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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愛爾蘭麻襯衫的女人》第九章
周五全是會。

 如果說早上剛到辦公室,老黃還能有點精神跟我開玩笑,那麽這會兒他的萎靡就可以說是肉眼可見了。我們剛結束與BCG的會議。他跟許新進行了長達十多分鍾的“BCG覺得我們需要什麽”與“我們實際上需要什麽”的辯論,老黃真是個中高手,不卑不亢,隨手化招,況且身為技術專家,他很容易把對面問倒,而不至於困在話術中摸不清方向。我估計他們辦公室提供支援的人這周末有得忙了。

 至於我?我和凱文和了一中午的稀泥。

 老黃在會議室裡簡直是拿看漢奸的眼神——不對,簡直是拿看華奸的眼神看我,這紅臉唱得,連我都有幾分信以為真。BCG方買沒買帳我不知道,反正組裡的小朋友是嚇壞了,此刻都乖乖待在辦公室大氣不敢出,連出入茶水間都夾著尾巴走路。小丁跟老黃交接工作,原本看不出什麽,只是轉身回座位時我瞥見他衝小陳吐了吐舌頭,恐怕先前也如履薄冰。他下周就正式借調過來協助我處理越南事務了,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最近能找個時間跟他吃頓便飯,溝通一下。

 快下班的時候,一民下來拿堅果,經過我辦公桌時順道打了招呼。他沒急著走,撕開包裝扔進垃圾桶,像是很不經意地說:“對了,明天我們去打高爾夫,你有興趣嗎?”

 我瘋了,那麽大的太陽去打球,想做肉干啊?我努了努嘴,說:“我可能只能當個球童。”

 “只是簡單聚聚,打著玩兒。你來的話我可以教你,我們正好差一個人。”他又補充說,“我們還有另外一位女士參與。”

 我被他逗笑了:“桑妮亞會打高爾夫?”

 “聽說非常擅長。”

 “十八洞嗎?”

 “打九洞,我們沒訂到場。好像在靠近馬來西亞那邊。”他大概比劃著位置。我知道他說的那個球場,在北邊,環境一般,勝在性價比不錯,含稅一個人才三十多新,球杆另算。

 我說:“那家球場不給延期票,下雨天也照打,你可以想象場地的情況……預定是可以取消的嗎?”

 “是的。”

 “我會看看我能做點兒什麽。”我沒有立即說話,看了看他,才說,“介意我帶一個人嗎?”

 “完全不。”他塞了顆堅果到嘴裡,“明天在酒店的大堂碰面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有車。”

 我找了間空會議室。

 凱文相當斯文地敲了敲門,真做作,我就正衝著門口呢,玻璃門有什麽好敲的。他走進來,抱著手臂,偏了偏頭:“我沒想過這會發生。我能為你做點兒什麽?”

 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你會打高爾夫嗎?”

 “嗯……”他沒有立即回答我,拖長了聲音,才說,“取決於什麽算‘會’。”

 我笑出聲來,過了兩秒鍾,說:“你能弄到明天的球場預訂嗎?就是附近那家。”

 是的,新加坡在市中心就有高爾夫球場。當然,價格也非常摩登:即便如此,客流量仍是非常可觀。我知道他好像是那家球場的什麽會員,也可能他加入了某種精英俱樂部,俱樂部又附帶了和球場的相關協議,總之,凱文在這方面很有門路。

 話音一落,我發覺他看我的眼神有點意思了。凱文沒有立即接話,手心在胡子上磨蹭著——那個手感肯定很奇怪,說不定像在摸貓的舌頭——接話道:“你,我,還有誰?”

 “BCG的人。”我說,“就我們倆去。”

 “好吧。”他忽然說,“我會打高爾夫。”

 “明天在樓下那家咖啡店見怎麽樣?”我揚了揚眉毛,“早上九點。”

 “我會準時到的。”凱文很瀟灑地就出了會議室。

 第二天我換了亞麻襯衫。考慮到一直會待在室外,在裡面,我多搭了件背心,翻了好久箱子才找到條合適的薄牛仔褲,克重只有九盎司,希望不會熱。我有意穿了帶跟的單鞋,畢竟不是衝著打球去的,還是從最根本就極力避免叫我揮杆的情況才好。凱文到得很準時,他穿了件珠地棉的polo衫,是時下西裝客中流行的暗扣大尖領,腳上還穿著皮鞋,應該是到了場地會再換一身行頭;在他座位旁邊,有個看上去就很貴的球杆包。

