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中藏著不屑,史強並沒有注意力到,祝余的衣服不論是布料還是紋理,乃至剪裁工藝和貼合身材的程度,其實都隱約高一個檔次。
金祺澤臉色好看了點,穿冒牌貨的人,家底很薄,不是什麽不能得罪的。
等今天這茬過去,有他好看!
祝余看著金祺澤:“不賣。”
這是大佬給他挑的衣服,不要說三千,三萬三十萬也不賣。
金祺澤深吸一口氣:“祝余是吧,擺譜也要有個限度,要不你出個價。”
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當然,那些大投資商和導演以及咖位更大的演員不算。
其實今天這件事,在劇組算是很小的摩擦。
要祝余真是個小演員,衣服麻溜的脫下來藏起來,還得再對金祺澤賠不是,甭管是說自己穿這衣服那是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還是說讓金老師不高興,真是罪過。
否則,一個二線演員想卡一個小演員,那真是抬抬手的手。
就是這麽不講理,娛樂圈本身也不是講理的地方。
上輩子,祝余一步步往上的時候,沒少因為一張過分招眼的臉被其他演員為難,都是上鏡,被豔壓誰能高興。
那時候,不要說衣服,偶爾還要讓被買通的化妝師把臉往醜了化。
祝余思緒飛了一會兒,搖頭:“衣服我可以暫時不穿,不耽誤你的事,不過你得讓剛才出言不遜的那位,給我道歉。”
他無意和人結仇,甚至願意給人方便,但是演戲來的,又不是當孫子,平白被呵斥,總的有個說法。
金祺澤:“……”
臉色難看的轉身,和史強商量去了。
到最後,史強陰著臉走過來,到底和祝余道了歉。
祝余知道這道歉,心眼小些的,其實是結仇。
沒關系,他不怕。
反正心裡頭舒暢了,不再被各種東西裹挾著伏低做小,演戲的勁頭更足了。
爽!
回頭祝余就給周嘉榮打電話。
周嘉榮:“怎麽了?”
他話很少,接別人電話的時候,一般都是聽對方說什麽,然後很快的給出解決方案,但和祝余不一樣。
祝余:“沒什麽,周叔叔,我想你了。”
周嘉榮:“……嗯。”
這話他沒法接,以前可以回一句也想,可現在,就克制的嚴嚴實實。
祝余:“我算不算抱你大腿啊,特別粗的金大腿,有你在,我在劇組可厲害了,不怕被人欺負,想剛就剛回去了。”
那句“周總說,一切有他兜著”,一直在心裡蕩悠,就總想和大佬說點什麽。明明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圈子,可有了這句話,好像上輩子受過的氣遭過的罪,淡的像灰塵一樣,拂一拂就沒有了。
范銳跟在後面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剛才那件事,祝余處理的很好,不軟弱也不咄咄逼人,很成熟穩重,怎麽現在打電話,馬上就小起來。
不幼稚,但這恃寵而驕的感覺……聽著特別有意思。
看來,那位周總和這位小少爺的關系,比他看到的還要好。
不過一個姓周一個姓祝,最親密不過外甥和舅的關系了吧,偏偏又叫叔叔……
祝余這裡。
周嘉榮:“有人找你麻煩?”
祝余:“……沒有。”
想了想又道:“就是感慨,我聽范銳說,你說,我的事你都兜著,就不怕我在劇組欺負人”
周嘉榮抬手,讓匯報工作的人先出去:“只要你不受欺負,別的都可以。”
早知道自家小崽子什麽人,品性早定,上趕著欺負別人,這種事做不出來。
祝余又絮叨兩句別的,才掛了電話。
晚上,范銳接到了周嘉榮的電話。
周嘉榮:“白天發生了什麽事?”
無緣無故說自己很厲害,小崽子和人起衝突了吧。
范銳將白天的事說了一遍。
周嘉榮聽明白了,沒吃虧就好。
翌日,
祝余沒對金祺澤服軟的後遺症很快就來了。
負責給他化妝的化妝師,被金祺澤請去了,一臉很抱歉但就是不改的樣子:“金老師下一場戲很重要,不加個人手,出了問題……福導的脾氣……你再等會兒。”
化妝師敷衍了兩句,正等著祝余求他。
心裡同情兼幸災樂禍,才進劇組第一天就得罪人,長這麽好看白瞎了,導演可不管沒化妝怎麽回事,反正耽誤劇組進度的人,少有不被訓的。
金祺澤那邊給的錢很多,只要求他晃點祝余幾次,太合算了。
祝余:“我下一場戲,和你說的金老師是同一場。”
而這場戲的真正主角是他。
少年神情太多平淡,化妝師無端生出些尷尬,旋即羞怒:“那又怎麽樣?”
祝余:“不怎麽樣,你的選擇我知道了。”
化妝師:“……”
什麽意思?
很快他就知道祝余是什麽意思了,因為那個叫范銳的助理,帶來了另外一個化妝師吳楠。
劇組有明確分工,每個分工也分高下。
化妝師亦然。
范銳請來的化妝師是給飾演成年皇帝的影帝化妝的,圈子裡很出名,出名到有錢有時候也請不動。
吳楠看見祝余眼睛都亮了:“范銳啊范銳,你居然還有這種本事,這樣的好苗子從哪兒淘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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