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祝余的腿恢復了正常功能。
他可大方的說請周嘉榮吃飯,然後兩個人一起去了不二,出門的時候連餅乾也帶著了,去放放風。
祝余說請不是瞎話。
結婚的時候,周嘉榮就將不二轉給了他,說是聘禮。不止是不二,還有兩個人一起去過的游泳館、祝余差點被螃蟹夾了腳的那個私人小島。
祝余無所謂,他的財產其實都還在周嘉榮手裡處置。
但這時候拿出來擺大方,請吃飯什麽的嘀咕兩句,倒是別樣的情.趣。
同一天中午,鄒子陽正在打量不二。
這時候他沒有在學校的高傲,是個謙遜又溫文爾雅的晚輩,對表舅馮裡道:“多虧了舅舅,我才能到這裡長長見識,聽說這裡一般人還進不來。”
馮裡眉眼有些得色:“那是當然。”
他是馮家旁系子弟,能混到今天這樣在馮家也算有頭有臉可不容易,帶鄒子陽來這裡,也是要震懾一下這個在外面當土皇帝慣了的表外甥。
表不表的不重要,鄒家雖然不顯,但在外面沒少摟錢,以後沒準就要合作,有些事也是做給鄒子陽背後的鄒家看。
鄒子陽原以為見慣了富貴,想不到京市還有這樣不顯山不露水,但隨便一樣東西都好像來歷不菲的地方。
正自琢磨,一抬頭看到二樓連廊一行人路過。
說是一行人,但其實好像隻最前面兩個是客,後面跟著的是方才表舅馮裡都客氣以待的不二的經理,再後面還有幾個服務員。
前頭兩個客人,外側的男人高大挺拔,隔得遠看不清樣貌,但仍能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凜冽氣場,裡側穿白衣服,懷裡還抱著黑乎乎不知什麽的,側臉好像有些眼熟。
眼熟的好像有些像……像最近那個很不上道的祝余?
鄒子陽偽裝的沉穩有一瞬的皸裂,下意識站起來,要不是理智告訴他,這裡不是以前可以橫行霸道的城市,早要上去一探究竟。
馮裡順著鄒子陽的目光看過去,急忙將人拽坐下:“你幹什麽?”
不等鄒子陽說話,已經嚴厲的警告:“在這裡,不要多看,也不要多說,那個人和他身邊的人,我們都惹不起。”
鄒子陽也緊張起來:“舅舅?”
馮裡也察覺了自己的失態,緩了口氣道:“剛剛那位是這裡的主人,旁邊那個是他的家眷,那位不喜歡被人打擾。”
其實何止是不喜歡被人打擾,簡直是護短到駭人的地步。
聽說過年的時候那位結婚,馮裡自己沒資格去婚宴,但聽人八卦說小新郎實在是絕無僅有的絕色,站在那位旁邊亦毫不遜色。
席間好幾個公子哥都看的失態,私下裡還不清不楚的說了幾句混的。
後來沒多久,那幾個公子哥,有被送出國去明為學習實為流放的,畢竟離開家族中心以後權利難免旁落,還有開公司的稅務出問題被請去喝茶的,更有作奸犯科被匿名舉報的。
總之一個不落,全都倒霉。
也是那幾個人本是狐朋狗友,一起倒霉被有心人探究,最後探究過又齊齊閉嘴,大家就知道那位的逆鱗是什麽。
前車之鑒,馮裡現在是多看一眼都不敢,更不要說在人家的地盤上議論了。
鄒子陽看馮裡這樣,心裡也慌,沒敢再多問。
……
京市影視學院在國內首屈一指,要求也格外嚴格。
比如規定在校學生,在大一一年間不可以在外面接戲,要專心上課,不過像有些已經投身娛樂圈的人如衛斂秋,只要通過期末考試,這一條可以不遵守。
祝余前世雖然拿到影帝,但他是體驗派,天賦加成並後天努力,並沒有系統的接受過戲劇方面的教育。
因此也並不急著接戲,而是踏踏實實的學習沉澱。
轉眼到十月中旬。
十月十五是樊守端的生日,前兩年他都在這一天去樊守端家,這一天也不例外。
至於同一天周銘的生日,則是大佬出席。
周銘和晉勝池並不像班裡大多數那樣出國,而是考取了京大。
不過祝余和他們並不聯系,自從高考後很少遇到。
且說眼下,
樊守端高考正常發揮,考取了心儀的政法大學,勵志以後做一名律師。
他早早就等在祝余的學校門口,因為是周五,到處都堵車,兩個人也不著急,在學校外面的掃了兩輛電動車。
祝余看樊守端好像瘦了很多,問他:“怎麽樣,習慣嗎?”
他記得樊守端以前對金融很感興趣,結果後來卻選擇學法律,現在看上去還是清清秀秀的樣子,但哪怕隔著鏡片,目光卻似乎也比高中時銳利很多。
樊守端是從學校趕過來的,推了推才配好不久的無框眼鏡:“習慣。”
看祝余關切的目光,笑起來還有些兩個人初見的時的那種赧然:“你可別這麽看我,和我爸看我的眼神特別像,我可不想叫你爸爸。”
又道:“你不是總問我為什麽學法律嗎,以前覺得學金融掙錢,後來你放棄保送一心要學表演,我就想,我真正想做的是什麽。我希望大家都能講道理,法律是法治社會講道理的依據和武器,我很喜歡。”
如果沒有遇到祝余,樊守端想,他可能早就從成德退學了。
在成德受過的欺負一直在腦海裡,但長的見識交的朋友,同樣是他成長的一部分,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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