失大氣。
祝余起先還有些放不開,但大佬從容沉靜的面容有點像面試官,側耳傾聽,更有種別樣的被尊重的感覺,就放開了。
說來也怪,他自覺還算積極向上,但是不管歌還是舞,卻是偏好悲愴沉鬱,有時候將自己帶進去,感覺極其酸爽。
不過帶入完了,再看現實中的糟心的事,也不過爾爾。
唱著唱著,祝余手上不自覺比劃起來,帶出一點身段,眉目如畫音如鸝聲,真像又回到片場一樣,所有人都矚目。
唱完了,滿是愁緒的眼神恢復活潑,帶顯擺樣兒的問周嘉榮:“周叔叔,怎麽樣?”
在他心裡,周大佬是這個世界最優秀的人,比周銘那個主角攻都完美,難免要討一兩句讚美。
眼角稍涼,像落了一片雪,是周嘉榮抬手碰了碰。
一觸即離,隻道:“以後不準唱。”
祝余急了:“為什麽?不好聽?”
觀察大佬的神情,只見那雙淺色的眼眸的確不同以往平靜,可再往深了看,糾纏了些什麽,卻是無法解讀。
只是不管怎麽說,哪怕說他長的醜,也不能質疑專業水準!
周嘉榮拍拍少年的腦袋,安撫這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不為什麽,六年之約,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太嬌了,倒不女氣,可那垂眸似泣非泣的樣子,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是瀲灩絕俗,容易讓心懷不軌的人生出邪念。
晉川說,養男孩子比女孩子簡單,丟在外面混兩天也不用擔心。
這種說法,周嘉榮之前是認同的,就像他,雖然看上去有來處,可其實與在外面流浪十余年沒什麽區別,不也好好的。
然而現在,不這麽想了,尤其養著的這隻太過……人心詭譎,不得不防。
太操心了,他想。
可忍不住還要再操心一些,免得……總之要保證他好好的長大。
祝余:“……”
這就是有個太過強勢的家長的感覺嗎?
算了。
不唱就不唱,也不是誰都有資格聽他唱歌。
兩個人回到包廂大廳,正有人唱歌。
祝余還記得唱戲被嫌棄的事,拖著大佬要去歌房:“周叔叔,我唱歌給你聽?”
若是別人,不要說拽胳膊,就是太靠近也會嫌棄。
可家裡被這小崽子拖慣了,不是看他寫的字,就是說坐久了要活動,抑或看電影。
隨他拖走。
旁邊有認識周嘉榮的二代,眼睜睜的看著那少年將周嘉榮帶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這位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歌房很大,人也不少。
看到周嘉榮進來,唱歌的也不唱了,坐著的人都站起來了,有叫周哥的,有叫周總的,有叫周少的,像接受檢閱一樣。
祝余:“……”
怪不好意思,他和大佬怎麽像野獸跑羊群裡來了。
周嘉榮也才意識到有這麽多人。
他腦海裡還回放洗手間的一幕,眼下恢復冷靜,隻道:“不是要打麻將?”
祝余:“對對對,打麻將。”
出來了,只聽大佬許諾似的:“以後可以在家裡唱。”
祝余:“那我要是唱的不好聽呢?”
這是還記仇之前的事了。
周嘉榮:“讓於生處理。”
祝余:“?”
什麽意思,讓於生接受他的荼毒?
說實話,比起演戲來,他的歌只能算是一般,戲唱的都比歌好聽。
周嘉榮:“讓於生安排隔音房。”
他眼底蘊著一點淡淡的柔和的笑意,笑意中央簇著少年小小的,佯裝氣鼓鼓的身影。
意識到自己被涮,祝余對周嘉榮做了個鬼臉。
與此同時,心裡陡然冒出個壞主意,轉而道:“周叔叔,我唱歌喜歡有人陪著,家裡就我和你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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