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都後悔死了,比起一個普普通通的數學競賽,當然是在周銘那裡刷好感重要,要是能留下個共患難的印象,以後劉家得到的好處數之不盡。
劉飛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到醫院時已經調整好,相當的溫良恭儉。
被氣到胸口疼的周老爺子感覺被治愈了,這孩子雖然長的不怎麽樣,但比剛才那個懂禮貌多了,親自帶著劉飛去看周銘,又叮囑周銘:“你這個同學我看就不錯,那個什麽祝余……”
想不出形容詞,大概就是蠢笨吧,有錢不拿是蠢,不會說話是笨,將來不會有什麽大出息。
劉飛大驚小怪的靠近周銘的病床,開始訴衷腸,什麽昨晚是被嚇呆了,擔心的一宿沒睡,連考試都神思不屬,就惦記著過來看看。
周銘聽他囉嗦完,蒼白的面容冷淡而疏離:“滾吧。”
劉飛:“……”
周銘看一眼門口的保鏢,不願意離開的劉飛就被迫滾了。
他閉了閉眼,又看向門口:祝余為什麽不來?
昨天晚上他的確意識模糊,但關於祝余的一切卻記得清清楚楚,包括祝余給他穿衣服穿鞋襪,拍著他的臉頰告訴他別睡,還給他擦臉……還有劉飛拉住祝余的那一幕。
現在沒相乾的小人湊上來,真正救了他的祝余卻面都不露。
周銘虛弱的歎口氣,是他的錯,是他錯了,等病好了,祝余他……
那樣的擔憂和關切,是他辜負了他的好,以後不會了。
同一時間,車裡,
祝余連打了兩個噴嚏,開窗通風。
周嘉榮趁紅綠燈的功夫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冒了?”天雖然熱,但昨晚那麽跑,又累。
祝余搖頭,堅定的道:“不耽誤吃肉。”
好好吃了一頓飯,又去了昨晚的酒店。
祝余的行李被送到了頂層大套房,他和周嘉榮一起刷牙,畢竟剛吃過東西,然後滾進了一個被窩。
兩個人昨晚都沒怎麽休息,一起補了個回籠覺。
祝余舒服壞了。
他以前睡覺的習慣,也就是抱抱被角、滿床打滾之類,現在新添了個毛病,沒事要拱在周嘉榮懷裡睡,有時候還要趴人胸口。
一覺醒來,到了傍晚。
周嘉榮叫了晚餐,然後又開始收拾兩個人的東西。
他來的急,沒帶什麽行李,就是把祝余的書包整理一下,一會兒坐飛機回京市。
至於醫院,沒必要再去,免得被扣上居心不良的帽子。
吃飯的時候,祝余接到了周銘的電話。
看一眼,開了擴音,將手機放在了自己和周嘉榮中間。
周銘:“祝余,對不起,我替爺爺給你道歉。”
他是集團認定的繼承人,本身又展現了非凡的能力,既要問,周老爺子身邊的秘書也不敢隱瞞中午發生了什麽。
祝余:“沒關系。”
沒說原諒之類的話,涉及大佬的事,他小心眼著呢。
又聽周銘囉嗦了幾句,看對方大有訴衷腸的意思,祝余可受不了不熟的人拉家常,就說還忙著收拾東西趕飛機,不說了。
周銘有些失落:“你不來看看我了嗎?或者,開個視頻……”
醒過來的這一天,他已經捋清了自己的心意,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討厭祝余,開始關注祝余,後來發展到喜歡上對方。
不是因為祝余救他才喜歡,是喜歡上了,被救之後,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哪怕只是隔著視頻看一眼……
手機那頭沒有動靜,再一看,卻發現電話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掛斷了。
……
回到京市後,一切趨於平靜,至少對祝余來說是這樣的。
學還是照樣上,隻教室裡周銘和晉勝池的位置都空了。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事兒,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也不惦記。
五天后,周銘情況穩定,轉入京市的明德醫院,住在晉勝池同一層的病房。
又十天,周銘被允許下床,索性和晉勝池在同一個病房。
他是十二指腸穿孔引起的大出血,病起來凶險,好起來也快,醫生說再過一周就可以出院,以後注意飲食就行。
而晉勝池傷的又多又重,要出院到六月了。
兩個人難兄難弟,又都是被祝余救的,連晉川都說著兩人和祝余有奇妙的緣分。
聽到這話的時候,周銘和晉勝池對視一眼,又忽然別開了視線。
這些天祝余一直沒來過醫院,他們說話解悶也都一切如常,但卻很少提及祝余,好像這個人是不存在一樣。
不是不知感恩,而是生出了一種發現珍寶之後的誠惶誠恐,害怕這珍寶在自己還沒有能力守護的時候被別人發現,所以索性不提。
深夜,
周銘翻看班級群,沒有發現祝余冒泡,又看自己給祝余發的信息,好多都沒有回,偶爾一兩條,回的也是簡單的“嗯”之類的單音節詞,吝嗇到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想給。
有些失落,但也不是特別失落。
自從祝余那場大病之後說不再纏著他,兩個人本來就不是很熟悉了。
是他的錯,只有病好之後再彌補。
拉開床頭的抽屜,那裡是一套疊的整整齊齊的睡衣,是祝余送他去醫院時穿的。
看到了,心裡就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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