 “好扮相。”我隨口誇了一句。

 “你也不賴。”他的敷衍程度跟我不相伯仲。

 我們到酒店時,BCG人已經齊了,許新不在場,但我看見了他的包。一民說:“姚為我們訂到了濱海灣的場子。”

 這應該是件非常有挑戰性的事情,我發現新加坡辦公室兩個人的眼睛都亮了。潘德小姐看上去也有些驚喜,此刻正望著我。我於是笑著解釋:“凱文為我們訂到了濱海灣的場子。”

 凱文說:“所以凱文被邀請了來打球。”

 大家笑得很開心。

 許新很快就過來,車也到了,是酒店的中型巴士,但沒有別的乘客。凱文原本可能是想跟潘德小姐坐一塊兒的,他們職級最相近,但往後時他又猶豫了那麽片刻,也許是避嫌?就這麽個空當,許新開口邀他一塊兒坐,凱文難得失算,就這麽坐下了。我坐在稍後面一些,原本以為即便有人過來,也會是一民。

 “嗨。”她不是一民,“我可以坐這裡嗎?”

 我低頭一笑:“聽說你是個高爾夫好手?”

 “不不,”潘德小姐說,“我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高爾夫球了。我父親很擅長,去年還打出過七十六杆。”

 “虎父無犬女。”我看向她,“今天不打算下場嗎?”

 “我只是想曬曬太陽。”她說。

 “所見略同。”我頓了頓,說,“聽起來像是你有一個彼此間很親密的家庭。”

 她笑得很溫柔:“我有一個大家庭,這在印度裔當中比較常見。”

 “那你有時會很想家了?”

 她搖搖頭:“只有哥哥還在印度工作。我父母一般在別處,有時假期我們能見面。你呢?你的家在新加坡嗎?”

 “我是很……”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笑著看她,“我來自很獨立的家庭,如果你明白我在說什麽的話。”

 她被我逗笑了,說:“至少新加坡陽光充裕,你一個人也能好好成長。”

 我揚了揚眉,不置可否。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如果不涉及到什麽機密話題,我甚至會產生錯覺,認為跟她聊天是件輕松又愉快的事情,仿佛我問什麽她都樂於告訴我,並且兩個人都覺得和彼此談話很投機。今天雖然說是私下裡聚會,我心中始終還是繃著一根弦。不說問出點什麽,至少不能在無意中透露太多情報。

 凱文他們先去掛了牌。我沒想到新和一民兩個來出差還帶了球杆,一民背著根切杆,看來是真的很喜歡打高爾夫了。國內有些公司愛在球場談生意的風氣,我有所耳聞,據說深圳尤甚,可能是受河對岸那座大都市的影響。球場裡沒有飲料車,一民拿了一打礦泉水放在我們租用的球車上。凱文和其中一個新加坡本地的職員用自己的球杆,新和一民則分別租了幾根,我們因此多等了會兒才去發球台。他們四個人打,另一個本地辦公室的職員似乎是初學者,並不參與到比賽當中。

 一分錢一分貨,這個球場的維護情況相當出色,而且林蔭盡頭就是高樓大廈,魔幻中又帶點現實。等待中,許新和我閑聊:“沒想到你會帶上凱文。”

 “從在公司的情況來說,看不出來吧?”我說,“畢竟,凱文是我的上級,我們又不在一個項目組。”

 “聽說你們公司內部溝通不顯示職級。”

 “是的。我不知道姚的職級。”凱文說。

 我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凱文的職級。”

 許新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接話道:“那你們是非常親近的朋友了?”

 “嗯……”我故意皺著眉,“取決於你怎麽看。凱文到現在都不肯借我用他的球杆呢。”

 哈,猜中了!凱文聽到話那一瞬間臉色都變了。只是在當前這個語境下,他的變臉就顯得恰如其分,反而為我的暗示提供了從旁佐證,可謂神來之筆。

 當然,我都約上凱文來和BCG的人打球了,關系想必是很親近的。

 許新笑出了聲,說:“我的球杆借你,不要緊。來揮一杆嗎?”

 我搖搖頭,給他看我的鞋:“祝你一杆進洞。”

 我的目標不在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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